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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此去江南無相識 從此浪蕩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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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老四打官府,殺官軍的消息早已傳入京城。震驚朝堂,朝廷發下文書要捉拿農老四一夥,押上京城治罪。且不說皇帝那催命使者如何下來。單說農家已經知道消息,正召集眾人商量對策。

農夫人說道“眾人莫慌,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老趙家荒淫的很。派來的爪牙子必定嘴硬手軟,給些黃白之物,必欣然覆命去了”。

農老大思索半響說道“這次倒未必,畢竟鬧得動靜太大了,要是死了別人倒還好,可這人是蔡京的親侄子。那廝必定深究”。

農夫人怒道“蔡尋那廝你以為是什麽好人?你去星子縣打聽打聽,誰不想搓他的脊梁骨。仗著蔡京的勢力,在星子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老四殺了他,這是替天行道”。

農老大辯道“話是這麽說,可是張三不殺他,李四不殺他。偏偏農老四殺了他。眾人倒開心了,吃官司的還不是你自己”。

農夫人說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接著又道“就讓老四出去躲個一年半載,等風聲退了再回來”。

農老大點了點頭說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眾人聽完皆默不吭聲。只聽得蔡蓮兒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地雖大,都是他老趙家的地方。莫非只能讓官人去那,人跡罕至苦寒之地與蠻夷過活不成”。

農夫人拉著蔡蓮兒得手說道“蓮兒莫怕,不會叫你官人吃苦。我們祖上積德知心朋友遍布天下,咱家有一故人,占了好幾處花花世界,人間天堂。就叫他去那享受去”。

只見蔡蓮兒一臉迷糊,卻聽得有人說道“我知道了,嫂娘說的是杭州的方臘,方叔叔”。說話的就是玉蘭蘭。

農夫人笑道“什麽都瞞不過你這小妮子”。眾人聽說是去杭州,皆是一臉歡喜,說道“好地方,好地方”。

農老大也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就去杭州。我立刻給方臘修書一封”。說完,自然有人備好紙硯。

農老四見眾人皆是歡喜,自己卻是悶悶不樂。那日失手打死蔡尋,當時雖然歡喜,但事後想想卻是有些後悔。往日雖然混賬,但是壞人性命畢竟還是第一次。再到後來,這事越鬧越大,直到聽說朝廷要派人捉拿兇手,加上現在一家人都說要自己去杭州避風頭,心中不禁越發後悔。雖說杭州是出了名的好地方,畢竟還是漂泊在外。正所謂,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陡然間要去個陌生的地方,離開自己熟悉的人,內心還真是舍不得。只聽他說道“嫂娘,我去了杭州。朝廷要來為難你們。要抓你們吃官司卻如何是好”。

農夫人哪裏知道農老四的心思,還道他是為家裏人著想,只聽她冷哼一聲喝道“我們農家已經做了這麽大讓步了,他還想怎地?還真想讓我們農家人給蔡尋那廝抵命不成”,接著又道“要是他老趙家那些狗腿子當真給臉不要臉,逼人太甚,我就指著他鼻子跟他說,叫他回去問問那姓趙的,他這長江以南的半壁江山還要不要,惹毛了老娘,老娘反了他”。說完又道“四兒莫怕,盡管去便是,莫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權當出去見見世面”。只見農老四默默點了點頭。

農夫人口裏雖然這麽說,心裏卻很是不舍,只見他拉著農老四手一臉傷感說道“只是你打小不曾離開家門半步。突然間要你獨身一人去那麽遠的地方,就是有些不放心”,說完不禁淚雨潸然。眾人聽完農夫人的話,也不禁感傷起來。只聽得農夫人接著道“不過也無妨,好男兒志在四方。外面的花花世界定能讓你增長見聞,成長快些”。說完,又是一副語氣深長的口吻說道“出門在外,比不得家裏,萬事須得小心。不與人爭強好勝,須得學會忍讓才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無論何時身家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性命在萬事都可以再來。需要知道來日方長的道理”。說完,連嘆兩聲。農夫人一席話,農老四自然是一一記下。

農夫人又對玉蘭蘭說道“把你爹送的那幅畫給他帶上,你爹是個有心人,不圖女婿腰纏萬貫飛黃騰達,只願他多福多壽”,玉蘭蘭自然欣然回屋打點。接著又對農老四說道“找到了落腳的地方,就把它供奉起來,莫要怠慢了仙人”。說完,又交代了一些話兒,農老四自然點頭記下。農老大早已將信寫好,給他交代幾句出門在外要註意的事情。其他人物事也早已準備停當,農老四一一別過,依依不舍出門去了。

順江而下,一路倒算風平浪靜。快船剛過湖口。農老四正悶坐在船頭,忽然聽得江面上傳來一陣嘻哈之聲。定眼看去,原來是江面上正有兩人在嬉戲。只見前面一披頭散發的老頭一腳踩著一缽盂狂奔,後面一披頭散發老頭單腳踩著一葫蘆在後面猛追。踩著酒葫蘆的老頭農老四卻認得,不是福老頭又會是誰?農老四推測,前邊那老頭想必就是福老頭嘴中的壽老頭了。農老四心中驚嘆,兩位老頭功夫這般了得。心想:曾聽說過達摩老祖一葦渡江,不曾想到這兩個老頭兒似乎技高一籌。腳下踩著個缽盂葫蘆卻如履平地,嬉笑打鬧全不在話下。

這時只聽得壽老頭叫道“福老頭你倒是快點呀!追上我給你錢買酒喝”。說完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扭了扭屁股嘿嘿廝笑。見福老頭猛追上來,他卻伸出右腳在江面上一個蜻蜓點水,拐到另一個方向去了。

福老頭卻氣的臉皮鼓鼓,說道“壽老頭你別得意,等我捉到你非打腫的面皮”。說完,只見他在江面上狂點幾下,‘唰唰’追了上去。

水波碧蕩,他二人就這樣在湖面上迂迂回回歡歡喜喜。時而你追我,時而我追你。時而拳腳相交,有時時而又言語相鬥。

農老四見他們玩的快活,心中郁悶之情緩解許多,只聽他叫道“福老頭這是哪裏去”。福老頭聽人叫喚,猛地一回頭見到坐在船頭的一個瘦的跟猴兒一般的人兒,一臉歡喜說道“原來是你啊”,說完腳下一發力,翻身離開江面,等他落到船上之時,那酒葫蘆早已掛到腰間。

農老四心中大為喝彩,說道“福老頭,你真是了得”話音剛落,只見壽老頭腳下一發力,整個身體打旋沖上天,喝道“他了得,難道我就不厲害麽”,等他說完,人也筆直落到了船上。只見他將那缽盂放入胸口。

農老四呵呵笑道“兩位都是高手,我自配不如”。說完,二人臉上得意之色油然而生。

壽老頭說道“農老四你這後生真是不錯,從不昧著良心說話,是誰厲害就說誰厲害”。

農老四心想:我與他不曾見面,與福老頭也只有一面之緣,當時也未告知姓名,他怎地知曉我叫農老四?問道“你怎地知道我的姓名”。

壽老頭笑而不答,只聽得福老頭嬉笑說道“我們整日受你香火供奉,怎地會不知你叫農老四哩”。

農老四心想:這兩怪老頭,貪嘴偷食,原來卻躲到廟裏偷吃貢品。問道“你兩位方才踏在腳下那東西是什麽寶貝,可否拿出來讓我長長見識”。

兩老頭相視一笑,福老頭說道“我見你是個仁義之人,就和你說道說道”,說完從腰間取下葫蘆,只見那葫蘆金黃金黃,說道“我這葫蘆名曰:歡喜葫蘆,別看它小巧卻能裝得下東海之福”。說完,只見壽老頭手中拿著個青翠的缽盂說道“我這缽盂名叫:開懷缽盂,你莫要覺得它袖珍。它卻容得下南山之壽”。

農老四心想:這兩老頭不禁瘋癲,還喜歡說大話。嘴裏卻讚美道“這般了得,果是寶物”。心裏卻很是不以為然。福壽二人哪裏知道農老四的心思,還道他真心讚美自己的寶物。只見他倆得意的呵呵廝笑。

二人將各自寶物收了回去,三人圍團坐了下來。福老頭問道“你這是要去何處”。

農老四回道“去杭州”,二人歡喜,壽老頭說道“杭州好杭州好,猶如回家一般”。

農老四問道“你家在杭州”?福老頭笑道“他是說我們家也和杭州一樣漂亮繁華”,說完,只見農老四點了點頭。

壽老頭卻生氣說道“誰要你解釋,我自己不會說麽”,福老頭也生氣道“我就愛解釋”,說完二人有嘻嘻哈哈打鬧起來。

農老四看到他們如孩童般耍鬧,心中倒也歡喜。空虛苦悶之色大減。時光飛度,風急帆滿。三人一連坐了五日大船,同食同睡且不多說。單說這一日,滿日出生,船只已到杭州城下。

古語有雲: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杭州城在兩宋時期倒是個了不得地方。繁華富貴自不用多說。方臘自宣和二年高舉義旗,聚眾百萬。改國號:大明,自稱:大明聖公皇帝,年號:永樂。便大肆攻城略地,占了江南六州五十二縣,好生了得。自從占了杭州之後,方臘便將都城遷到此地。

三人輕易進了城門,問了個去處,便直奔方臘行宮去了。方臘原本便是貧民出生,比不得那從小在深宮內院中長大的趙家皇帝。上上下下沒那麽多死型規矩,農老四遞出信件說明來意。門吏聽他說是江州農家,滿臉堆笑飛也般去通報。

不一會兒,只見一老者歡喜前來,向農老四等人一一拱手作揖,說道“聖上剛用過早膳,此刻在朝上會見眾臣,特命領農將軍在偏宮等候。聖上下得早朝便要接見”。

農老四見來人衣著神貌,便猜是方臘貼近之人。也不多話,見老者說話祥和便道了聲謝謝,隨他一同進宮去了。

茶水糕點款待一番只不在話下,農老四雖說長在富裕大家,但江州畢竟還是比不得杭州富也。想這般美味的糕點也不曾多吃。哪裏還會和你客氣,狼吞虎咽吃的是鼻子眼睛裏都是。倒像是活生生一副餓牢出來的摸樣。再看看福壽二人,你搶我奪,別人放到嘴裏的他也要搶出了塞進自己嘴裏。惹得旁邊的侍女又是惡心又是抿嘴廝笑。

農老四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提醒福壽二人註意形象,他們那裏哪裏理睬,還一個勁的叫喚沒吃飽,侍女只好再給他們不斷添上。農老四一臉尷尬,實在看不下去了,已是要找借口離開,問道“我要去如廁,你們去也不去”,二人說道“你自去,你自去,我等再此等你”,接著又說道“這麽好吃的糕點不吃,還去上廁所。有毛病,有毛病”。農老四一臉無奈,佯作吃飽喝足,摸了摸肚皮慢騰騰地走出門去。侍女們也不知他的身份,只是接到上頭命令叫他們好生召喚。眾人只管茶水招待,見他出去,也不阻攔。

農老四四下閑逛,也不敢回去太早,免得福壽二人鬧出什麽笑話還得讓自己空擔上冤枉。看了這處的秋葉落,看那那裏的花兒開。過了一時,行至一處院落。正百無聊奈之際,偶聽的院中有人在斯鬧。一時興起,便尋聲而去。

原來是一衣冠楚楚的少年在院中耍弄長鞭。只見那少年長得面如桃花般紅潤,農老四不禁感慨,世上竟有著的這般清秀的男兒。卻好生想不明白自己為何長得這般黝黑。可惜的是,那少年雖說長得不錯,可卻是個繡花枕頭。模樣長得俊,功夫卻不敢恭維。

農老四早已看不下去,不禁咧嘴發出一聲冷笑。誰知,那少年卻長了一副順風的耳朵,靈光的眼睛。見農老四一臉輕視自己,十分惱怒。心想:我自出師以來誰都誇我了得,你是哪裏來的賊廝竟敢看不起我。好,既然你這般不知好歹,那我就讓你看看我的手段。心裏想,手中做。只見他,‘誇誇’兩聲收鞭在手,接著只聽得‘呼呼’之聲,那鞭長蛇而出,直打農老四面門。

在農老四看來他這些只不過是一些花招式,自然入不得他的眼睛。見長鞭呼嘯而來,他卻一點不驚慌,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只是將那腰兒輕輕一個側擺,便輕易躲了過去。伸出左手竟然將長鞭抓了個正著,死死地握在手裏。任憑那少年如何使力,他卻紋絲不動。此刻只見那少年急的是面紅耳赤,累的大汗淋漓,紅潤的俏臉上滲出顆顆晶瑩透亮水珠兒,倒像是浮在美玉上的霧露。少年氣急,又見農老四一臉壞笑的盯著自己,一下子羞愧起來。罵道“大膽,竟敢對我無禮”。

農老四打小潑皮慣了,裝瘋賣傻可是他拿手的強項。只見他看似一臉無辜,臉上卻依然一臉廝笑,說道“怎地是我無禮,分明是你向我動手在先。現在卻豬八戒倒打一耙,反倒誣賴起我來”。說到這裏覺得自己說的不對,又道“不對,不對,世上哪有這麽標致的豬八戒。若當真豬八戒長得你這般俊俏,玉皇大帝八成早把他招為女婿了,還會讓他跟著唐三藏去西天受苦麽”。

少年聽到農老四讚美自己俊俏,心裏大為歡喜。心想:這小子好生有趣,比那些唯唯諾諾的人好了不知多少倍。更加難得的是,他似乎不認得我,那卻好玩。只見少年臉上綻放出一絲笑容,當真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蓮。問道“怎地,你新來的麽”?

農老四見他松開了手,放下敵對的架勢。自己也只好將手中長鞭松開。心想:你這小子滋潤的像個女人,莫不是也想欺我生?想到這裏不禁好笑。說道“對呀,我剛來”。說完,背著個手,慢慢靠近那少年。聞得一股清淡的香味,真的令人陶醉,只見他將鼻子在那少年周身聞了聞。說道“你一個小小少年,怎地有這麽重的體香,到跟一個黃花小姑娘一樣”。說完,一只手毫不客氣地勾搭到少年肩上。

少年見農老四欺近自己,只感到心跳加速。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那種既想要他來又怕他來的感覺。少年一把甩開農老四的手,氣憤道“你這廝,怎地這般無禮。我和你又不相識,怎地毛手毛腳”。

農老四說道“你這小子咋地這般小氣,莫非你當真是個小丫頭不成”。

少年心想:這小子不僅手腳毛躁,言語冒失,當真無禮,怒道“你管我是大小子,還是小姑娘”,說完,連向農老四踢出兩腳。這兩腳雖然來得突然,但還是被農老四輕易躲過了。

少年兩腳撲空,一點也不氣惱,反而露出一絲歡喜,心想:這廝身手還算靈活,我倒是可以和他比較比較,到能看出我真是手段。少年說道“你倒是有兩下子,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膽量和我比試比試”。

農老四笑道“你這不知死活的黃毛小子,還敢跟我較量,不怕我打得你去旁邊的池裏餵泥鰍麽”。說完露出一副奸笑的嘴臉。

少年怒道“你這廝未免太小看人了吧”,說完稍停片刻,只聽得他冷哼一聲接著說道“想必你這廝也不曾有什麽了得手段,只是盡會說大話唬人。那你就一邊玩去,別礙著我練功夫”。說完,丟下農老四便要耍弄起來。

聽完農老四心想:這麽個秀氣的人兒,卻是個有眼無珠的東西。你不見得我一個手就讓你動彈不得。要是我真跟你認真,三拳兩腳就把你打個鼻青臉腫。只是我不知你身份底細,看你這模樣打扮,八成和方臘那廝帶著親哩。我初來乍到,要是把你打得難看,免不了遭人冷眼。算了算了,還是忍一忍也,讓他狂妄去吧。說道“你休要說話刺我,我才不上你當。本來和你較量較量倒無所謂,只是你實在太差勁了,我贏了你別人還說我恃強淩弱哩”。說完,轉身要走。

少年聽他羞怒自己,心裏十分生氣。見農老四要走,‘呼’地一聲飛出長鞭直打農老四下盤。農老四哪裏曉得少年竟然敢背後偷襲,等他反應過來,右腳已被長鞭纏住。同時,只見少年手上一發力,農老四腳下一滑,若不是他身手敏捷險些摔了個狗吃屎。

少年呵呵笑道“上一次是我太過輕敵了。這一次你應該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看你還敢不敢小看人”。

農老四心想:這小子當真不知進退,你若成心找死,我到不客氣。只需下手輕點,給他些難堪,諒也不會有啥事。說道“行,你當真要顯示顯示自己的本事。我就陪你玩玩。我站在著不動,你盡管使出你的手段,我要是動下腳步就算我輸”。

聽完,少年一臉氣憤的喝道“你莫要狂妄無邊際了,看我叫你好看”。話畢,只見少年舞動手中長鞭,先是甩出幾個花招,到算是精妙。接著,只只聽得長鞭在空中怕怕直響,隨後猶如一狂龍般向農老四撲來。

農老四當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見長鞭像一條喋血巨蟒纏住農老四身子,少年見自己輕而易舉便已得手,臉上自然而然露出一絲欣喜。心想:你這小子當真只會吹牛。被我長鞭死死鎖住,從來沒人逃的過去。這次你不跪地求饒決不饒你。

他那裏知道,別的下人陪你玩耍,是心甘情願被你鎖住。要不能,就你三腳貓你還以為當真能把人制住。少年歡喜道“你可得小心了,只要我手裏輕輕一拉。你就得躺倒地上去”。

農老四身體被制看似處於下風。但他心裏卻一點也不驚慌,聽他‘善意’提醒,卻一點不以為意。

少年見農老四仍是一臉不屑的樣子,不僅惱怒,心想:當真是不知死活?只見他雙手發力喝了一聲“倒”,原本以為農老四會應聲而下。哪裏敢相信,長鞭鎖住的這麽個瘦猴兒,卻像是個千鈞錠子,任憑自己如何發力,他卻紋絲不動。少年急的又是一頭大汗。

反觀農老四卻是一臉歡喜,滿是譏笑的語氣道“怎地,沒吃飽飯麽”。說完,又嘿嘿笑了起來。少年見農老四嘲笑自己,惱羞成怒。只見他一個躍身,向農老四踢出連環腿。

農老四見少年來勢洶洶,卻依然不慌不忙。左閃右躲,便躲開了少年的攻勢。少年劈了個空,那肯甘心。只見他雙腳剛剛著地,先是反腿橫掃,又被農老四跳開。接著,躍地而起又是連踢幾腳。

農老四這次卻不在躲閃,只見他左腳變勾勾起剩下的長鞭,用力甩向少年。少年哪裏逃得過,只被長鞭鎖的死死。少年大驚,見自己和農老四一樣被鎖住,臉‘唰’的一下又紅了下來。

這一切哪裏瞞得過農老四的眼睛,他倒是有意搞怪。只見他連轉幾圈,兩人之間的皮鞭越來越短,最後竟將兩人面面相覷貼到一起。少年也沒想到農老四會來這麽一招,原本驚慌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了。原本紅著的臉,現在都到脖子下了。

農老四裝作一副驚訝的表情說道“哎呀,你怎麽也被鎖住了,真是可憐啊,可憐”。他哪裏有半分憐憫之意,都是譏諷挖苦。

少年渾身動彈不得,羞愧難當,只聽他大聲叫道“快些松開”。語氣之中又是命令又是央求。

農老四心想:我要離開還不是輕而易舉,把我綁住的是你,你叫我松開我卻偏偏要戲弄你。說道“我是被你困住的,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你先把我放了,我再來放你”。

少年怒道“我都被綁住了,哪裏有手來解你”。說話間,那陣陣體香又傳入農老四的鼻息。

農老四笑道“好香啊,搞得我當真想親你一口”。說完,還真做出一個要親下去的模樣。

少年見他模樣嚇了大跳,掙紮越發猛烈。一個不留神,腳下一軟竟然往後面倒了下去。他這一倒不要緊,反而連著農老四也被拉倒。只聽得兩人同時‘啊’一聲慘叫,少年在下,農老四在上摔在地上。

少年發簪脫落,散開一頭秀發。農老四大吃一驚,這才發現眼前這個人兒沒有喉結,耳垂還留著孔洞。難怪,難怪,你還真道世上真有這般靚麗的男兒,她本身就是個女子麽。

二人四眼相望,女子心兒砰砰直跳又是一臉羞愧。反觀農老四卻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女子,見到這般美貌的女子,嘴裏幾乎都快流出口水,當真是垂涎欲滴。

農老四說道“原來你當真是個女的”。

女子見農老四這般摸樣,又怕又羞又惱,唬的眼眶泛紅,淚都快出來了。罵道“你怎地這般大膽,竟敢輕薄我。你還不快快起開,不然我非要殺了你不可”。

這麽難得的機會,農老四見那肯輕易放過。心想:殺我?你就是要殺我我也要掙夠本先。他佯裝眼兒泛白說道“我要暈了,我要暈了”。說完假裝昏迷把頭埋在姑娘胸口。

女子哪裏見過像農老四這般無賴的人,即使有,也不敢對自己這般無禮。只聽得女子說道“你在不起開,我可要喊人了”。

農老四心想:你還唬人?我就不信你當真敢叫。到時人都來看,見我被困的死死,那還會誣賴我。到說不定還賴你勾引我哩。那倒也好,我還免費撿個漂亮媳婦。農老四也不睬她,偷偷一臉壞笑,自言自語道“我頭痛,我頭暈,渾身沒力,起來不得”。

女子原本不想叫人,但是見農老四不但受自己威脅,反而變本加厲。情急之下真失聲大叫喊救命起來。這一下倒真把農老四唬了一跳,心想:這女子想必也不是一般人物,要是事情鬧的不可開交,卻也麻煩。算了算了,都討了個大便宜。適可而止,適合而止。只見他,三兩下便解開了身上的長鞭,站起身來。接著扶起女子,也幫她解開長鞭。見那女子對自己怒目而視,他卻佯裝著渾身乏力。其實心頭早已樂開花了。女子氣的咬牙切齒,‘啪’地一聲重重甩了農老四一個耳刮子,怒視了他一眼,能後帶著哭腔跑了。

眼看天色已經不早,農老四這才想起方臘必定已經得空,初來乍到可莫要讓人覺得自己無禮。他也不敢耽擱,便沿著原路返回。剛剛走出院門,便撞見先前帶他進宮的老頭,原來他正四下找自己。老者告訴他方臘已經在殿上等他了,叫他趕緊過去。農老四問起福壽二老頭,老頭說他已經安排好,叫他不用擔心。農老四道了聲謝,跟著老頭去了。

當真是好大的一處院落,農老四跟著老頭拐了七八個彎,過了五六個院子才到了方臘要召見他的地方。只見那大殿上‘耀武揚威’匾額下,坐著個身穿龍袍卻披頭散發翹足架手傲慢的中年大漢。農老四猜也不用猜,自然知道他就是方臘。殿下兩列坐著七八個文武官員,看他們那副模樣,不是虬髯漢子便是草莽英雄。農老四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皇帝,但看到方臘的這麽一副派頭,心中很是不以為然。心想:這副模樣也敢稱王稱帝,當真是糟踐,糟踐。農老四見得方臘既不行禮也不說話。

方臘上下打量一番農老四說道“你就是農承伯的弟弟,怎地是個黃毛小兒”。說完哈哈笑了起來。眾人見農老四態度十分傲慢,心中早已有氣。只是知道他和方臘的關系,不好發作一直強忍著。現在聽方臘耍笑他,眾人也跟著呵呵笑了起來。

農老四卻也不生氣,而是反唇相譏道“你就是方臘,怎地是個邋遢不堪的潑漢”。農老四話一出口,只見一大漢拍案大喝道“放肆,怎敢對聖上如此無禮”。

農老四也不睬他,方臘倒像是滿不在乎,說道“誒,無妨”。方臘見他被人大聲呵斥卻面不改色,心想:這小子不愧是農家人,到是有些膽色。說道“好個坦率的少年,我且問你,你到我這來是為了逃命呢?還是為了謀個前程”。

這個問題農老四之前倒沒想過,心想:自己來杭州這是禿子頭上的虱子,你又何必多此一問。本想開口答他,卻又想到:如果我直說是為了避禍才來他這躲避,豈不讓他等輕視自己。說道“逃命如何,謀前程又怎樣”?

方臘笑道“你如果是來我這避禍,我與你哥哥有舊,自然不會虧待你。但是想看好臉色卻沒有,你自個兒端著碗菜躲到角落裏面吃悶食去。等到事情了解,你便於我滾蛋,哪裏來回哪去,我可沒有閑米養閑人。如果你是想要在我這謀個出路,我倒也歡迎。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不要廢物。你要是沒能力現在就去別的地方,我幹的就是爭城奪地的玩命活,這方面天王老子的情面也給不得”。話畢,方臘率先笑了起來,眾人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農老四心想:這廝好大的派頭,想跟我來下馬威?我才不被你唬弄。你們這群鳥人要是看我的手段,我卻也不吝嗇。我給你們點顏色,日後非得受你們不少鳥氣。說道“我聽說你手下有一名大將喚著九頭龍呂師襄的,善使一口吞天大刀,不僅功夫了得而且戰術超神。曾經緊靠七千人馬便打敗了童貫的十五萬大軍。而且只用了一天一夜時間便拿下了城高池牢的杭州城是與不是?”。

眾人也不知農老四突然提起呂大帥是何意,只聽方臘問道“對,不錯,是有這麽號人”。

農老四說道“叫他出來,我與他比劃比劃”。

眾人聽完先是楞住,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稍過片刻,便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與呂大帥攀比,真是不知死活”。

方臘雖然也不禁冷笑,但對眼前的這個少年倒很是讚賞。他也早聽過農老四的事跡,雖然農老大書信上並未提及農老四究竟是因為什麽而來杭州避禍,但憑借方臘的本事,怎能不知他是因為殺了蔡尋的事情。心想:這麽個人物,到是好漢。只是他年紀輕輕,又是初來乍到,要是重用了他,難以服眾。倒不如順水推舟,讓眾人看看他的本事。說道“好一個狂妄的小子,呂大將軍,現在正在前方殺敵,沒時間與你較量。不過他手下有一偏將,江湖人稱,鬼哭刀懂先,卻也了得人物。這樣吧,明日在校場擺下架勢,你與他較量較量,不管輸贏權當耍樂耍樂”。方臘話音剛落,只見末席位上站起一三十歲上下的漢子,便是那董先。董先看到農老四這般模樣一臉輕視,心想:聖上也太過高擡他了,竟然叫我和這麽個小子比鬥。就算贏了他,也遭人笑話。但是方臘已經開了口,自己哪敢違背旨意。只能欣然應承。農董二人相互施禮,不在話下。

正說話間,門外跳進一人,叫道“父王,父王,有人欺負孩兒”。農老四只覺得聲音那般熟悉,細細想來大吃一驚,只見他猛地回頭,便見背後站著個俊秀女子。不錯,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在院中與農老四相鬥的那個女子。原來他便是方臘最痛愛的女兒,長鄉公主,方渺。

方渺瞪了農老四一眼,便向方臘跑去,方臘見她一副氣鼓鼓的模樣。說道“是誰這般大膽,敢欺負我們公主”。

農老四見那殿上的方渺穿著一副女兒裝,似乎越發靚麗。但看著她怒眼等著自己,心裏又是‘嘎登’一下,膽戰心驚起來。心想:這下鬧大了,看他們父慈女孝,到是麻煩。要是真被捅破,我就一陣狡辯,說是自己被他欺負在先。要是方臘不聽,打肯定打不過的了,只有溜之大吉。心裏打定主意,也就沒有那般的慌張,靜觀其變。

方渺撅著個嘴巴懟著農老四說道“便是。。。。。。。便是”他這便是,便是,在農老四聽來卻是那麽的昂長。好容易聽她說完了,只聽說道“便是哥哥送我的小黃”。

眾人一聽呵呵嬉笑,農老四自然不知道,小黃是什麽東西,但顯然不是說自己,心裏到一下子舒坦起來。眾人見方臘父女慈愛,也算識趣,便紛紛告退。農老四也想乘機離開,腿剛挪步,只聽得方渺說道“父王,這人是誰啊?怎地從未見過”。

方臘笑道“他啊,是我故人的弟弟。就是我經常與你提及的江州農家的四爺,他是特地前來投奔我的”。

方渺見農老四一副心不在焉模樣,故意走到他身旁,卻佯作不認識他。故意細細調侃說道“哦,原來是農四爺。看來像是有些手段”,說完轉向對方臘說道“父王,我手裏正缺個保護我的人,要不就他了吧”。

方臘說道“那怎行,他一個大男人,怎地好與你朝伴夕處的”。

方渺笑道“這好辦,把他,一刀閹了不就得了。看他還敢不敢故意躺在在人身上不起來”。農老四一聽,唬了一跳,又氣又惱,心想:哪有這種女子。心中不禁對她一陣叫罵。方渺並未向方臘說出事情經過,他自然聽不明白其中事故。還以為女兒只是耍耍性子,向農老四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農老四得令,歡喜的不得了,連忙作揖行禮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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