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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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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涼的山林間,露珠滴落。

朝陽初升,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漸漸的由灰白色變成了鵝黃,然後金光點點,照耀著整個大地。

因為趕路的原因,昨夜,他們是在林間過夜。

這時,冷悅手上的繩索也被解開了,只是她連上個如廁,都會有侍女跟著。

“想不到在八道之外,你竟然還藏著這麽多人,看來你們也早就算計好,一旦把我從城裏帶出來,你們就準備‘護送’我回雨國。”

“哈哈,沒辦法,誰叫我們都那麽重視你,所以當然得好好護送,你說是吧?”

重視?

的確挺重視的。

“帶我回去之後,你們準備怎麽辦?要我替你們經商?還是利用我的身份威脅宮雲宮?又或者只是像個大夫一般,有病人我瞧,沒病人,我就閑著?”冷悅淡淡的聲音,也不知是好奇還是隨口一問的說道。

這個問題,秦北歐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的說道:“起程吧!時間不早了。”

聞言,冷悅也沒有追問,因為她知道,秦北歐若是想回答,他會告訴自己的,不說,也許是不想說,又或者是他們也沒有想好怎麽對待她。

……

東宮,太子府。

一大早的,宮長生就與宮似景在談著冷悅的問題。

“照這麽說來,冷月現在應該沒有危險,因為留著她有太多的作用。”宮長生說道。

宮似景點了點頭:“的確如此,可是留在雨國,對我們而言就太被動了,所以你去一趟雨宮,秘密將她帶回來。”

“好,我知道了!那我……”

“啟稟太子殿下,敬王來了!”一個侍衛通報道。

聞言,宮似景微微皺起了眉頭,但最後還是說了一個字:“宣!”

不一會,聞人敬我就迅速的從宮殿外走了進來,不等宮似景與宮長生開口,他已經著急的道:“月兒呢?她在哪?”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你已經放棄她了。”宮長生冷漠的語氣,這也是他第一次對聞人敬我這般冰冷。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間都是兄弟相稱,可是這一次,宮長生真的很生氣,他從來沒有這麽想打一個人。

聞人敬我像是沒有聽到宮長生的話似的,他又道:“我去了公主府,他們不讓我進門,可是我偷偷進去了,但是卻發現她沒有在府裏,你們是不是把她藏起來了?”

“聞人,我說了,你已經放棄她了,所以不要再來找她,她與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宮長生聲音低沈了幾分,眉眸間閃爍著怒火。

聞人敬我心中嘆氣:“長生,我不是故意要這麽做的,我是……”

“不管任何理由,你傷了她,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你,你可知道我是以什麽的心情祝福你們的?可是你是怎麽對她的?所以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她回到你的身邊,你也不配擁有她。”

宮長生說著話鋒一轉,向宮似景拱了拱手:“我先回去準備一下。”

話落,也不等宮似景與聞人敬我說些什麽就拂袖離開了。

雖然之前分析過聞人敬我也許有什麽理由才會這麽做,可是不管任何理由,傷害了就是傷害了。

而聞人敬我傷害冷悅的事,宮長生無法原諒,也不可能原諒。

看著宮長生離去的背影,宮似景也是一聲嘆氣,回頭,他看了聞人敬我一眼,說道:“聞人,雖然你是本太子的小舅子,也是本主子的兄弟,可是這事……”

宮似景又是一聲嘆息:“說真的,其實有時候本太子也覺得你與冷月不適合在一起,雖然你們是相愛的,可是你們的相愛有太多的阻擾,比如聞人王妃不喜歡冷月,又比如她未婚先孕的事情,與你在一起,她要承受的也太多,可是與長生在一起卻不同,他們可以說是名正言順,然而這些都是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選擇了你,可是你卻負了她。”

所以別說是宮長生,就是他,這次的事,宮似景也感到生氣。

只是除了生氣之外,宮似景也比較理智,因為他知道,這事肯定不如表面上看來的那麽簡單。

“我……”聞人敬我眼中閃過一抹傷痛,聲音都沙啞了:“我的確負了她,可是我現在只想知道她怎麽樣了。”

“她失蹤了,在你與金珂拜堂的時候。”

“什麽?”聞人敬我跌坐在座椅中:“不,不可能,她怎麽可能會失蹤?”

“我知道了,你也在生我的氣對吧?所以你們把她藏起來了,然後合夥騙我說她失蹤了,對,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

聞人敬我一會點頭,一會搖頭,完全不相信宮似景說的話。

宮心景面無表情:“本太子也希望自己是騙你,但可惜,她真的失蹤了,而根據我們的猜測,她可能被秦北歐帶走了,因為在她失蹤之時,秦北歐也不見了。”

聞人敬我驚坐在椅中,滿臉的自責,愧疚,心痛。

真的……

失蹤了!

而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冷悅此時已經是他的新娘,可是就因為他沒有去迎親,冷悅才會失蹤,才會讓別人有機可趁。

“金珂到底是怎麽回事?”宮似景又問。

“她……”

聞人敬我張了張嘴,可是想到金珂的威脅,他又閉上了嘴巴。

金珂是封女煙的事他不能說,金珂能在聞人府安插細作,太子府也許也有,若是把那個瘋女人惹惱了,誰知道她會不會又對誰下毒。

這種毒防不勝防,無色無味,就連大夫都查不出原因,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睡著了,所以這是一種可以殺人於無形的毒藥,在現在清除那顆‘毒瘤’之前,他不可妄動。

“怎麽?本太子的話很難回答?”宮似景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聞人敬我竟然還會對他有所隱瞞,這可不是他所熟悉的聞人敬我。

“理由我暫時不能告訴你為什麽,但我真不是有意人辜負月兒的,等事情結束之後,你們或者就明白了。”

聞言,宮心景也沒有再追問什麽,因為他知道,聞人敬我一旦不想說的時候,誰也不能從他嘴裏撬出什麽。

這廂,看著聞人敬我垂頭喪氣的走回來,金珂冷冷一笑:“怎麽樣?你那正妻找著沒有?不會是發現你還娶了別的女人,所以不見了吧?”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給我滾出主院,沒有本王的允許不許進來。”聞人敬我狠毒的看著瞪著她。

但金珂似乎沒看見他那吃人般的人眼似的,她只是呵呵一笑,說道:“喲,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其實我若是你,我就直接放棄她好了,畢竟把她帶回來,說不定我下一次出手的目標就是她,若是一個不小心被我弄死了,那你可要後悔死了。”

“封女煙,你到底想怎麽樣?”聞人敬狠狠的瞪著她。

他當然也不可能這個時候把冷悅帶回來,因為讓冷悅與金珂相處一室太危險了。

“也沒想怎麽樣,就是回報一下當初悅月公主給我的‘恩情’,還有,請叫我金珂,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封女煙了,封女煙,早就被冷月與太子滅門。”

“你……”

聞人敬我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刀砍了她,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起碼在查清楚金珂暗藏的奸細之前不能,否則暗外之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那麽到時候他身邊的人就危險了。

“爺,王妃醒了!”

“母親醒了?”聞人敬我雙眼一亮,然後趕緊往另一個院子裏走去。

當他來到聞人王妃住的院子裏,此時,聞人王也在裏頭。

“我這是怎麽了?婚禮呢?婚禮怎麽樣了?”聞人王妃揉著額頭,似乎還有些昏沈的感覺。

“母親,您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暈倒了,還有婚禮……月兒說兩天似乎太倉促了,所以婚禮以後準備好了再舉行。”

聞人敬我選擇隱瞞了事情,因為他知道,這時候說出來也沒有用,而且只會讓聞人王妃驚慌。

“什麽?”

聞人王妃大怒:“她是怎麽回事啊?說要成親的人是她,說不成親的也是她,她以為她是暗皇就可以這麽欺負我們嗎?真是豈有此理。”

“母親,不是這樣的,這事是我提的,所以不怪月兒。”

“你就護著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啊?肯定是冷月先提出來的,然後你就一味的遷就她是不是?”聞人王妃才不相信這事是自己兒子先開口的。

聞人敬我如此喜歡冷悅,為籽冷悅三番五次的與她作對,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娶冷悅進門,她這個傻兒子怎麽可能放過這個機會,所以她才不相信這事不是冷悅所為。

“母親,這事雖然是月兒姐姐提的,但其實月兒姐姐也是因為傷心才那麽說的,因為月兒姐姐與夫君成親前與金珂發生了關系,所以月兒姐姐知道之後就生氣了,然後就拒絕再嫁給夫君。”這時,金珂站了出來。

聞人王妃聽著一楞一楞的:“等等,等等,你,你說什麽?你叫我母親?還與我兒……那個了?所以冷月一氣之下拒絕嫁過來,是這樣嗎?”

“正是如此,所以當天的婚禮,月兒姐姐並沒有出現,但敬王府卻來了很多客氣,無奈之後,夫君只好先娶我為妾。”金珂微微低下了頭,可是這模樣看在聞人王妃眼裏卻是一陣心疼。

“你這孩子,什麽叫只好先娶你為妾,我兒與你發生了關系,本就該娶你,這哪能讓你受這種委屈呢?”

說著,聞人王妃冷冷一哼:“要我說這事本就應該如此,而且冷月既然不能與人同侍一夫,那就別嫁進來了,我們聞人家的女人哪能那麽失德。”

自古以來,夫為天,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冷悅就因為聞人敬我與金珂之間發生了關系就鬧脾氣不嫁了,這是女人該有的心態嗎?

而且她也不想想,她一句說不嫁就不嫁,那他們聞人府的面子往哪擱?

所以這事聞人王妃反倒覺得好極了。

冷悅不嫁正好,金珂因此而嫁進來也正好,最好以後冷悅跟他們聞人家都沒有任何關系。

看著聞人王妃那心疼自己的面孔,金珂諷嘲的勾起了唇,眼中閃過一抹鄙夷與得意。

果然如此,聞人王妃不喜冷悅,只要她這麽一說,聞人王妃肯定站在自己這邊,只是可惜了,這老女人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暈倒的。

一旁,聞人敬我雖然沒有再說些什麽,可是長袖下,他那雙手卻狠狠的刺入了掌心。

金珂……

這個狠毒的女人,這張陰毒的面孔他早晚要給她揭下來。

長路漫漫,隨著時間流失,冷悅再一次來到雨國。

看著那繁華依然的街道,看著那閃閃如金的門匾,冷悅輕聲嘆氣。

秦王府。

這是她第二次來了,可是每一次都是秦北歐把她擄來的。

現在想想,自己跟秦北歐也許天生就是犯沖,不然怎麽會二次被‘綁架’都是因為他?

“你幹嘛一直盯著我家大門?”秦北歐也擡頭看著自家的門口,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之處,還是和以前一樣威武貴氣。

冷悅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無聲的走進了門。

秦北歐聳了聳肩,也沒有在意,只是跟著走了進去。

冷悅再次住進那個院子。

這次,也許是之前吃了悶虧,所以秦北歐雖然放任她的自由,可是卻直接派了三個有武功的侍女跟在她的身邊,衣食住行也有別的丫鬟在伺候。

所以可以說,冷悅完全被監視著。

對此,冷悅也沒有多說一句抱怨的話,因為她是聰明人,有些事,她知道多說了也沒有用,所以就幹脆不開口了。

而且雖然離開了宮雲國,但她也沒有太大的抗逆之心,這也許是因為她現在也不想待在宮雲國吧!

如果待在那個地方,她一定會整天想著那些問題,想著聞人敬我辜負自己的事,所以就被算人盯著,她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個不字,又或者是直接忽略了。

然而這樣平靜的生活只是過了兩天,當她來到雨國的第三天,這種沈默終於被打破了。

看著秦北歐拿回來的聖旨,冷悅嗤笑一聲:“你們雨帝想得可真是天真啊!直接讓我嫁給你?這辦法真不錯,嫁雞隨嫁,嫁狗隨狗,嫁你也就隨你了,那我以前要想離開雨國,恐怕就更沒有可能了,是嗎?”

秦北歐抿了抿唇,片刻才道:“大婚在十天之後,這陣子本王會準備好一切。”

“你就沒什麽想要說的嗎?”

冷悅的話,秦北歐似乎也明白,所以回道:“有你這樣的妻子,本王沒什麽好抱怨的。”

而且很早之前,他就知道,冷悅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否則他也不會親自前往宮雲國把她帶回來。

所以雨國的旨意雖然有些趁人之危,也有點強人所難,畢竟冷悅並不是雨國的子民,用雨國的聖旨指婚,那根本就行不通。

所以這樁婚姻明顯就霸道,強迫。

但無所謂,娶冷悅為妻,他不反對,而且娶她為妻,也是唯一能將她永遠留在雨國的方式。

冷悅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以前,與你相處的時候,我覺得我還挺喜歡你這個人的,起碼做朋友,我很喜歡,可是現在……看你一眼,我都覺得浪費了我的眼神。”

以前,自己雖然也是被綁來的,都不是自願來的,可是以前她不會覺得秦北歐討厭,因為那時候的他是個為百姓著想的男人,為了救那些得‘瘟疫’的百姓,他是任自己耍著玩。

她買了一大堆的東西,花了他很多銀子,可是他都一直沒有對她發過一個脾氣,那時候,她覺得他就是一個能屈能伸的男人,頂地立地。

但是現在,他明知自己的感情不在他的身上,他也知道現在的局勢,可是他卻在趁人之危。

而她一旦被迫與秦北歐成親,那就等於生米煮成熟飯,以後想要辯解,或者是想要回宮雲國,那都是不可能的事。

而這樣與雨帝一起逼迫自己的秦北歐,她瞧不起。

聞言,秦北歐雙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好幾個呼吸之後,他才淡淡的丟下一句話:“不管你願不願意,這事已經定下來了,而我,十天之後也會履行陛下的旨意。”

這樣與冷悅完婚,也許並不是太光明正大,可是人生有時候就像戰場,瞬息萬變,盡管並不是如所有人的意,但還是得進行。

而且與冷悅成親,從各方向來說,對雨國並沒有壞處,所以不管如何,他都會與冷悅成親。

另一邊,為了不引起懷疑,宮長生帶著柏雨喬裝打扮,偷偷的潛入了雨國,然而他們來到雨國已經五天了,卻沒有找到一個機會接近秦王府。

而且這天,他們還聽到一個消息,那就是秦北歐要大婚了,而與他成親的對象雖然沒有公布出來,但宮長生與柏雨都能猜到,這個人一定是冷悅。

“爺,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還有八天就要大婚了,這個時候,我們就算快馬加鞭把消息傳回去,太子殿下他們也來不及營救,可是一旦悅月公主與小秦王成親,那局勢對我們宮雲宮而言,就會變得非常不利。”柏雨說道。

失去冷悅,就等於失去第二皇的力量,而且冷悅本就是一個會生金子的人,無論是哪一方面,對於是宮雲國來說都是損失。

宮長生緊緊的蹙著眉頭,不停的在屋裏打轉,走了一圈又一圈,可是最終,他卻只能深皺著眉頭:“實在不行,我們就搶,總之我們就是死了,也不能讓他們大婚。”

柏雨一聲嘆氣,說道:“要是能與悅月公主見上一面的話就好了,她的點子多,沒準能想到辦法。”

聞言,宮長生停下了腳步,眸中閃過一抹精明的光芒:“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想辦法與她見上一面。”

夜,深沈寂靜,在這灰暗的月夜裏,一道矯健的身影從屋頂飛掠而過,悄然的潛入某座府邸。

宮長生不知道自己查探了幾座庭院,只到他快要方棄的時候,他終於在一座比較偏遠的院子裏找到冷悅的身影。

此時,冷悅坐在庭院中,而她的身邊還站著三個帶劍的侍女,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應府的角色。

“看來秦北歐真的防得水洩不通了。”宮長生皺著眉頭,在心中腹誹。

只要這三個侍女還一直跟著冷悅,他就算知道冷悅在這,也沒有機會與她交談,這可怎麽辦才好呢!

宮長生心中很是著急,心想著自己是要闖進去把人帶走呢!

還是下次再找機會。

然而就在宮長生著急之際,冷悅突然指著一個侍女說道:“你去給我端些蓮子羹過來,我餓了。”

“悅月公主,這種事吩咐別人就……”

“我說讓你去。”冷悅怒喝。

“我……”

“冬兒,你去吧!這裏還有我跟秋兒。”這時,其中一個侍女說道。

聞言,冷悅看了那個說話的夏兒一眼:“你倒是懂事啊!知道我心裏一肚子的火,需要有個聽話的人讓我出出氣。”

秦北歐有四個侍女,分別是春兒,夏兒,秋兒與冬兒,聽說春兒似乎去執行別的任務了,這府裏就剩下夏秋冬這三個人。

“悅月公主,我家爺說了,只要您高興,怎麽樣都可以,但唯一不可以的就是您離開我們的視線,你要做什麽的時候,我們三人,起碼得有一個人跟著您,所以冬兒,你去吧!別讓悅月公主不高興。”最後的話,夏兒是對冬兒說的。

冬兒雖然有些不高興,但也只能應了聲是就離開了。

見狀,冷悅好像找到什麽發洩渠道似的,她呵呵一笑,不些頑味的指著夏兒:“既然如此,那你,去給我找盆洗澡水,我要沐浴,現在還有秋兒在,應該可是吧?”

冷悅雖然是那麽問著,可是她的話也不是不容拒絕,畢竟這可是夏兒自己說的,只要還有一人在她跟前就可以了,那她為什麽要客氣。

夏兒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但還是應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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