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這時姜覆走了進來，杜嬤嬤目光恨毒地看向他，“哈哈，什麽仇什麽怨？老爺可是忘了，我那可憐的孫女兒是怎麽死的？”

也許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杜嬤嬤徹底放飛了自己，有什麽說什麽，連“老奴”也不稱了，直接我啊你的，不過這會兒也沒人會在乎這個小小的稱呼問題。

姜文想了下才想起來杜嬤嬤的孫女是何許人也。

杜嬤嬤冷笑一聲，“想起來了吧？我那孫女，做錯了什麽，竟然落得個被鞭殺的下場？大公子真是好狠的心！”

姜覆不為所動，冷靜到漠然，“你那孫女在端給我的吃食裏下藥，還試圖——”意識到姜嫄就在邊上，他的話戛然而止，“這種不安分的下人，一頓鞭子已是仁慈。”

他撫了撫袖，“至於她後來的死，杜嬤嬤若是硬要算在我的頭上，我也無所謂。不過你千不該萬不該利用大娘子來陷害我，秋鴻，將她拉下去，問出幕後指使。”

杜氏一下子站了起來，“大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風！老爺和我還在這兒呢，你就想越俎代庖？是不是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

姜覆壓根兒不理她的茬兒，只朝姜文微一頷首，便挨著姜嫄坐了下來。借助高幾的遮掩，他將她的手攥在手裏，略微用力地摩挲兩下，緊張不安的心這才平覆下來。

杜氏還待說什麽，卻被姜文一揮手制止了，“阿覆乃是這府裏的大公子，除我之外誰還能越過他去？別說審問區區一個惡仆，就是整個國公府，他又有什麽做不得主的？”

杜氏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老爺！難不成你還打算將世子之位交給這個賤婢出的庶子不成？他有什麽資格繼承國公府？”

姜文臉徹底沈了下來，目光森寒地盯著她，“住嘴！再讓我聽見任何一句對阿覆不敬的話，這個國公夫人你也別當了，趁早收拾東西回娘家去吧！”

杜氏天塌了般跌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

身處同一個大廳，那邊夫婦兩個劍拔弩張，氣氛緊張，這邊姜覆卻捏著姜嫄的手玩兒得不亦樂乎。

看見對面杜氏深受打擊的模樣，姜嫄悄悄勾了勾唇，心情很是愉悅。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姜覆的眼睛，見狀，他在她手心裏輕輕撓了幾下，湊近她：“高興？”

姜嫄沒想到被他看了去，不禁紅了耳朵，卻還是大方地承認了，“嗯，高興。”

姜覆對什麽世子國公的位置是完全沒有想頭的，但如果能給杜氏添堵取悅於嫄嫄的話，那他便拿來又何妨？

只是，這樣難免不利於他和嫄嫄的將來。姜覆心裏開始擬定各種計劃，面上卻是一派冷定淡然，絲毫看不出他私底下的小動作，以及腦子裏各種有色的想法。

秋鴻疾步跑進來，心虛地朝姜覆這裏看了眼，姜覆神色一凝，下一刻就聽他道：“公子，老爺，杜嬤嬤咬舌自盡了。”

杜氏提著的心，倏然落地，主動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老爺，是我沒有約束好杜嬤嬤，致使她犯下如此大錯，差點就毀了阿覆的前程，我甘願受罰。”

“哼，你當然有錯，從今天開始，這後院的事就交給阿嫄吧，你就老實待在院子裏，哪裏也不要去。”

說完，姜文就一甩袖子大步離開，走到門口時停頓了一下，“阿覆，你跟我來。”

來到書房，姜文長嘆口氣，“杜氏她……糊塗了，生怕你這次科舉得了好名次，在我這裏更受重視，將國公府世子的位置搶了去。”

他自嘲地笑笑，“我倒是想給，可也得你收才行。阿覆，雖然你非我親生，卻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說句僭越的話，你在我心裏，跟親生的沒啥兩樣。而且，我還答應過婼兒，要好生照顧你和阿嫄，結果卻……”

他深吸口氣，“你放心，杜氏她雖然還待在國公夫人這個位置上，但已經翻不起多大的浪了，我之所以還留著她，不過是因為你和阿嫄幾個的婚事都還沒有著落，很多事情還須得她來張羅，我一個大男人也不好出面。”

他拍拍姜覆的肩膀，“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明天你就安心去考吧，不要有什麽壓力，就算考不上也沒事兒，國公府世子的名頭，你若想要，隨時可以拿去。”

姜覆唇角微勾：“父親多慮了，阿嫄可是給我立了軍令狀，說我若是讓她做不成狀元郎的……妹妹，就再也不給我做衣裳荷包了。”

姜覆“哈哈”大笑，“這丫頭！那你就好好考吧，爭取不要讓她失望！”

姜嫄無意識把玩著腰帶，斜靠在軟枕上，想著白天的事情。

“嫄嫄在想什麽？”姜覆走進來，在方塌另一邊落座。

姜嫄睇他一眼，“在想杜嬤嬤的孫女，她不止在你的飯菜裏下了藥，還試圖對你做什麽？”

姜覆將她手裏的腰帶拿過來，不答反問：“這就是嫄嫄打算送給我的那條？”

姜嫄將腰帶搶過去，“誰說要送給你了？我剛才問你的話你怎麽不答？”

姜覆掃了邊上侍立的輕紅一眼，輕紅立刻知機地退了下去，這無疑愈發惹惱了姜嫄，“我的丫鬟你倒是使喚的順溜，是不是早在送給我之前就打著這個主意了？”

姜覆走過去將她抱起來擱在腿上，抵著她的額頭蹭了兩下，聲音低沈溫柔得不像話，含著絲笑意，“嫄嫄這是生我的氣了？”

姜嫄偏過腦袋不給他蹭，哼哼道：“我有什麽好氣的？”

“那就是醋了。”姜覆眼中的笑意愈發明顯，大手撫著她脊背慢慢往下，停在腰窩處，似有若無摩挲著，一股子酥麻從尾椎骨直竄腳底，讓她腳趾都忍不住蜷縮起來，身子也軟了。

他將她摟得更緊，低下頭含著她唇瓣緩慢而又溫柔地吻著她，如一張漸漸收束的大網將她裹在其中，誘使她沈-淪。

姜嫄好不容易才從男色中掙脫，微喘著氣：“那個杜嬤嬤的孫女，有沒有得逞？”

姜覆真是愛極了她這吃醋計較的小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在她鼻子上刮了下，“小醋壇子，放心，我一根頭發絲都沒讓她碰著，我的床，只有你能爬。”

姜嫄啐他一口，“誰要爬你的床了？”

“那只有我來爬嫄嫄的床了！”姜覆將她抱起來大步走到床邊，將她丟進柔軟的被褥中，旋即覆身而上。

“大哥！”姜嫄驚得臉色都變了。

姜覆埋在她脖子裏，好一會兒翻過身去，仰躺在她身側，望著帳頂，也不說話。

這下子倒是弄得姜嫄有些不知所措了，挨過去趴在他胸口，手指勾著他一縷發絲把玩，“大哥，我們現在還沒……成親，不能——”

“我知道。”姜覆幽幽的眸子看著她，神色裏竟透出幾分委屈，惹得她“噗嗤”一聲笑了。

“起來，試試我給你做的腰帶，看合不合適。”姜嫄將他拉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有好多章節看不到介個問題，魚唇的我才反應過來，已經編輯站短給管理員了，希望能盡快解決，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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