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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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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擡眼,對上他滿含笑意的眸子,姜嫄這才知道他剛才是故意逗她,可惡,竟然一連捉弄她兩次!更可惡的是,她還偏偏連著兩次都上當了。

她恨恨轉身,決定不再理他。姜覆暗自一笑,手從她背後伸過去,手裏捏著一只才不過銅錢大小的龜,“大哥錯了,不該捉弄咱們嫄嫄,這只小烏龜就給你賠罪好不好?”

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像哄小孩兒呢。我又不是小孩子!

心裏這般想著,姜嫄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朝那只小烏龜瞟去,心裏癢癢的,她還從未見過這麽迷你袖珍的小龜呢。

更為奇特的是,它的龜殼竟是彩色的。

姜覆覷著她的臉色,知她已經動心,只是嘴硬不肯承認罷了。

“唉,看來嫄嫄是不肯原諒大哥了,那我只好將這只小龜扔掉了。”他手臂一揚,接著就聽見“咕咚”一聲,水面濺起一個小小的水花。

姜嫄頓時急了,去掰他的手,見他掌心裏空空如也,果真將小龜扔掉了,她眼淚一下子出來了,“你……”

明明說好給她賠罪的,竟然扔掉了!她氣得朝他小腿上踢了一腳,眼淚流得更兇了。

明明沒想哭的,卻怎麽都控制不住,心裏的委屈像泡泡一樣咕咚咕咚往外冒。

姜覆心裏嘆了一聲,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一手攬住她的肩,給她擦淚,卻怎麽都擦不盡,定定看了她一眼,捧起她的臉,在她眼睛上親了下。

好了,這下眼淚止住了。

姜嫄驚愕地看著他,大哥他,他怎麽能對她做出這種事?雖然他們是兄妹不錯,可她都已經這麽大了。

同時又想著,她額頭早上好像冒出了一個膿包,醜死了,他對著這樣的她怎麽能親得下去?

哎呀,她都在想些什麽!膿包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怎麽能親她呢!雖然他患過天花不怕被她傳染,但也不能不避著點。

“果然還和小時候一樣,非得人親親才會不哭。”姜覆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呃,有麽?”姜嫄眉頭糾結。她小時候竟然是這樣的?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怎麽沒有?那時候——”他忽然停住不說了,手掌攤開送到她面前,上面分明趴著一只彩色小烏龜!

好啊,他竟然再一次愚弄了她!姜嫄氣得磨牙,將小烏龜搶過來,跟它玩兒去了,拿後腦勺對著他。

姜覆失笑搖頭,拍拍她的肩,“好了,我們該回去了。”

這一趟可謂是滿載而歸,他們帶來的兩只簍子裏,裝滿了魚蝦、泥鰍,甚至還有一只足有半個臉盆大小的老鱉。

姜覆提著兩只簍子穩穩當當走在前面,姜嫄拉著他衣袖亦步亦趨,地上濕滑,她來之前就差點滑倒,既有了大哥這個人形拐杖,當然要好生利用一下了。

“嫄嫄想好怎麽謝我了嗎?”快回到莊子上時,姜覆轉過身來問她。

姜嫄差點一頭撞進他懷裏,望著他清寂如雪的面容,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幽深如井的眼中似暗藏著某種情緒,看得她心有一點發燙。

她嫣然一笑,“待會兒大哥就知道了。”

作為一名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是必修科目,女紅廚藝也最好掌握一點。姜嫄因對廚藝比較感興趣,跟著教授廚藝的先生學得很是認真,私下又格外花了許多功夫和精力在上面,因此倒練就了一手不錯的廚藝。

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回到莊子姜嫄就鉆進了廚房,讓輕素和翠兒兩個給自己打下手,開始處理食材。

看著擺得滿滿當當噴香四溢的菜肴,她頗有成就感,親自去請姜覆來用飯。

落座後,姜嫄親自給姜覆夾了一筷子紅燒魚,“大哥,你嘗嘗看。”目中滿是期待。

姜覆心裏一動,送進嘴裏,“滋味甚美。”

姜嫄抿嘴一笑,“大哥喜歡就多吃點。”不停給他夾菜。

完了反應過來,她剛才用的是自己的筷子!她偷偷覷了姜覆一眼,見他絲毫沒有察覺,將她夾的菜盡數吃下,臉上不由燒得慌。

姜覆忽然看過來,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嫄嫄看我做什麽?”

“沒。”姜嫄忙掩飾性地低下頭,稀裏糊塗將碗裏的菜送進嘴裏,嚼了兩下猛地意識到,剛才大哥好像也沒有用公筷,自己就這麽把沾著他口水的菜吃掉了……

莫名覺得羞恥。

卻沒有註意到,姜覆的嘴角勾了起來。

姜嫄擱下碗,見姜覆還在吃,不由奇了,大哥吃飯一向比她快,這回怎麽落後她了?

看著他面不改色將桌上的菜一盤盤幹掉,她不禁目瞪口呆,“大哥,你怎麽吃這麽多啊!”

難道是上午抓魚浪費了太多體力?

姜覆慢條斯理道:“嫄嫄特地給我做的,我怎麽能不吃完?”

姜嫄正在喝茶,聞言差點嗆到,“大哥怎麽知道是我做的?”

姜覆但笑不語。

好罷,也許是她表現得太明顯了,被他察覺到也不奇怪。

姜嫄看他還在與桌上的菜作鬥爭,看得有點心驚膽戰,吃這麽多真的好嗎?早知道她就不做這麽多菜了。

“大哥,吃太多容易傷著胃,你別不要勉強自己了,以後你什麽時候想吃我做的菜,跟我說一聲就行。”

姜覆一點也不勉強,“那你上次送給我的雞湯黃芪湯,怎麽不自己動手?”

姜嫄表情糾結了一瞬,“好罷,那個其實是我親自熬的,不過如果這麽跟大哥說的話,不就顯得太殷勤討好了麽?”

“難道你之前沒有在討好我?”

姜嫄訕訕一笑,說的也是,她本來就是要討好他的,再狗腿一點又有什麽關系?

姜覆吃,姜嫄坐在一旁陪聊,一頓飯直吃了一個時辰。

吃完後姜覆就提出告辭,姜嫄楞了下,一股不舍漫上心頭,這幾天的融洽相處,讓她不禁產生一種大哥會永遠陪在她身邊的錯覺。

聽說他要走,頓覺悵然。

姜覆摸摸她腦袋,“我有空就來看你,平日你不要亂跑,就安生待在莊子裏,如果實在想出去,身邊多帶幾個人,或者等我來我帶你去。記住了嗎?”

他這一番苦口婆心的叮囑,瞬間將她心裏的不舍沖淡了,姜嫄噗嗤一笑,“知道啦大哥,你快去吧,不用擔心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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