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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剖心(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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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忻神色的變化, 沒能逃過默許的眼睛。

劉忻自己也知道,那件事情, 他怎麽都否認不了了。

氣氛尷尬了一瞬間, 劉忻讓出了路。

默許從車上下來。

“忻哥!”他喊。

劉忻尷尬地應了一聲。

默許拍了拍車門,叫劉茂:“下來,不是說來認親嗎?”

劉茂暗自叫苦,心裏想著, 明明是說好了要帶他來找工作的。

劉茂苦著臉從車上下來, 看了看默許,見他好整以暇正看著他, 他心底發怵, 又看了看劉忻, 權衡一下,咧著嘴叫:“忻哥。”

劉忻的臉色不太好, “嗯”了一聲, 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還沒吃晚飯吧?咱們……找個地方邊喝邊聊吧。”

劉忻還要看顧著店面, 也沒走遠, 就在汽車美容店對面的川味菜館, 點了一桌菜, 又要了一斤菜館老板自釀的白酒。

幾個招牌菜一端上來,整個包房裏都是麻椒的香味,還有溫熱的酒香。

這個時候,劉忻已經喝了滿滿一杯的白酒。

這一杯,得有二兩。

酒一下肚, 眼淚也跟著下來了。

故事是十五年前的。

傷心事也過去了多年。

淚卻是滾熱,落到桌子上才驟然變得冰涼。

默許便只聽不說。

“因為我媽有病,家裏太窮,我老早就幹起了小偷小摸的勾當。後來我去偷師傅的電動車,師傅沒把我送派出所,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我是從那時候起,跟著師傅學修車的。師傅對我的恩情,我這一輩子都還不完。你上次來問我,我真不敢和你說……那年我十一,雪下的特別大,我帶著小茂摸到了富安街,準備偷東西……我記得是輛白色的捷達車,車牌號特別好記,43P97,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故事講到這裏,默許才發出了質疑的聲音:“你當時為什麽不說?因為不敢告訴別人你為什麽去富安街?可你可以偷偷地告訴受害者的家人,懸賞有二十萬呢!”

“我去找過,一個姓董的女人接待的。”劉忻說。

“姓董?”

“是的,我聽別人叫她董小姐。我去過三次,都是那個女人在。我去第三次的時候,那個女人不知道怎麽打聽到了我家裏的情況,給了我5萬塊錢,說是給我媽治病。可懸賞明明是20萬呢,我和她理論。她說肇事者已經找到了,但因為我是賊,先前的懸賞就不能算數,還跟我說我要麽拿著五萬塊錢消失,要麽她就報警抓我,把我送到少管所,這樣他們一分錢都不用出。我心裏害怕,又不想一分錢都拿不到,就拿了那5萬塊錢,跟著陪我媽住了一個月的醫院。等我媽從醫院裏出來,我也是偶爾聽別人說起那個肇事者根本就沒有抓到。我又去找那個女人,連門都沒進,就被人當做小偷抓了起來,他們打斷了我一條胳膊。我知道那些人我惹不起,後來我就沒有去過了。”

白色的捷達車,車牌號43P97,有兩個人證,還有嫌疑人董優。

可是董優,七年前就不見了蹤影,不知隱身在哪裏。

默許查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她現今的住處。

一斤白酒,劉忻自己喝了有半斤多,醉的不省人事。剩下的酒,被默許一個人喝光了。

安頓好了劉忻,默許讓劉茂開車送他回皇城酒店,一到了地方,還不忘踹了劉茂一腳,“以後不許來這兒找我。工作,讓你堂哥給你安排,就說是我說的。”

默許的酒量還行,但今天這個量,對他來說,稍微有一點點兒多了。

劉茂想送他上樓。

默許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許再跟過去。

幸好只是微醺,默許的動作雖然較之從前有些許的異常,但頭腦還算清醒,可以支配身體。

他敲門,很快就聽見了她拖著拖鞋走過來的聲音。

不是他的耳朵有多靈敏……反正,他就是能夠聽的到。甚至她走路的樣子,也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肖可愛有點兒煩,這會兒敲門的除了默許,還能有誰啊。

可他明明有房卡的。

還是死乞白賴騙來的,卻偏偏不用。

她最近的脾氣很不好,氣勢洶洶地打開了門,罵人的話還沒有出口,門口的人搖晃了一下,便將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身的酒氣,撲鼻而來。

“可愛。”他貼在她的耳邊吹著熱風,叫她的名字。叫完了之後還哼唧了一聲,撒嬌似的。

和他孔武有力的形象,實在是不相符。

大約是酒後現了原形。

不遠處的電梯“叮”地響了一聲,肖可愛怕被人看見,趕緊用盡了全力,連拖帶拽扶了他進來。

跟著用腳一勾,關上了房門。

房門一關上,肖可愛就翻了臉。

她把默許推倒在沙發上,不快地道:“誰讓你喝這麽多的?”

“沒喝多少。”默許面頰緋紅,看著她,小聲地辯解。

“知道自己酒量一般,你就不應該喝酒。”肖可愛繼續教訓道。

“你今天怎麽這麽漂亮啊!”

大約是不知道該怎麽辯解了,改說好聽的。

默許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擡手去摸她的臉。

肖可愛並沒有意識到什麽“危險”,還“啪”一下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可是始料未及,他另一只手,已經摸上了她另一邊的臉頰,還捏了一下。

肖可愛還來不及打掉他作亂的手,一個帶著酒氣的吻就落在了臉上,又聽他哼哼唧唧地說:“我想洗洗,不洗洗怎麽睡覺呀?可是頭好暈。”

肖可愛能怎麽辦呢?她連拖帶拽地把他扶進了衛浴間,擠好了牙膏把牙刷遞到他的手裏,怕他暈暈乎乎地看不清楚,又交待:“給,這是牙刷,刷牙吧,我去給你找換洗的衣服。”

默許的內衣在陽臺上懸掛著,藍灰條紋的四角褲,還有放在沙發上的居家服。

肖可愛給他拿好了衣服,再回到衛浴間的時候,默許正在刷牙,脫掉的衣服丟了一地。

這喝醉了就是奔放,連刷個牙都得裸|著。

畫面有點兒辣眼睛,肖可愛決定這個時候還是仰視他。

刷完了牙漱口,水花四濺。

肖可愛很大方的沒有和他計較,讓他伸出手,給他擠了一點洗面乳,並且告訴他:“洗臉,原來怎麽洗現在就怎麽洗。”

又是水花四濺。

肖可愛很無語地翻了一下眼睛,主動過來攬住了他的腰:“洗好了,我扶你去睡覺。”

“還沒洗澡。”默許雙手撐著洗漱臺,死活不肯走。

“不洗了,明天早上再洗。”肖可愛耐下心勸。

“不行……洗!”默許像個孩子一樣耍賴。

肖可愛實在是拖不走他,只好妥協,“行行行,我給你放水。”

她擰開了淋浴頭,調好了水溫,扯了一把他的胳膊,把他帶到了水流下。

唉,還是水花四濺。

肖可愛已經洗過澡了,得,等於又洗一遍。

偏偏還發作不得。

她得看著他啊,跟個暈雞似的,磕了碰了摔了,可怎麽辦好!

她就在不遠處站著,眼看他像站不穩似的晃動了一下,趕緊伸出了手臂。

默許卻忽然一扯,把她也扯到了水流下。

水流當頭而下,沒有防備的肖可愛被嗆住了,她往後退了一步,離開了水流,抹了把臉,叫:“衣服都濕了。”

“濕了就脫掉。”默許含了她的耳朵說。

他的雙手將她的腰緊緊地鉗住,再不讓她逃跑。

吻,順著耳朵落下。

濕透的衣服,被他隨手一扔,鬼才知道會落向哪裏。

肖可愛有點兒生氣,喝醉了就老老實實睡覺,發哪門子的酒瘋。

瘋起來,她都懷疑是不是什麽色鬼附上了他的身體。

不是沒有做過,可這樣的默許還是讓她心驚。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身體上,她早就分不清楚是水流了下來,還是他如水一樣的碰觸。

洗夠了,揉夠了,親夠了,他托著她的臀把她舉在了腰間,摟到了臥室裏。

又是一室的春|情,半宿的荒唐事情。

是不是酒能助興?

反正他的興致高漲的要命,感覺能用的姿勢都被用了個遍。

肖可愛累到快脫力,半合著眼睛問他:“你是不是沒喝醉啊?”

默許沒有回答,可是她聽見了他隱在胸腔裏的笑聲。

很得意是吧!

肖可愛氣急,擡腳踹他。

腳被他捏在了手心,擡的很高,他側著身子擠了進去。

床“咯嗞咯嗞”又響了起來。

隨便擱置在床尾的黑色外套,隨著晃動,落到了地板上。

摔下去的那一刻,口袋裏掉出了一個方形的小盒子,翻滾了一圈,又晃動了一下,終於靜置在那裏。

房間裏只剩下喘|息呻|吟的聲音。

屋外飄起了細碎的雪花,今年的第一場雪,來的比往年早。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月底完結,八月中下旬會開《她很動聽》預收已開,喜歡的可以先收藏。

還有基友的新文《他的盤中餐》已開,日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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