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面對布魯斯的詢問, 羅拉老老實實地說, “我忘了。不關我的事。”

布魯斯好脾氣地微笑著——看起來好像她在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裏沒怎麽給布魯斯惹麻煩。

雖然羅拉很清楚，這只是自己美好的幻覺罷了。

布魯斯的表情其實還算好看，提姆的樣子呢, 也不像是她惹出了什麽大.麻煩，羅拉初步排除了自己在這段時間裏搞出大事的可能——不管是布魯斯還是提姆, 他們的嚴肅好像主要是針對於羅拉的非正常表現。

重點就在於羅拉的過量飲酒，還有因為過量飲酒而發生的過量服藥。

羅拉心說其實我根本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出任何問題……頂多、頂多的頂多, 可能會有點小難受而已。

但是當著布魯斯和提姆的面，她當然不可能這麽說。

“我還好呀，”她跟布魯斯講, “我的身體都還好的，我其實根本不是純人類，這些事情對我沒有影響的。”

布魯斯說：“嗯？”

“哎呀，我只是太高興了，所以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羅拉咳嗽了一聲, 稍微有點心虛地說，“其實我還是知道我是在做什麽的。”

“你這兩句話顯然前後矛盾了，”布魯斯毫不客氣地說, “上一句剛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下一句你就說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

哎呀, 這個就難辦了，羅拉想。

她試圖想從布魯斯那裏了解她到底做了些什麽：“我到底怎麽啦？”

布魯斯黑著臉不說話，提姆忍著笑告訴羅拉, “你死死的抱著布魯斯，然後又哭又笑，說了些誰也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的話，然後還一個勁兒的喊爸爸。”

羅拉“哎呀”一聲，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

她心虛地看了一眼布魯斯，但是布魯斯根本就不看她，她又去看提姆，提姆也只是擠眉弄眼地的沖她做些假動作，根本不告訴她布魯斯到底怎麽回事。

不過……也有可能是提姆根本不知道布魯斯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本來也不是很擅長解讀布魯斯的反應。

羅拉咳嗽了一聲，緊緊的盯著布魯斯的臉，說：“對不起嘛。”

布魯斯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他看了羅拉一眼，問羅拉：“你做錯了什麽？”

哎呀還帶審問的？

羅拉根本就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麽呀，她對過去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基本都沒印象了好嗎？

“我不應該跟著一群我根本不認識的人走，我也不應該喝他們給我的酒，我更不應該在喝了他們給我的酒以後還繼續留在一起，留在原地，跟他們一起玩。”

羅拉在自省方面是很清楚的，她利利索索地抖了一通自己的錯誤

布魯斯終於笑了一下，說：“好了，其實你也沒做什麽。”

“除了抱著他哭以外，還叫他爸爸。”提姆補充道。

羅拉狠狠地瞪了一眼提姆，用眼神警告對方不要太得寸進尺，不要因為她現在犯了錯就以為可以落井下石了。

提姆聳了聳肩，然後識相的消失在了現場。

羅拉這才發現自己在布魯斯的客廳裏，也就是韋恩莊園的那棟主要建築的客廳。

羅拉對這個客廳有很深刻的印象，客廳頂部的大燈和布魯斯站在大燈下沖她微笑的景象，實在是令她記憶猶新，不可忘懷

不管用什麽角度去看，那一幕都太美了。

重點是布魯斯，現在看起來也沒怎麽生氣的樣子，他現在的模樣，與其說是生氣，還不如說是有些別扭，有些不高興羅拉這幅表現。

羅拉琢磨了一會兒布魯斯到底是個什麽想法，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布魯斯其實根本就不在乎她是不是做了過火的事情，更別說她哭哭啼啼這種事——在布魯斯眼裏看來根本就不算是過火。

可能她只要不大開殺戒，布魯斯都不覺得她做事過火。

因為女孩子嘛。

哭鼻子是正常的，情緒激動起來，做些不可理喻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雖然布魯斯這種觀念根本就不對，男孩子也有無理取鬧和生氣起來做些不可理喻的事情的權利……但這關鍵時刻，羅拉當然不可能去反駁布魯斯的觀念。

又不傻好嗎？布魯斯的想法顯然是對她有好處的。

羅拉就咳嗽了一聲，然後告訴布魯斯：“我剛剛找到我的爸爸啦！”

“嗯，”布魯斯立刻給出了反應，“你找到他們了？”

他的語氣其實聽不出來有多少驚喜和高興的成分，但不管他怎麽想，羅拉就默認他驚喜和高興了。

“對呀對呀，我找到我爸爸了，不過我根本沒有媽媽的，我有兩個爸爸來著，兩個爸爸！”羅拉輕快的告訴布魯斯。

布魯斯有些難以理解。

他微笑著想了想要怎麽詢問羅拉，但羅拉只是稍等了片刻就揭開了這個秘密。

“因為我根本就不是爸爸和媽媽正常結合誕生的小女孩啦！”羅拉這麽說，“我是在實驗室裏降生的，是我其中一個爸爸，用他自己的基因和我另外一個爸爸的基因造成的我。”

布魯斯的微笑依然在繼續，但困惑顯而易見。

羅拉說：“你知道他們都是誰的，你也認識他們。”

她沒讓布魯斯猜測太久就公布了答案：“就是超人和盧瑟啊！”

布魯斯的微笑依然無懈可擊。

但如果這時候能有個什麽動畫特效的話，他的表情一定會被定格在屏幕上，然後被後期特效做出“開裂”的狀態。

羅拉瞅了瞅他，甜甜地喊：“布魯西爸爸？”

“……”

“我都有兩個生身爸爸了，”羅拉說，“再多一個爸爸也不礙事的！嗯……倒是這邊還缺一個……”她打量了布魯斯一番，試探著問布魯斯，“你最近有結婚的打算嗎？或者有固定一下女友的打算嗎？”

布魯斯……布魯斯還能怎麽辦呢，只能說，如果羅拉確實如她說的那樣是超人和盧瑟的女兒的話……那麽那點東西確實是不會對她造成太大影響的。

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小女孩抱著腰往懷裏鉆，還邊哭邊喊“爸爸”的感覺，實在是太刺激了。

“你先好好休息。”布魯斯忍耐著說，“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說別的事情。”

“不嘛。”羅拉說。

布魯斯：“……”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溫和地問羅拉：“那你要怎麽樣才高興？”

羅拉嗖地一下就躥到了布魯斯懷裏，她把臉埋在布魯斯的胸前，忽然之間悲從心起……差點就哭出來了，不過她的意志力還在，所以堅強地忍著，沒真的哭出來。

只是她擡起頭的時候，眼底就浮起來一層亮晶晶的淚水了。

從這個角度看，她的臉小小的，年紀也小小的，真是可憐又可愛。

“……怎麽辦呀，”羅拉哭哭啼啼地說，“我是超人和盧瑟的女兒誒！你都、”她有些控制不住地抽噎了一下，“你都沒有別的反應的嗎？你正不正常啊！”

“……不管你是誰的女兒，”布魯斯輕聲哄她，“你都是羅拉呀。”

“你不愛我了。”羅拉哭唧唧地靠在他肩上，“我是盧瑟的女兒，你們都不愛我了！”

“……沒這回事。”

“那你去罵超人一頓。”

“……”

“那你去打萊克斯一頓。”

“……”

“你不愛我了！”

“……這種事情，”布魯斯艱難地說，“也不是超人的錯，而且我怎麽罵他呢？我和超人又不熟。”

“你不愛我了！”

布魯斯十分深刻地知道不該和一個正難過的小女孩講道理。

他轉移話題說：“我不久之前才剛去了一場拍賣會，有一對翡翠耳墜很適合你，顏色很配你的眼睛……所以我就拍下來了，”他輕聲細語地說話，“你要看看嗎，小公主？”

“要看的。”羅拉趕緊擦眼睛，“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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