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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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梨歆是見過莫羅斯大爵士的，不止一次。
映像裏，那是一個高大英俊，神色冷漠、目光寒涼的黑袍男人。日常行蹤成迷，幾乎不會在在城中主動露面，除了城市慶典，一年到頭也沒幾個玩家能見到他。
而現在眼前的這位罕塬城主，與印象中的莫羅斯大爵士相像，又不像。
線下七天，線上十年。
離開時尚年輕得青澀的小少年，如今已然長成了高大俊美的成熟男人。
梨歆站在人群中看這位城主大人笑意融融地在各式各樣的攀談中如魚得水，看他依次問候正在工作中的政務廳NPC們。
這些NPC望向他的目光都含著尊敬，每個與他說過話的NPC都顯得激動萬分、紅光滿面，顯然引以為榮。
那些曾經還顯得有些稚氣和刻意的表情和動作管理，在現在的他身上，一舉一動已然將溫和有禮扮演得渾然天成。少年時板起臉瞪著眼睛也掩蓋不住的虛張聲勢，也已然蛻變成了如今他雖然在笑、輕聲細語，一身威勢卻已不動聲色渾然天成的模樣。
梨歆看著，心裏忽然就生出些微微的波動來。
但她什麽也沒做，短暫地看了他一會兒，便頭也不回地邁出門離開了。
資料審查長則一天短則幾個小時，弄完便可以得到前往東部主城的通行證。
“嘀。”
私聊頻道響了起來。
是馬齒筧。
[馬齒筧]：上線啦，九哥。
[九七]：？
[馬齒筧]：想你了。(羞澀.jpg)
[九七]：大麗鎮，認識嗎。
[馬齒筧]：哈？
[馬齒筧]：呃，我查查？
梨歆隨手將私聊面板移開，快步拐過幾個街口，來到一間巷子前。
一桿深紅的路牌上印著白色的字體：新街路。
這條街屬於“居民區”，青灰色的房屋列滿梨歆從街口走進去，很快便來到了目的地，25號。
這25號看上去就如同這條街上的每一間再普通不過的住宅，灰色門，二層樓，一個放置有綠植的陽臺。
梨歆上前輕輕叩了叩門。
“誰？”有個年輕的女音應道，門內響起嗒嗒的腳步聲。
“前來拜訪羅娜夫人。”梨歆微微揚聲道，伸手滑下頭頂的兜帽。
面前的門“哢噠”一聲打開了，一位年輕的金發姑娘從門裏探出身來，她圓溜溜的褐色眼睛打量了梨歆幾眼，謹慎道：“你有和夫人約好嗎，女士？”
梨歆便將那張剛拿到不久的綠色名片遞出給她。
金發姑娘接過來看了看，再擡頭時就讓開身請她進來：“請，夫人在二樓。我是喬伊，羅娜夫人的助手。”
“你好。”梨歆頷首，擡步走進屋去。
羅娜夫人坐在二樓的窗邊，正低眉翻看著一本書。
她的頭巾取了下來，一頭漂亮的紅發蓬松地披散在身上，身上那件華貴古典的綠絨裙子也換成了白色的家居服。她這樣打扮時，通身原本有些孤冷的氣質都顯得溫和了許多。
“你來了？請坐。”見到梨歆，羅娜夫人有些詫異，“這樣快。我以為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再見到你。”
“日安，夫人。”梨歆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接過喬伊端來的茶，然後翻手遞出一枚戒指，將它輕輕放置在羅娜夫人面前的圓桌上，開門見山道：“我想請您幫我鑒定一下它。”
銀褐色的圓環，一端鑲枚灰綠色的寶石，色澤黯淡卻清透，躺在紅褐色的桌面上，折射出冰冷冷的光。
正是從艾米手中得來的那枚[庫雅皇後的戒指]。
這類沒有裝備信息的道具，通常就意味著一個任務，但需要玩家自己去調查相關信息。這類物品來源的尋溯會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除非如同現在的梨歆這樣，找到一個鑒定師。
羅娜夫人將手袖往上攏了攏，低眉從桌下取出一雙輕薄如皮膚的黑色手套、一副半月型的銀絲邊眼鏡、一方淺紅色的小漆盒子、一柄細長的長柄金勺。
喬伊走去將窗簾拉上便轉身出去了，房間裏的光線一下子暗下來。
羅娜夫人先將手套仔細妥帖地戴在手上，架上眼鏡，神情莊重地捧起淺紅漆盒，用包裹在手套裏的細長手指輕輕撥弄著盒子上的一處小零件。
“叮叮咚咚叮叮當當……”
小漆盒子轉起來，伴隨有輕柔歡快的音樂從它的內裏流瀉而出。
看起來像是一個音樂盒。
樂聲中，羅娜夫人終於看向桌面上的戒指，用金勺將之勾起，置於眼前，透過透明的鏡片定定地仔細打量。
這樣的打量過程持續了很久。梨歆並不打擾她，只隨手取過桌面上一本書卷翻閱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梨歆杯中的茶水最後一絲熱氣、盒中不知名的樂曲已經放到第六遍，久坐不動的羅娜夫人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輕嘆道：“你這東西，時間很久了吧……如果我沒感覺錯，它至少來自千年以前。”
“我感覺到了它的氣息，寒冷、孤傲、淵博、恨意……我的能力只夠從氣息裏獲得只言片語，它原本屬於一位女士……美麗高貴的女士，來自北部大陸，極冰之原，科什瓦斯。”
羅娜夫人喃喃道，目光留戀地在掛在金勺上的圓環上停了片刻，攏了一下耳側的一縷紅發，神情有些遺憾地將它遞還給梨歆。
“它真美，不是嗎。”紅發NPC深綠色的眼眸望著這枚戒指的眼神繾綣得簡直像在看自己深愛的情人。
梨歆默默記下從這位羅娜夫人話語中得來的地址信息，將戒指接過來收回包裏，起身告辭道：“感謝您的鑒定，夫人。那我就先離去了。”
羅娜夫人擺了擺手，看上去有些憂郁。
梨歆上一世看論壇一個名為“你所不知的鑒定師那些事”的帖子了解過，鑒定師能共情到所鑒物品的“情緒”並受其影響。於是便不再多加打擾，迅速起身離開了。
回到街上時，梨歆再一次點開了私聊面板。
[馬齒筧]：查到了！就是我們區邊緣的一個小鎮，咋了？
[馬齒筧]：(疑惑.jpg)
[馬齒筧]：？？？
消息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前的了。梨歆把馬齒筧的信息面板點開看了眼，49。
於是問他。
[九七]：你還差多少50？
黑霧二月裏，梨歆有條件時沒少把人掛隊伍裏讓他蹭蹭經驗，還時常督促著他在避難所裏四處找任務接，終於堪堪在更新前把他拉到49級。
那邊的馬齒筧一個激靈，這短短的問句瞬間把他拉回了那段被大佬花式安排的日子，真是人生噩夢QAQ。
他瞅了一眼自己的經驗條，小心翼翼地打出一句：
[馬齒筧]：還差一點……
讓他松一口氣的是梨歆沒再揪著等級話題多說，而是又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家離大麗鎮有多遠。”馬齒筧坐在煉藥師協會大廳裏，喃喃地把這句莫名其妙的問題念出來。
這啥意思？
[馬齒筧]：呃，不算很遠吧……幾個小時車程？
[九七]：幾個小時？
馬齒筧：“……”
大佬有問，不敢敷衍。於是他回了個稍等，自己切出去認認真真查了車程信息。
一兩分鐘後，梨歆收到了回覆。
[馬齒筧]：飛機沒有，動車1小時5分鐘，汽車4小時17分鐘。
梨歆站在街頭，微微皺眉思索了片刻。雖然從未離開過3197，但從接受到的只言片語中她也能了解到，外面的世界是一個像自己這樣的黑戶寸步難行的地方。
這兩種通行方式，恐怕她都不能選擇。
[九七]：你有車嗎。
馬齒筧看到這問題時又楞了一下，一邊回覆，一邊覺得大佬今天問的問題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馬齒筧]：有個小紅星啦，還是我前幾天買的(羞澀.jpg)我賣藥劑這麽久，也賺了有幾個金幣了，然後賣金搞了點錢買的～
雖然不知道“紅星”是何物，但不妨礙梨歆明白他這話是回答的“有車”。
她也知道“賣金”這個奇跡裏非常流行的現象，甚至有越來越多的人逐漸選擇放棄現實裏的工作，轉而在游戲裏賺取游戲貨幣，然後“賣金”換取現實貨幣，發展到現在已然成為一個並不罕見的職業。
他們自稱為“淘金客”，甚至組成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工作室。梨歆上一世替陸止規管理的幫會，就與七八個淘金工作室有著長期的訂單交易。
在並無充值渠道而又全民游戲的奇跡裏，金銀銅幣總是供不應求的。
梨歆擁有的游戲貨幣是不少，九七這個ID還高高掛在奇跡財富榜上呢。
然而她並沒有現實賬戶。
所以她現在仍然淒慘的，呆在某農田池塘邊的地洞裏……
馬齒筧驚得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引得周圍的NPC和玩家們紛紛看來。
然而此時的他已經顧不上其他人的目光了，小馬同志已經完全懵了。
他一臉懵逼地扒拉一下頭發，一臉懵逼地望著面前半透明面板上對話框裏那一行黑白分明的字，一臉懵逼半天也實在弄不明白對面是個啥意思。
[九七]：你來接一下我，開車。大麗鎮。
？？？？
啥意思，難道這就是……這就是傳說中的面基了？！
九哥要和我面基了？！
作為一個輕微社恐專業死宅，馬齒筧乍然之間看見這話簡直各種意義上驚嚇得頭發都要立起來了。
雖然好像在這身形面貌都改變不大的全息游戲裏相處和現實好像也沒區別……
但是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見網友啊！還是一個——大佬，蘿莉，漂亮小姐姐！
雖然後面兩個稱謂馬齒筧自個兒從來只敢在心裏那麽喊一下，但不妨礙他這會兒滿腦子被各種亂糟糟的又興奮又緊張又害怕的情緒充滿。
我靠怎麽辦啊救命啊我怎麽回我——無論如何要趕緊回！
那邊雖然沒有再發來消息，但馬齒筧腦子裏已經完全腦補出梨歆那張精致又眉眼暗藏鋒利的臉、望著自己不回消息的面板微微挑眉的神情了。
回回回回馬上回……
[馬齒筧]：什麽時候？
梨歆是在收到系統提示的“主城通行證已辦好，請玩家及時前往政務廳領取”時看到的這條回覆。
她想了一下，覺得今天有點晚了。
[九七]：明天吧。
[九七]：你到之前，游戲裏通知我。
明明明天？？？
這麽快！？
馬齒筧開始慌了。或者說，變得更慌了。
我靠。等等。他忽然反應過來一個大問題——對方說，來接？！
接去哪兒？吃飯？
不不不，不可能，對於梨歆不可能專程找自己一趟就為一起吃個飯這點，馬齒筧心裏還是有點逼數的。
那，找我面基到底是要幹嘛啊……
胡思亂想了半天，他忽然靈機一動得出一個結論：難不成，是要把那份兩人之間的游戲合同發展到現實合同？
奇跡中的一切，尤其是在經濟上，和現實世界的聯系變得越來越息息相關這點，馬齒筧還是感受得到的。
所以梨歆如果要和他補簽成現實合同，他也是可以想通可以理解的。
自認想明白了的馬齒筧剛剛稍稍鎮靜一點，正準備坐下來，屁股又“嗖”地擡回來——
等等！
他這一回接了人回來，那，那說不定會去自己家裏坐坐……？
臥槽。
想起自個兒家亂得那狗都嫌棄的德行——中午的飯盒收了嗎？！
……早上的好像也沒收？
馬齒筧瞬間原地下線。
！！！！收拾房間收拾屋子打掃衛生不該有的東西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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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拜訪羅娜夫人。”梨歆微微揚聲道，伸手滑下頭頂的兜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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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梨歆頷首，擡步走進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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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頭巾取了下來，一頭漂亮的紅發蓬松地披散在身上，身上那件華貴古典的綠絨裙子也換成了白色的家居服。她這樣打扮時，通身原本有些孤冷的氣質都顯得溫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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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夫人。”梨歆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接過喬伊端來的茶，然後翻手遞出一枚戒指，將它輕輕放置在羅娜夫人面前的圓桌上，開門見山道：“我想請您幫我鑒定一下它。”
銀褐色的圓環，一端鑲枚灰綠色的寶石，色澤黯淡卻清透，躺在紅褐色的桌面上，折射出冰冷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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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娜夫人將手袖往上攏了攏，低眉從桌下取出一雙輕薄如皮膚的黑色手套、一副半月型的銀絲邊眼鏡、一方淺紅色的小漆盒子、一柄細長的長柄金勺。
喬伊走去將窗簾拉上便轉身出去了，房間裏的光線一下子暗下來。
羅娜夫人先將手套仔細妥帖地戴在手上，架上眼鏡，神情莊重地捧起淺紅漆盒，用包裹在手套裏的細長手指輕輕撥弄著盒子上的一處小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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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聲中，羅娜夫人終於看向桌面上的戒指，用金勺將之勾起，置於眼前，透過透明的鏡片定定地仔細打量。
這樣的打量過程持續了很久。梨歆並不打擾她，只隨手取過桌面上一本書卷翻閱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梨歆杯中的茶水最後一絲熱氣、盒中不知名的樂曲已經放到第六遍，久坐不動的羅娜夫人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輕嘆道：“你這東西，時間很久了吧……如果我沒感覺錯，它至少來自千年以前。”
“我感覺到了它的氣息，寒冷、孤傲、淵博、恨意……我的能力只夠從氣息裏獲得只言片語，它原本屬於一位女士……美麗高貴的女士，來自北部大陸，極冰之原，科什瓦斯。”
羅娜夫人喃喃道，目光留戀地在掛在金勺上的圓環上停了片刻，攏了一下耳側的一縷紅發，神情有些遺憾地將它遞還給梨歆。
“它真美，不是嗎。”紅發NPC深綠色的眼眸望著這枚戒指的眼神繾綣得簡直像在看自己深愛的情人。
梨歆默默記下從這位羅娜夫人話語中得來的地址信息，將戒指接過來收回包裏，起身告辭道：“感謝您的鑒定，夫人。那我就先離去了。”
羅娜夫人擺了擺手，看上去有些憂郁。
梨歆上一世看論壇一個名為“你所不知的鑒定師那些事”的帖子了解過，鑒定師能共情到所鑒物品的“情緒”並受其影響。於是便不再多加打擾，迅速起身離開了。
回到街上時，梨歆再一次點開了私聊面板。
[馬齒筧]：查到了！就是我們區邊緣的一個小鎮，咋了？
[馬齒筧]：(疑惑.jpg)
[馬齒筧]：？？？
消息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前的了。梨歆把馬齒筧的信息面板點開看了眼，49。
於是問他。
[九七]：你還差多少50？
黑霧二月裏，梨歆有條件時沒少把人掛隊伍裏讓他蹭蹭經驗，還時常督促著他在避難所裏四處找任務接，終於堪堪在更新前把他拉到49級。
那邊的馬齒筧一個激靈，這短短的問句瞬間把他拉回了那段被大佬花式安排的日子，真是人生噩夢QAQ。
他瞅了一眼自己的經驗條，小心翼翼地打出一句：
[馬齒筧]：還差一點……
讓他松一口氣的是梨歆沒再揪著等級話題多說，而是又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家離大麗鎮有多遠。”馬齒筧坐在煉藥師協會大廳裏，喃喃地把這句莫名其妙的問題念出來。
這啥意思？
[馬齒筧]：呃，不算很遠吧……幾個小時車程？
[九七]：幾個小時？
馬齒筧：“……”
大佬有問，不敢敷衍。於是他回了個稍等，自己切出去認認真真查了車程信息。
一兩分鐘後，梨歆收到了回覆。
[馬齒筧]：飛機沒有，動車1小時5分鐘，汽車4小時17分鐘。
梨歆站在街頭，微微皺眉思索了片刻。雖然從未離開過3197，但從接受到的只言片語中她也能了解到，外面的世界是一個像自己這樣的黑戶寸步難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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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齒筧看到這問題時又楞了一下，一邊回覆，一邊覺得大佬今天問的問題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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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紅星”是何物，但不妨礙梨歆明白他這話是回答的“有車”。
她也知道“賣金”這個奇跡裏非常流行的現象，甚至有越來越多的人逐漸選擇放棄現實裏的工作，轉而在游戲裏賺取游戲貨幣，然後“賣金”換取現實貨幣，發展到現在已然成為一個並不罕見的職業。
他們自稱為“淘金客”，甚至組成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工作室。梨歆上一世替陸止規管理的幫會，就與七八個淘金工作室有著長期的訂單交易。
在並無充值渠道而又全民游戲的奇跡裏，金銀銅幣總是供不應求的。
梨歆擁有的游戲貨幣是不少，九七這個ID還高高掛在奇跡財富榜上呢。
然而她並沒有現實賬戶。
所以她現在仍然淒慘的，呆在某農田池塘邊的地洞裏……
馬齒筧驚得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引得周圍的NPC和玩家們紛紛看來。
然而此時的他已經顧不上其他人的目光了，小馬同志已經完全懵了。
他一臉懵逼地扒拉一下頭發，一臉懵逼地望著面前半透明面板上對話框裏那一行黑白分明的字，一臉懵逼半天也實在弄不明白對面是個啥意思。
[九七]：你來接一下我，開車。大麗鎮。
？？？？
啥意思，難道這就是……這就是傳說中的面基了？！
九哥要和我面基了？！
作為一個輕微社恐專業死宅，馬齒筧乍然之間看見這話簡直各種意義上驚嚇得頭發都要立起來了。
雖然好像在這身形面貌都改變不大的全息游戲裏相處和現實好像也沒區別……
但是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見網友啊！還是一個——大佬，蘿莉，漂亮小姐姐！
雖然後面兩個稱謂馬齒筧自個兒從來只敢在心裏那麽喊一下，但不妨礙他這會兒滿腦子被各種亂糟糟的又興奮又緊張又害怕的情緒充滿。
我靠怎麽辦啊救命啊我怎麽回我——無論如何要趕緊回！
那邊雖然沒有再發來消息，但馬齒筧腦子裏已經完全腦補出梨歆那張精致又眉眼暗藏鋒利的臉、望著自己不回消息的面板微微挑眉的神情了。
回回回回馬上回……
[馬齒筧]：什麽時候？
梨歆是在收到系統提示的“主城通行證已辦好，請玩家及時前往政務廳領取”時看到的這條回覆。
她想了一下，覺得今天有點晚了。
[九七]：明天吧。
[九七]：你到之前，游戲裏通知我。
明明明天？？？
這麽快！？
馬齒筧開始慌了。或者說，變得更慌了。
我靠。等等。他忽然反應過來一個大問題——對方說，來接？！
接去哪兒？吃飯？
不不不，不可能，對於梨歆不可能專程找自己一趟就為一起吃個飯這點，馬齒筧心裏還是有點逼數的。
那，找我面基到底是要幹嘛啊……
胡思亂想了半天，他忽然靈機一動得出一個結論：難不成，是要把那份兩人之間的游戲合同發展到現實合同？
奇跡中的一切，尤其是在經濟上，和現實世界的聯系變得越來越息息相關這點，馬齒筧還是感受得到的。
所以梨歆如果要和他補簽成現實合同，他也是可以想通可以理解的。
自認想明白了的馬齒筧剛剛稍稍鎮靜一點，正準備坐下來，屁股又“嗖”地擡回來——
等等！
他這一回接了人回來，那，那說不定會去自己家裏坐坐……？
臥槽。
想起自個兒家亂得那狗都嫌棄的德行——中午的飯盒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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