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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宵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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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循覺得自己不光是眼睛出了問題, 如今大概連耳朵都出了問題。

楞了片刻,艱難地開口問道:“二公子,你方才, 說話了嗎?”

宋蕪對自己剛剛會問出那麽一句話, 也覺得頗為詫異。腦海中想象了那麽一番不穿衣服的……竟覺得臉皮有些微微發熱起來。

於是“呵呵”尬笑了兩聲, 回道:“沒有,衛兄你定是聽錯了。”

衛循輕呼了一口氣,心說我就說嘛,二公子這人再不正經,也不至於如此啊。這不穿衣服的寫真集, 不就是春那什麽圖了麽……看來我真是幻聽了。

十月武舉, 武寧城裏陸續來了不少外鄉人, 穿著和口音都同京都人士有些不同。食肆和酒樓裏, 隨處可見配著刀劍兵器之人。街上巡防的將士也多了不少。宋蕪見著城中各色來人,覺得這城裏比往日更熱鬧了,大家搞得都跟來開武林大會似的,十分有趣。

故而整日裏除了去校場之外, 就會去酒樓茶館裏晃晃, 聽那些人吹吹牛皮。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實則打著“刺探敵情”的幌子在外頭浪蕩。

這人一多,那些企圖順手牽羊的宵小之徒, 也開始趁著人多準備拓展一下“業務”。

這日宋蕪在茶肆裏聽完八卦, 剛跨出門檻準備回府,就被一人迎面撞了一下。宋蕪忙伸手往自己身前護了一把,惹得來人一跤跌坐到地上。

宋蕪見這人穿著普通, 長相也是再扔回人堆裏就找不回來的那種。心想他許是走得急不小心,自己倒是害人家跌得不輕,於是伸手欲上前攙他一把。

“這位兄臺無事吧?”宋蕪客氣地問道。

“無礙無礙,是我不小心撞到公子了。”來人連忙擺手,自己一撐地站了起來,便準備離去。

宋蕪瞧著他眼神有些飄忽,一時間有些許困惑,似乎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正當那人轉身準備走人的時候,宋蕪就見身後伸出一手,速度頗快,一把抓住那位“路人”的胳膊,開口道:“這位小公子,不妨看看你身上少了些什麽。”

宋蕪一聽這話,立馬反應過來自己為何覺得這人最後的眼神怪怪的了!

趕緊上下摸了摸。待摸到腰間的時候頓時慌了神,開口喊道:“靠!小秦送我的短笛!”

在那個佩囊裏!

“你你,你憑啥說我偷人東西了?”被抓著胳膊無法動彈的“路人”嘴硬道。

市集上眾人見有熱鬧可瞧,紛紛圍了過來。有幾個是買過那《武浪周刊》和在七夕投過票的,認出了這是宋蕪。

紛紛開口幫腔:“這不是宋二公子麽?難不成他還能冤枉你不成?”

“就是,拿了什麽趕緊交出來,否則帶他去見官。”

那人聽了,似是有些動搖,就聽捉著這“嫌疑人”的手還沒放開的男子又悠悠開口道:“京市白日,公然行竊。依我朝律法,據所盜財物折成絹數。一尺絹,杖責六十。倒是不知,這位小公子的佩囊之物,價值幾何了。不如還是將他移交官府吧。”

那人一聽杖打六十,瞬間有點腿軟,要不是胳膊被扯著,估計就得先坐地上緩一緩了。

“若是能將財物如數奉還,倒是可以免了那杖責,關押數日即可。”那位“見義勇為”的男子又說道。

那賊人聽罷,見這兩位似是都不好惹,直怪自己今天不長眼,以為遇見個弱雞,沒料到是宋家二公子。看來適當地了解一下“娛樂八卦”也不是不務正業啊。於是認栽,乖乖把那佩囊交了出來。不過還是被兩人順手交給了巡街的街使。

宋蕪拿回佩囊,趕緊打開瞧了瞧。見那墨玉短笛還好好地躺在裏面,終於松了口氣。

這會兒才有心思仔細瞧了來人,是個身材挺魁梧的年輕人,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又聽他口音不是本地人,估摸著大概也是來參加武舉的。便開口謝道:“多謝兄臺,今日幸虧有你,不然我這佩囊裏的東西丟了,怕是要錘死自己。”

這人剛想來句“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之類的客套話,就聽宋蕪又問道:“兄臺如何稱呼?可是來參加十月武舉的?下榻何處?若是今日有空定要讓我謝你一番。若是今日有事,我便他日再去拜訪。”

此人被她不帶喘氣地這麽一問,倒是有些失笑起來。這宋二公子他來武寧之前,就有所耳聞。坊間傳聞頗有些傳奇的味道,說他力大無窮百步穿楊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他本以為要麽是以訛傳訛過於失真,要麽此人就該是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沒料到是眼前這麽一位,除了長得一張英氣俊朗的臉,哪兒哪兒都不像個練武之人的小公子。

這頭宋蕪非常禮貌地拱著手,真心實意地想要謝謝他。見他不說話便微微擡頭瞧了一眼。

“二公子言重了,在下同州樊紹。舉手之勞罷了,二公子無需如此客氣。”樊紹亦是拱手回禮道。

後見宋蕪堅持,不是隨意客套兩句,便想著,結交一下這位也不是不可,往後在賽場上,免不得還要遇見這位。至於會不會交手就不好說了。

於是便跟著她一道去了那醉香樓。

夥計見是宋蕪,忙迎了上來,剛想問她是不是要去三樓,就見她身後還跟著一名面生的男子,頓時有些猶豫起來。

宋蕪倒是沒註意到夥計微妙的表情,開口說道:“給我在大廳裏置一桌便成。”

夥計聞言,忙把兩人引了進去。待把人安排妥當,想了想,覺得回頭還是得和衛循說一聲。畢竟跟著這二公子來的人,自己從未見過。

兩人坐定,樊紹又是推脫了一番,最後宋蕪無奈,只得點了醉香樓的幾個招牌菜,招呼他吃了起來。

席間一打聽,方知他的確也是來參加武舉的。宋蕪頓時找到了一種“大家都是高三狗”的感覺,覺得這個“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年輕人,倒是可以結交一下。

閑聊了一會兒才曉得,他現下一人暫居客棧,要等著武舉過後看得了什麽名次,再決定是在武寧長期待下去還是回鄉。

因著都算是“應屆考生”,兩人聊起來還挺投機,就那幾門要考校的項目,互相交流了下經驗心得。宋蕪直說她長.槍有點不太行,恐怕那一輪得吃虧。

樊紹沒想到她如此直白,第一回見面就自爆短處。覺得這人倒是挺爽快。

不過日後等他在考場上見了宋蕪舞槍,才曉得“學霸”口中的“我不行”是個什麽概念。不過那會兒也為時已晚了。

這邊兩人聊得正歡,斜刺裏插進一人,坐了下來。

宋蕪一楞,剛想看看是不是周圍沒有位置了,擡頭就見衛循居然用著一副類似於“捉.奸”的表情看著自己。頓覺有些莫名其妙。

“衛循你幹嘛?”宋蕪難得連名帶姓地叫他。

“二公子你在幹嘛?”衛循反問道。

“吃飯啊!”宋蕪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眼瞎不成?

“今天不用你打折!你那到底是什麽表情?”宋蕪郁悶道。

衛循見在宋蕪這兒打不開局面,轉頭問起旁邊這位:“這位兄臺是?”

“在下樊紹,今日與宋二公子初時。二公子客氣,請在下來這酒樓一聚。”樊紹客氣回道。心下卻覺得,這京城的人,怎麽都奇奇怪怪的。

衛循轉頭,瞇著眼睛皺著眉頭,似是不太相信,擺出一副“你給我個合理解釋”的表情,看著宋蕪。

宋蕪撇了撇嘴搖了搖頭,擡起左手的佩囊在他眼前晃了晃,開口道:“方才在街上,小秦送我的短笛差點被人摸了去,還好樊紹兄弟眼尖,早就瞧見了,才幫我要了回來。你說我要不要謝謝人家。”

樊紹一看,那佩囊她拿回來之後,一直攢在手中未曾再放下。心說許是那短笛,對她十分重要了。今日倒還算是做了件好事。

衛循聽她那麽一說,倒是覺得自己想多了。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假裝輕咳了兩聲,對著樊紹說道:“那真是多謝樊兄了,今日這桌就由我做東吧。”

“嗳嗳,今天你還是別跟我搶了。樊兄也同我一樣,要參加今年的武舉,說不得往後也會在武寧城裏待下。往後有機會,你再請吧。”宋蕪連忙說道。覺得為表誠意,這頓飯還是自己出錢得好。

衛循聽罷,也不再堅持。但是卻找了個理由坐了下來,叫人給他上了杯茶。說是要和宋蕪討論一下書坊的生意。實則還是不放心她和陌生男子一道吃飯。

剛剛他下樓瞧見兩人談笑風生的樣子,簡直看見他兄弟頭上泛起了“綠光”好不好!

不放心,一定要插一腳。

於是乎,等這一頓飯吃完了,衛循都沒有離席。

直等到把兩人送出酒樓,看見他們互相恭維了兩句“願宋二公子高中”,“哪裏哪裏,祝樊兄奪魁”。然後各自道了別,分道揚鑣,才放下了心,走了回去。

這頭皇城安仁殿內,內監正恭敬立於一旁,陪著皇帝批閱著奏折。

就見這秦瑄手上握著一本折子,盯了許久不見動靜。年老的內監用餘光掃了一眼,身子絲毫未動。

“今年這武舉,參加的人,還真是不少啊。”突地,在安靜的大殿內說了這麽一句話。

內監揣摩著聖意,陪笑道:“聖上今年,要去外頭瞧瞧嗎?”

又是等了半天沒人說話。

秦瑄勾了勾嘴角,開口道:“還是讓太子去吧,免得勞師動眾。朕等著瞧瞧何人能來殿試便成。”

說完又在折子上唰唰寫了幾筆。

“聖上體恤。”內監彎著身子,恭敬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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