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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腦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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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緊迫,北條川將店裏面的鑰匙交了出來, 暮暮警官很快便安排警察去服裝店將今天的監控視頻帶回來。

在這期間, 之前昏厥過去的北條愛清醒了過來, 她一醒來便鬧著要去看自己女兒的屍體,只是她的情緒很不穩定,怕她出什麽意外, 醫務室的醫生不得不給她註射了鎮定劑,讓她冷靜下來。

自己的妻子已經倒了下去,若是他在倒下去, 誰來為自己的女兒伸冤, 北條川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配合警方, 提供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信息。

“警官, 你們有沒有線索, 知不知道害了順子的人是誰?”

暮暮警官搖了搖頭, 如實回答道:“北條先生,很抱歉, 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未發現什麽有用的信息,不過你放心,警方一定會將兇手抓捕歸案。”

監控視頻很快便被拷貝了回來,暮暮警官開始仔細查看視頻。

北條川說最後見到北條順子的時間是早上九點半,他們便從九點那個時間段之後的視頻看了起來。

北條川店裏面的監控固定在門外面,所能看到的地方之後門口十平方左右的地方, 從九點到九點半這半個小時的時間之內,視頻上面的畫面沒有看到任何的不妥之處。

直到九點三十五分,穿著紅色小棉襖的北田順子從店內跑了出來。

看到視頻之中女兒鮮活的樣子,北條川的眼睛紅了起來,他費了極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睜著眼睛繼續看視頻,不想放過視頻之中任何的蛛絲馬跡。

北條順子雖然調皮,卻是一個很乖的小朋友,爸爸媽媽再三交代她只能在門口特定的一片區域裏面玩,她便自己待在那裏,自己一個人玩著。

九點三十五到九點五十五這二十分鐘的視頻之內,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出現,他們就看著北條順子一個人自得其樂地玩耍著。

十點整,蹲在地上玩石子兒的北條順子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她擡起頭來,朝著右前方看了過去。

視頻沒有聲音,他們只能看到北條順子似乎說了句什麽,之後又低下頭去,玩著手頭的小石子,又過了十幾秒鐘,北條順子擡起頭,朝著右前方看了過去,她臉上流露出猶豫的神情來,轉頭朝著店裏面看了過去,只是很快地又轉過頭去,她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快速地站了起來,將剛剛正在玩兒的小石子兒丟在了地上,疾步朝著右前方跑了過去。

小女孩紅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鏡頭之外,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從頭到尾,他們只看到了小女孩似乎在和站在監控攝像頭的監控範圍之外的人說了些什麽,之後便被引誘著離開。直到兩個小時之後再次出現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一具沒有生氣的屍體。

北條川的身體顫抖了起來,這個視頻給了他致命的打擊,如果之前,他沒有讓女兒出去玩兒的話,他的女兒也不會被人誘拐走。

“順子,對不起,順子,都是爸爸的錯,順子,順子......”

北條川的精神遭到了致命的打擊,他捂著臉,跪在地上,絕望地嚎哭起來。

暮暮警官嘆了一口氣,示意兩個小警察將北條川帶下去。

屋子裏面終於清靜了下來,暮暮警官將九點到十點十分的視頻截取了下來,反反覆覆地查看起來。

小女孩失蹤的時候,攝像頭從頭到尾只拍到了小女孩,只有那個誘拐了她,甚至殺了她的兇手,卻一直處在監控攝像的死角處。

暮暮警官想要看清楚小姑娘說了些什麽,可是監控畫面的清晰度有限,加之拍到的並不是小姑娘的正面,他無法看清楚小姑娘那個時候說了些什麽。

那個兇手是用什麽樣的方法將小姑娘引誘出去的?

暮暮警官腦中浮現出北條順子那慘不忍睹的屍體,眸色暗了下去,他吩咐了下去,讓手下的警察去查北條家服裝店附近商店的監控攝像,看看有沒有哪家的監控拍下了誘拐小姑娘的那個人的畫面,警察領命離開了,暮暮警官仍舊在襲擊翻看視頻,想要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暮暮警官將小女孩最後出現在視頻中的那幾分鐘的畫面翻來覆去地看了幾十遍,卻沒有找出有用的信息,由於盯著電腦屏幕的時間太長了一些,暮暮警官覺得眼睛有些幹澀,生理性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擠了出來。

他揉了揉眼睛,將電腦屏幕關閉了。

北條家服裝店的開著的地點是比較繁華的地段,附近的幾家店都安裝了監控攝像頭,只是,大部分的店家都將攝像頭安裝在店鋪裏面,只有少數幾家在店外也安了攝像頭。

警察費了一翻力氣,四處查找了一番,終於發現在距離北條家有一段距離,不過距離北條順子被害的那條巷子很近的一家店的店外安裝了監控攝像頭。

警察將店裏面早上的監控視頻拷貝了回來。

眼睛剛剛恢覆了一些的暮暮警官立即將找到的這份監控錄像,放進電腦之中讀取出來。

十點十一分,暮暮警官在電腦屏幕上看到穿著紅色小棉襖的北條順子,被一個男人拉著走入了監控視頻的範圍之內。

那個男人穿著一件深灰色的薄棉襖,一條黑色的牛仔褲,腳下是一雙黑色的運動鞋,他的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帽檐壓得極地,將他的大半張臉都遮住了,下半張臉戴著一副黑色的口罩,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

他的背上背著一個黑色的雙肩包,雙肩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裏面裝了些什麽,他一只手拉著北條順子,另一只手裏面拿著一個很可愛的小兔子模樣的玩偶。

在那個男人準備將北條順子拉進小巷子的時候,北條順子小幅度地掙紮了一下,結果那個男人拿著玩偶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北條順子的掙紮便弱了下來,乖乖地跟著那個男人走進了巷子之中。

這是北條順子留下的最後的影響,他們繼續看了下去,十一點十分,穿著深灰色的男人背著那鼓鼓囊囊的背包,一個人從小巷之中走了出來。

走到巷口處,他突然停了下來,暮暮警官突然看見他朝著攝像頭的方向伸出了左手,舉了一個中指,之後方才匆匆離開了。

暮暮警官只覺得一股怒氣從心底翻湧而出,那個兇手知道,他知道這邊有一個攝像頭存在,他是故意做出那種侮辱性的動作,他在挑釁警方!

暮暮警官的眼睛瞪得極大,他將那個男人的動作反反覆覆地看了幾遍,眼中的怒意越來越盛。

從十點十五分,兇手帶著北條順子進入了小巷之中,十一點左右,是北條順子死亡的時間,兇手十一點十分從小巷之中出來,這也就代表著,北條順子遭受了這個兇手長達一個小時的折磨。

他怎麽能忍心,他怎麽能如此殘忍,傷心病狂,慘無人道,他是一個披了人皮的惡魔!!!

一定要抓到他,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他們一定要把他給抓出來,繩之以法,只有這樣,才能告慰那些死者的亡靈。

警察們開始忙碌了起來,雖然沒有拍到兇手的正臉,不過能拍到他的身影,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有了這個突破口,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找出兇手的蹤跡。

警察們將兇手的身影截圖下來,發布了通緝令,並且通過廣播電臺,電視新聞告訴奈良市的居民門,最近要看好家中的孩子,有一個專門針對小孩子的變態殺手在奈良市內流竄。

將這一切都弄好了之後,暮暮警官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面,他看到了桌子上秦月寫出來的那一堆對兇手的分析。

她說倉木鈴菜的死亡是一個意外,兇手之前只是為了宣洩自己扭曲的欲/望,並不準備殺人,倉木鈴菜的死亡刺激到了他的脆弱的神經,他的犯案手段會升級,若是再有受害人落在他的手中,他不會在留手。

最後禁錮他的牢籠被打破,他已經毫無顧忌。

下午六點鐘的時候,警察又接到了一起報案,在XX街區的某條無人小巷之中,又發現了一具女童的屍體。

暮暮警官去了現場,和之前的兩個案發現場一樣的情形映入到了暮暮警官的眼中。

小女孩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死狀也越發地淒慘,這一次,她甚至連完整的屍身都沒有留下來。

屍體的右手齊齊砍斷,白森森的骨頭茬子就那麽暴露在空氣之中,女孩的身上沒有任何的遮蔽物,旁邊的雪地上面,用女孩的血寫了幾個字。

‘這不是終結。’

暮暮警官的瞳孔倏地緊縮起來,他知道他的意思,他似乎看到了那個殘忍毫無人性的男人帶著怎樣扭曲的表情,寫下這麽一行字。

這不是終結,如果他所預料的不錯,這個男人,還會繼續殺戮,並且手段一次比一次更加兇殘。

他已經犯下了三起案子,警察卻根本奈何不了他,兇手會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

現場檢驗過之後,屍體被帶回了警局,交給法醫檢驗,之後暮暮警官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之中,他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的腦子裏充斥著那三具受害者的屍體,怎麽都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這是暮暮警官進入警察這一行之中,遇到的第一起受害人為幼童的案子,如此殘暴的手法,如此血腥的手段,這些需要保護的花朵還未成長,便徹底地雕零了。

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不能是這個樣子,那些死去的孩子,那些還處於危險之中的孩子,她們不應該遭受這樣的對待,如果他們沒有盡快將兇手抓捕歸案,接下來,會有越來越多的孩子遭到他的毒手。

暮暮警官的腦子裏面轉著各種各樣的念頭,他很快便有了決斷,之前他不想讓秦月參與到這起案子裏面,可是現在,他卻又想憑借她的智慧,幫助他們,破了這起案子。

為了能盡早抓到兇手,他不會放過任何的機會,哪怕有一絲的可能,他也要去嘗試。

時間已經指向了八點鐘,暮暮警官從抽屜裏面拿出了車鑰匙,驅車前往秦月的家。

他需要他的幫忙。

在家休息了一天,秦月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恢覆地差不多了,晚飯她特意做的豐盛了一些,清湯面條裏面加了兩個雞蛋,算是補充一下營養。

吃過飯,已經七點多鐘了,秦月洗過碗筷,裹著小毯子窩在沙發上面看新聞。

漂亮的主持人用悅耳的聲音告訴電視機前面的觀眾朋友,最近奈良市出現了一個專門對孩子下手的惡徒,家中又十歲以下孩子的,要註意自己孩子的安全,盡量不要讓孩子脫離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秦月慢慢地坐了起來,她看著電視之中的那個主持人,整個人陷入到了沈默之中。

電視之中放出了一個男人的照片,從像素和畫質上面來看,那張照片應該是從監控之中截取下來的,看的並不怎麽清楚。

主持人繼續說道:“這個男人就是犯罪嫌疑人,如果市民遇到了類似打扮的人,一定要提高警惕,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小女孩......”

她想起了之前暮暮警官經手在辦理的那個案子,如果她預料的沒有錯的話,應該是有新的受害人出現了。

警方應該發現了新的線索和東西,否則也不會放出這樣一張照片出來,只是,放出照片的這一舉動,卻是一個極大的昏招。

照片並不清楚,兇手捂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見他的臉,也就是說,兇手的身份,並沒有確定,這麽放出來照片,除了激怒兇手之外,沒有任何的好處。

這個兇手本就是一個精神極度敏感脆弱的精神病態,受了刺激之後,他便會更加地肆無忌憚起來。

時間已經到了九點鐘,秦月並沒有上樓睡覺,她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面,等待著那個人的到來。

九點十分,門鈴聲響了起來,秦月打開了院門,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暮暮警官。

暮暮警官看到秦月之後,也沒有廢話,直接將自己來的目的告訴了秦月。

“月子,我需要你的幫忙。”

秦月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暮暮警官,開口說道:“暮暮警官,告訴我,是不是有新的受害人才出現了。”

暮暮警官的臉上流露出了痛苦之色,他抹了一把臉,許久之後方才恢覆鎮定。

“是的,今天出現了兩個受害人,一個是在中午十一點的時候遇害的,另一個是在下午五點鐘的時候遇害的。”

停了暮暮警官的話之後,秦月的臉色驀地變了:“你說什麽?幾個受害人?”

“兩個。”

“等我一下,現在我跟你去警局。”

說完之後,秦月蹬蹬蹬地跑回去,將外套穿上,又將自己隨身背著的包背在了身上,想了想,她覺得自己今晚怕是回不來了,她怕入陶大威又撲了個空,便寫了一張紙條留給了入陶大威。

收拾好了之後,秦月很快出來,跟著暮暮警官坐上了車。

天空再次下起雪來,雪花紛紛揚揚灑落,很快便又連成了一片。

雪天路滑,暮暮警官不得不放慢了車速。

“暮暮警官,你能簡單跟我說一下案情嗎?”

暮暮警官既然來找秦月幫忙,便沒有打算瞞著秦月,越早讓秦月參與進來,說不定便越早能將案子破了。

暮暮警官將案情簡單地說了一下。

“根據法醫的屍檢報告,之後的這兩個死者和第一個死者遭遇到的傷害完全的相同,不同的,只是受傷害的程度。”

“第一個死者是死於窒息,之後的這兩個死者,則是在經手了巨大的折磨之後,被兇手割破了頸部大動脈,最終失血過多而死。”

“受害者都是面朝下躺著,身上的傷口大部分都是被牙齒嘶咬出來的,她們的衣服和隨身物品也都沒有在案發現場發現,顯然是被兇手帶走了。”

“我們基本上已經肯定,這三起案子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每次兇手犯案的地方都不同,城南,城北,城中,他並沒有固定的作案地方,遇到了合適的目標之後,便立即下手,做事毫無顧忌。”

暮暮警官點頭,繼續說道:“是的,月子,受害者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嚴重,他的心理已經扭曲到了一定程度,如果不及早抓到他的話,會有更多的人受害。”

秦月點頭,表示同意,家長將孩子看護的在嚴格,總會有照顧不到的時候,八歲大的小孩子,並不是每一個都乖乖巧巧文文靜靜的,隱藏在暗處的兇手虎視眈眈,一旦看到疏漏,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這個世界上面,有些失誤,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畢竟,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有後悔的機會。

一個半小時之後,車子到達了市警察局,因為今天發生了這兩起惡性案件,整個警察局都燈火通明,大家都在為著這起案子忙碌著。

暮暮警官將秦月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面,將今天發生的兩起案子的資料交給了秦月。

情況緊急,秦月也沒有廢話,翻看起手中的資料。

這些資料和第一份資料一樣,提供不了太多的有用線索,除了證明兇手越發地變態之外,找不到其它有用的地方。

“對了,暮暮警官,你們之前是不是拍到了兇手的樣子?”

暮暮警官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有一段監控視頻,拍到了兇手的蹤影。”

“給我看看。”

暮暮警官打開電腦,將錄到兇手的畫面播放了出來。

秦月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她反反覆覆地看了幾遍,兇手的身影在秦月的眼前不停地浮現著。

經過了幾個世界的錘煉,秦月的精神力已經非常強大,她的記憶力很好,雖然稱不上過目不忘,不過對於自己曾經見過的並且印象深刻的人,秦月不會那麽容易地忘掉的。

“暮暮警官,我知道這個兇手是誰了。”

秦月將視頻定格在兇手從小巷裏面走出來的那一幕,她擡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暮暮警官。

“你知道兇手是誰了?!”

暮暮警官有些不可思議,他看著秦月,顫聲說道:“月子,兇手是誰?告訴我,兇手是誰?”

“北野木山。”

秦月從嘴裏吐出一個名字來。

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暮暮警官楞了一下:“北野木山,你確定是他?”

秦月點了點頭:“我不會拿著這樣的事情開玩笑,這個人的身高,體型,和北野木山都極為相似,關鍵的一點兒,這個人是個順拐子,你看他走路的樣子。”

秦月說完,點開了電腦屏幕,示意暮暮警官看下去。

視頻畫面之中的北野木山走路的時候邁左腳擡左手,邁右腳擡右手,果然是一副順拐的樣子。

北野木山是兇手的可能性已經提高到了百分之百,他有戀/童/癖,並且因為威脅女童,被抓入監獄之中。

他的心理障礙讓他只能對女童產生感覺,可是在監獄那種地方,像是北野木山這種細皮嫩肉長相清秀的男人,會遭遇到什麽樣的事情?

所以,北野木山才會如此厭惡男人的接觸,五年的牢獄生涯,讓他的精神扭曲到一定程度,出獄之後,他便開始放縱了自己,通過傷害其他弱小的存在,宣洩自己的情緒。

北野木村符合秦月做出的心理畫像,這個視頻只是更加證明了秦月的推測。

“暮暮警官,你可以發布通緝令了,全城,不,全國通緝北野木山,雖然我認為,從北野木山最後的那個挑釁動作來看,他短時間內不會離開奈良市,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全國通緝的好。”

暮暮警官點點頭,將秦月一個安排在自己的辦公室之中,之後離開了辦公室。

警察之中藏龍臥虎,暮暮警官將北野木山的照片交給了鑒證科的人,他們經過一番比對之後,認為視頻中的那個穿著棕色棉襖的兇手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是北野木山。

通緝令連夜發了出去,整個奈良市全都警戒了起來。

三個受害者的家屬出了一千萬日元的懸賞,如果發現了北野木山的蹤跡,並且幫助警方逮捕到了他,便能獲得一千萬日元現金。

財帛向來動人心,群眾的力量何其大,通緝令發布出去不到三個小時,警方便收到了無數條線索。

警察忙著分析查探這些線索的真實性,大部分的線索都是假的,只有一小部分,是真的線索。

有一個小旅館的店主告訴警方,北野木山曾經在他們的旅店內租住過一段時間,旅店內的監控也證明了這一點兒。

只不過他住在旅店的時間實在一個月前,北野木山早已經離開了小旅館。

越來越多的線索匯聚在警局,一個巨大的網在整個奈良市布下了,幾乎所有的市民都行動了起來。

三個小女孩的命不足以讓他們如此瘋狂嗎,一千萬日元,卻足夠。

警察的工作量增加了許多,他們不停地篩選著那些信息,力求能從其中找到有用的線索出來。

***

北野木山的日子變得不好過起來,他沒有料到,自己的身份竟然會那麽快的暴露,明明他已經將所有的線索全都處理完畢了,怎麽還是被人發現?

當北野木山發現自己高達一千萬日元的懸賞的時候,他被刺激到了。

一千萬日元?一千萬日元?他們怎麽敢?他們怎麽可以將自己明碼標價?那樣少的錢財怎麽能配得上他的身份?

在幾次險些被人發現之後,北野木山對自己進行了偽裝,他帶上假發,穿上漂亮的裙子,描眉畫眼,塗脂抹粉,本就清秀的臉孔經過這麽一番巧手打扮之後,北野木山從一個清秀的男人,變成了一個漂亮的女人。

發布通緝令又如何,那些愚蠢的警察怎麽可能抓到他?

變裝之後,北野木山的本性沒有任何的收斂,因為是個還算漂亮的女人,他想要引誘小姑娘變得容易了許多,只不過,那些原本不負責任的成年人,似乎一夜之間變得負起責任來,每每當北野木山快要得手的時候,那些家長們總是會出現,將他到手的獵物重新奪走。

一天,兩天,三天,北野木山的忍耐心已經到了極點兒,無法宣洩的欲/望讓他的精神變得不穩定起來,他再也沒有耐心進行這種溫和的捕獵手段。

那些不負責任的成人將孩子看得再緊又如何?他們的不負責任已經刻入了骨髓之中,他們可以短期的偽裝,可是並不會長期偽裝下去。

不負責任,是他們的本性,無法改變。

****

將北野木山的通緝令發布出去之後,開始的時候,他們還能收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可是後來,他們便失去了北野木村的蹤跡,再也找不到一絲線索。

出入城的火車站汽車站飛機場都開始嚴格查驗身份,北野木山不可能逃出奈良市的。

如果他沒有離開,又怎麽會銷聲匿跡?

“月子,你怎麽看?”

暮暮警官已經連續在警局待了三天三夜,這幾天他一直忙著案子的事情,疏於打理自己嗎下巴上已經冒出了短短的胡茬來,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一種滄桑感。

秦月也有兩天的時間沒有回去了,她一直在跟進這個案子,密切關註著案件的進展。

第三個死者死亡之後,他們便沒有在接到報案,秦月和整個警察局的人都很清楚,北野木山不會收手的,沒有死者出現,便代表著,北野木山的行動受到了阻礙,他沒有辦法再像從前那樣的肆無忌憚。

“暮暮警官,北野木山怕是進行了偽裝,而且,他很有可能偽裝成了異性。”

“我見過北野木山,他的長相本就十分清秀,如果偽裝成女人的話,會很容易被人忽略掉,因為通緝令上明明白白寫著兇手是男人,人們只會註意男性,而下意識地會忽略掉女性,所以偽裝成女性,是最好的辦法。”

暮暮警官也讚同秦月的意見,以北野木山的聰明才智,這種辦法,他能想得出來。

“對了,暮暮警官,北野木山這個人有沒有查過,他的生平事跡之類的?”

想要更多的了解一個人,便要將他所經歷的事情全部了解一遍,這樣會幫助秦月更多的了解北野木山。

暮暮警官點了點頭,說道:“已經調查過了。”

說完,將資料交給了秦月。

秦月沒有遲疑,將手頭的資料翻開看了起來。

北野木山出生在奈良市,他的家庭條件還算可以,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之後他便一直跟著自己的父親生活。

資料上顯示,在北野木山八歲的時候,遭到了自己補課老師的侵害,這個補課老師是一個男性,他當了北野木山三年的補課老師,他也足足侵害了北野木山三年。

北野木山十一歲的時候,因為痔瘡被送到了醫院,那時候,北野木山的父親北野從才知道自己的兒子遭遇了什麽事情。

只是一切都已經遲了,北野從將那個補課老師送入了監獄,之後便辭去了繁忙的工作,換上了一份比較清閑的工作。

北野從耐心地陪著北野木山,給他請了許多的心理治療師,幫助他解決心理問題,然而,少年時造成的創傷,很難被愈合。

八年之後,那個曾經被傷害了的男孩,變成了和他的老師一樣的惡魔,他的手段更加激進,更加殘忍,心理上的缺陷完全地展露了出來。

七個受害者,七個人的一生,全都毀在了北野木山的手中......

秦月將手中的資料合了起來放,放在了桌子上面。

難怪被北野木山侵害的受害人都是八歲的孩子,八歲,這對北野木山來說,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年齡,他的人生在八歲的時候被毀掉了,所以才會選擇這個時候,毀掉其他人的人生。

他一直沒有從陰影之中走出來,那些陰影越來越深,越來越大,最後將他整個人吞噬殆盡。

可是,他受到傷害這並不是他傷害人的借口,那些被他傷害的孩子,何其無辜?自己的痛苦無處宣洩,便將苦難傾瀉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這是不對的。

秦月不想再看那些資料,沒有人說北野木山不可憐,可是可憐悲哀,這些不能成為他傷害其他人的借口。

“暮暮警官,北野木山不可能忍住,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他會繼續朝著那些沒有反抗之力的孩子下手。”

暮暮警官也是這麽認為的,只是,話雖如此,奈良市這麽大,想要從中找出北野木山的蹤跡無異於大海撈針。

他們怎麽樣才能找到北野木山?

秦月腦子裏轉過各種念頭,她閉上眼睛的時候,腦海中總會浮現那幾具小小的身體,如果不盡早將他抓回來,一旦他找到疏漏,便會對著孩子出手。

不能在等了,他們必須盡快將北野木山抓回來。

“暮暮警官,我有一個辦法。”

暮暮警官以為秦月會有什麽好的方法,可是他卻沒有想到,秦月竟然會以為誘餌,將北野木山釣出來。

“月子,這不可能,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去做這樣的事情的,辦法我們還可以繼續想,可是你絕對不能去做誘餌。”

“暮暮警官,已經沒有時間了,現在看似風平浪靜,可是我們都很清楚,這平靜下面藏著什麽,北野木山隨時可能會出手,他的精神已經壓抑到了極點兒,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難道你真的想再次看到一具屍體嗎?”

暮暮警官的臉色變得極為地難看,平心而論,以秦月為誘餌,這是目前來說最好的辦法,秦月的年齡相當,長相而已十分漂亮,正是北野木山喜歡的那種類型,他們推算出北野木山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然後讓秦月去那個地區裏面四處閑逛,如果被北野木山看到了,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可是,可是誰能保證秦月的安全,為了防止北野木山察覺到不妥之處,他們一定會躲得有一段距離,稍有疏忽,秦月便會遇到□□煩。

暮暮警官不想看到新的受害人,可是他更不想看到秦月變成最新的受害人。

無論秦月說什麽,暮暮警官咬死了不肯松口,絕對不同意讓秦月以身作餌去將北野木山釣出來。

市警察局的局長也和北野木山保持著相同的態度,他不允許秦月去進行這麽危險的事情。

秦月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如果沒有警方的配合,她也不敢自己去冒險。

在曾世界之後,秦月的能力被限制了許多,她現在只是一個比普通人稍稍強上一點兒的小孩子罷了,沒有完全的準備和接應,貿然出手,她怕是也會折在裏面。

就在秦月努力想要說服暮暮警官的時候,北野木山被人發現了。

準確的來說,被發現的,已經不能稱之為北野木山了,他變成了一具殘破的屍體,唯一完好的,大約只剩下頭顱了。

法醫的驗屍結果很快便出來了,北野木山是被炸死的。

那個炸彈設計的非常巧妙,它只是將北野木山的身體炸爛了,可是他的頭顱卻依舊完好無損。

面對這樣出人意料的結果,比說警察局的人了,就連秦月都懵了。

一切到底是怎麽樣變成這個樣子的?她前兩天還想要做誘餌來把北野木山給釣出來的,可是這才兩天時間,北野木山就出事兒死了?

警方也很頭疼,兇手已經抓到了,這次的案子便宣布偵破了,可是這一次,也是和上次相同,兇手在被抓到之前就已經死亡了。

一次,或許還能說是巧合,可是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就絕對不可能是巧合。

更加巧合的是,北野木山的屍體,是在距離秦月家附近不遠處的一個街區的垃圾巷之中發現的,爆炸聲驚動了附近的居民,他們選擇了報案,警察去了之後,他們才發現死者竟然是這次通緝令上的人。

秦月心中模模糊糊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只是這種猜測,她卻沒有說出來。

案子偵破了,哪怕還有許多的疑點,不過,這已經和秦月沒有關系了,接下來的事情,便交由警方處理了。

接連下了小半個月的雪終於停了,太陽從厚厚的雲層之中爬了出來,陽光灑落大地,氣溫回升,冰雪開始笑容,被潔白雪花掩蓋著的世界,又恢覆成了最真實的樣子。

暮暮警官將秦月送回了家,她這些天一直和暮暮警官待在警局裏面,算起來,已經有一個禮拜的時間沒有回來了。

暮暮警官將秦月送回來之後,並沒有像之前一樣立即便走了,他陪著秦月一起將家裏面收拾了一番,又吃了秦月做的清湯面條,這才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替換替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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