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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乾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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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鴨是不是太重了些?這些日子它吃得著實是多, 看樣子得讓它少吃一些才行了。”秦墨一本正經地說道。

宋蕪聽了,把手上的小家夥輕輕顛了兩下,心說還行啊。剛想開口說話, 就見手上這位朝著秦墨“嘎嘎”叫了兩聲, 似是抗議一般。

宋蕪瞧見了, 瞅瞅它,又看看秦墨,樂得自己傻笑個不停,直覺得這家夥大概是成精了。

在她註意不到的地方,一人一鵝正背著她做著眼神交流。

秦墨:你別得意, 可別忘了還是我照顧你的時候多。

小鴨:???自己追不到媳婦怪我咯?

待這對“父子”膩歪完, 秦墨才帶著她去了後院。

時辰尚早, 還未到飯點。十月初的天氣已經挺涼了, 秦墨問她要不要去花廳裏坐會兒,宋蕪卻還是想去院子裏頭。

待叫人置了茶具,秦墨又熟練地給她煎起茶來。

宋蕪支著下巴瞧著他,覺得秦墨煎茶的樣子真是百看不厭。尤其是這會兒氤氳的熱氣升騰, 迷霧繚繞的樣子, 讓這秦墨看上去都多了兩分仙氣來。

秦墨手上動作未停,擡眼看見她正盯著自己的臉發呆, 不著痕跡地抿了抿嘴角, 又開口和她“閑聊”起來。

“阿蕪這回武舉,可有結交到一兩個新朋友?”秦墨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嘴。

宋蕪聽見他和自己說話,像是飄出去晃蕩的魂兒被人重新扔回了身體裏, 眼睛又重新聚焦起來,想了片刻回道。

“還談不上結交到朋友。只是有位一同參加武舉的考生,在這之前幫過我一回大忙,所以昨日裏,我也想著回報一二。”

“哦?阿蕪是遇上了什麽麻煩嗎?怎麽不來尋我?”秦墨一聽,幾種情緒和疑問瞬間一同襲來。

阿蕪到底遇上了何事?可有解決?那人又是什麽情況下才幫了這忙呢?是真心想幫忙還是另有所圖?

總之一句話:世間除了未來老丈人和大舅子,其他男人都有可能是競爭對手。

宋蕪聽他問起,笑著擺了擺手,瞧著秦墨也不說話,而是跟解領帶似的,勒松了一點自己的領口。

秦墨見她這麽個動作,不由自主地喉結上下滑動了一瞬,眼皮迅速眨了幾下,又用餘光瞥了一眼天邊偏西的日頭。

秦墨:……那個阿蕪,天還很亮,是不是早了些?

就在秦墨胡思亂想可疑的紅暈即將爬上臉頰之際,就見宋蕪送衣領裏掏出一根紅繩,輕拽了兩下抽出了領口。

秦墨這才看清楚,那紅線之下墜著的,正是自己送給她的墨玉短笛。

“阿蕪這是……?”秦墨疑惑道。

宋蕪這才將前些日子怎麽在茶樓門前遇上了賊人,又是怎麽得了這樊紹相助,最後順利拿回短笛的事情跟他仔細說了一遍。

末了又加了一句:“我還以為衛循會和你說呢,那日為了答謝人家,我請樊紹兄弟一同去醉香樓吃飯,衛循也是瞧見的呀。”

秦墨全部聽完才點了點頭,心說原來如此。

所以說,歸根結底阿蕪還是因為我送她的短笛,才對那人多加關照的。

心裏這麽想著,之前的兩分酸意也淡了不少。

又見宋蕪重新將那短笛拉開領口塞了回去,想著那個只能喚出自己那只雀鷹的笛子,被她保管地如此妥帖,貼身戴著,那冰涼的墨玉,應該都被捂暖了吧。

秦墨一時間竟也學著宋蕪開始神游起來。突然瞧見宋蕪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頓時回神,尷尬地耳垂都紅了。心裏不停地唾棄自己:秦墨你在想什麽呢?!這青天白日的!

“小秦啊,你是不是餓暈啦?要不我們吃飯吧,我看也不早了。”宋蕪擡眼瞧了瞧日頭,隨著節氣的變化,這陽光跟著夏日裏比,也是越來越淡了起來。

“……好,不早了,我叫人準備晚膳。”秦墨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說道。

待兩人用了晚膳休息了片刻,秦墨便叫她一同去花廳看看。因為要給她的東西還在花廳裏放著。

宋蕪很是好奇,這玄鐵鞭都送了,秦墨到底還要送她什麽,該找理由拒絕呢,還是收下呢?

正想著,人已至花廳。就見廳堂一側長桌上置了一面弓架,弓架上赫然躺著一張弓。

秦墨見她磨蹭,順手抓過她的手腕,把人帶到了弓架前頭。等站定了才輕輕松了手。

像是急著獻寶的小朋友一般,瞧著宋蕪說道:“依阿蕪的箭術,定要配個好弓才成。”

宋蕪聽完這句話,覺得有些不對,想了想開口問道:“小秦啊,你應該是昨日才第一回見我射箭吧?怎麽會想到早就給我準備一張弓做禮物呢?”

秦墨倒是沒料到她會細想,內心有點尷尬,他總不能說,有兩個家夥一直暗地裏跟著你來著,他們回來說給我聽的吧?

於是笑瞇瞇地回道:“先前問了你軍中的那幫兄弟,稍一打聽便成。他們果然說了實話,一點都未誇大其詞。昨日一見,阿蕪的箭術比他們說的,還要好上幾分。”

宋蕪了然,原來是早就打聽過了。一時間又被他誇得有點不好意思。心說雖然實力的確是那麽個實力,但小秦每次都把我誇得跟天下無敵似的,還是怪難為情的。

秦墨見她有一絲害羞,抿了抿唇轉移了話題。

“相傳這弓臂是泰山之巔的柘木所制,又有神人異士取了呲鐵之角,以黑蛟之筋為弦制成。不過皆是傳說罷了,阿蕪瞧瞧喜歡麽?”秦墨微微垂首瞧著她問道,一副“求表揚”的神情。

宋蕪:“……”敢不敢送我個普通點的東西!我覺得以前那些糖畫櫻桃酪什麽的就很好嘛!為什麽現在每回都送我那麽誇張的禮物!

宋蕪內心在咆哮,但是不敢說出來。微一側頭,就見秦墨正盯著自己,嘴唇微微抿著,眼神亮亮的。

宋蕪瞧見他的樣子,心下微微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那張弓,擡頭笑著回道:“十分喜歡,謝謝小秦。”

“這弓原本是有個名字的,現下是阿蕪的了,你要重新給它取個麽?”秦墨想起來她取名字的“特殊癖好”,遂開口問道。

“哦?”宋蕪有些好奇,心說這種高端貨果然有來頭,還有名字呢。

於是開口問道:“它原先叫什麽名字?”

“乾坤弓。”秦墨回道。

宋蕪挑眉,摸著那弓弦,開口道:“如此霸氣的名字,感覺和我甚是相配,不改了,還是先人有智慧。”

“……”秦墨心說你哪裏霸氣了,明明很可愛的麽。

於是表情真摯地肯定道:“阿蕪說得很是在理。”

宋蕪朝他似是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心說不管我說什麽,小秦這人永遠都那麽捧場。擡手把乾坤弓從弓架上拿了下來,轉身朝著花廳之外虛擬了一個射擊的動作,感覺了下弓臂和弓弦的力道。

秦墨瞧著她利落轉身試弓樣子,在腦海裏想象了一下她身背乾坤弓,手執隕鐵鞭,駕著那匹紅色的大宛良駒朝著自己“噠噠”走來的模樣。一時間又有些恍神。

“小秦,嘿,醒醒!”宋蕪瞧他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走神了,心說難道這個走神也是一種病,也會傳染?

於是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提議道:“小秦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先回去吧,你早些休息。”

秦墨覺得自己今天神游的時間是久了那麽一些,有些尷尬地以拳掩唇輕咳了兩聲,說道:“許是這兩日有些累了,那我送你回去吧。”

宋蕪笑著點了點頭,準備往外頭走。剛行了兩步,又頓住了,突地轉身,握著弓臂抱拳,朝著秦墨彎身行了一禮,喊了句:“殿下。”

秦墨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出搞得有些發怔,不知她何意,疑惑間開口道:“阿蕪你……”

宋蕪聽到他回話,擡頭對著他展了個笑顏,清了清嗓子正了正神色,覆又彎身低頭,開口道:“殿下待臣情同手足,照顧有加,臣無以為報。他日殿下若有用得著臣的地方,臣願為殿下戰沙場,守江山,護你一世周全。”

秦墨聞言,一時間腦子裏如同宋蕪生辰那日燃的焰火一般,四下裏“嘭嘭”響個不停,炸個沒完,讓他有些懵。

心頭瞬時湧起的各種情緒雜糅在一塊兒,堵在心口之上,誰都想爭著先冒出個頭來,推推搡搡地卻又誰都出不來,通通堵在了心裏頭。心下脹滿了一般的感覺。

一會兒是感動的暖融之意,一會兒是有些酸澀的惘然若失。

阿蕪,我待你並非手足之情,我待你好也無需你相報。更不用你以女子之身為我上什麽沙場。願護你一世周全,也是我的心意,未料到還未有機會說出口,這話倒是被你搶先說了去。

秦墨把這些話在心裏同她說了一遍。

宋蕪表完“忠心”,當然不會等著秦墨真的像那劇集裏頭演的禮賢下士的皇族一般,再上前來攙她一把什麽的。也不等秦墨開口,便自己直起了身子。垂下握弓的手嘿嘿樂了兩聲,恢覆了往日裏在秦墨面前一慣的嬉皮笑臉,開口說道:“大後日殿試之後,我便能得軍職了,先讓我冒用一下臣這個稱呼,說起來比較有感覺。”

“阿蕪,你這話可不能在外人面前提起。”秦墨極力穩了穩心神,開口叮囑道。

“放心,我就是說給你聽的,和外人說幹嘛?”宋蕪笑著拍拍他的肩,明白他的意思,對著他眨了眨左眼,又加了一句,“在你面前還需顧慮如此多麽?”

秦墨聞言,心下頓覺舒心,這種被她信任的感覺,總是讓人生出絲絲甜意。

“對了,往後阿蕪有了功名和軍職,有一事可千萬別忘了。”秦墨又“善意”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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