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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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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冰山餐廳的那天,哥譚市在下小雨。

羅拉把自己的衣服全都搬到了阿爾忒彌斯的衣櫃裏,阿爾忒彌斯的背心、T恤和牛仔褲在一個格子裏,羅拉五顏六色花花綠綠的裙子在另一個格子裏——她挑了好久,才挑出來自己稍微有些滿意的衣服。

因為是要去見一個“老板”,羅拉穿了一件經典款式的黑色長裙,渾身上下只在胸前點綴了一朵金色的珠花。

阿爾忒彌斯看了羅拉一眼,搖頭道:“這朵珠花對你來說太樸素了。”

“難道我的美貌不足以點綴這身衣服嗎?”羅拉十分臭美地回答,“服飾和珠寶對我來說都無關緊要,要我自己來說,我的骨骼最美,肌肉和經絡次之,最後才是我的皮肉——至於覆蓋在皮肉上面的衣服,那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東西了。”

阿爾忒彌斯沒理會羅拉的發言,她轉過身出去了,沒一會兒就走了回來,在羅拉面前打開了一個盒子。

其中赫然是一枚鴿蛋大小的藍寶石。

它晶瑩剔透,在鉑金托底的護持下,猶如一泓未曾接觸過現代化汙染的雪山泉水。

羅拉目不轉睛地看著它,露出驚嘆的神色。

“給你的。”阿爾忒彌斯說,“去換上你新買的那一身紅裙子,再戴上這枚寶石吧——卡門。”

“謝謝,阿爾。”羅拉甜蜜地說。

她興沖沖地接過了這枚寶石,抓起衣櫃裏的那條紅色長裙,飛奔著去更換裝束了。

阿爾忒彌斯冷眼看著她跑開,聽到隔壁傳來悉悉索索的脫衣聲後,她才掏出手機,低下頭,發了條信息過去。

“零號很喜歡禮物。”

對面秒回了:“很好。”

“她沒問禮物是從哪裏來的,也沒問我為什麽要給她這份禮物。”

“她不會問愚蠢的問題。更不會明知故問。”

阿爾忒彌斯翻了好大一個白眼,然後才耐著性子繼續匯報:“她目前不打算離開哥譚,她想先在哥譚市完成任務再離開。她下一站打算去紐約。”

對面沒有再回覆,於是阿爾忒彌斯就知道對方的態度了。

羅拉幾乎是掐著點出現在阿爾忒彌斯的面前:

“我換好啦!是不是很好看!”

她開心地拉開裙擺,擺了一個相當超模範的定格姿勢。

“……很好。”阿爾忒彌斯面無表情地說,“雖然我知道你八成不會答應,但我還是需要問你這個問題:你要戴面具嗎?”

“噢。”羅拉說,她若有所思地放下拉著裙擺的手,忽然說,“我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盲點,超級英雄總是戴著面具對自己的身份保密,超級反派卻不這樣做。如果我不戴面具,是不是會顯得很奇怪?因為如果我現在戴了面具,以後我還可以取下來;現在如果我不戴面具,以後我就算是戴上面具也沒什麽用了。”

“……你戴不戴面具?”

“不戴。”羅拉說,她用雙手托著自己的臉,驕傲極了,“我這麽好看,把臉藏起來是整個世界的美學損失!”

“……隨便你。”阿爾忒彌斯對羅拉的這種語調已經很習慣了,她率先出了門,“走吧。”

冰山餐廳位於整個哥譚市最人流量最大的街道之一,這附近也開滿了高級餐廳,不過冰山餐廳的包廂依然一座難求。

據說是因為人人都知道冰山餐廳後坐鎮的大老板是企鵝人,一般的小嘍啰根本不敢來找麻煩,而企鵝人又是公認的“生意人”,不會刻意搞自己的客人,所以冰山餐廳的安全系數實際上非常高。

當然也高不到哪裏去。

但確實,在企鵝人的維護和蝙蝠俠的關註之下,這家餐廳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來最快和最好的救援。

阿爾忒彌斯帶著羅拉走了私人通道,到達房間門口的時候,她停下腳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進去吧,”她說,“老板想和你單獨談談。”

羅拉就走了進去。

企鵝人的長相就像傳聞中的一樣奇特,肥胖臃腫的、企鵝般的身體,即使坐在特意加大加寬的椅子上,也顯得十分古怪和非人;詭異的鼻子,寬闊,卻不顯得智慧,只顯得笨拙的大下巴垂到了胸前。

那個大下巴倒是牢牢地蓋住了他的脖子,羅拉心說要是有人想第一時間割斷他的大動脈,那可沒那麽容易:人的下頷骨還是很堅硬的。

這個房間被布置得像個家居室,爐火在壁爐裏緩慢地燃燒著,空氣中充滿了木材燃燒之後的一種奇異香氣,地面上鋪著厚厚的、米黃色的毛毯,毛毯上擺著兩家面對面的沙發。

企鵝人就坐在左面的沙發上。

“請坐,卡門。”企鵝人說,他的口音含糊而怪異,看來他畸形的鼻子和下巴對他的影響不僅僅在體現在外觀上,“我相信你對我也有了基本的認識——我是企鵝人,這座城市裏最成功的商人之一。”

“你好,我是卡門,初出茅廬、名不見經傳的新手雇傭兵。”羅拉坐在被篝火烤得又柔軟又蓬松的沙發上,好奇地撫摸著沙發表面的皮毛,“你有什麽任務想要交給我?”

“蝙蝠俠。”企鵝人說,“我需要你去吸引蝙蝠俠的註意,並拖住他。”

“哎呀,”羅拉說,“就沒有別的任務可以給我嗎?我很能打的,阿爾都打不過我;我可以幫你送貨,什麽貨都行;我還可以幫你殺人,不過我不殺普通人。”

“為什麽?”企鵝人發出尖刻的嘲笑聲,“因為道德?”

“因為我覺得這樣很蠢。”羅拉毫不客氣地說,“士兵殺死敵人當然是一種榮耀,但拿著機槍掃射螞蟻?如果你願意付大價錢,我也不會介意這麽丟臉一回。”

企鵝人沈默了一下,說:“你比傳聞中的更有趣一些。”

“已經有和我相關的內部傳聞了嗎?”羅拉很感興趣地問,“都說了些什麽?”

“殘忍,冷酷,古怪。”企鵝人說,“但你看起來既不殘忍,也不冷酷,更不古怪。”

“你也比傳說裏的溫和得多呀。”羅拉說,“談生意就是談生意,打架就是打架,屠殺就是屠殺——又不是一回事,怎麽可能有同一種表現?我是正常人,我不會拿殘忍冷酷古怪的一面面對可能會成為我的老板的人的。”

“作為一個雇傭兵,你太醒目了。”企鵝人又說,“但這正能夠證明你的優秀。為我工作吧,我可以許諾給你遠超過平均水平的酬金,如果你有什麽特殊的要求,我們也能繼續商量。”

“阿爾給我作擔保了嗎?”羅拉問。

“她沒有。”企鵝人說,“但很巧的,你到哥譚以後殺掉的人和破壞過的交易都和我的生意有關。”

潛臺詞無疑是他很了解他的屬下們究竟是怎麽被毫無反抗之力地解決掉的。

以及他也很清楚羅拉殺人手法是多麽的……充滿實驗精神的豐富多彩。

羅拉眨了眨眼睛。

阿爾忒彌斯在門口等著,內心平靜,且充滿了耐心。

她有些吃驚地發現她並不擔心羅拉的情況,盡管以他應對企鵝人的經驗,她這種小女孩在商業交易上的技巧連給企鵝人提鞋都配不上,但奇怪的是,她就是不擔心。

也輪不到她擔心,那小姑娘的安危和情況可有人時時刻刻都盯著呢。

但她確實一點也不擔心。

這就有點奇怪了……阿爾忒彌斯想,她是很少會思考這種糾結的邏輯的,比如說,當你的任務目標是一個有感情有思想而且你還打不過的小姑娘,你的幕後老板又要求你跟著對方,監視對方,隨時匯報對方的情況並滿足對方的所有要求的時候,整個任務過程就會變得非常奇怪。

不再是過去那種單純的保護某個人或者殺掉某個人,這就意味著她的行動需要更多的思考,更多的隨機應變,更多地暴露自己——

這種感覺很詭異。最重要的是,這種感覺很傷人。

阿爾忒彌斯沒有去思考這種感覺會不會傷害到羅拉,不過她清楚地認識到,這種感覺會傷害她自己。

但她是沒有能力去拒絕她為之工作的人的。

她恐懼站在幕後的指揮者,遠勝於此刻她對於可能會受到的傷害的恐懼。

羅拉推開門走了出來。

她心情很好地哼著什麽歌,阿爾忒彌斯看到不遠處的幾個企鵝人屬下被這歌聲吸引了,他們怪裏怪氣地發著笑,一邊笑一邊用一種下流的眼神打量羅拉。

大紅色的裙子穿在羅拉身上美得有些不真實,尤其是這件裙子的上半身那麽貼身,下半身卻又那麽寬大——她稚嫩的曲線裏有種獨屬於少女的魅力。

燦爛的紅發被藍寶石松松垮垮地固定住了,這讓人忍不住擔憂這枚寶石會不會從她的發間滑落。

羅拉偏著頭看了一眼那些男人。

她的綠眼睛明亮而清澈,她的美那麽端莊和威嚴,恐怕連聖人也不肯和她對視吧。

但那幾個男人卻這麽做了,他們也在頃刻間得到了懲罰:

突如其來的火焰在他們身上燃燒起來,他們慘叫著摔倒在地上,很快就燒成了一片。

羅拉若無其事地回過頭,沖阿爾忒彌斯露出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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