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二十五章萬裏寒山 百年凝脂 –冰封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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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冰原路途不再平坦,雖然還是千裏冰封卻已經能夠感應到各種精氣痕跡,偶有小妖探頭,卻最終因為其趨利避害的本能而遠遠避走,康泰卻並不安心,能夠自行避走的多是修為低階妖修,此間必定有修為高深之輩,所以一路行的謹慎,更是讓郝仁與安寧在前方隱蔽探路。此時雪狐一族所贈吃食也已經消耗殆盡,而附近未開靈識之野獸卻是難尋,郝仁安寧探路之餘便要禦氣飛出數千裏尋找吃食。每當郝仁安寧尋找吃食時,康泰便停止前行,讓眾人原地休整,如此一來,隊伍便是走的少停的多,且山路崎嶇,本就行的慢,一天卻是只能行不到十裏,陸笑寒漸漸焦急,直到一個月後,陸笑寒見那寒山依然遙遙相對,終於是忍無可忍。對著康泰厲聲道:“你意欲何為?眼見寒山在即,為何格外拖沓?”康泰忙道:“陸大哥,稍安勿躁,此地妖魔橫行,一路窺視之輩多不勝數,我那摯友正在前方打探,盡量避開強敵。”陸笑寒橫眉冷對,四周張望,朗聲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見半點妖怪的影子?”康泰陪笑著道:“陸大哥,妖怪皆在暗中窺視。”陸笑寒冷哼一聲道:“那為何不見出來騷擾我等?”康泰苦笑道:“妖獸皆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心有恐懼,便不敢現身!”陸笑寒聞言,臉色漸喜,哈哈大笑道:“妖魔皆陰邪,而我儒家浩然正氣乃天下至陽之物,想必是攝於我儒家正氣吧。”康泰無奈嘿嘿一笑。陸笑寒立即又道:“即是如此,那還怕的甚?眾將士聽令,高聲唱我儒家聖文。”康泰聞言忙道:“陸大哥不可,此地妖魔橫行,定有高深之輩,如今上策便是避強敵而行。你如此高呼,豈不是引狼入室?”陸笑寒正氣凜然道:“陸某雖不才,但卻一身正氣,忠君之事,為國為民,自有君威保佑。況且我儒家聖門浩然正氣邪魔避讓,何懼之有?”康泰皺眉忙道:“陸大哥,儒家浩然正氣確實剛正威猛,但卻不是你口中所言之精神,乃是需要修行習練之法。況且,便是修行也有強弱。你未有修為,卻是不。。。”康泰話未說完,陸笑寒臉色已經發黑,怒道:“虧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乃修行之人,但這一路除了那手無寸鐵的山野村夫,哪個妖怪你可力敵?皆偷襲暗算,小人行徑,我看你師門怕也是如此般膽小鼠輩吧。”康泰聞言,亦是惱怒道:“怎三番五次辱我師門?我早已言明,我不喜爭鬥是故學得這靈動身法。對敵爭鬥,制敵為首,哪有什麽正大光明與陰謀詭計之分?”陸笑寒見康泰也惱怒,便冷哼一聲,徑直走向十名死士,不再理康泰,朗聲教授眾人儒家學問。康泰氣惱卻沒處放,當即禦氣而上,卻又才記起郝仁安寧去尋找吃食了,便徑自臥於雲端,看著下面的陸笑寒。
只見陸笑寒命十人站於一排,朗聲教習。良久,眾人方才記熟,陸笑寒竟然也不顧康泰不在,便命一死士架馬,自己徒步帶領身後死士氣宇軒昂的向著寒山再進,一邊行一邊高聲唱儒家聖學:“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康泰看的著急,氣惱卻又不知如何是好!於是便只能在雲端之上隨時警戒了。陸笑寒一行剛剛行了幾裏,康泰便見一只三階雪豹藏身前方,四周打量,正準備撲咬之際,康泰禦出一道精氣,將其瞬間擊殺。再行五裏,又遇妖禽,亦是悄無聲息被康泰擊殺。陸笑寒一行凡俗如此行進,一路妖獸便是生怕被他人搶去了肥肉,竟然爭先恐後而來,越來越多。康泰殺了一路妖獸,此時心中怒氣漸消,心智覆又清明,又眼見眾人即將進入一處冰封峽谷,心裏暗呼危險,趕緊落於地面,再力勸陸笑寒道:“陸大哥,前面乃一處冰封峽谷,難以並行,隊伍恐怕會拉長,如此,那些妖獸便有可乘之機,我怕顧首難顧尾。我們暫且在此休整片刻,待我友人歸來,也可多個照顧。”陸笑寒見康泰落地,笑著道:“賢弟不是已經遠去?回來作甚?”康泰聞言,把頭一垂,低聲道:“小弟一時沖動,卻是不對,大哥你多包涵!”陸笑寒又笑道:“不敢,賢弟乃一階仙師,我一階凡俗可不敢妄議仙師。”康泰嘆氣道:“陸大哥,你這又是何必呢?阿泰一心只想護你周全。”陸笑寒聞言,平靜道:“這就不勞賢弟費心了,你口中所言妖魔橫行,千難萬險之地,我等一眾凡俗竟然就如此安然度過了。想必賢弟還是不明我儒家浩然正氣之威吧。”康泰怒吼一聲道:“安然度過?你可知我這一路斬殺多少妖獸?”陸笑寒一楞再淡然道:“我卻是未曾見得!”康泰聞言,怒火中燒,最終還是壓了下來,委屈道:“陸大哥,我兄弟二人不要如此了,可否?我們還像當年求學之時一樣如何?”陸笑寒聞言卻是一楞,眼神隨即溫柔起來,最終卻又一轉頭道:“怎可一樣?多年學習見識,自當成長良多。且身份階層亦是不同!”說完也不再看康泰便再徑直前行。康泰看著那前面的冰封峽谷深邃幽靜,卻是有一股不詳。再次跑到陸笑寒身前擋住去路,但是還未開口,陸笑寒卻大喊一聲:“來人,拿下!”眾死士居然拔刀便架上了康泰脖子。康泰驚訝不已,感受著脖子上的冰冷,心中早已蒙上一層寒霜。康泰不可思議的看著陸笑寒,陸笑寒卻不與之對視,依舊昂首看著前方,半晌才道:“我意已決,忠君之事,豈可瞻前顧後,縱使粉身碎骨,亦無怨無悔!”再對著眾死士道:“你等可畏懼妖邪?可貪生怕死?”死士聞言朗聲道:“臣等生而便是為君上赴死,能為君上現身,乃我等至高榮譽!”然後才轉向康泰道:“你若恐懼妖魔,當早日退去!為兄絕不怪你!”言畢一聲令下,眾死士放開康泰,便又高聲喧唱儒家聖學,昂首前行。
此地再往前便是一處峽谷,康泰不好的預感源於越接近峽谷,越是感受不到任何精氣痕跡,按照一路妖獸來看,峽谷中該盤踞良多才是,如此反常卻是怪異!康泰原地呆立良久,看著陸笑寒一行漸漸遠去的背影,方才搖頭嘆氣,再禦氣而上,在眾人頭頂護衛。陸笑寒一行再前行半日,終於到了峽谷之中,郝仁安寧也已經帶了吃食回返,康泰落地將食物給了眾人,陸笑寒一行短暫休息,將剩餘食物放進車廂再又前行,康泰則一言不發緊隨陸笑寒。待行至谷中,突然聽聞一聲孱弱的呼救,循著聲音到了一處山洞,只見山洞中一衣衫襤褸的老者有氣無力的道:“救命啊,救命!”康泰一見詫異的緊,禦氣雙目竟然看不出任何精氣痕跡,只見老者腰身被手臂粗的鐵鏈牢牢釘在山洞石壁之上,只是兩只手不停的搖擺,渾身竟是毫無力氣般癱倒在石壁上。陸笑寒一見,便趕忙要上前。康泰急忙拉住陸笑寒道:“此地遠離人煙千萬裏,一般凡俗又如何可能身陷此地?定有蹊蹺。”陸笑寒沈思片刻,突然掙紮道:“你一口一個凡俗,當真瞧不起我等?我也一階凡俗,為何此時也身處這萬裏之遙的偏僻之地?”康泰忙道:“陸大哥你誤會我了,我言凡俗只是就事論事,非有貶低之意!你看此人身上鎖鏈,粗若手臂且直入山體,什麽人會如此對待一凡俗?”兩人爭論之時,那洞中老者仿佛看到了希望,忙大呼道:“公子救命啊,小老兒不知為何,醒來便在此處,且被如此捆綁。小老兒乃一農夫,到山上砍柴,誤入一洞,醒來便如此了。”康泰見其言語,再禦氣觀之,亦是未有異常,心想:莫非觸動了什麽傳送陣法?之前聽二世祖言語,世間奇異之事,便對陣法有所了解,陣法分5大類:迷、惑、殺、困、去。二祖師娘所習幻陣便是惑,入陣則心智被惑,陰陽教的五行陣乃是迷,讓人看不透,墨家劍陣乃是殺,而當初那合歡門便是困,而能夠傳送的陣法卻是還未曾見得。康泰猶豫之際,陸笑寒已經命人將車馬趕至,欲從車馬中取些吃食給老者。康泰思緒半響,看不出個緣由,便也松開了陸笑寒,正當馬車即將到達洞前時,康泰卻突然一驚,只見那洞中地上多動物屍骸,更是有體型巨大之骨架。當即放出一道精氣射向洞中石壁,然而,精氣到洞前卻消失不見,康泰詫異,急忙再放出一片精氣匯集的網,均是在洞口處消失不見,消失一剎那可見那洞口竟然有一層護罩,隔絕精氣!此時,三名死士已經將馬車拉至洞口,陸笑寒也即將進洞,康泰大驚之下,趕緊施展龍行虎步,上前拉陸笑寒。正在此時,洞中老者見康泰行動,竟然也是瞬間恢覆精神,張口一吸,只見那剛剛探入一個頭的馬和三名正在車上拿吃食的死士便隨著馬車一同被吸進了洞中。陸笑寒本來一步已經跨入,硬生生被康泰拉回,此時還沒來得及責罵康泰便被洞中景象驚訝的說不出話。
第二十四章萬裏寒山百年凝脂–食人老魔
只見洞中原本萎靡的老頭,一手抓馬身,一手握馬頭,毫不費力便將其分屍,此時正在瘋狂的吞食馬血,而那馬車上的三名死士卻是被定身原地,絲毫不能動彈。康泰盯著那老頭,卻實在無法看出其修為。郝仁安寧見如此變故,便也落到康泰身旁,郝仁禦氣擊向那山洞,亦是發現那洞口的屏蔽,上前仔細打量半響,突然只見郝仁眼神渙散,神識不清恍惚道:“鎖仙陣!”康泰看的詫異,忙將郝仁拉了回來,輕喝一聲,郝仁方才漸漸清醒,莫名其妙的打量這四周,喃喃自語道:“方才是怎麽了?”康泰狐疑的盯著郝仁,試探道:“鎖仙陣?”郝仁看著康泰不解的問:“哪有鎖仙陣?”賴皮貓大罵道:“你個死胖子裝模做樣,方才自己言語卻又假裝不知?是不是又要賣弄一番?”郝仁使勁搖搖頭,一臉無辜道:“我說的?”賴皮貓鄙夷道:“裝瘋賣傻,別指望大人尋根問底。”言畢便徑自酣睡。康泰則焦急道:“詳細道來!”郝仁緊閉雙眼,似在拼命記憶,良久才自語道:“鎖仙陣隔絕精氣,內外皆如是。專門用來禁錮精丹大成之輩,只因精丹已成,則再難以封禁其神府,是故若不殺,便只能以此陣封禁!”其言語完,突然不可思議的猛然睜開眼,自語道:“我怎會知曉此陣?”康泰聞言卻是大驚道:“始祖鬼谷子都還未結丹,世間還有精丹大成者?”郝仁思緒良久,未有結果,再搖搖頭,方才鄙夷道:“孤陋寡聞,我人族已歷千萬餘年,從伏羲天皇始,便已經有深思研習感悟精氣者,女媧聖女,天皇伏羲,地皇神農,人皇軒轅皆對天下有巨大貢獻者,且都修為高深。相傳修為當在結丹之上,只是不知為何修行界竟然斷絕了千餘年。”康泰聞郝仁言語,不可思議道:“那此人難不成乃上古高人?如此,那這三人怕是難活命了。”郝仁嘆口氣道:“怕是你始祖前來亦是無用。”隨即又豁達道:“不過此般死士,你以為還是活物?其心智早被他人強殺,哪還有半點自我意識?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康泰看著郝仁,卻又無力反駁。突然陸笑寒驚叫一聲,康泰一看,發現洞中老頭已經將一匹高頭大馬吸食殆盡,方才將一名死士以同樣手法分屍,正在瘋狂吞食。康泰見此卻是無能為力,轉身對著陸笑寒道:“陸大哥節哀,此人詭異高深,我亦是無能為力,我們趕緊上路吧。”陸笑寒卻不依,指著洞內,焦急道:“我儒家聖賢書卷皆在車廂之中,快快幫我拿回!”康泰聞言詫異的盯著陸笑寒道:“若我能於洞中取出書卷,那我早就將其三人救出,怎會眼睜睜見其慘死?”陸笑寒恍若未聞仍舊焦急道:“皆儒家聖賢啊,自從出了學堂,從未離開半步,我便是要以此治國平天下啊!”言畢,便急忙抓住康泰的胳膊道:“賢弟,我的好賢弟,為兄求你了,一定要將我書卷取出啊。”康泰臉色漸變道:“陸大哥,讀書求學如何?乃是識他人所思,見他人所行,增長自我見識,拓展自我思想,根本在於自我思想的提升優化,你固執於這書卷何益?況且你治國平天下用的不是這些書卷,用的是自己的學識思想。三條人命在前,你未曾言救,儒家思想仁愛,你眼裏三條人命還不及那些書卷?”陸笑寒見康泰不救,也不理他言語,趕緊又轉身看著剩下的七名死士道:“快,快,快去把書卷取出!”本以為眼前的慘劇會讓其有所顧忌,沒想到,陸笑寒言畢,七名死士居然毫無畏懼的往洞中行去。康泰大驚,趕緊放出精氣將其束縛。再對著陸笑寒怒道:“眼前的慘劇還嫌不夠嗎?他們進去定然慘死那老魔腹中。你對那打家劫舍之匪患尚有仁愛,怎的對同患難的他們卻沒了仁愛?儒家仁愛何在?”陸笑寒見死士被束縛,怒道:“你那門派小人之道怎知我儒家聖門君子之法?我儒家聖學尊師重道,那些書卷皆老師所授,老師乃我輩再生父母,所贈亦是堪比性命,早已不是普通書卷,乃是承載了師門恩情。而此眾死士乃我同僚,同奉君命,我怎會不仁愛?只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他等使命便是以死報君,而今為奪聖學書卷,甘願赴死,乃是大仁大義。怎能不成全?”康泰聽聞陸笑寒言語,竟是目瞪口呆,半晌才緩緩道:“這便是你儒家聖學?”陸笑寒緊盯著洞中車廂並不答話,神色越來越焦急。眼見死士還是被康泰束縛住,突然撿起地上長刀,架在康泰脖子上,厲聲道:“快放開死士。書卷必須取回!”康泰第二次感受著脖子上的冰冷,臉色已經冰冷,直視陸笑寒,一道精氣瞬間將長刀斬斷。陸笑寒看著康泰冰冷的臉,再又看一眼手中的斷刀,突然將刀鋒一轉,置於自己脖子上,大聲道:“你再要阻攔,我便死於當下。”康泰看著激動的陸笑寒,再看看那依舊臉色如常的死士,眼神漸漸平靜,將一幹死士放開,便徑自閉目,康泰表面平靜,內心卻激蕩。開始冷靜的回憶與陸笑寒的再聚,不論是賴皮貓所言:經歷不同,思想認識早已各異,已是兩個世界。還是陸笑寒自語:學識經歷不同,各自成長已是不同,怎可再回到從前?康泰心中漸漸明晰:“一直以為心中之志是強己護友,而這要護之人便是往昔故友陸笑寒與魏文紓,然而現在方才明悟,強己護友乃心志,而這友卻不是某一人,而是自我人生路上與自己真心相交,使自己安樂之人。與陸大哥相識相交之時,自己心志不全,以其馬首是瞻,而如今,各自見識歷練不同,思想認識更是各異,除非強自忍受,不然勢必處處矛盾,而如此,絕難長久相處。反觀郝仁安寧乃至賴皮貓,其大多思想認識卻是與自己大同小異,特別是在主要事情上。而且,護友之心卻不可強求,更不是以他人為主體,而是在自己的道路上,友人有需,自己有能力護佑。自己此番強自要與陸大哥再續昔日之情,卻是為難了別人,委屈了自己,反而將昔日之情消磨殆盡。真是大錯!”思及此處,康泰緩緩睜開眼睛,卻見陸笑寒已經命令死士上前取那書卷了,只見兩名死士剛剛進到洞內,那本來還在大口朵頤的老魔瞬間停下,下一刻,那兩死士又定在了老魔身側,成了待宰羔羊。陸笑寒見此咬著牙道:“快快,趁機取書卷。”還剩五名死士依然毫不畏懼,挺身向前。康泰木然的看著這發生,見那老魔大口的喝著死士的鮮血,心中卻突然一松:“對啊,死胖子所言不虛,此般死士怕是從小便被終日灌輸此等愚忠思想,而活物與死物最根本的區別---思考,自我意識怕是早已經被歹人強自改變,早已沒了自己的思想,那便不再是自己,只是歹人的工具而已,如此般死才是解脫!”康泰心中釋懷,看著眼前陸笑寒的指揮,便不再難受。
此時剩餘五名死士也已經進入山洞三人,卻是與之前一樣,陸笑寒見此,趕緊將剩餘兩死士叫回。如此,從齊國出發時的十二名死士如今便只剩這兩個。陸笑寒再又轉頭看著康泰,康泰平靜道:“陸大哥,此事絕非我能力可為,就算儒家始祖孔子到此,亦是不可為!”陸笑寒看著洞中的馬車,和定身期間的死士,正被撕咬的死士還有已成白骨的馬匹,雙膝跪地,施以儒家大禮,悲鳴道:“老師在上,學生陸笑寒不孝,今日遺失老師所授書卷。然而,學生此時卻是無能為力,亦是不能以死謝罪,他日,學生定當親回師門請罪!”康泰看著陸笑寒背影,心中卻是不知這到底是儒家教授還是他自己思想偏激。待陸笑寒跪拜完,便與兩名死士準備再次前行,而此時,康泰禦氣升空,居高臨下道:“陸大哥若需小弟幫扶,只管喊叫,我瞬間便至。”言畢,不待陸笑寒回話,便已經與郝仁安寧坐於雲端。陸笑寒看著康泰離去的身影,呆立良久,方才繼續前行。
第二十五章萬裏寒山百年凝脂–瘋癲老魔
陸笑寒剛行百步,突然身後洞中傳來一聲怒吼,隨即一陣幹嘔,再一聲怪異口音悲鳴道:“怎得我躲到此處,還有人煙?”竟然是巴蜀口音。眾人一驚,只見那洞中本來瘋狂吞食死士血肉的老魔此時竟然爬地嘔吐不止,而此時,洞中還剩3名死士被定身不動,片刻時間,那老魔竟然已經吞食了5人一馬。那老魔嘔吐了片刻方才擡起頭,看了一眼身側定住的3人,哀嘆一聲,3人便飛出了山洞,恢覆自由。陸笑寒見此,趕緊回返,熱切渴望的盯著洞中馬車。康泰見此,瞬間飛臨其上。洞中老魔仿佛沒睡醒,雙手抱著頭,癡呆自語。半晌才擡起頭,看著地上的屍骨搖搖頭,深嘆一口氣,一邊掌摑自己一邊叫罵道:“惡心,汙穢。你祖宗十八代不得好死,等老子把你揪出來,非把你當馬騎!”言語聲調,行為舉止竟是與之前瘋狂吞食者大相徑庭。洞外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卻沒人出聲打擾。等老魔罵夠了,一擡頭見眾人還在,立馬又大罵道:“你們這些龜兒子,是吃飽了撐的?跑到如此偏遠極寒之地作甚?讓那豬狗不如的東西肚滿腸肥,害的老子又沾汙穢!還不快滾!”聽得眾人一陣狐疑,說得好像是他人故意送到其嘴裏一般,反而殘食他人血肉之人變成了受害者!陸笑寒不聞其怒罵,只是上前施禮道:“儒家門生陸笑寒見過仙師!”老魔一見,鄙夷道:“別給老子整此虛禮,心口不一!”陸笑寒趕緊又道:“學生未有虛禮!”老魔反問道:“我食你同行者血肉,你不恨我?”陸笑寒拱手一禮,義正言辭道:“逝者已矣,且其為君盡忠,死得其所。”老魔譏笑一聲,又道:“我都食人了,還不恨我?”陸笑寒朗聲道:“我儒家聖學言,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仙師之前食人卻是不對,然而方才醒悟便將此三人放出,乃是知錯改之,善!”老魔哈哈大笑道:“笑死老子了,竟然還有如此歪理邪說!我殺人,再悔過,便是善了,哈哈!”陸笑寒見其笑的張狂,卻也不敢反駁,待其笑夠了,又趕緊道:“仙師,學生有一事相求!”老魔笑完便精神一振,身上鐵鏈竟然自動從山體中穿出,進了其耳朵。隨後便一下彈跳起來,一邊活動腿腳一邊道:“老子就說你這虛禮,定是有所求!意欲何為?叫老子吃你,助你成仁可是不行的。”康泰見此早已目瞪口呆,本以為此魔乃是被他人所困,現在才發現乃是其自行捆綁,頓時不知所措。以其修為,怕是逃到天邊亦是不行。那老魔說話間已經出了山洞,舉目四望,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此時康泰再細細打量此人,只見此人發須黑白相間雜亂不堪,卻容光煥發,身上血跡汙漬邋遢的緊,但面目卻不似先前猙獰,竟有孩童般嬉笑。再禦氣雙目只見老魔神府猶如黑洞,完全看不到邊際,確是自己平生所見之最。老魔活動手腳後便嬉笑著看著陸笑寒道:“你求老子作甚?”話畢便出現在陸笑寒身側,陸笑寒當即嚇的一個後仰,康泰一咬牙,龍行虎步施展瞬間到陸笑寒身後將其扶起,再立身遠處。沒想到康泰剛一現身,老魔卻也再次立身陸笑寒身側。老魔看著康泰激動的笑道:“你這小子修為不行,身法還是行的,或許能跟老子身法比試比試!”康泰見其一臉興奮,眼神熱烈,就跟先前吞食血肉一般,當即心中一緊。老魔看著康泰道:“跟老子比試比試!老子先抓你,你再抓老子。”康泰盯著老魔,心想:你如此高修為,竟與我比試!老魔見康泰不言語,忙道:“龜兒子,老子跟你說話呢,言語一二!”康泰心一橫,怒道:“你這老魔頭,竟然食同類血肉,還厚顏無恥不知悔改,如今更是以強淩弱,恬不知恥。”老魔聽完不怒反笑道:“你這龜兒子說的對啊,那挨千刀的就是豬狗不如,厚顏無恥,竟然吞食同類血肉,天地不容!”康泰詫異的盯著老魔,老魔拿手在康泰眼前晃晃道:“咋地?老子說的有錯嗎?”康泰大聲道:“我說的便是你個老魔頭!”老魔楞了一下大笑道:“啊呀,以你的見識確實難懂,所以如此認為也行吧。”然後再又焦急道:“廢話少說,快快與老子比試,好久沒與人比試了,渾身癢的難受!”康泰看著老魔百思不得其解!正當老魔越來越焦急時,郝仁突然哈哈大笑的走上前來,一手搭上老魔的肩膀,以老魔的口音笑著對康泰道:“你個瓜娃子,這老漢叫你跟他比試,你就比嘛,怕的甚?這老漢修為高,你輸了又不會把你啷個,你若是僥幸贏了,嘿嘿,這老漢說不定還有好東西給你喲!”說完,又對著老魔笑道:“老漢,你說鄙人說的對是不對?”老魔聞言,拍著郝仁肩膀道:“想不到你這胖娃娃還是有見識的!”又對著康泰道:“老子跟你比身法,咋得以修為贏你嘛?肯定把修為壓制跟你相同!”康泰聞老魔言語,大喜,料想同階比試,自己有逐日靴,定是穩操勝券,當即道:“你若輸了,如何?”老魔聞言大喜,再又抓耳撓腮道:“老子已經千百年未曾輸過了,龜兒子這個問題還把老子難住了!”郝仁指著康泰叫罵道:“你個龜兒子,這是前輩,前輩怎會欺你?只要這老漢有,定是你要啥便給你啥。老漢,對否?”老魔像是尋到了救星,又是拍拍郝仁道:“當然,當然!”康泰還未言語,郝仁又指著康泰道:“龜兒子,你還要啷個?哦,對了,你是不跟無名之輩比試。但你大可放心,這老漢乃是前輩,定是鼎鼎大名。”再又轉向老魔道:“老漢,你要不就把你名號給他報哈,為啥在這裏,為啥要跟他比試!”老魔楞了一下苦著臉道:“老子名號還真是記不起來嘍,哎,你剛不是叫我魔頭嘛,那我就叫魔頭。老子為啥在這裏呢,這個話就長了。”老魔皺眉沈思片刻便反問道:“你們可知無敵有多寂寞?”康泰與郝仁對視一眼,各自心中一陣鄙夷,再又雙雙搖頭。老魔見此嘆口氣道:“那老子說了你們也難理解喲!”郝仁趕忙笑著道:“無妨無妨,說來聽聽,讓這龜兒子明白!”老魔猛一點頭便道:“老子閉關千年,突破精丹大成後,就去找那狗日的報仇,結果那狗日的早死了。便想與人切磋比試,哪知世間修行之輩似乎一夜之間全沒了。找遍世間只有寥寥數十人以及那四個小妖,且都不是我對手。然後,老子就自己培養對手,把神府一分為二,由於神府狹小,千年才將其修煉到精丹大成期,於是便可時時與之比試,你還莫說,這個辦法好啊,他就知道老子要用啥招式,竟然從來沒贏過。但是,五百年前有了變故,這個狗日的想奪權,每過幾年,便能控制老子一段時間。而這個狗日的就愛食人,還生食,奸詐狡猾,殘忍暴虐。老子肯定不能讓這狗日的活,但是卻又打不過,殺不死,所以便尋到這個沒有人煙的地方,感覺狗日的要奪權時就把其鎖起來,幸虧這陣法和鏈鎖他不會使,百年前終於想到辦法,現在正在一點點把狗日的磨死。”言畢,郝仁和康泰皆目瞪口呆。老魔抓抓頭疑惑道:“你們可有聽懂?”康泰雖然聽得神乎其神,但是也算明白個大概,由此看來,此人當不是惡人,只是會偶爾發瘋。郝仁則不停自語:“神府一分為二!”老魔說完,看著康泰又催促道:“比試而已,啷個這麽麻煩?”康泰看陸笑寒帶著5名死士正躍躍欲試,想進洞拿書卷,當即道:“比就比,但你要放他人離去。”老魔詫異道:“老子要他人幹啥子?”康泰聞言朗聲道:“陸大哥,快快進去取了書卷繼續趕路。死胖子,你跟安姐姐在上方多照顧點。我與老魔比試完便來尋你們!”言畢,龍行虎步瞬間施展開來,大喊一聲:“來!”便朝著南方而去。老魔見此大笑一聲,便追著康泰而去。
陸笑寒聞康泰言語,趕緊招呼死士將一箱書卷取出,便匆匆再往北而行。郝仁一邊琢磨那神府一分為二,一邊與安寧還有賴皮貓端坐雲端之上,時刻註意著下面陸笑寒一行!陸笑寒一行此時沒了車馬,在此峽谷之中卻是行的快了許多,一路唱詩而行,再未見一妖獸。此地食物難尋,是故,郝仁回返之時,便把康泰一路斬殺的妖獸盡收神府以作吃食。陸笑寒一眾未敢停歇,一路疾行,直到3日之後,方才走出峽谷。郝仁安寧趁著下面陸笑寒一行休息之際,正欲回轉去尋康泰,便見康泰意氣風發禦氣而來。郝仁打趣道:“比試如何?”康泰哈哈一笑道:“我鬼谷身法當真驚艷,那老魔卻是抓我不到!”郝仁大喜,忙又道:“得了什麽寶物?”康泰無奈一攤手道:“我卻也抓他不著!”郝仁捶胸頓足道:“哎呀,我失策,忘記言語平手算贏!”康泰卻不以為意,笑著道:“一路可安好?”安寧笑道:“安好!”康泰再又瞅著賴皮貓道:“大人平時不是挺威武麽?怎的近日如此萎靡?”賴皮貓眼睛也不睜,有氣無力道:“食不飽,力不足!”康泰打趣一番便與郝仁安寧躺臥雲層之上,一路護佑著下方的陸笑寒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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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陸笑寒命十人站於一排,朗聲教習。良久,眾人方才記熟,陸笑寒竟然也不顧康泰不在,便命一死士架馬,自己徒步帶領身後死士氣宇軒昂的向著寒山再進,一邊行一邊高聲唱儒家聖學:“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康泰看的著急,氣惱卻又不知如何是好!於是便只能在雲端之上隨時警戒了。陸笑寒一行剛剛行了幾裏,康泰便見一只三階雪豹藏身前方,四周打量,正準備撲咬之際,康泰禦出一道精氣,將其瞬間擊殺。再行五裏,又遇妖禽,亦是悄無聲息被康泰擊殺。陸笑寒一行凡俗如此行進,一路妖獸便是生怕被他人搶去了肥肉,竟然爭先恐後而來,越來越多。康泰殺了一路妖獸,此時心中怒氣漸消,心智覆又清明,又眼見眾人即將進入一處冰封峽谷,心裏暗呼危險,趕緊落於地面,再力勸陸笑寒道:“陸大哥,前面乃一處冰封峽谷,難以並行,隊伍恐怕會拉長,如此,那些妖獸便有可乘之機,我怕顧首難顧尾。我們暫且在此休整片刻,待我友人歸來,也可多個照顧。”陸笑寒見康泰落地,笑著道:“賢弟不是已經遠去?回來作甚?”康泰聞言,把頭一垂,低聲道:“小弟一時沖動,卻是不對,大哥你多包涵!”陸笑寒又笑道:“不敢,賢弟乃一階仙師,我一階凡俗可不敢妄議仙師。”康泰嘆氣道:“陸大哥,你這又是何必呢?阿泰一心只想護你周全。”陸笑寒聞言,平靜道:“這就不勞賢弟費心了,你口中所言妖魔橫行,千難萬險之地,我等一眾凡俗竟然就如此安然度過了。想必賢弟還是不明我儒家浩然正氣之威吧。”康泰怒吼一聲道:“安然度過?你可知我這一路斬殺多少妖獸?”陸笑寒一楞再淡然道:“我卻是未曾見得!”康泰聞言,怒火中燒,最終還是壓了下來,委屈道:“陸大哥,我兄弟二人不要如此了,可否?我們還像當年求學之時一樣如何?”陸笑寒聞言卻是一楞,眼神隨即溫柔起來,最終卻又一轉頭道:“怎可一樣?多年學習見識,自當成長良多。且身份階層亦是不同!”說完也不再看康泰便再徑直前行。康泰看著那前面的冰封峽谷深邃幽靜,卻是有一股不詳。再次跑到陸笑寒身前擋住去路,但是還未開口,陸笑寒卻大喊一聲:“來人,拿下!”眾死士居然拔刀便架上了康泰脖子。康泰驚訝不已,感受著脖子上的冰冷,心中早已蒙上一層寒霜。康泰不可思議的看著陸笑寒,陸笑寒卻不與之對視,依舊昂首看著前方,半晌才道:“我意已決,忠君之事,豈可瞻前顧後,縱使粉身碎骨,亦無怨無悔!”再對著眾死士道:“你等可畏懼妖邪?可貪生怕死?”死士聞言朗聲道:“臣等生而便是為君上赴死,能為君上現身,乃我等至高榮譽!”然後才轉向康泰道:“你若恐懼妖魔,當早日退去!為兄絕不怪你!”言畢一聲令下,眾死士放開康泰,便又高聲喧唱儒家聖學,昂首前行。
此地再往前便是一處峽谷,康泰不好的預感源於越接近峽谷,越是感受不到任何精氣痕跡,按照一路妖獸來看,峽谷中該盤踞良多才是,如此反常卻是怪異!康泰原地呆立良久,看著陸笑寒一行漸漸遠去的背影,方才搖頭嘆氣,再禦氣而上,在眾人頭頂護衛。陸笑寒一行再前行半日,終於到了峽谷之中,郝仁安寧也已經帶了吃食回返,康泰落地將食物給了眾人,陸笑寒一行短暫休息,將剩餘食物放進車廂再又前行,康泰則一言不發緊隨陸笑寒。待行至谷中,突然聽聞一聲孱弱的呼救,循著聲音到了一處山洞,只見山洞中一衣衫襤褸的老者有氣無力的道:“救命啊,救命!”康泰一見詫異的緊,禦氣雙目竟然看不出任何精氣痕跡,只見老者腰身被手臂粗的鐵鏈牢牢釘在山洞石壁之上,只是兩只手不停的搖擺,渾身竟是毫無力氣般癱倒在石壁上。陸笑寒一見,便趕忙要上前。康泰急忙拉住陸笑寒道:“此地遠離人煙千萬裏,一般凡俗又如何可能身陷此地?定有蹊蹺。”陸笑寒沈思片刻,突然掙紮道:“你一口一個凡俗,當真瞧不起我等?我也一階凡俗,為何此時也身處這萬裏之遙的偏僻之地?”康泰忙道:“陸大哥你誤會我了,我言凡俗只是就事論事,非有貶低之意!你看此人身上鎖鏈,粗若手臂且直入山體,什麽人會如此對待一凡俗?”兩人爭論之時,那洞中老者仿佛看到了希望,忙大呼道:“公子救命啊,小老兒不知為何,醒來便在此處,且被如此捆綁。小老兒乃一農夫,到山上砍柴,誤入一洞,醒來便如此了。”康泰見其言語,再禦氣觀之,亦是未有異常,心想:莫非觸動了什麽傳送陣法?之前聽二世祖言語,世間奇異之事,便對陣法有所了解,陣法分5大類:迷、惑、殺、困、去。二祖師娘所習幻陣便是惑,入陣則心智被惑,陰陽教的五行陣乃是迷,讓人看不透,墨家劍陣乃是殺,而當初那合歡門便是困,而能夠傳送的陣法卻是還未曾見得。康泰猶豫之際,陸笑寒已經命人將車馬趕至,欲從車馬中取些吃食給老者。康泰思緒半響,看不出個緣由,便也松開了陸笑寒,正當馬車即將到達洞前時,康泰卻突然一驚,只見那洞中地上多動物屍骸,更是有體型巨大之骨架。當即放出一道精氣射向洞中石壁,然而,精氣到洞前卻消失不見,康泰詫異,急忙再放出一片精氣匯集的網,均是在洞口處消失不見,消失一剎那可見那洞口竟然有一層護罩,隔絕精氣!此時,三名死士已經將馬車拉至洞口,陸笑寒也即將進洞,康泰大驚之下,趕緊施展龍行虎步,上前拉陸笑寒。正在此時,洞中老者見康泰行動,竟然也是瞬間恢覆精神,張口一吸,只見那剛剛探入一個頭的馬和三名正在車上拿吃食的死士便隨著馬車一同被吸進了洞中。陸笑寒本來一步已經跨入,硬生生被康泰拉回,此時還沒來得及責罵康泰便被洞中景象驚訝的說不出話。
第二十四章萬裏寒山百年凝脂–食人老魔
只見洞中原本萎靡的老頭,一手抓馬身,一手握馬頭,毫不費力便將其分屍,此時正在瘋狂的吞食馬血,而那馬車上的三名死士卻是被定身原地,絲毫不能動彈。康泰盯著那老頭,卻實在無法看出其修為。郝仁安寧見如此變故,便也落到康泰身旁,郝仁禦氣擊向那山洞,亦是發現那洞口的屏蔽,上前仔細打量半響,突然只見郝仁眼神渙散,神識不清恍惚道:“鎖仙陣!”康泰看的詫異,忙將郝仁拉了回來,輕喝一聲,郝仁方才漸漸清醒,莫名其妙的打量這四周,喃喃自語道:“方才是怎麽了?”康泰狐疑的盯著郝仁,試探道:“鎖仙陣?”郝仁看著康泰不解的問:“哪有鎖仙陣?”賴皮貓大罵道:“你個死胖子裝模做樣,方才自己言語卻又假裝不知?是不是又要賣弄一番?”郝仁使勁搖搖頭,一臉無辜道:“我說的?”賴皮貓鄙夷道:“裝瘋賣傻,別指望大人尋根問底。”言畢便徑自酣睡。康泰則焦急道:“詳細道來!”郝仁緊閉雙眼,似在拼命記憶,良久才自語道:“鎖仙陣隔絕精氣,內外皆如是。專門用來禁錮精丹大成之輩,只因精丹已成,則再難以封禁其神府,是故若不殺,便只能以此陣封禁!”其言語完,突然不可思議的猛然睜開眼,自語道:“我怎會知曉此陣?”康泰聞言卻是大驚道:“始祖鬼谷子都還未結丹,世間還有精丹大成者?”郝仁思緒良久,未有結果,再搖搖頭,方才鄙夷道:“孤陋寡聞,我人族已歷千萬餘年,從伏羲天皇始,便已經有深思研習感悟精氣者,女媧聖女,天皇伏羲,地皇神農,人皇軒轅皆對天下有巨大貢獻者,且都修為高深。相傳修為當在結丹之上,只是不知為何修行界竟然斷絕了千餘年。”康泰聞郝仁言語,不可思議道:“那此人難不成乃上古高人?如此,那這三人怕是難活命了。”郝仁嘆口氣道:“怕是你始祖前來亦是無用。”隨即又豁達道:“不過此般死士,你以為還是活物?其心智早被他人強殺,哪還有半點自我意識?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康泰看著郝仁,卻又無力反駁。突然陸笑寒驚叫一聲,康泰一看,發現洞中老頭已經將一匹高頭大馬吸食殆盡,方才將一名死士以同樣手法分屍,正在瘋狂吞食。康泰見此卻是無能為力,轉身對著陸笑寒道:“陸大哥節哀,此人詭異高深,我亦是無能為力,我們趕緊上路吧。”陸笑寒卻不依,指著洞內,焦急道:“我儒家聖賢書卷皆在車廂之中,快快幫我拿回!”康泰聞言詫異的盯著陸笑寒道:“若我能於洞中取出書卷,那我早就將其三人救出,怎會眼睜睜見其慘死?”陸笑寒恍若未聞仍舊焦急道:“皆儒家聖賢啊,自從出了學堂,從未離開半步,我便是要以此治國平天下啊!”言畢,便急忙抓住康泰的胳膊道:“賢弟,我的好賢弟,為兄求你了,一定要將我書卷取出啊。”康泰臉色漸變道:“陸大哥,讀書求學如何?乃是識他人所思,見他人所行,增長自我見識,拓展自我思想,根本在於自我思想的提升優化,你固執於這書卷何益?況且你治國平天下用的不是這些書卷,用的是自己的學識思想。三條人命在前,你未曾言救,儒家思想仁愛,你眼裏三條人命還不及那些書卷?”陸笑寒見康泰不救,也不理他言語,趕緊又轉身看著剩下的七名死士道:“快,快,快去把書卷取出!”本以為眼前的慘劇會讓其有所顧忌,沒想到,陸笑寒言畢,七名死士居然毫無畏懼的往洞中行去。康泰大驚,趕緊放出精氣將其束縛。再對著陸笑寒怒道:“眼前的慘劇還嫌不夠嗎?他們進去定然慘死那老魔腹中。你對那打家劫舍之匪患尚有仁愛,怎的對同患難的他們卻沒了仁愛?儒家仁愛何在?”陸笑寒見死士被束縛,怒道:“你那門派小人之道怎知我儒家聖門君子之法?我儒家聖學尊師重道,那些書卷皆老師所授,老師乃我輩再生父母,所贈亦是堪比性命,早已不是普通書卷,乃是承載了師門恩情。而此眾死士乃我同僚,同奉君命,我怎會不仁愛?只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他等使命便是以死報君,而今為奪聖學書卷,甘願赴死,乃是大仁大義。怎能不成全?”康泰聽聞陸笑寒言語,竟是目瞪口呆,半晌才緩緩道:“這便是你儒家聖學?”陸笑寒緊盯著洞中車廂並不答話,神色越來越焦急。眼見死士還是被康泰束縛住,突然撿起地上長刀,架在康泰脖子上,厲聲道:“快放開死士。書卷必須取回!”康泰第二次感受著脖子上的冰冷,臉色已經冰冷,直視陸笑寒,一道精氣瞬間將長刀斬斷。陸笑寒看著康泰冰冷的臉,再又看一眼手中的斷刀,突然將刀鋒一轉,置於自己脖子上,大聲道:“你再要阻攔,我便死於當下。”康泰看著激動的陸笑寒,再看看那依舊臉色如常的死士,眼神漸漸平靜,將一幹死士放開,便徑自閉目,康泰表面平靜,內心卻激蕩。開始冷靜的回憶與陸笑寒的再聚,不論是賴皮貓所言:經歷不同,思想認識早已各異,已是兩個世界。還是陸笑寒自語:學識經歷不同,各自成長已是不同,怎可再回到從前?康泰心中漸漸明晰:“一直以為心中之志是強己護友,而這要護之人便是往昔故友陸笑寒與魏文紓,然而現在方才明悟,強己護友乃心志,而這友卻不是某一人,而是自我人生路上與自己真心相交,使自己安樂之人。與陸大哥相識相交之時,自己心志不全,以其馬首是瞻,而如今,各自見識歷練不同,思想認識更是各異,除非強自忍受,不然勢必處處矛盾,而如此,絕難長久相處。反觀郝仁安寧乃至賴皮貓,其大多思想認識卻是與自己大同小異,特別是在主要事情上。而且,護友之心卻不可強求,更不是以他人為主體,而是在自己的道路上,友人有需,自己有能力護佑。自己此番強自要與陸大哥再續昔日之情,卻是為難了別人,委屈了自己,反而將昔日之情消磨殆盡。真是大錯!”思及此處,康泰緩緩睜開眼睛,卻見陸笑寒已經命令死士上前取那書卷了,只見兩名死士剛剛進到洞內,那本來還在大口朵頤的老魔瞬間停下,下一刻,那兩死士又定在了老魔身側,成了待宰羔羊。陸笑寒見此咬著牙道:“快快,趁機取書卷。”還剩五名死士依然毫不畏懼,挺身向前。康泰木然的看著這發生,見那老魔大口的喝著死士的鮮血,心中卻突然一松:“對啊,死胖子所言不虛,此般死士怕是從小便被終日灌輸此等愚忠思想,而活物與死物最根本的區別---思考,自我意識怕是早已經被歹人強自改變,早已沒了自己的思想,那便不再是自己,只是歹人的工具而已,如此般死才是解脫!”康泰心中釋懷,看著眼前陸笑寒的指揮,便不再難受。
此時剩餘五名死士也已經進入山洞三人,卻是與之前一樣,陸笑寒見此,趕緊將剩餘兩死士叫回。如此,從齊國出發時的十二名死士如今便只剩這兩個。陸笑寒再又轉頭看著康泰,康泰平靜道:“陸大哥,此事絕非我能力可為,就算儒家始祖孔子到此,亦是不可為!”陸笑寒看著洞中的馬車,和定身期間的死士,正被撕咬的死士還有已成白骨的馬匹,雙膝跪地,施以儒家大禮,悲鳴道:“老師在上,學生陸笑寒不孝,今日遺失老師所授書卷。然而,學生此時卻是無能為力,亦是不能以死謝罪,他日,學生定當親回師門請罪!”康泰看著陸笑寒背影,心中卻是不知這到底是儒家教授還是他自己思想偏激。待陸笑寒跪拜完,便與兩名死士準備再次前行,而此時,康泰禦氣升空,居高臨下道:“陸大哥若需小弟幫扶,只管喊叫,我瞬間便至。”言畢,不待陸笑寒回話,便已經與郝仁安寧坐於雲端。陸笑寒看著康泰離去的身影,呆立良久,方才繼續前行。
第二十五章萬裏寒山百年凝脂–瘋癲老魔
陸笑寒剛行百步,突然身後洞中傳來一聲怒吼,隨即一陣幹嘔,再一聲怪異口音悲鳴道:“怎得我躲到此處,還有人煙?”竟然是巴蜀口音。眾人一驚,只見那洞中本來瘋狂吞食死士血肉的老魔此時竟然爬地嘔吐不止,而此時,洞中還剩3名死士被定身不動,片刻時間,那老魔竟然已經吞食了5人一馬。那老魔嘔吐了片刻方才擡起頭,看了一眼身側定住的3人,哀嘆一聲,3人便飛出了山洞,恢覆自由。陸笑寒見此,趕緊回返,熱切渴望的盯著洞中馬車。康泰見此,瞬間飛臨其上。洞中老魔仿佛沒睡醒,雙手抱著頭,癡呆自語。半晌才擡起頭,看著地上的屍骨搖搖頭,深嘆一口氣,一邊掌摑自己一邊叫罵道:“惡心,汙穢。你祖宗十八代不得好死,等老子把你揪出來,非把你當馬騎!”言語聲調,行為舉止竟是與之前瘋狂吞食者大相徑庭。洞外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卻沒人出聲打擾。等老魔罵夠了,一擡頭見眾人還在,立馬又大罵道:“你們這些龜兒子,是吃飽了撐的?跑到如此偏遠極寒之地作甚?讓那豬狗不如的東西肚滿腸肥,害的老子又沾汙穢!還不快滾!”聽得眾人一陣狐疑,說得好像是他人故意送到其嘴裏一般,反而殘食他人血肉之人變成了受害者!陸笑寒不聞其怒罵,只是上前施禮道:“儒家門生陸笑寒見過仙師!”老魔一見,鄙夷道:“別給老子整此虛禮,心口不一!”陸笑寒趕緊又道:“學生未有虛禮!”老魔反問道:“我食你同行者血肉,你不恨我?”陸笑寒拱手一禮,義正言辭道:“逝者已矣,且其為君盡忠,死得其所。”老魔譏笑一聲,又道:“我都食人了,還不恨我?”陸笑寒朗聲道:“我儒家聖學言,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仙師之前食人卻是不對,然而方才醒悟便將此三人放出,乃是知錯改之,善!”老魔哈哈大笑道:“笑死老子了,竟然還有如此歪理邪說!我殺人,再悔過,便是善了,哈哈!”陸笑寒見其笑的張狂,卻也不敢反駁,待其笑夠了,又趕緊道:“仙師,學生有一事相求!”老魔笑完便精神一振,身上鐵鏈竟然自動從山體中穿出,進了其耳朵。隨後便一下彈跳起來,一邊活動腿腳一邊道:“老子就說你這虛禮,定是有所求!意欲何為?叫老子吃你,助你成仁可是不行的。”康泰見此早已目瞪口呆,本以為此魔乃是被他人所困,現在才發現乃是其自行捆綁,頓時不知所措。以其修為,怕是逃到天邊亦是不行。那老魔說話間已經出了山洞,舉目四望,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此時康泰再細細打量此人,只見此人發須黑白相間雜亂不堪,卻容光煥發,身上血跡汙漬邋遢的緊,但面目卻不似先前猙獰,竟有孩童般嬉笑。再禦氣雙目只見老魔神府猶如黑洞,完全看不到邊際,確是自己平生所見之最。老魔活動手腳後便嬉笑著看著陸笑寒道:“你求老子作甚?”話畢便出現在陸笑寒身側,陸笑寒當即嚇的一個後仰,康泰一咬牙,龍行虎步施展瞬間到陸笑寒身後將其扶起,再立身遠處。沒想到康泰剛一現身,老魔卻也再次立身陸笑寒身側。老魔看著康泰激動的笑道:“你這小子修為不行,身法還是行的,或許能跟老子身法比試比試!”康泰見其一臉興奮,眼神熱烈,就跟先前吞食血肉一般,當即心中一緊。老魔看著康泰道:“跟老子比試比試!老子先抓你,你再抓老子。”康泰盯著老魔,心想:你如此高修為,竟與我比試!老魔見康泰不言語,忙道:“龜兒子,老子跟你說話呢,言語一二!”康泰心一橫,怒道:“你這老魔頭,竟然食同類血肉,還厚顏無恥不知悔改,如今更是以強淩弱,恬不知恥。”老魔聽完不怒反笑道:“你這龜兒子說的對啊,那挨千刀的就是豬狗不如,厚顏無恥,竟然吞食同類血肉,天地不容!”康泰詫異的盯著老魔,老魔拿手在康泰眼前晃晃道:“咋地?老子說的有錯嗎?”康泰大聲道:“我說的便是你個老魔頭!”老魔楞了一下大笑道:“啊呀,以你的見識確實難懂,所以如此認為也行吧。”然後再又焦急道:“廢話少說,快快與老子比試,好久沒與人比試了,渾身癢的難受!”康泰看著老魔百思不得其解!正當老魔越來越焦急時,郝仁突然哈哈大笑的走上前來,一手搭上老魔的肩膀,以老魔的口音笑著對康泰道:“你個瓜娃子,這老漢叫你跟他比試,你就比嘛,怕的甚?這老漢修為高,你輸了又不會把你啷個,你若是僥幸贏了,嘿嘿,這老漢說不定還有好東西給你喲!”說完,又對著老魔笑道:“老漢,你說鄙人說的對是不對?”老魔聞言,拍著郝仁肩膀道:“想不到你這胖娃娃還是有見識的!”又對著康泰道:“老子跟你比身法,咋得以修為贏你嘛?肯定把修為壓制跟你相同!”康泰聞老魔言語,大喜,料想同階比試,自己有逐日靴,定是穩操勝券,當即道:“你若輸了,如何?”老魔聞言大喜,再又抓耳撓腮道:“老子已經千百年未曾輸過了,龜兒子這個問題還把老子難住了!”郝仁指著康泰叫罵道:“你個龜兒子,這是前輩,前輩怎會欺你?只要這老漢有,定是你要啥便給你啥。老漢,對否?”老魔像是尋到了救星,又是拍拍郝仁道:“當然,當然!”康泰還未言語,郝仁又指著康泰道:“龜兒子,你還要啷個?哦,對了,你是不跟無名之輩比試。但你大可放心,這老漢乃是前輩,定是鼎鼎大名。”再又轉向老魔道:“老漢,你要不就把你名號給他報哈,為啥在這裏,為啥要跟他比試!”老魔楞了一下苦著臉道:“老子名號還真是記不起來嘍,哎,你剛不是叫我魔頭嘛,那我就叫魔頭。老子為啥在這裏呢,這個話就長了。”老魔皺眉沈思片刻便反問道:“你們可知無敵有多寂寞?”康泰與郝仁對視一眼,各自心中一陣鄙夷,再又雙雙搖頭。老魔見此嘆口氣道:“那老子說了你們也難理解喲!”郝仁趕忙笑著道:“無妨無妨,說來聽聽,讓這龜兒子明白!”老魔猛一點頭便道:“老子閉關千年,突破精丹大成後,就去找那狗日的報仇,結果那狗日的早死了。便想與人切磋比試,哪知世間修行之輩似乎一夜之間全沒了。找遍世間只有寥寥數十人以及那四個小妖,且都不是我對手。然後,老子就自己培養對手,把神府一分為二,由於神府狹小,千年才將其修煉到精丹大成期,於是便可時時與之比試,你還莫說,這個辦法好啊,他就知道老子要用啥招式,竟然從來沒贏過。但是,五百年前有了變故,這個狗日的想奪權,每過幾年,便能控制老子一段時間。而這個狗日的就愛食人,還生食,奸詐狡猾,殘忍暴虐。老子肯定不能讓這狗日的活,但是卻又打不過,殺不死,所以便尋到這個沒有人煙的地方,感覺狗日的要奪權時就把其鎖起來,幸虧這陣法和鏈鎖他不會使,百年前終於想到辦法,現在正在一點點把狗日的磨死。”言畢,郝仁和康泰皆目瞪口呆。老魔抓抓頭疑惑道:“你們可有聽懂?”康泰雖然聽得神乎其神,但是也算明白個大概,由此看來,此人當不是惡人,只是會偶爾發瘋。郝仁則不停自語:“神府一分為二!”老魔說完,看著康泰又催促道:“比試而已,啷個這麽麻煩?”康泰看陸笑寒帶著5名死士正躍躍欲試,想進洞拿書卷,當即道:“比就比,但你要放他人離去。”老魔詫異道:“老子要他人幹啥子?”康泰聞言朗聲道:“陸大哥,快快進去取了書卷繼續趕路。死胖子,你跟安姐姐在上方多照顧點。我與老魔比試完便來尋你們!”言畢,龍行虎步瞬間施展開來,大喊一聲:“來!”便朝著南方而去。老魔見此大笑一聲,便追著康泰而去。
陸笑寒聞康泰言語,趕緊招呼死士將一箱書卷取出,便匆匆再往北而行。郝仁一邊琢磨那神府一分為二,一邊與安寧還有賴皮貓端坐雲端之上,時刻註意著下面陸笑寒一行!陸笑寒一行此時沒了車馬,在此峽谷之中卻是行的快了許多,一路唱詩而行,再未見一妖獸。此地食物難尋,是故,郝仁回返之時,便把康泰一路斬殺的妖獸盡收神府以作吃食。陸笑寒一眾未敢停歇,一路疾行,直到3日之後,方才走出峽谷。郝仁安寧趁著下面陸笑寒一行休息之際,正欲回轉去尋康泰,便見康泰意氣風發禦氣而來。郝仁打趣道:“比試如何?”康泰哈哈一笑道:“我鬼谷身法當真驚艷,那老魔卻是抓我不到!”郝仁大喜,忙又道:“得了什麽寶物?”康泰無奈一攤手道:“我卻也抓他不著!”郝仁捶胸頓足道:“哎呀,我失策,忘記言語平手算贏!”康泰卻不以為意,笑著道:“一路可安好?”安寧笑道:“安好!”康泰再又瞅著賴皮貓道:“大人平時不是挺威武麽?怎的近日如此萎靡?”賴皮貓眼睛也不睜,有氣無力道:“食不飽,力不足!”康泰打趣一番便與郝仁安寧躺臥雲層之上,一路護佑著下方的陸笑寒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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