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內發生了什麽事情柳成影自然不知道，也不去過問，只顧著自己喝大酒，無心陪了兩日，實在是配不下去了，便是讓劍白來，劍白又陪了兩日，也是敗下陣來。

看著依舊在喝酒的柳成影，無心無奈地笑了笑，說道，“這山中幾年的存酒便是被你幾日給喝了個幹幹凈凈，你可記得付些銀子。”

柳成影一把將酒壺拽下，放在地上，望著無心半晌也沒有說話，最後哈哈大笑起來，無心和劍白皆是一臉的不解。

柳成影張了張嘴巴，兩人等著柳成影開口說話，卻是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便是倒頭就睡了。

無心差點拔劍。

樓齡齡走過來為柳成影收拾酒壇，卻是剛一挪，便是被柳成影緊緊地抱住，樓齡齡哭笑不得。

在這山間生活了幾日，樓齡齡似乎有些忘記了以前在青樓的日子，那樣的疲憊和小心，可能，這種日子才是最適合她的，想到這裏，看了一眼睡入夢中的柳成影，便是笑著搖了搖頭，這個男人是不肯的，他不肯，自己自然也就是不肯的了。

突然間，柳成影坐了起來，嚇了眾人一跳，柳成影瞇起眼睛看著無心，搖搖晃晃的身子仿佛隨時都能倒下去，卻是沒有。

“無心，還讓我付銀子，你忘了那日我給你付過的錢了？”

無心苦笑著搖了搖頭，“那才不過一個燒餅，兩文錢，你喝的這些都值得上十幾兩銀子了。”

柳成影站起身來，樓齡齡要去扶，卻是被柳成影甩開了，迷迷糊糊地說道，“少扯那些，我給你說——”話還沒有說完，柳成影便是一把倒在了無心的懷裏，湊在無心的耳邊，說道，“今日夜裏就帶著樓齡齡走，京城必定會來人。”

無心望著樓齡齡，樓齡齡一臉擔心地望著柳成影，無心笑著說道，“你就是不想付銀子了。”

柳成影又站了起來，說道，“江湖之人哪裏那麽多繁文縟節的，喝酒！”說完，便是彎腰提起酒壇往嘴裏灌，酒很香，無心也聞得見，這酒，很濃。

夜色漸漸來臨，柳成影早就不知道睡成了什麽樣子，呼嚕聲連天，樓齡齡睡在另外一側，面帶微笑，睡得很甜。

無心坐在溪邊的石頭上，還未入睡。

劍白走到他的身後，輕輕地喚了一聲大師兄，無心的臉上方才又重新綻放出平日裏的笑容。

“大師兄可是想起了她？”

無心笑了笑，沒有否定。

“樓姑娘與魚姑娘的確有幾分相像，如果魚姑娘——“

話為出口，無心便是攔住了他，搖了搖頭，“不可之事莫想，也莫為。”

劍白點了點頭，魚姑娘對於大師兄來說就是心裏的一根刺，要若非如此，大師兄也不會隨著師傅隱入江湖，誓言終生不娶。

“大師兄，樓姑娘，需要送走嗎？”

“你覺得呢？”

劍白想了想，回道，“師傅不喜是非，恐怕不當沾染此事才是，不過大師兄又是江湖兒郎，自然也不可坐視不管，有些難辦。”

無心看著山腳下漸漸聚集起來的火把，笑道，“有什麽難辦的，師傅說的是不惹事生非，可從沒說過低頭順眉。“

腰間的無鞘長劍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現著冷冽的光，只是 不知那山下聚攏之人，是何打算了。

夜晚雖至，可顧順生卻是睡不著，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沒有得到任何有關於柳成影的消息，不免讓他懷疑柳成影是否已經不值得在等了，眼下的他需要另謀計劃。

夜風拂動，偶爾能將那遮擋住月光的樹葉撩開，看見宛如被天狗咬了一口的彎月，坐在庭院裏，四下很黑，身後的小竹屋還亮著一盞油燈。

忽地聽見身後傳來幾聲柔軟的腳步聲，顧順生都不用回頭便是知道是誰。

“還不睡嗎？”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少爺你吧。”

雅兒走到顧順生的身邊坐下，穿著褻衣，外面套上了棉襖，可是脖頸處的春光若是有心人還是能夠看得很是清楚，不過眼下的顧順生自然不是那有心人。

顧順生笑了笑，說道，“若是睡得著自然是睡了。”

“少爺有心事。”

“知道你還說。”

“那不是得確認一下。”

“——”

雅兒笑望著顧順生，可顧順生沒有再回話，臉上的表情也是從微笑漸漸凝固起來，雅兒便也是不笑了。

“我知少爺很想再出山去，可是，眼下的生活很好，能夠活下來，還不行嗎？”雅兒問得小心翼翼，她只是一個奴婢，心裏期望的也就不過這一點了。

顧順生看了看雅兒，輕輕一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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