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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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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百餘原以為容景風只是玩玩,心想自己守住了陳溪念不被掌摑,就已經做全了狗腿功夫。

不料現在送她入狼窩,自己還反被挨打。

他想要將功補過,哆哆嗦嗦道:“六公子,我知道Maggie帶她去的哪家……”

容景風的戾氣早已經浮上眉梢,聞言又是一腳狠狠踹過去:“連地方都是你給她們選的?!”

鄭百餘被踹得雙腿麻木一片,幾乎骨頭都要碎了。

他自從跟在容景風身邊,就沒有見他發過這麽大的脾氣,只顧著心驚肉跳地去和司機說:“往東二環開,找一家叫薇婭的清吧。”

華燈初上,清吧裏燈紅酒綠,但並沒有太過喧鬧。

Maggie笑吟吟地往陳溪念面前遞了一杯橙紅的雞尾酒:“長島冰茶,慢慢喝,過會兒有表演助興的。”

陳溪念只想著什麽時候能脫身,沒有理她。

Maggie見她無動於衷,略帶勸哄道:“酒勁不大的,你喝一口嘗嘗味道也好。”

陳溪念烏黑的眼珠緩緩動了動,擡起來看她,唇角似乎抿著一抹笑:“不用了。”

她油鹽不進的樣子,倒正中Maggie下懷。

Maggie擡起粗壯的手臂,打了個響指:“waiter,上一杯藍莓茶。”

藍莓茶,聽起來是茶品,可如果你平常沒有喝酒的習慣,這一杯下去,也足以讓你意識模糊。

陳溪念雖然年紀不大,但自小長在單親家庭,懂的比其他女孩子要多很多。

她嘲諷地笑了笑:“麥導,您要做什麽就直接點吧,還浪費您兩杯酒的錢,何必呢。”

Maggie聽了她這話,起身走過來,越過桌子,和她坐在了同一張長椅上。

她的手搭在陳溪念腰間,低聲道:“那好,我原先以為你會害羞,既然你都準備好了……”

陳溪念隱忍到了極點,只是不想聽她再說下去,可現在跑也跑不了,渾身的氣也沒法撒,她惱火著,抓起面前的長島冰茶就胡亂往喉嚨裏灌。

雞尾酒喝時平常,但後勁極大,一杯冰涼的液體下肚,陳溪念的魂魄已經快要飄了出來。

侍應生又端了一杯藍莓茶來。

陳溪念被酒勁沖上了頭,想到自己的處境,又想到自己媽媽的所作所為,更加是煩悶惱怒到了極點。

喝下一杯長島冰茶,不會全醉,但陳溪念心情沮喪,早已經心如死灰。

灌了一杯酒,她神智已經不太清楚了,連舌頭都麻起來。

耳邊似乎能聽見有人笑嘻嘻地在說著什麽,她努力地眨了眨眼,意識迅速地墮進一片黑暗。

再醒來時,陳溪念渾身癱軟地陷在床上,房間裏被五月正午的太陽映得雪白,連眼都睜不開。

她的心跳停了停,回憶起昨晚的事情,倒覺得自己永遠醒不過來才好。

“隨便套個名頭封殺就行,”外面客廳傳來一聲磁性的男嗓,帶著冷笑,“圈子裏名導遍地都是,少她一個有所謂嗎?”

——她是被這個男人的聲音弄醒的。

陳溪念的腦子依舊被酒精弄得有些遲鈍,費了好久,才想起這人是誰。

那人在外面嘭地砸了東西,語氣狠烈:“爸那邊我自己去說,總之Maggie這個人,以後別讓我再看見!”

勃發的怒意甚至能擊穿墻壁飛過來,陳溪念嚇得心跳停了一拍,隨即屏住了呼吸。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的響動漸漸沒了,她這才敢緩緩動了動身子。

只是醉酒後的無力,並沒有酸痛不適。

這樣看來,自己應該是安全的。

想到容景風剛才的話,難道Maggie真的被封殺了?是因為她?

陳溪念心裏五味陳雜,容景風明明就是個花花公子,怎麽能為她動用私權做到這個份兒上?

容景風高大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陳溪念,昨天你醉成什麽樣,自己心裏清楚嗎?”

“……”她楞了楞,在他的憤怒裏隱隱聽出了一絲關切。

他已經大步走過來,極度隱忍地看著她,解了襯衫領口的兩顆扣子。

“你不說話?”容景風怒容英俊,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你推不了Maggie的應酬,不會來找我?!”

陳溪念默了默,道:“我沒有想到,你會幫我。”

她的臉雪白,被太陽光照著,隱隱能看見近乎透明的皮膚下,紫色細微的血管。

他看著她這個樣子,心中的怒氣逐漸消失,心房某處地方柔軟得一塌糊塗。

但他沒打算輕易化春風,只是倚在門邊,話音依舊冷冷:“早餐我讓人做好了,起來吃吧。”

陳溪念有輕微的怔忡,過了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謝謝你。”

她一邊起身,一邊拉緊身上的睡袍,可四肢依舊發軟,這樣的舉動有些費力。

“現在還擔心被人看,不遲啊?”他忽然笑了笑,“你以為你昨晚醉的不省人事,是誰給你換的衣服?”

——他當然只是故意嚇唬她,她的睡袍都是讓家裏的保姆給她換的。

陳溪念心地純良,哪裏知道他這個花花公子的調笑,一時間信以為真,臉都白了。

她咬著牙,手緊緊地捏在睡袍領子上,“我是有什麽地方得罪過你嗎,六公子。”

容景風眼神裏閃過一絲錯愕,還沒來得及說話,陳溪念已經站起了身:“先是聯合我媽媽一起,讓我去做你戲裏的裸/替,現在又還要趁火打劫?”

她太陽穴突突跳著:“六公子,我原本是想要感激你,謝謝你救了我一次,可你竟然……”她想到自己又被他“輕/薄”了一次,眼眶都迅速紅起來,咬牙道:“你們這種人,也只會欺負我們這種無權無勢的。”

容景風無所謂她的話多有攻擊性,沒有開口,只是盯著她。

他雖然不說話,但周圍的氣壓逐漸降到了峰值。

陳溪念從床邊的沙發上找到自己的衣服,去了浴室快速地換好衣服,頭也沒回地出了他的別墅。

他始終靠在房間的門邊,連姿勢都沒換過,像是在想什麽事情。

鄭百餘正好在別墅外面等陳溪念,喊她上了車,把她送回了家裏。

他的態度似乎有了些變化,上下打量了她:“你昨晚……沒有事吧?”

陳溪念正在氣頭上,他小心翼翼地道了歉:“我是昏了頭,你千萬千萬要原諒我,你放心,以後你在圈子裏,我這個經紀人一定為你保駕護航……”

“我要下車!”陳溪念去開車門,“停車,我自己回去!”

鄭百餘有些訕訕:“好了,你別生氣,我不說總可以了吧。”

“停車!”她固執地堅持著。

鄭百餘哎了一聲:“還有五百米才到你家呢。這大夏天的……”

車已經停下,她沒有等他說完,打開車門走了。

在悶熱的夏季,午後是令人最難以忍受的時候。

往常周末這個時候,家門口的蟬都叫的無精打采。

可陳溪念卻走的極快,炎熱的氣溫更讓她心中波瀾驚天,她重重地喘著氣,像是要將心中越來越強的羞/恥感都宣洩出來。

中午的生意不好,鐘秀淑正在大堂裏看電視。

陳溪念面色慘白地只顧往樓上房間沖,鐘秀淑哎了一聲,叫住了她:“你沒在劇組?今天沒有戲拍嗎?”

陳溪念看著叫了二十多年母親的女人,心中發寒。

她原本想要忍住,但不知怎麽,鬼使神差地開了口:“您除了操心這些,有沒有真正關心過我?”

她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可逼她簽合同的是這個人,逼她去和導演應酬的是這個人,現在曠工回來她不擔心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麽,反而關心自己有沒有戲拍的,還是這個人。

鐘秀淑將電視遙控器往櫃臺上一拍:“你個小白眼狼,你是什麽意思?”

“媽媽,”陳溪念覺得自己可能是人生中最後一次這樣叫她,“以後不要逼著我做這做那了,我不想被你害死!”

鐘秀淑氣的臉色煞白,剛抓起手邊的茶杯要向她砸過來,陳溪念已經哭著跑了出去。

隔壁就是沈豫禮的家,陳溪念來不及多想,沖過去按了門鈴。

沈豫禮父母在前年移民到了加拿大,沈豫禮出於某種原因,留在了國內。

他是音樂私教,周一到周五只有晚上出去教一會兒課,現在陳溪念在門外哭的慘,倒讓他嚇了一跳。

“溪念?”他吃驚看著她,“你怎麽哭成這樣……快,進來,豫禮哥正好在煮綠豆湯,你最愛喝的。”

他牽著她走到客廳,又去洗手間擰了一個濕毛巾來。

“怎麽還站著哭,”他摸了摸她發頂,扶著她肩膀一起坐到沙發上,“你看,眼睛都哭腫了。”

他溫柔又耐心地給她擦幹淚痕,又用涼毛巾在她雙眼上敷了一會兒。

陳溪念見到他,火氣已經消了大半,但心中的委屈有許多,依舊抽抽搭搭地啜泣。

沈豫禮嘆了聲氣:“是不是鐘姨又罵你了。”

她斷斷續續地哭:“你……你怎麽知道……”

他柔聲笑了笑:“你都哭成了這樣,除了是鐘姨對你不好,也沒有別的原因了。”

她溫順地閉著眼,眼淚源源不斷地流出來,說話依舊斷續著:“我不想……去……去拍戲了……那些人……都壞透了……”

沈豫禮一向拿她的孩子氣沒有辦法,聽了這話,便也沒有多問,只是笑道:“那好,我們不去拍戲,有什麽事,我們等到明天再說,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六公子內心OS:溪念,我真的沒對你做什麽,我那都是在開玩笑啊溪念。【真誠臉.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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