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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四章 事實勝於雄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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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的臉“色”很苦,可更讓他氣苦的是,身邊的荀諶,居然還一臉幸災樂禍。就連對面的陳登那種海湖豪士,也樂見馬超吃悶虧。裝作在一旁品茶,但眼角的笑意,卻是“欲”蓋彌彰。

然而,幸運的是,一種新興事物的出現,總有兩面“性”。有人反對,自然就有人支持。

當下,這位‘玉’書先生的話音剛落,就有一青年文士站了起來,開口替馬超正名道:“‘玉’書先生太過武斷了吧?驃騎將軍博學多才、究極天人,一首《勸學》和令人熱血的‘鐵馬冰河入夢來’,詩賦意境早已高出我們太多!”

馬超的註意力不由向這位“激”昂的士子看去,不由老懷欣慰不已:原來,哥在這個時代,已經成了宗師人物,不知不覺都有粉絲崇拜了啊!

果然,更給馬超長面子的是,那位青年文士坐下後。又一文士站了起來,以身為證道:“在下也覺得‘玉’書先生剛愎自大,不知所謂!在下曾有幸在潁川書院旁聽了幾堂課,驃騎將軍的書裏面有許多內容,都已經由書院的先生和學生印證了真偽,他們管這種印證叫做‘實驗’。而且,許多工匠根據書中的道理制成的東西,的確都要比原本好用許多倍。”

說道這裏,那士子似乎還嫌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不由又加了一句道:“否則的話,馬家兵刃盔甲為何冠絕天下?水利農業勝過其他諸侯數倍?商品買賣,更是整個大漢第一,就連糜家,如今不也是從馬家進貨再倒賣至江東?”

一番話,說得那名‘玉’書先生顏面無光,眼中也不由透出羞惱氣急的暴躁,跺腳大吼道:“荒謬,荒謬!我在閑極無聊之時也曾看過馬孟起之書,書中不過是些奇技yin巧,看似有用實則是誤人之道。聖人言‘授之以理則無所不能用;授之以樂則無所不能興。’讀聖賢書之人,當學的應是治國安邦平天下的道理。而馬孟起卻讓學生學些奇技yin巧之術,如此與販夫走卒何異?”

“而你們!”那‘玉’書先生此時真是被憤怒沖破了頭,環手一指,竟然涵蓋了整個大廳的所有人,‘激’憤說道:“你們這些人,不學無術,不求上進,竟然拋棄堂堂大途不走,學什麽奇技yin巧,簡直給聖人臉上塗汙!那馬孟起其人,當真該千刀萬剮,省的貽害世人!!”

這個時候,馬超不用再苦臉了,而且是陳登當先站了起來,凜然走到那‘玉’書先生面前,目光灼灼,凝視著那人,絲毫不講半分情面,擺明就是打臉道:“腐士誤國!天下學問,自當學以致用,馬孟起之術,若都是旁‘門’左道,那先生一人,可憑著你手中這狗屁不通的詞賦,勸退馬家十五萬虎狼之師?!”

陳登聲音不大,但氣勢卻是咄咄“逼”人。而那“玉”書先生,不過一外強中幹的士子,對於陳登這等早已名滿徐州、且做出修築高家堰,以防禦淮河洪水,保護農田灌溉這等大事的人,心下莫名就起了畏懼之心。

別人不知道,馬超可是知曉,此時陳登剛剛修築完畢的高家堰,就是後世人們所說的洪澤湖大堤。如此偉績,足以讓整個徐州百姓記住陳登的名字。那狗屁“玉”書先生再牛,也絕不敢跟陳登這樣的實力派選手對抗。

尤其是他此時已經意識到,先前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已經犯了眾怒,不由頓時冷汗淋淋,忙躬身道:“陳先生有所不知,非我張狂,實”

“還不住口?!”

陳登不等那‘玉’書先生說完,眼睛一瞪,聲音陡然轉厲,“你區區一介酸儒,只會幾篇狗屁不通的風hua雪月,而還敢對留得千古名句、且一手建立起龐大馬家的馬孟起指手畫腳……真是井底之蛙,還不給我滾開!”

陳登這一發火,那“玉”書先生立時被嚇得面“色”如土。而馬超也第一時間明白此時陳登破口大罵這人的緣由:看似陳登是為秉持公理而戰,但事實上,他馬孟起本人就在這裏,陳登又豈能讓徐州人當著馬超的面罵馬超?

之所以剛開始不出頭,那是因為剛才還能當玩笑看待,可當這“玉”書先生越發不識輕重好歹,陳登又豈能再作壁上觀?

可想不到的是,失了大面子的‘玉’書先生,雖然已經被陳登嚇得兩‘腿’戰戰,但嘴上竟還鬼使神差、不依不饒說道:“負豪氣者曰湖海之士,陳先生果然不愧是驕橫之人!高高在上,以勢壓人,誠為我等儒林之人所不齒也!”

這一番話落,陳登倒是一反常態,靜靜聽這個“玉”書先生說完整了。只不過,他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冷意。而對於那種冷意很熟悉的馬超,立時就感覺到,那種冷意,其實就是:殺機!

可此時陳登懶得再同這種蠢物多開口,大廳氣氛就尷尬異常。而正是這個時候,與馬超同一戰線的荀諶,似乎看到了與陳登攀上關系的契機。——當然,也可能是荀諶出於專“門”也同陳登一樣,替馬超出頭的心思。

自然,更有可能,是出於既堅定與馬超統一戰線,同時也為了稍後同陳登更方便攀談的心理。

對於荀諶這種人“精”式的家夥,馬超更傾向的,毫無疑義是第三種可能。

反正不管怎麽說,荀諶此時站起身來,很拉風地長篇大論道:“‘玉’書先生之言,諶不敢茍同,自古便有伏曦造琴、瑟芒作綱、芒氏作羅、‘女’媧作笙簧的典故,奇技yin巧若為無用,則伏曦、‘女’媧、黃帝、舜、禹等古之聖人,為何皆有志於此?”

“由此可知,此非奇技yin巧,乃聖人之事也。今者先生以為此等事不過小人之學、而君子鄙之此,所以今之不如古也。古之君子於經典之外,騎‘射’博物、天文算術之學更是無所不通,何以可說是販夫走卒之道?”

“更何況,聖人言‘民無高低貴賤皆有所用。’無論是高官權貴,還是販夫走卒,都有所長,所學之識也不應千篇一律。若是天下只有一種人才,那田以何人耕?物以何人貿?衣以何人制?房以何人蓋?……衣食住行皆無,豈還有平天下之說?”

“我勒個去!”馬超情不自禁看向荀諶,心中不由呼號道:“這些能出使謀士政客,嘴皮子都是一頂一厲害啊!這一連串的大道理講下來,都不帶重覆的。還有最後那句句反問,更是無懈可擊啊!”

然而,就在馬超還未從對荀諶的震驚當中走出,他便又看到另一件更震驚的事兒!

原來,在荀諶說話的同時,糜繯一言未發,卻是往她的茶杯裏斟滿了水,在幾乎都要溢出來的時候,從案子上取過一張扶風紙,慢慢的扣在茶杯口上,然後把茶杯倒過來。

那茶杯下的紙,紋絲不動!

這一手兒拿出來,滿座皆驚,一下搶過了荀諶的風頭。

玉‘書先生,既然你說馬孟起所著之書都是胡言’亂‘語,那你可否解釋,為何這杯中之水流不出來的緣故?書先生閉嘴,灰溜溜離去。

果然,事實就是勝於雄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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