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竹還沒答, 鳳容先開口, “各位前輩認錯了, 蘭竹是界外修士，所以各位前輩沒見過。”

蘭竹的身份不是秘密, 當初蘭竹出現在藍星，梧桐市的妖都知道，再加上在玄學上說上一波, 基本上都認識。

“界外修士？”燭龍忽然激動, “既然能夠進來, 也能出去吧？”

其他大妖也都期待地望著蘭竹。

蘭竹搖搖頭。

頓時潑天冷水澆了下來。

燭龍率先回神, 平息下情緒, 道, “是我妄想了, 若是有出界之法, 又怎麽會繼續呆在藍星。”

蘭竹動動唇, 想把天境界的事說出來，不過自己答應了鳳容, 在天境界開啟之前什麽都不說, 又閉上了嘴。

鳳容捏捏蘭竹的手, 同這群大妖告辭。

因為接下來要準備靠綜藝宣傳竹子水，兩人回到別墅後, 開始研究那些很火的綜藝，以及插入廣告的方式。

之後鳳容與蘭竹講解什麽叫做綜藝效果，以及怎麽植入廣告不會引入反感, 鳳容好歹開了一家娛樂公司，對娛樂圈裏這些套路與內幕還是有些了解的。

“其實最好的宣傳，還是他們人類服用竹子水的對比效果，你生為妖，這點天生就要差上一層。”鳳容指指影帝翟景歌的資料，“這人喝了那麽多竹子水，到現在再喝竹子水也沒有那種改頭換臉的驚艷效果了，其實不請他是最好的。只是一個綜藝要有收視率，就得請流量。這翟景歌和谷瀟瀟就是流量。”

谷瀟瀟最近因為小三、出.軌、直播、覆出等話題，最近挺有流量，加入這個綜藝，若是綜藝火了，算是覆出成功，若是綜藝撲了，谷瀟瀟覆出就會變得困難。

這算是谷瀟瀟給的回報。

“你不是嘉賓，到時候給你的鏡頭不會太多，你要想宣傳，還得自己蹭鏡頭。廣告不能植入得太硬，最好是像閑聊一樣，忽然發現他們皮膚白了、細膩了，面色紅潤了之類的。像章婧，皮膚是有點粗糙暗淡的，你到時候可以在第二天這般誇誇她的起色和皮膚狀態。對了，說話的時候，不要忘了掃碼買一杯竹子水。盡量自然，不要刻意，還有，可以拿竹子水做笑梗。”

“比如什麽三無產品竹子水，什麽以前神仙喝瓊漿，你們喝竹子水之類的，可以誇可以黑。”

蘭竹在旁猛點頭，一邊把鳳容的話記下來。

“之前請的不是肖薛繼、章婧和薛沛聽嗎，怎麽變成這三人了？”鳳容拿出三份資料，眉眼不悅，“這個是妖，這人被有婦之夫包養，黑料太毒；這人心思太深，倒是這人怕是表面上喝了竹子水，實際上卻什麽都沒喝，怎麽換了這麽糟心的三個人。”

“秦顏說，肖薛繼沒有檔期，章婧身體不好，薛沛聽最近要忙演唱會，就拒絕了。”

“我讓孔煜去談。”鳳容點點肖薛繼的資料，“這人要爭取過來，他看著年輕，其實已經有三十歲了，走的是偶像派花美男路線，最近顏值下降，看著蒼老，正好可以形成鮮明對比。”

“還有章婧，她其實先天有些不足，面色過於蒼白，是娛樂圈有名的冰美人，病美人，若是她喝了竹子水，在不開美顏不化妝的情況下，面色紅潤，能有很好的廣告效果，若是之後她再去醫院檢查，發現自己先天不足給補足了，又是一波免費宣傳。”

“薛沛聽，”鳳容想了下，道，“讓秦顏跟薛沛聽說，竹子水可以讓他的嗓子恢覆最佳水準，問他過不過來。”

薛沛聽因為嗓子動了個小手術，不能再像那樣盡情唱歌，所以他準備開完最後一個演唱會，就徹底告別這個圈子。不過習慣了舞臺的歌手，若能夠有機會再留在這個舞臺上，這個機會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抓住的，鳳容根本不擔心對方會不答應。

“好，我會跟秦顏說的。”

兩人繼續討論這綜藝，方方面面考慮完後，才停下了嘴。

蘭竹倚靠在鳳容肩上，看著墻上的液晶電視，忽然笑道，“當初我第一天看電視，以為裏邊的人都在進行殿試，還想著現代人考科舉真可憐，三十六中武藝全都得掌握。”

鳳容也跟著笑，“你現在很久沒鬧過笑話了。”

“我之後就一直在看書學習，怎麽可能再鬧笑話，我厲害著呢。”

“是啊，你厲害著，天天琢磨著怎麽尋死。”

“我哪有。”蘭竹心虛，雙目四處亂看，不過想起一事，又理直氣壯地開口，“我只是看你想吃竹米，準備滿足你的心願。”

聽蘭竹這麽一說，鳳容也理不直氣不壯了，“亂說，我要是想吃竹米，我犯得著天天給你食補。”

兩個心虛的人都悄摸摸地朝對方瞧去，正好視線對上，兩人同時心虛地撇開視線，不過隨即，又心照不宣地笑出聲。

“其實，你想吃竹米，我這還有幾顆。”笑夠了，蘭竹手一翻，掌心出現七八粒綠色竹米，顆顆都有指甲大，靈氣充沛，蘊有光澤。

鳳容認出這是什麽竹米，攏住蘭竹的手握著，道，“我不吃，你留著，估計還有用上的地方。”

“嗯？”蘭竹歪歪頭，想了想，收了起來，“等天境界開啟，我找根六安竹種在鳳棲山，六安竹只要靈氣夠就能結竹米，以後讓六安竹結竹米給你吃。”

“好。”鳳容心底一甜，同時嘴中生津，怕蘭竹瞧見他饞樣，他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蘭竹眸子閃了閃，沒有說話。

晚上兩人依依不舍地告別，各自回房間睡覺。

蘭竹沒有入睡，他先張開一張結界，取出一顆竹米催發。

他現在傷勢恢覆，靈氣不缺，木氣不少，用一廳靈氣和木氣來催發竹實，還是浪費得起的。

竹米飛快地成長開花結竹米死亡，同時地上出現一捧清香的綠色竹米，這些二代竹米較之一代竹米，靈氣和澤光都要淡上不少，顯然質量不如一代竹實。

一代不如一代，蘭竹心底有所預料，倒是不甚失落，只是不能給鳳容最好的，到底有些惋惜。

他收起地上的竹米，撤下結界，安心地睡了。

次日一大早，趁鳳容還沒起來，蘭竹先去竹溪公園砍一段竹筒，又把竹米放到裏邊加上水，放到鍋裏蒸。

這樣用二代竹子的竹筒悶出來的竹米飯是最好的，光吃飯味道就特別棒。

蒸好後，蘭竹重新去竹溪公園練習太極劍，練完後章好和秦老和他打招呼。

席老也打了聲招呼，神色有些懨。

蘭竹見狀，好奇地問，“席老這是怎麽了，興致不高？”

“嗨，他那只鸚鵡不見一段時間了，他這是擔心了。”回答蘭竹的不是席老，而是秦老，秦老一邊擰開保溫杯喝口溫水，一邊答道。

“威武嗎？”蘭竹想起那只襲擊自己的鸚鵡，道，“威武不是放生很久了？”

他記得鸚鵡工作時，是這麽跟他說的。

“威武是放生了，可是每天晚上威武都會來看我。”席老一邊用手帕擦汗，一邊開口，“最近威武沒來看我了，我都沒見過他的身影。是不是它出什麽事了？”

威武一只被蘭竹拎著追到秦嶺，後來進了秦嶺後，蘭竹隨手放開威武，也不知威武去了哪裏，反正蘭竹沒對他怎麽樣的。

蘭竹想了想，對威武之後的去處還是沒印象，他開口，“或許是他回到森林裏去了呢，他總要回到自己的家園的。”

“真的嗎？”席老擔心威武出了意外，聽蘭竹說威武可能回森林去了也不能安下心，沒親眼見到總是不放心的。

這點別人寬慰也沒用，只能寄時間了。

“你看那威武，野性十足，或許真的回去了呢。”秦老在旁勸道，“我看威武很聰明，不會什麽出事，而且，沒有誰會吃鸚鵡。”

席老面前接受這個解釋，興致到底不高。

盛夏天亮得早，六點半天色就晃晃的，章老把自己寫的還算滿意的字貼架上，問蘭竹道，“老師，您看我寫的字，如何？”

蘭竹走過去，掃視一眼，笑道，“有自己的風格，不錯。不過這個竹字，左右之間站得太緊了，過於端正清麗，和你整體風格不符。你試試這一撇停在這兒，寫的時候力道頭重腳輕再乍收，會更好一點。還有這個字……”

蘭竹指出章老寫得不夠老道的地方後，與他們告辭。

回到別墅時，鳳容已經做好早餐，正往外端。

蘭竹往廚房內走，掀開鍋蓋看裏邊竹米飯蒸得怎樣。鍋蓋一掀開，清香噴鼻，又四處蔓延開來。

鳳容鼻尖一動，扭頭往後看，“你煮了什麽？”這麽香。

蘭竹用靈氣包裹住竹筒，托著放到鳳容桌前，“我特意給你蒸的，嘗嘗看。”

竹米飯粒粒分明，晶瑩剔透，像玉髓一樣Q軟彈，光是看著就又漂亮又讓人開胃，可謂是色香味俱全。

鳳容認出這是什麽後，不著痕跡地咽咽口水，問，“哪兒來的？”似是想起什麽，面色一變，“你不會把你那竹米蒸了吧？”

蘭竹白了他一眼，“你是懷疑我藏私嗎？”

“你想哪去了，怎麽扯到藏私上了。”鳳容哭笑不得。

“若不是懷疑我藏私，怎麽會想起我昨天給你看的那些竹米？”蘭竹給鳳容遞過筷子，“就那幾粒竹米，哪能蒸上這麽一大碗飯。”

說是一大碗，其實也就平常的飯碗大，竹筒約莫兩個拳頭寬，竹米飯不足一個拳頭厚，差不多是四兩。

“我沒懷疑這個，我只是擔心你把那些竹米和普通竹米混在一起蒸。”鳳容望向蘭竹，“你沒蒸吧？”

“沒有。”蘭竹把筷子塞到鳳容手裏，坐在他對面托著下巴道，“吃吧。”

鳳容接過筷子，低下頭吃了一口，清甜又彈軟的口感在口中炸開，過去不甚清晰的記憶在這時有了新的體會——原來這就是靈竹米啊，比記憶裏的更好吃。

鳳容擡頭瞧了蘭竹一眼，又吃了一口。

世間美味不過如此，鳳容想，他不會再忘記竹米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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