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器上下來的小陳走到老廠長跟前，一下抱住老廠長，老廠長拍拍他:“不要難過了，機器沒爆炸就已經是奇跡了，否則，你爸爸把你托付給我，我可怎麽向他交代呦。”

見他似乎還在流眼淚:“機器壞了，我更難過，這主要是我的責任，是我太急功冒進了，我的錯，我的錯。”他扶小陳起來。

小陳笑了:“老廠長，機器沒壞，您檢討啥呀。”

“這個熊孩子，機器沒壞，你哭哭啼啼半天，弄啥那?”老廠長露出欣喜之色。

“還能看見您，看見您陪我站在一起，激動啊。”

“這個熊孩子，看看，這個熊孩子。“說著，老廠長樂顛顛走了。

李奇方看著特制鋼材被順利制成了重要的零件，心裏就像堵了一塊大石頭，難受死了。

他要抓住每個環節，利用每個機會，因為他即使動手，也不能保證每一次都能成功。他要利用人們眼中最熟悉的人，最信賴的人，而自己不必暴露。

小陳經常上外國人的俱樂部，這人人都知道，因為在前幾天，修理德國人的機器時，虧得他懂得德語，要不昂貴的德國機器就面臨著爆炸的危險，報廢都還是次要的。看到他和外國人交流，還有些收獲，周至上工程師不免也動了心思。在小陳又一次上外國人的俱樂部途中，他出現了:“小陳，也帶大哥去轉轉，大哥的知識太陳舊了，該更新了，”

小陳是四個工程師中最小的一個，周工程師雖比他年長，但是他優柔寡斷，一點自己的主見都沒有，小陳心裏挺瞧不起他的。都是同事，話都說出來了，也不好拒絕。只好說:“走吧，我告訴你，逢場作戲，吃吃喝喝怎麽玩都行，重要的是學點外語，不能真醉了，保持好底線，這是小弟真心提醒你的話，記住了。”

對於小陳，李奇方早就叫劉飄暗中觀察他好久，小陳雖說年少，可鬼心眼不少，圓滑著吶，從不吃虧上當。你看他醉了，叫他幹啥就幹啥，錯，無足輕重的可以。要見血的事情就拜拜了。

這個鬼東西，要利用上他，不但不可能，還要時刻防備被他反咬一口。所以他們只好放棄。沒想到，又有一人被小陳帶進了俱樂部。看他有點娘們嘰嘰的，劉飄眼裏立即大放異彩，他生怕被人看見眼裏放出絢麗的藍光，忙用手掩住眼睛，待情緒穩定了，才敢慢慢松開。他把能量壓低些，眼裏的藍光就弱些。

小陳又被一些姑娘圍住，拉著走了。就剩下了周工程師，機會來了，劉飄穿著筆挺的西裝，抽著雪茄，長長的尖頭皮鞋閃著亮光，紳士派頭十足的出現在周工面前:“幸會，能遇見你真是緣分，你們中國人就講究緣分，看看，緣分讓我們相識了。”

看著一位派頭十足的老外向著自己走來，周工心裏又高興又忐忑。小陳告訴自己的話還沒有忘記。他禮貌地點點頭。

並沒有說啥，劉飄心裏涼了半截。

但是他心裏仍然沒放棄，隨著音樂的律動，用尖頭皮鞋磕著地打著節拍，心裏盤算著怎樣進行下一步行動。

人們逐漸都走向了舞池，只剩下周工和劉飄，其實劉飄有姑娘相約請，但是為了使周工不致太落單，他就陪著他，周工很感動，心裏還感慨，小陳把自己單獨留在這，他卻風流去了。還好這時，劉飄看見對過大門剛進來兩個姑娘，忙拉著

周工過去，向兩個姑娘行禮後，就請她們跳起舞來。，一來二去，他們熟絡起來。

其實，剛從大門進去的兩位姑娘，是李奇方一手安排進去的，也是特務組織的意思，李奇方從孫應征嘴裏，知道警方走訪小徒弟，又拜會老廠長，怕是盯上了孫應征，這條線暫時只好放棄。李奇方又把視線轉移到小陳身上。盯了小陳很久了，小陳堅定的心似乎不可撼動。很無奈，他只好又要轉移目標，剛要離開外國人俱樂部，卻碰上小陳帶著周工來了。男人嘛，誰都喜歡春光四射的年輕姑娘，，就派幾個凹凸有致的性感姑娘，再明顯不過的意思先把周工弄得暈頭轉向，倒在姑娘們的石榴裙下，抓住了把柄讓他幹啥就幹啥了。周工在舞池裏表情自然又平靜，任憑姑娘們用柔軟的胸部碰他，肥碩的臀部栱他，他都一個表情。傻呆呆的望著前方。這也讓姑娘們失去了撩他的興趣。李齊芳的計謀暫時沒有得逞。

這個過程需要時間。周工再怎麽白癡，也是響當當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再加上小陳的提醒，一時半會兒，李奇方還真拿他沒辦法。

怎麽辦，李奇方急的抓耳撓腮，制造零件這一環節過去，剩下的環節就是裝配和運輸，再想知道這特種合金鋼的組成成分就更沒希望了。

他又趕緊靠近另外兩名工程師王工和鄭工。因為切割鋼材多大尺寸，形狀，只有工程師們、老廠長，再加上車間主任孫應征能靠近，焊接，拋光，才是工人們的活。

對於這麽秘密的工作，沈之慎和聞是否、高樂志都在幹啥呢。高層不是早就布置任務要他們時刻警惕嗎，

原來他們早就利用70年代的防空洞，在這個工廠上班，高樂志在夜間安放了智能的帶音控的攝像頭，時刻盯著車間裏人們的行動。

先前懷疑的孫應征和李奇芳勾搭連環，狼狽為奸還沒得到驗證。在這一時期，他們倆從沒有一起出現過。

小陳出入外國人俱樂部很讓他們擔心一陣子，本來超能儀第四行已經解密，能夠隨時探知人們心裏想的是啥，但是對於這一程序，警局有嚴格規定，大腦裏想什麽純粹屬於隱私，是私人的空間，任何人都有隱私權，他人是不可侵犯的。除非是罪大惡極的有定性的罪犯，用上超能儀，是進一步確證，使證據鏈更加完整。

雖然超能儀就在身邊，他們也沒權對同事打開。對小陳時刻警惕的同時，也告知老廠長進行勸阻，對老廠長和小陳的關系，他們還不知道，在機器出故障那一剎那，攝像頭裏，小陳勇救國家財產，對於馬上就要爆炸的進口的昂貴機器，並沒有選擇逃離，而是抓緊點滴時間搶險，搶修。老廠長為了給他打氣，鼓勵他。更是放棄逃生的機會。和他共度了最危險的時刻。這些，都在小陳擁抱老廠長哽咽難奈時，他們也不由自主的淚奔。小陳的品德在這一時算是過關了。

第46章【抓住弱點】下】小陳平時也愛下象棋，人真是很奇怪，那麽聰明的人卻是性情中人。喜怒哀樂好掛在臉上，他的親人裏上了歲數，都警告他，一定控制好情緒，否則，吃虧就在你這張臉上。小陳努力記住這些話，時刻註意自己的表情。閑暇時，他鍛煉自己，看悲劇時，別人哭得一團糟，雖然自己也悲傷，也想流淚，但是他拿來鏡子照著自己，這樣控制住情緒。時間久了。還真是見了成效。小有進步。就怕是忘乎所以時，露了餡。

小陳和鄭工都住在獨身宿舍，下象棋是他倆愛好，鄭工的棋藝比小陳強多了，他時常觀察小陳臉色，小陳一旦陷在棋盤裏，就真相畢露，早就把控制表情的事忘在腦後。鄭工就耍戲他玩，看他眼睛瞅那步棋。他就調兵遣將，先在那裏等著小陳的馬，小陳下棋不會部署，先讓馬沖鋒陷陣，後面的車和炮也沒做好保護馬的準備。這下，鄭工看準時機一下就把車亮出來，等到小陳看到這一步，想撤回馬，已無路可走。鄭工的炮就在他的馬的路線上等著他那。小陳丟了一個馬，苦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鄭工暗笑，如果想繼續讓小陳輸下去，看小陳愁苦不堪的臉，覺得好笑，解悶。他就一直走著以往贏棋的路線，而小陳必輸無疑。

小陳是個新手，也會總結經驗，他就亂出棋，打破鄭工的部署，也僥幸贏了幾回。這給小陳極大的鼓勵和信心。

在午休時小陳有時也會拉著鄭工下兩盤。記錄下輸贏，晚上再戰。

李奇方在四個工程師晉職高級工程師的報告中，反覆翻閱，現在已有兩個工程師排除了可以利用的範疇。剩下了鄭工和王工。那就把他們召喚來，以討論他們發表的晉職論文為名，擺下酒席，兩個屬下不知為何獨受上司眷顧。以為晉職高級工程師有望，都欣喜而來。

可是在飯桌上，三旬兩旬都沒提晉職高工的事，倆人慢慢喝高了，開始東拉西扯起來。都把自己最拿手的顯擺給上司，這個說，領導，我下棋沒有人能贏我。那個說，我寫論文，引經據典，沒有人能比我寫的好。李奇方抓住這話茬說:“你們車間裏正在用特種合金鋼制作零件，要是把這特種合金鋼的成分分析出來寫成論文，發表在國外的刊物上，不但有了晉職條件，還能撈一大筆錢呢。”

在他倆清醒時，李奇方可不敢說這樣的話，作為他們的領導。合金鋼的重要性，都要比下屬清楚得很。現在看到他們醉了，也是他真著急了，才說出如此違背保密制度的話。

王工讓他的這一番話給震醒了。他努力的搖了搖頭:“領導，您不知道，那特種合金鋼使用在海防線上的，又得抗洋流沖擊，又得抗海水的腐蝕，那是大科學家配比成的，保密的很。”

鄭工顯然喝醉了，把心裏的不滿都說出來了:“是保密的很，下班時我的鞋底沾上了碎屑，他們都忘給我掃了，走到大門口時，武警只顧掃描我全身，腳底碎屑還粘在鞋上，按理說，都應該在車間就掃除。”

聽到這裏李奇方大有收獲。

如果你的上司作出了明顯違背常規、常理、甚至違背了國家法律法規的決定，你是跟從吶，還是找借口離開吶，或者，你非常有愛國心，不怕打擊報覆，勇敢舉報他。你是那種人吶？

李奇方接後的時間裏，先後約他倆出來。

王工愛瞎嘞嘞，李奇方一提到特種鋼才，他就東一耙子，西一苕子，把話題扯遠，即說的有趣，讓你發不起火來。又堵住了你的嘴，免得你說出更讓他難以接受的話來。這才是最有智慧的人。自己不犯罪，也阻止別人在自己面前犯罪。

鄭工看似很聰明，在各個方面也確實顯示了他聰明的一面，但是他真印證了老百姓的話:伏精。

就是你的精明沒沈澱下來，浮在表面上，傻精，有時還不如傻子吶，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

鄭工認為這個眼睛明顯比正常人大的上司真是看得起他，又請他吃飯，又請他喝酒。還時常找他敘舊。他為什麽不依靠他這棵大樹那。晉升高工的事全寄托在他的身上了。他跟李奇方來往密切起來。甚至都趕上孫應征想當新廠長時，指望李奇方提攜那般密切。只是現在任務重大。新老廠長接替的事往後順延了。

抓住鄭工想晉升高工的心理，允諾他只要聽我的話，必定前途無量。他把自己的要求和盤托出，第一次看到領導要把自己的國家機密偷出來，寫成論文賣到外國去。鄭工心裏嚇得嘭嘭亂跳。好不容易聽他說完。顫抖著聲音說:“恐怕偷出鋼材時，我的小命也完了。”

“哎呀，我有那麽愚蠢嗎？讓你去偷，我只是讓你動動腦筋，讓別人幫你把鋼材偷出來。”

“誰會聽我的?就我這沒資歷，沒背景，沒靠山。人家不給我舉報了才怪那。“

鄭工真後悔和李奇方親近，想著這會兒退出會是怎樣。

李奇方看穿了鄭工想打退堂鼓。狠了狠心，脫去了幻衣，露出冒著藍光的四倍人類的兇狠的眼睛。

“看到了吧，我根本就不是人類，想要你死，你連渣都會剩不下，馬上就會有人代替你，乖乖的聽我的話吧。”

鄭工看到這麽駭人的面目，聽到這麽聳人聽聞的話。嚇得昏了過去。

李奇方把自己長久不用的腦能量輸入到腦電波上，掃描著鄭工的微小腦電波，喚醒他。

“看把你嚇得，以後這個地方，都歸我們外星人管，我們的能力可比你們大多了。你就照著我給你規劃好的去做，就什麽事都沒有。”

在晚上鄭工和小陳下棋的時候，再也看不到鄭工戲怩玩耍的表情了，他時刻觀察著小陳的動靜。註意他擺放在鞋櫃裏的上下班穿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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