“蕭道友。”

另一座青蓮法臺上，雪羽仙子長長地嘆息一聲，“先前與玉虛仙子一番論道，機鋒已盡，雪羽並無相爭之意。”

“——到此為止吧。我認輸。”

說完這一番話，她就要離開。

“等一下。”

蕭祁淡淡地道，“月離，我有話對你說。”

這一個稱呼，又讓雪羽仙子停了下來。稱呼本名而非道號，並非為了論道，而僅僅是在以私人身份與她交談。

“好。蕭公子請說。”

雪羽仙子垂下睫毛，“雪羽……洗耳恭聽。”

“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

蕭祁開口了，聲音緩慢而清晰，“你應該明白的吧？你我道不同，不會有任何結果。”

“什麽？”

“這，這意思是……”

“難道，雪羽殿下對蕭祁有情？”

……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嘩然。不少人都站了起來，目瞪口呆，駭然地看著青蓮法臺上那一對男女。

“蕭祁！你胡說八道什麽！”

化冰仙子更是怒喝出聲，若非紫後在側，看架勢恐怕要直接掀了面前那一條案，“竟敢當眾敗壞雪兒清名……你，是想與雪神山為敵麽？！”

“你很好，但我們無緣。”

對於外界的一切喧囂，蕭祁充耳不聞，直接道，“我已經回不了頭了……今生今世，我都絕不可能再愛上別的女人。”

“……公子的心意，我明白了。”

雪羽仙子低下頭，眼中似有朦朧淚光，“可她……並不明白。”

“無妨。”

“她現在不明白，不代表以後也不明白。”

蕭祁看著她，眼神平靜得令人心寒，“即使她永遠不能明白……這條路，我也會一直走到死為止！”

“何苦呢？”

雪羽仙子忍不住追問，“雙刃之劍，傷人亦傷己！若不能放下，如何超脫？”

“因為她……其實是個笨蛋啊。”

蕭祁無奈地搖頭，仿佛自嘲般笑了一笑，“背負得太多、對自己又太苛刻……如果我不在她身邊，誰還能這樣保護她呢？”

“所以……”

雪羽仙子低下睫毛，輕聲道，“你是要代替她，去承受那一身的遍體鱗傷麽？”

“沒錯。”

蕭祁微笑了一下，點頭承認了，“但我樂意。”

“……我明白了。”

漫長的沈默後，雪羽仙子站起身，對眼前之人長長一揖，聲音清冷，“既如此，望公子能得償所願。”

“對了，你若是嫁入四象宮……”

蕭祁側過身，並沒有受這一禮，“在我看來，夏舒懷……比夏紫宸要好一些。”

“不勞掛心了。”

聽到這句話，雪羽仙子身軀一顫。嘴角溢出一絲緋色，臉頰上也陡然浮起一抹病態的嫣紅。

她拭去唇角血絲，冷淡地道，“這是我個人私事……與蕭公子無關！”

“嘩——”

下一刻，雪羽仙子跳下青蓮法臺，明顯晃了一下。她在原地停了一會，似乎是想要回頭，然而終究還是沒有勇氣。

蕭祁望著她的背影遠去，目光遙遠。

一千五百多年……

在如此漫長的歲月中，如雪羽仙子這般、愛上一代魔君的女子，難以計數。多少絕代驕女、多少玉骨紅顏，曾苦苦追尋過他的背影……

然而，最終卻也只有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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