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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四爺鏖戰蘇州城 神仙筆畫祿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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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的墓之時,眼見日又西沈。一出來便遇到了一票軍士,為首的正是方渺。農老四大喜不已,原來自從農老四追馬勝追出杭州,不久便有人報到方渺。方渺掛懷農老四安危立馬率了人馬前來支援。可是等她來到之時,農老四他們早已掉進墓裏去了,她自然撲了個空。經過一番查找之後,才有人找到一個入口,這才有了那一隊士兵殺進墓葬。

農老四將此中經過一一向方渺訴說,方渺自然也不再為難馬勝。而反觀馬勝,他雖然暫時保住了性命,但是想到兵敗丟了杭州,回到京城必定再劫難逃。

農老四見他郁郁寡歡,自然知道他的心思,說道“如今奸臣當道,馬將軍何不如投入方臘賬下,以馬將軍這等人才榮華富貴何愁沒有”。

馬勝何曾不想留下這有用之軀,為國效力為民奔波,但想到要自己轉投到敵對陣營,自己萬不敢答應,心想:切莫不要說他方臘只是一群揭竿造反的烏合之眾,即使他當真可以打下這花花江山,自己也絕不會和他們沆瀣一氣。只見他雙手抱拳說道“多謝農將軍好意,只是無奈馬某世代皆是大宋忠臣。我作為馬家子孫不能保護大宋疆土已是不孝,怎麽還敢另投他人與趙家為難”。

農老四心想:你這一去必定兇多吉少,你這又是何必呢?本想開口相勸,最終還是忍住,只是臉上流露出惋惜之情。這一切馬勝自然看在眼裏,心中對農老四也是感激不已,只聽他說道“生死有命,即使當真身首異處,我也決不能叫祖宗蒙羞”,說完,向農老四等人一一作別,策馬北去。

農老四遠望他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卻聽得方渺冷哼一聲說道“什麽世代忠良,祖宗蒙羞,看不上我們就直說。我們還強留你不成”,說完也氣鼓鼓的調轉馬頭往杭州去了。農老四自然也一同回城。

方臘大軍早已剿除抵抗,安撫百姓,賞功罰罪,將捕獲的宋軍以及董先一幹叛軍及其家屬一千五六百人全部斬首,農老四雖然對方臘的行為不齒,但也不做多話。

農老四見過方臘,方臘杭州失而覆得大喜。記了農老四一個大功,賞賜金銀,農老四謝恩,自然不在話下。但農老四對馬勝及墓中之事卻只字未提。

農老四回到原先的住處,早已有人將其打掃幹凈。匆匆吃了些酒菜便早早睡下了。第二日一大早,農老四耍完一同棍棒,便有人來報,說方臘叫他前去議事。農老四稍作準備便與來人同往。殿上文臣武將早已齊集一堂。

只聽得方臘一臉沈悶說道“呂師襄圍攻蘇州已經有一月有餘,至今仍未攻下,眼下童貫已經統領十萬大軍支援蘇州,兩三日便將到達,眾人有何建議”。眾人七嘴八舌一陣討論,結果是杭州出兵支援呂師襄部在童貫抵達之前拿下蘇州。眾人得令回做準備,第二日大早出發。正所謂兵貴神速,不二日便到了蘇州城外。

方臘在帳中高坐,下位坐著位將軍摸樣的漢子,便是呂師襄。方臘見農老四進賬,十分得意的指著他對呂師襄說道“這人便是用妙計拿下杭州的農老四”。

呂師襄上下打量了一番農老四,見他一副瘦皮猴模樣一臉不屑,心想:陛下對他稱讚不絕,我倒不相信這小子當真有這般能耐,他拿下杭州我看八成是撿了個運勢。聽他冷哼一聲道“我倒是甚麽人物,原來是個黃毛小兒”。接著又對農老四叫喚道“餵,小子你的毫毛換幹凈了沒”。說完哈哈大笑起來,一些跟著呂師襄與農老四素未謀面的將領也跟著哈哈大笑。

農老四也不動怒,斜眼瞄了下方臘,只見方臘一臉無視,心中便已明白方臘的心思,心想:方臘都對我讚不絕口,你這廝竟敢當著他的面出言羞辱我,你這不是在打他的臉麽。只聽得農老四反唇相譏道“我倒呂將軍是個甚麽人物,原來是個沒有見識的糟老頭子”。

呂師襄聽到農老四出言羞怒,本想發作。但見方臘面帶喜色,似乎很支持農老四。接著又想到:平日裏總是聽別人說自己傲慢無禮,連聖上都不放在眼裏。心中雖然大叫冤枉,但細想下來似乎煞有其事。已是只好強壓怒火,臉上強裝和顏悅色說道“那你倒說說,我是怎地個沒有見識”。

農老四心想:這廝到時轉變挺快的,說道“正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人有無本事怎地能以人的大小來量衡”。說話間,突地有人來報,道“崔俊的在外叫戰”。

呂師襄心想:我不叫你吃點苦頭,你還真不知道誰大誰小。說道“聽見沒,這崔俊,是這蘇州城的守將,江湖人稱催命鬼,善使一柄劈天大斧”。他在介紹崔俊情況的時候一直看著方臘,方臘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心想:呂師襄能征善戰是個將才,可惜就是就是性格太過孤傲,誰在他眼裏都不值一文。這崔俊雖然了得,但依農老四的本事未必會輸他。我也趁機讓農老四漲漲威風好壓壓呂師襄的勢頭。已是向呂師襄點了點頭表示讚成他的想法。呂師襄大喜,轉眼對農老四說道“你可敢應戰麽”。

農老四豈會不知他的心思,我不給你瞧瞧手段,你還當真把我當著孬種。只見他一臉不屑說道“有何不敢,你是死的還是活的”。

農老四的自信,在呂師襄看來只不過是初生牛犢的無知,並不為意。冷笑一聲說道“你切莫要說大話,你可知道,我軍中已有五名將領在他斧下喪命”。

農老四也跟著冷笑道“你休要將他們與我想比,我只問你,要是我將此人活捉你將怎樣”。

呂師襄哈哈大笑說道“你若能將他活捉,我這大元帥的位置便讓你來做”。

農老四道“此話當真”。

呂師襄道“聖上作證,豈能假的了”。

方臘心想:要是他能和崔俊打個不相上下堵住呂師襄等一線將領的嘴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可這小子竟然誇下這等海口,要是出了什麽岔子,我也就難以自圓其說了。已是說道“這攻城主帥豈可隨意更換,更加不可用來做賭。你且前去應戰,小心應付便是。常言道:勝敗無數。能活捉便活捉,能當場絞殺對方主帥對宋軍也是一大威懾。即使和他打個平手,也能鼓舞失落的士氣,我也算你一功”。

農老四自然也知道方臘的心思,也就不再爭辯,領命而去奪馬提棍出戰。戰鼓雷鳴,農老四來到陣前,見得一滿臉胡須下跨赤蹤馬的大漢在陣前高罵,此人正是崔俊。

崔俊上下打量番農老四,大為驚奇,稍既大笑對左右說道“想必方臘這賊軍中已無人可用,竟然讓這麽個小子來湊人頭送死”。

農老四喝道“你這廝好生無禮,看我取你性命”。話畢,便挑棍策馬直戰崔俊。兩人交鋒,剛戰的三個回合,由於崔俊輕敵險些被農老四挑下馬。

崔俊暗驚,他不得不再次打量一番農老四,心想:這小子看是瘦的皮包骨頭,卻渾身是勁,使的棍法也是名家路數。看來我大意不得。說道“好小子,報上姓名來,我不殺無名之輩”。

農老四冷哼一聲喝道“要知爺爺姓名,去閻王爺那問吧”。

崔俊大怒,揮斧直劈農老四,農老四挑棍阻擋。誰知崔俊力大,農老四不敵,便要收棍避讓,崔俊竟將大斧往後一拖,大斧將農老四棍棒死死卡住。

崔俊見農老四掙紮不脫,十分得意呵呵笑道“小子,只要你叫聲爺爺,我便饒了你”。

農老四氣急,斜眼裏見崔俊坐騎緊貼自己。大喜,說道“我若叫的,只怕你受不得”,說完只見猛地揮起一腳,直踢崔俊坐騎的眼睛。馬吃痛頓時亂了陣腳,只見它四蹄蹦跶亂跳亂撞,弄得崔俊也是不得安坐。

農老四看準時機,擺脫崔俊的大斧。只見他彎弓回縮,緊接著射出一棍直中崔俊後背。竟將崔俊打下馬去。

農老四大喜,使勁勒起馬腳便要踩踏崔俊。崔俊不愧是一番英雄,眼見危機來臨卻不慌不忙,只見一個翻身。橫掃一斧只將農老四的坐騎削去兩條馬腿,只見農老四人仰馬翻滾落在地。

崔俊大喜,心想:這麽好的機會豈能錯過,只見他揮起大斧便要向農老四身上斬去。農老四驚駭,忙地一個機靈從崔俊胯下竄到崔俊後背,同時橫掃一腿正中崔俊小腳,哪裏知道這崔俊兩條腿猶如立在地上的石柱動也不動,反叫自己腿腳發痛。

此刻崔俊已經轉過身來,嘿嘿笑道“小子,還會鉆褲襠,不知道還會不會學狗叫喚”。說完,便又是劈頭一斧朝俯身在地農老四殺去。農老四知他力大不敢抵擋,便委身向旁邊避開。崔俊手中大斧看似笨重,卻被他應用十分巧活。他見前一斧撲了個空,連忙又是使勁,只見大斧在空中一個滾動,直向農老四落下。

眼看農老四已處下風,見大斧來襲只見他忙地將棍棒一端插在地理,斜擺在身前,只聽得‘噗’地一聲,農老四手中長棍竟然斬成兩截。

崔俊暗喜,心想:這廝雖說年輕,但身手不凡。此時再和他糾纏下去,恐有所失,到玷汙了崔某人的名頭。崔俊殺心以起,豈會錯失良機。只見他猛地劈頭一斧,農老四避無可避,眼看他將要成為崔俊斧下之鬼。說時遲那時快,農老四雙手抓地從地上抓了兩把沙土,趁勢迎面灑向崔俊,崔俊受痛手中大斧自然偏頗。農老四連忙翻身而起,本要趁機制服崔俊。宋軍見勢頭不對,殺上陣來,明軍也不甘示弱,兩軍大戰。就在此刻,只聽得蘇州城頭金鐘長鳴,宋軍退回城中。農老四只得罷兵而回。

明軍上下無不歡喜,心想:這些時日,我軍被崔俊打得損兵折將寸步難行,苦不堪言。往日只有崔俊打得我們罷兵而回,今日也叫他吃了個敗陣,當真是大快人心。個個都對農老四這個少年將軍讚不絕口。

農老四卻是悶悶不樂,心想:我棍法雖然精妙,無奈木棍太易折損,常言道:要想工其事必先利其器。一回到營中,立馬叫人打造一根鐵棒。

方臘見到農老四順利歸來,士氣大振自然歡喜。本要賞賜農老四,農老四自然推辭不受,言道“待我活捉崔俊那廝再來受賞不遲”催促工匠,不久鐵匠們便將鐵棒打成,卻是個圓滿之數足足一百斤。農老四上手一筆畫甚是滿意,也不嫌疲倦,提兵便到城下叫戰。

不多久,城門大開,一票軍馬卷塵而來。為首卻是個短須漢子,卻不是崔俊。農老四本是直奔崔俊而來,自然看不得對旁人,冷冷說道“你是何人?快叫崔俊出來受死”。來將大怒,也不答話,只道了句“叛賊休要狂”。說完,提起長刀來戰農老四。

那將來勢洶洶,眼看狂刀劈向農老四天靈。農老四不慌不忙勒馬不動,眼看長刀近身,只見他眼疾手快,呼嘯而去鐵棒直中來將腦袋,頓時腦漿迸裂,翻到地上嗚呼哀哉。

農老四哈哈大笑叫道“還有誰不怕死”。宋軍見他如此兇殘,嚇得不輕,那還有人敢接戰,調轉馬頭呼啦一聲退回城中。

農老四也不退兵,又在城下傲叫。崔俊忍不住農老四叫罵,率軍殺出城來。農老四心中甚喜。崔俊說道“下爛小兒竟敢如此無禮,快快報上名來”。

農老四說道“好叫你死個明白,爺爺我就是江州農老四”。

崔俊聽完一陣思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哦,我道是誰?原來是農承叔的兄弟,”。說完對著左右一陣嬉笑,說道“果然是一家子,這哥哥是賊弟弟也是賊。你們江州農家可真是個賊窩啊”。說完宋軍上下一陣哄笑。接著又道“不怕告訴你,當年他隨宋公明造反,便是我親手捉的他。我也聽說過你在江州打官衙殺官軍的事跡,湊巧,今日我就將你給捉了,壓上京城請賞去”。

崔俊的話讓農老四異常憤慨,只聽來冷哼一聲,厲聲喝道“惡賊,休狂,拿命來”。說完便馳馬而戰崔俊,二人大戰五十多個回合仍不見勝負。崔俊有些力怯,說道“今日戰馬疲憊,何不明日再戰”。農老四正殺得興起,哪裏還會理會說道“要死便是今日,何須明日”。

崔俊無奈,有敵他不過,只見他推開農老四鐵棒,虛晃出一斧。農老四急忙躲避,誰知崔俊趁機調轉馬頭策馬回城。

農老四心想:眼看這廝已處下風,若是叫他逃了日後再要捉他可就難了。只見農老四策馬趕上,手中長棍脫手而出,正中崔俊後腦。只見崔俊便從馬上滾落下來,昏死過去。農老四趁機揮兵掩殺過去,宋軍不敵,哪顧得旁人潰敗回城去了。

大軍殺至城下,城上箭矢猶如雨點般灑下。農老四只得捉了崔俊罷兵回營。將崔俊丟到方臘帳中,方臘大喜,賜金贈送自不在話下。方臘對崔俊怒目而視,便要將他推出斬首。只聽農老四說道“不可,此人不能殺”。方臘不解道“為何不能殺,這廝不是與你也有私仇麽”。

農老四道“此人是破敵關鍵,我怎麽能因為一己之私誤了陛下大事,我已有計策,今日晚上便叫陛下登上蘇州城樓”。

方臘大喜說道“有何良策快快說來”。說完,只見農老四在方臘耳邊輕言細語一陣。方臘大喜,說道“依計而行”。農老四領命,只見他令人將崔俊帶出營中,在離城外不遠的地方立了根大木頭將崔俊捆綁在上面。命人對崔俊輪番鞭打,說道“這廝與我有私仇,兄弟們只管死命鞭撻。我就在賬裏聽著,誰讓他痛苦地叫一聲我就賞誰一兩銀子。但是要註意咯,我要折磨他三天三夜,你們可不能一天就把他打死咯”眾士兵一聽,哪有這等好事?個個爭先恐後,奪棍搶鞭暴打崔俊。只聽得崔俊一時間鬼哭狼嚎,再看那城頭上黑壓壓圍滿了宋軍,聽到主帥慘叫個個虎的膽戰心驚。均在心裏暗叫:好淒慘,好淒慘。想到崔俊平日裏帶兄弟們還算不錯,不禁心生憤慨。可惜只有心無力。

眼見日將西沈,不久,天色黑了起來。突地,方臘營中鼓聲震天,眾軍士大聲叫喊起來,道“崔俊逃了,崔俊逃了”。宋軍聽到聲音,一股腦兒全都圍上城頭,探眼望去只見方臘營中亂作一團,再看那木樁之上已無人影。就在這時,只聽得城下有人叫道“快開城門,我是蘇州守將崔俊”。在漫漫黑夜之中,宋軍只見崔俊孤身一人,大喜忙地放下吊橋打開城門便要迎接崔俊入城。

崔俊剛進城門便殺翻士兵,宋軍大驚,這才發現此人不是他們的守將崔俊,問他是誰,正是那江州的農老四也。隨即,從護城河中陸陸續續殺出一隊人來,來人也不答話,上來就對宋軍一陣砍殺。緊接著城外,大批明軍相聚而來,宋軍沒有主帥,軍心渙散,早已潰不成軍。經過一夜廝殺,蘇州城內宋軍早已被清除幹凈。攻下蘇州,方臘甚是歡喜,賞功罰罪自然不用多說。農老四又是大功一件。

時光飛逝,又過得半月,這一日農老四剛從郊外回來,剛進府衙只聽得裏面熙熙攘攘。細看之下,只見兩名士兵惡狠狠地將一白發白須老者架起正往外面拖去。再看看立在檐下惱羞成怒的方臘。農老四便明白其中事故,心想:想必又是那些自視清高不知死活的酸秀文人。農老四知道,方臘向來看不慣這些讀書人,一聽到他們說什麽君臣父子,就覺得是在咒罵他是個奪城掠地的逆賊。但是為了安定人心,往往每拿下一座城池都會好生安撫他們。可是偏偏他們之中卻有那麽些不知死活的人,總是出言不遜冒犯方臘。方臘起先還肯忍讓,到後面忍無可忍,凡是遇到哪些喋喋不休的讀書人絕不講情面,輕者棍棒相加重則牢獄之災。可是看今天這架勢,方臘似乎是要開殺戒了。這倒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再看看那老者卻是一副欣然赴死的樣子,全無驚懼之色,嘴裏不斷叫罵道“方臘匹夫,逆賊,你不得好死”。方臘氣的咬牙切齒,嘴臉連連喝道“把這老匹夫給我活剮咯”。

農老四一時好奇便問下左右此人底細。卻聽得左右答道“此人是江南名士鏡水先生,陛下誠信邀他作為幕僚,誰知他不識擡舉,竟然大罵其陛下”。

農老四大驚,他在江州的時候就聽說過蘇州有個叫陸柏自號鏡水先生的名人,據說他有經天緯地之才臥龍鳳雛之能。農老四心想:此人聲望甚高,若是隨隨便殺了他,必然引起全天下讀書人的痛罵,那後果將難以預料。農老四作揖說道“陛下,這人不能殺”。

方臘怎能不知其中利害,只是苦於這廝太過不識擡舉,對他百般譏諷。弄得周遭將士無人不對他氣憤填膺,以至於方臘下令要處死他,卻沒有人出面求情。現在聽農老四求情,心中倒是歡喜,只是礙於面子。冷冷說道“怎地?為何殺不得?一個山野村夫也膽敢譏諷於我,若不嚴懲往後還有誰肯服我”。

農老四哪裏知道方臘的心思,見他一臉怒火還道他當真不肯放過陸柏,說道“陛下,此人身為江南文人領袖,胸懷治國安邦之才,可萬萬殺不得”。

方臘心想:要是就憑農老四一句話就輕易放了他,難於讓人信服,說道“什麽江南文人領袖,安邦治國之才,我沒他不照樣有了江南三省之地,像他這種每天將甚麽倫理道德掛在嘴上的混帳東西我不知道殺了多少,我還怕他們造我的反麽”。說完,也不再理會農老四,命人將陸柏拖出斬殺。

農老四見方臘不聽自己勸告,一陣棍棒將架住陸柏的兩名軍士挑番在地,說道“我看今天誰敢”。說完長棍一擺說道“想要殺此人,先問問我手中鐵棒答不答應”。只見方臘佯裝生氣,拂袖而去。眾人見狀,也就隨著農老四各自散去。農老四向陸柏作揖道“讓先生受驚了,還請先生自便”。

陸柏撚了撚長須,笑呵呵說道“狼窩賊穴竟然還有正直之人,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敢問將軍名諱”。農老四依舊作揖回道“不敢不敢,在下江州農老四”。

陸柏道“將軍大名老朽也有耳聞,打趙殺蔡,老朽佩服。只是不期在此相遇,幸甚幸甚”。

農老四甚是意外,心想:我只是個無名小子,不曾想到他竟然知曉。聽他說出自己打趙殺蔡之事,不禁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心想:都怪自己當時太過沖動才落得今日背井離鄉,四海漂泊。問道“先生也覺得我做的對麽”?

陸柏笑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常有古人,為國家大計民族興旺不惜拋頭顱灑熱血。為世道公平正義懲惡除奸豈能不對。像那蔡趙之流,身居高位只知道自己富貴,這種人簡直就是世道罪人,怎地殺不得打不得”。

聽完陸柏的話,農老四心裏感慨萬千。自己當時打趙完全是為了個人私利,殺蔡也完全是無奈被迫之舉,不曾想到竟然被他說成義舉。心中難免有些慚愧。

只見陸柏哈哈一笑,便轉身要走。剛走出兩三步,便回首道“我有一言不知將軍肯聽麽”。

農老四跟上作揖道“靜候教誨”。

陸柏說道“方臘鼠目寸光剛愎自用,其手下雖有幾個善戰之輩,但也只不過是些販鹽走私之徒,皆是有勇無謀之人,讓他們占些山頭為王打家劫舍還可以,要讓他們與宋庭分庭抗禮那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說改朝換代”。接著又道“我觀方臘的氣數,料定半年之內必定要亡,閣下還是要早作打算才是”。

農老四和他認識還不到半日,卻有種相識恨晚的感覺,見他要離開心中十分不舍,問道“先生去哪裏?”竇柏笑道“自是去該去的地方,日後有緣我們還是會相見的”。說完,衣袖一擺,揚長而去。

農老四從來沒想過離開方臘之後自己何去何從的問題,或許對他來說這種問題壓根不用去思考。他來投奔方臘純粹是被迫無奈,要是在江州犯得事情平靜下來,他自然會立馬回江州去。他始終覺得那個地方才是讓他過的最舒坦的地方。

農老四信步回到自己住處。剛推開房門只見屋內兩個老頭在哪裏嬉鬧,不是福壽二人又會是誰。自從上次在杭州董先叛變那次之後,農老四就再也沒面見過他們。當時還在心裏咒罵他們在危急關頭竟然不出手相助。後來經過一系列事情卻將他們給忘記了,今日陡然又見到他們心裏到有故人相見的感覺。

他們一見到農老四也是十分歡喜,只見福老頭連忙招呼農老四說道“農老四,快些過來,看看我們畫的如何”。說完,放下手中的畫筆。

農老四心想:你們兩個瘋老頭,雖然功夫了得但卻傻裏傻氣,莫非還真懂得舞文弄墨不成?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在浪費紙墨。只見他笑呵呵地從壽老頭手裏接過一卷畫冊,定眼看去,大吃一驚,頓時怒上心頭,罵道“你們兩個瘋子,怎的平白無故來糟踐別人東西,你可知曉這是我丈人花了三十萬輛白銀從人手裏買了的麽”。

福壽二人卻是一臉無視,只聽得壽老頭說道“你這小子好不曉得事哩。這幅畫明明寫著福祿壽三星圖,上面只有福壽二星,說明你還不夠富貴,現在我們將祿星給你加上,這叫做三星歸位,前途無量哩”。

農老四罵道“你這是什麽邏輯,人家兩人自有兩人的道理,你們現在平白無故給人加上一人這不是打亂畫作之人原本的意思”。

福老頭從農老四手裏搶過畫冊,說道“你不曉得,你不曉得,日後你必定明白。到時你還得感謝我們哩”,說完,輕輕在畫冊上吹了幾口氣好把新鮮的墨跡吹幹。

農老四氣急,說道“你們少在這裏賣弄乖巧,好,我就算你們畫上祿星是對的,那為何他手裏什麽東西不好拿,偏偏拿一個死人用過的東西哩”說完,只見農老四指著畫冊中祿星手裏握住的那個農老四從越王公主墓中帶出來的枕頭,接著說道“你們這不是在咒我成心給我添晦氣麽”。

壽老頭罵道“你這小子真是見識淺,竟把寶貝疙瘩當作廢銅爛鐵。什麽死人用的枕頭,這個叫做黑紫金匣,裏面可藏著個天大的秘密哩。誰要是打開它得到裏面的真知良言便可以扭轉乾坤,做的人中龍鳳,是那帝王之命哩”。

農老四似乎有些不信,只見他從桌上拿起那件從墓中帶出來的東西。他原本以為這只不過是件普通的物事,所以帶回來之後也一直不曾仔細查看過它。現在聽壽老頭這麽說,仔細看了看到真發現它的與眾不同。他身上的十個面都是活動的,稍稍一用力他便沈了下去,等你將手拿開,他又回到原來的形狀。農老四研究了半天卻毫無進展,已是問道“這每個面上都刻著一個不同的符號是什麽東西?這個東西怎麽打開?裏面藏著什麽秘密”。

福老頭說道“上面的符號是西域的一種數字”,說完從農老四手裏奪過黑紫金匣,指著其中一個圈狀符號說道“這是零”,能後依序念了下去一直念道頂端最大的數字九,能後又說道“這是一種叫做碼鎖的機關,只有按照某種順序按對了上面的數字才能打開它。至於是一種什麽樣的數字順序,它裏面藏著什麽秘密,那就不得而知了”。說完,只見他將畫筆在墨盒裏蘸了蘸,農老四本以為他又要描畫什麽。誰知道他竟然趁壽老頭不註意,在他額頭上點了個朱砂大痣。能後呵呵大笑起來,壽老頭氣急,也不甘示弱,伸手在墨盒中一抓,飛速一掌便朝福老頭臉上抹去,瞬間只見福老頭臉上多了個七彩手印。弄完,壽老頭便笑呵呵的溜了。福老頭自然不甘心,二人你追我趕嬉鬧起來。

農老四一臉無奈,研究了會黑紫金匣仍是毫無頭緒,只得將它重新在櫃子裏放好。再看看自己的那幅畫冊,雖然已是面目全非,但農老四對福壽二人畫技十分的認可,畫中的人物先前的兩人和後面增加的一人毫無違和感,放佛就是一個人一次性畫完的作品。只見他將畫冊掛到墻上,能後深鞠三躬,念了三句“仙人莫怪”,便不再理會獨自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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