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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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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宮---

寅時剛過,王宮裏各宮早起的宮人們已經開始忙碌了,而唯獨只有星月宮負責打掃的宮人卻被悄悄揮退,不明所以的躲到一邊偷閑去了。

而星月宮宮殿內,透著窗外灰麻麻的一點弱光,殿內倒也不至於再那麽漆黑一片了。

從昏沈中幽然醒來的烏蠻兒,只覺全身酸軟無力,而稍一挪了下身子,下身就傳來一陣鉆心的疼,意識清醒的那一刻才發現,赤身躺在貴妃榻上的自己,雙手還被縛著沒有被解開,昨晚被男人用來堵口的布也都還在。

心痛的麻木而冰涼---

悄聲坐起,用被縛的手取下口中的布,再用嘴去咬開被縛的雙手,然後就那麽赤著身子,忍著某處鉆心的疼痛,輕悄悄的下榻來到衣櫃處,熟悉的從裏拿出一套月白衣衫快速的往身上套,而自始至終,眼神都沒有朝某個男人躺的地方瞧一眼。

將一頭昨夜被弄得零亂不堪的秀發放下,任其在身後披散,隨後便朝一旁的多寶格走去,從上面輕輕的抱下一個盒子,隨後又從另一邊的一個花瓶底摸出一把鑰匙,打開盒子,裏面竟是大疊厚厚的銀票,沒有猶豫,烏蠻兒全數將這些銀票揣進了懷裏。

也沒有將打開的盒子放回原位,而是又朝另一邊的梳妝臺走去,輕輕拉開中間的抽屜,再又從裏面拿出個巴掌大的小盒子來,打開,裏面竟是一面金燦燦的令牌。

這些都是胡果果生前放的,本就是為了防著有朝一日,向雲君白討要了自由,以後闖蕩江湖用的,而現在烏蠻兒拿走也不為過。

做好了準備,烏蠻兒這才扭頭朝榻上那個熟睡的男人望了眼,心揪痛的同時更是五味雜陳。

不知這是哪一世結下的孽緣,竟要讓自己用兩世來還,她不想再任天聽命,也不再奢望著用什麽辦法,讓這個男人退婚,而是選擇徹底從他的視線裏消失。

悄聲出了星月宮的房門,她知道,此時的暗處,定是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而她也清楚這雙眼睛的主人,只要雲君白的安危沒有受到威脅,他是不會隨意出現的,更不會為了阻止自己而離開半步。

烏蠻兒腳步在踏出星月宮前,卻是頓住朝暗處冷冷開口道:“告訴你家主子,從此我與他恩斷情絕、兩不相欠,讓他放了我的丫頭,這是我對他最後的要求。”

說罷,烏蠻兒便頭也不回的決然離去,因為她知道她講的話,那個身在暗處的人聽得見,等雲君白醒來,他也會一字不差的傳達給他。

手持令牌去了馬房牽了以前自己最心愛的馬,雖然以前的胡果果如今已變成了烏蠻兒,但她與馬兒之間的勾通卻是還在的。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讓周身通體雪白的馬兒十分歡脫,任由烏蠻兒上了馬背,並帶著她朝宮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這匹馬叫沫兒,是胡果果生前一時興起要學馬時,雲君白贈與她的,不知怎的,此刻選擇要離開的她,唯一想帶走的竟是這匹馬。

手持令牌的烏蠻兒,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王宮,感覺到身後沒有人尾隨,她這才放心的打馬,朝西街自己新開的糕點店奔去。

臨近午時---

候在星月宮外的雲揚,一臉焦急的伸著脖子朝殿門處張望,卻還是未見殿內有任何動靜,往日裏自家主子飲了酒,要睡到日曬三桿這也正常。

但今日雲揚得了宮門的通報,說那烏家大小姐持了王的金令卯時就出了宮,而且還騎走了烏鸝王生前最喜愛的馬。

雲揚不知昨夜殿內到底發生了何事,也不清楚那烏大小姐怎麽得了王的金令出的宮,更是不解她又是怎麽騎得走,那匹只有胡果果和雲君白才近得了身的倔馬兒。

只因不知其中原由,雲揚也不好派人去追,萬一人家烏大小姐是得了自家主子的應允,到時可就不好收場了,所以他只有等,等自家主子醒來。

直至正午時分,睡到自然醒的雲君白,這才幽幽的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在自己的承明宮。

擡手扶額,只覺頭有些暈沈,閉目養了一會兒神,才支著身子坐了起來,可眼下瞧見的居然是自己身無一物的睡在星月宮的貴妃榻上。

不覺眉心微凝,腦中一搜索,才憶起昨夜一些讓人熱血膨脹的畫面來。

“該死!”

一聲低咒自他口中溢出,卻不覺扭頭朝四下裏瞧去,然此時殿內,除了一地的狼籍外,並沒有瞧見昨夜被自己一氣之下詔進宮來的烏蠻兒。

起身拾起地上的袍子往身上一套,睨了眼那一地碎得不成樣子的女子衣物,雲君白那張邪魅狂狷的面上也是一陣鐵青。

張口朝殿外喊了句,雲揚便火急火燎的進了來,只是一進殿內,還沒看自家主子那張黑得快滴出墨來的臉時,便一眼瞧見了那一地的酒壺和女子衣衫的碎片。

雲揚一陣訝然,有點不敢相信,自家主子居然、貌似、好像對人家烏大小姐用了強。

輕輕的咽了咽口水,雲揚這才訕訕的開口道:“主子,您醒了!”

用眼角的餘光,瞟了眼自個這個貼身侍衛的表情,雲君白面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雖然身為高高在上的君王,但已十九歲的他,卻是向來潔身自好的。

卻不料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人生的第一次,居然酒後亂性給了自己最憎恨的女人,而且記憶裏,昨夜的自己居然還很陶醉其中。

心裏的無名火蹭蹭的一陣上竄,原本是想把那女人召進宮來羞辱一翻的,卻不料竟反過來,把自己給羞辱了,是的,此時的雲君白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自烏壯六年前用卑劣的手段,硬將他女兒塞給自己時,他就不喜那個烏蠻兒,不過那時只是不喜而已,但當她與胡果果同時身中噬心草,而她卻活過來了後,他對她居然產生了恨。

恨她有可能是害死胡果果的兇手或幫兇,恨她居然可以活過來,而胡果果卻走了,這份恨很無理頭,卻又怎麽也抹不過去。

昨日烏壯的逼婚,又是無端的把胡果果給牽扯,這便觸了他最大的逆鱗,在他心裏,烏蠻兒便是其中最主要的原因。

“人呢?”

一聲冷冷的質問,那聲音裏壓抑著怒火。

雲揚心一驚,原來自家主子居然不知道那烏大小姐早已離去,那---那她的金令和馬---

雲揚突的一陣冷汗直冒,既而趕快如實回道:“主子,屬下正等著您醒後稟報此事呢。”

“說!”

“一大早宮門守衛就有人來報,說烏大小姐持了您的金令出了宮,而且還---”

“說!!”

“而且還騎走了烏鸝王的沫兒---”

“什麽?不可能---”

雲君白不敢置信的話脫口而出,既而朝雲揚斥道:“簡直是一派胡言,那沫兒除了她和我才能親近,難道你不知道嗎?怎麽可能被她那個女人騎走,況且我的兩塊金令,一塊在我書房的密室裏,而另一塊,我一年前就送人了,怎麽可能給那個女人用---”

說到這裏時,雲君白似是想到了什麽,便冷著臉朝殿內的梳妝臺走去,只是一眼便瞧見那個裝金令的盒子,此時正空空如也的放在梳妝臺上面,而梳妝臺中間的那個抽屜卻是拉出沒有合上的掛在那裏。

“該死!她居然敢偷她的金令!”

雲君白火冒三丈,剛要吩咐雲揚帶人去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時,隱在暗處的雲隱,卻是如鬼魅般飄了出來。

“主子,屬下有事稟報。”

“說!”

得了自家主子的令,行事向來淡漠冷靜的雲揚才面無表情的開口道:“主子,烏大小姐今早離開時讓屬下傳話給您,說她與你從此恩斷情絕、兩不相欠,還說讓您放過她的丫頭,就算是她對您的最後要求。”

聽了雲隱的話,雲君白的心居然莫名的揪痛了一下,隨即便是胸口一陣堵悶的不舒服,沒有出聲,只就條件反射的擡手撫上自己的心口,一陣楞神。

耳邊卻傳來雲揚不解的問道:“哥,這話真的是烏大小姐說的嗎?她這麽說怎麽都覺得很奇怪,就好像她與王是多年的舊識一樣,而且,她又憑什麽說,放了她的丫頭是對王的最後要求呢?”

其實雲揚的話也是讓雲隱不解的,此時一向不喜多話的雲隱也淡淡的開口道:“最奇怪的還是,她又是怎麽知道有人在暗處的,而為什麽又那麽篤定,暗處的人一定會把話傳達給王?”

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沈思,然就在這時,雲揚卻是無意間瞧到了多寶格上那個被移開的花瓶,和那個打開了卻又沒有被放回去的盒子。

驚道:“天吶,她好像還偷了別的東西!”

三人都是不敢置信的扭頭望向多寶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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