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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飛花逐浪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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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飛花逐浪 10

白靜一見白飛飛,換了語氣也變了臉色, 聲音堪稱溫和, 這是這些天來從來沒有出現的, “飛飛,你終於回來了!娘總擔心你在外面受苦呢!”

白飛飛走近她, 在她面前站定:“娘。”

白靜胸有成竹地問道:“你的陰陽煞,是不是發作了很多次?受不了吧?你終於認識到,只有在娘身邊才最好了吧, 男人終究是靠不住。”

白飛飛狀似柔順地說道:“一直都讓您誤會了, 我不會和沈浪在一起的。”

白靜聽了這話雖然有驚訝, 但更多的是滿意,愛情再好, 哪裏有命重要!看來這兩人是沒少受陰陽煞的折磨!他們終於明白, 唯有斷情棄愛才能保住小命。

白靜說道:“從此以後, 你就安心的在宮中部署報仇的事情, 之前的事不必再提了。娘這就給你解除陰陽煞。”

說著她伸過手去要抓飛飛的手,白飛飛卻沒有讓她如願, 而是說道:“娘, 我有問題想要問你。”

白靜說道:“什麽事不能在我給你解除陰陽煞之後再說, 我很擔心你的身體。”

白飛飛說:“恐怕你更擔心的是若我的身體出問題,沒有人給你報仇吧!”

白靜被說中了心事,不由得冷哼一聲, 惱羞成怒道:“看來你出去這一趟,還學會了一身不好的習氣回來, 竟然開始跟我頂嘴了!這仇是我一個人的嗎?我教過你多少遍,沒有快活王,我們母女不會生活在仇恨之中,你不會帶著仇恨而降生,你若是忘了,不妨到我的房間,再挨一頓鞭子,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如意立刻在一旁求道:“老夫人息怒,宮主她不是故意的,她的陰陽煞還沒有解,想必現在身體已是強弓末弩,經不住老夫人的鞭子了,請您放過她這一次。”

白飛飛忽然笑了:“娘,為什麽你這個當母親的還沒有如意關心我,在意我的死活,莫非我不是您生的?”

白靜一把擊碎了她寶座上的扶手,道:“你說什麽?你這個孽障!越來越不像話!今天我要好好教教你,如意,去拿我的鞭子來!”

白飛飛問道:“您為什麽有這麽大的反應?難道被我說中了?我真的不是你生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是哪兒來的,你搶來的,還是偷來的?一直以來你灌輸給我的仇恨又是什麽呢?快活王不是我爹,你也不是我娘,我在你們的仇恨中,到底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白靜有一種謊言被戳破的心虛,但是她的面具就是她最好的防護罩,佯裝鎮定道:“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簡直一派胡言!你當然是我的孩子,你要向你的親生父親快活王覆仇!你活著就是為了覆仇這件事!”

白飛飛說道:“你能向天發誓嗎?如果現在對我說的是假話,就讓你所有覆仇的計劃赴之東流,讓快活王從此逍遙。”

白靜恨聲道:“你敢!”

白飛飛說:“你不敢發誓嗎?我諒你也不敢,因為,我已經見到我的親生母親了。”

白靜:“什麽?!不可能,在你還沒記事的時候我就把你帶走了!”

白飛飛說道:“你終於承認了!”

一旁的宮女不由得驚呼出聲:“啊!”老夫人這話是什麽意思?豈不是承認了宮主真的不是她的孩子!

剛去取來鞭子的如意,已經驚訝的把鞭子掉到了地上。不過現在誰還會去管鞭子這點小事兒。

白靜是被飛飛氣暈了頭,才脫口而出,說出來她就後悔了,不過同時也動了殺念。她自從給白飛飛下陰陽煞的時候就知道,白飛飛很可能會死在外面。現在再親手殺她一次也沒有差,“飛飛,非要跟娘鬧成這樣嗎?”

白飛飛說道:“我只不過是你偷回來培養成你想要的樣子,把你的仇恨強加在我身上,我活了二十年,除了仇恨什麽都不懂,唯一愛上過一個男人,你還要毀掉他,你對我哪有一點母女之情,哪有一點兒母親對女兒的憐惜,但凡你是個稱職的母親,我們倆都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白飛飛頓了頓說道:“我仍然感激你把我養大,所以我不會殺你的。”

白靜恨聲道:“孽種,既然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我也不能留你了!”她出手狠辣,招招都是斃命的招數,想要直接致白飛飛於死地。

如意,環翠等人喊道:“宮主,小心啊!”她們知道,如今這個局面,老夫人動了殺念,白飛飛為了問清真相而回來,今天恐怕真的要難逃一死了!她們都知道公主的武功不可能高得過老夫人,所以紛紛報了必死的決心上前幫她,希望助她一臂之力,白飛飛能逃出幽靈宮。

白靜掌控幽靈宮這麽多年,自然會有對她死心塌地的親信,見到如意等人竟然膽敢阻撓老夫人,也紛紛加入戰局。

最後的結果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白凈的狠辣招數,非但沒有傷到白飛飛絲毫,只見白飛飛舉重若輕的命令道:“回房間等著,我帶你去報仇。”

白靜竟然突然安靜了下來,像是一個只只知道聽命的木偶一樣,一步一步的走回房間。

白飛飛對安靜下來的大廳眾人說道:“老夫人病了,從此幽靈宮由我做主。如果你們誰有不服氣的話,可以站出來,打得過我,我就讓她出去自立門戶,打不過我或者敢私下搞小動作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說完她向如意幾人點點頭,如意心領神會,帶著環翠幾人,瞬間將之前跳出來幫老夫人對付宮主的那幾個人擊殺,以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

白飛飛見到染上血色的大廳,眼神都沒有動過。

所有宮女齊聲拜倒:“謹遵宮主吩咐,宮主萬福金安。”

幽靈宮的宮女們一共有幾千人,除了在這座宏大的地宮裏的,還有一些分散在各地的商鋪當中。要養這麽多人,當然不可能坐吃山空,所以幽靈宮在外面也有一些產業,偶爾關註一下武林上的消息。

白飛飛翻過賬本之後發現,這些所謂的產業也大多數都屬於入不敷出的狀態,怪不得宮內常年飲食特別清淡。幽靈宮的下屬都是女人,女人在這個世界想生存本來就不是易事,所以白飛飛並不怪她們經營的這麽慘淡,而是要想辦法解決。

這時,淮陰地界的暗樁傳回來消息,淮陰出現了一個鬼莊,據說鬼莊地下埋藏著大量的寶藏,可是任何到了那裏的人都有去無回,武林之中為此已經死了上百人。

白飛飛收到這個消息之後就吩咐道:“我們去淮陰看看。”

環翠又興奮,還有點害怕:“難道宮主也對鬼莊的寶藏有興趣?您就不怕那裏有不幹凈的東西嗎?”

如意說道:“這明顯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世界上怎麽會有鬼。”

白飛飛說:“這個局是給我布的,我怎麽能不去湊湊熱鬧,不能叫快活王白忙活。”

如意驚訝道:“您的意思是說,鬼莊是一個局,而且還是快活王專門要引宮主去?”

環翠:“宮主這些天一直在地宮,您怎麽會知道這些?”

白飛飛說道:“據說二十年前快活王也玩過一樣的把戲――山洞藏寶,當時是為了天下的武功秘籍,現在換成了寶藏,換湯不換藥而已。知道他全權策劃這件事的,老夫人算一個。所以他算準了,幽靈宮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一定會去查看。”

“那您為什麽還要自投羅網?”

白飛飛說:“你怎麽知道不是他們粘到我的網上來呢?還有,淮陰城中有幾家咱們幽靈宮的鋪子,快要支撐不下去了,這次前去,至少要叫它起死回生。你和如意跟我一起去,學學經驗,日後好能替我管理。”

“是。”

沈浪那天回到竹屋發現白飛飛已經離開之後,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他找出藏在竹屋裏的錦盒,那盒子還是當初冷大先生送來的朱家三分之一的財產,一直沒有機會還給他們,這下沈浪終於能親自還給朱富貴了。

朱富貴說:“已經送出去的東西,我絕對不會收回。”

沈浪堅持說道:“沈浪受之有愧,而且我流浪慣了,要這麽多家財有何用?還請朱爺收回吧。”

朱富貴說道:“你幫了我們大忙,又受了不少冤枉委屈,還一直幫我照顧七七,沈少俠就安心留著吧。”

無論朱富貴怎麽說,沈浪都不受,之後就親自告辭離開。當時朱大小姐不在,回來之後聽說沈浪這下真的走了,並且是徹底離開汾陽,還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她悄悄溜出去找熊貓,讓熊貓幫她一起找沈大哥。

水之南為陰,淮陰位處淮河南岸而得名,曾為漢時韓信封邑,作為淮陰侯國,年代更疊後,重新變成縣城,因其“地形都要,水陸交通,易以觀釁,沃野有開殖之利,方舟運漕”成為當代重鎮。

這裏街道很熱鬧,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發達程度不輸於汾陽。

熊貓這天到了城內之後,發現這裏竟然有許多在辦喪事的,而那無良的棺材鋪子竟然當著喪家的面,打著買一送一的牌子。熊貓路見不平本想出手教訓一番,沒想到差點被暗算,還好沈浪及時出現,幫了他一把。

他們二人這才在沈陽分別後重聚,熊貓說道:“你這小子,竟然跑到這兒來了,怪不得到處都找不到你!為什麽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

沈浪說:“不是跟你說了嗎,汾陽的事情已了,朱爺也回來了,我還在那兒呆下去又有什麽意思,不如繼續浪跡江湖,一個人也逍遙自在。”

熊貓說道:“一個人逍遙自在,你這話騙鬼呢?是不是因為白飛飛走了,所以你為情所傷,也沒法獨自留在傷心地?”

沈浪嘆道:“知我者,貓兒也。”

熊貓說:“你雖然平時有些嬉皮笑臉的,但是我相信你這句是真話。‘情’這個字,恐怕是世上最難懂的了。”

沈浪奇怪道:“貓兄,你怎麽有這麽多感慨?這不像是你的性格。”

熊貓說:“還不是因為朱七七。”

沈浪了然的說道:“我知道你喜歡她,她又怎麽了?”

熊貓嘆口氣,“她呀,心裏只有你,本來我們約好了,一起出來找你的,但是她突然失蹤了,已經大半個月沒有消息,本來是我要把人帶出來的,現在人丟了,我當然得抓緊找回來,還不知道她獨自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呢。”

沈浪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頭,朱七七別的本事沒有,闖禍的本事一流,希望她別在這段時間把自己的小命玩掉了。

熊貓突然碰了碰沈浪:“唉,你看那個背影像誰?”

沈浪順著看去,不由得變了臉色:“飛飛?”

兩人不用多說,一起跟上去看看,發現那個很像白飛飛的背影進了一家綢緞莊。

沈浪他們二人跟進去之後,四處看了看,卻沒發現白飛飛的影子,“客人,有什麽要看的嗎?”這綢緞莊裏上至老板,下至夥計都是女子,平日裏生意十分平常,所以見到有人進來,就連忙招呼。

熊貓說道:“我們不是來買貨的,剛才有一個身材苗條的白衣女孩進來,你看沒看到她?”

他問話的同時,沈浪在打量這幾個夥計,發現聽到這問話,她們的表情明顯的變了,臉上帶著戒備。

其中一人平板地說道:“大街上到處都是女孩子,人來人往,我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要是找人還是到別處去找吧。”

沈浪說:“姑娘,我們找的人容貌出眾,你如果見過一定不會忘的。”

那人不耐煩道:“都說了,這裏沒有你們要找的人,還不快走!”

幾個女人氣勢變了,明顯是一觸即發,習武之人又怎會不明白,沈浪說:“小小一個綢緞莊,竟然藏龍臥虎。”

這時通往後面的簾子被掀開,環翠出現說道:“不得無禮,小姐有請沈少俠和熊少俠。”

熊貓驚喜地說:“喲,原來是環翠姑娘,這麽說我們沒看錯,剛才的人果然是飛飛!”

綢緞莊的後院不大,只是一間普通的兩進的小院子,白飛飛正坐在那喝茶,旁邊也擺了兩盞未動的。

熊貓高興地說道:“白姑娘這是看見我們了,茶點都準備好了。”

白飛飛說道:“二位請坐,來者是客,怎麽能不招待呢。”

沈浪說道:“即便我們對你來講是不速之客,你也要招待?”

白飛飛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熊貓卻說道:“沈浪你是怎麽回事兒,人家白姑娘都沒說咱們是不速之客,你幹嘛偏偏往自己身上套,而且忘了是誰總半夜睡不著覺起來看星星的,怎麽見到了人就口不對心了呢?”

沈浪略顯尷尬地說道:“你快閉嘴吧!”

沈浪看了看站在白飛飛身後的如意和環翠,“這麽說,你真的回到你娘身邊了?”

白飛飛說道:“是的。”

白飛飛要和沈浪在一起,最大的阻礙就是來自她娘,所以沈浪早有感覺,如果讓飛飛回去,回到她娘身邊,他們兩個就不可能了,所以之前會很反對她回去。

沈浪,不由得問道:“你要辦的事情辦完了嗎?”

白飛飛點了點頭。

沈浪又問:“她怎麽肯放你出來?”

白飛飛在這件事情上不欲多說,“我自有我的辦法。”

沈浪察覺到她的冷淡,也閉口不言。

熊貓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才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於是,他也知趣的不吭聲去吃點心,“嗯,這點心不錯!”

白飛飛說道:“這是自家鋪子裏出產的,好吃就多吃點。”

沈浪打量了這個小院說道:“這麽說這綢緞莊也是你家的產業?”

白飛飛說道:“這點兒小門面,還不能說得上是產業吧。”

沈浪猜測道:“所以你這次來是打理生意來的?”

“沒錯。”

沈浪突然問:“你就沒有什麽要對我說嗎?”他想問她:為什麽突然離開?她既然回到她娘那裏,她娘又一直不準他們在一起,自己是不是成了個被放棄的那一個?她現在直截了當的把手下人擺出來,這是要告訴所有人,她們就是當日的鬼面女?當日她派鬼面女們燒掉朱夫人靈堂,摻合到快活王與朱家之間,到底有什麽目的?

但是話到嘴邊只剩下那麽一句。沈浪在心裏暗罵自己真慫!

白飛飛說道:“不知道你說的是哪方面?”

沈浪深吸一口氣,還是問出口了:“鬼面女們是不是你的手下?”這問題憋在心裏與人無益,不如直截了當問出來,才還得到一個答案。

熊貓驚訝的停止了吃點心,也看著白飛飛。

白飛飛說道:“就知道瞞不過你,沒錯,是我,與你們照面的那幾次我都在。”

沈浪皺著眉頭道:“這到底是為什麽?”

白飛飛說:“這是私人恩怨,多說無用,等到時候也許你就會知道。”

沈浪卻不依不饒:“你跟誰有私人恩怨?是朱家還是快活王?朱爺是你親自帶回來的,如果你們之間有仇,他也不可能活著回來,你要對付的,難道是快活王?”

熊貓本來想喝一口茶,把嗓子眼兒的點心順下去,一聽這話,一口茶嗆住了,連聲咳嗽不止。

兩人之間緊繃的氣氛,也被他打斷。

白飛飛幽幽地說道:“我說過了,無可奉告。”

沈浪說:“如果真的是我猜的那樣,我奉勸你最好謹慎行事,快活王能屹立江湖這麽多年不倒,還把自己弄成了一個王爺,他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你做什麽之前一定要三思啊!”

白飛飛明白他這並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真心的要提醒自己,於是說道:“放心,我有分寸,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的。”

沈浪聽到她這不怎麽走心的回答,仍然憂心地說道:“最好是這樣。”

熊貓終於打理好了自己,忍不住插口道:“餵,你們到底在說什麽?誰要對付快活王?難道是飛飛?”

他上下打量白飛飛,這小身板怎麽看也不像是快活王的對手。熊貓說:“沈兄說的對,白姑娘不論做什麽事兒,還是以安全第一。”他親眼所見,凡是快活王作對的人,全都已經敗北了。

白飛飛意有所指地道:“怎麽,如果我真去對付快活王,熊少俠是不是就要把刀口對準我了?”

熊貓打哈哈道:“啊?怎麽會呢!”

沈浪目光轉了轉,心下了然,其實他也早就對熊貓的身份有所懷疑,之前幾次進入快活王的別莊,熊貓到那裏熟門熟路,暢通無阻就像回家一樣。

而且沈浪也聽小四不小心說漏,在兩人重傷昏迷的時候,快活王竟然親自跑到崖底小屋,飛飛施救的時候,主動替他們護法。

沈浪自認與快活王沒有任何交情,更不可能勞動他紆尊降貴,那麽唯一的答案只能是熊貓和快活王關系不一般了。

熊貓面對兩人審視的目光,險些要招架不住了,連忙轉移話題道:“對啦,飛飛,你有沒有看到朱七七啊?”

白飛飛挑眉道:“朱七七又闖禍了?”

熊貓解釋說:“她和我約好了出來找沈浪,卻已經大半個月不見蹤影,這事很蹊蹺啊。”

白飛飛看向沈浪,說道:“這麽說,她千裏相尋,又是因為你,我想沈少俠不會放手不管的。”

沈浪白了熊貓一眼,暗道他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就只說朱七七失蹤不就完了,還非要說出來找他這個理由。

沈浪說:“朱大小姐哪次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她的思維怎可盡信。”

白飛飛說道:“我們沒看到她,路上也沒遇到過,如果要找人,怎麽不問問百靈,她善於追蹤。”

熊貓一拍大腿:“好主意,我怎麽把這丫頭給忘了,我這就派人送信回汾陽,讓百靈來一趟。”

相信百靈如果知道熊貓是因為這事才想起她,她也高興不起來。

沈浪他們二人走了之後,白飛飛開始著手解決綢緞莊的經營不善問題。在親自調查之後,發現之所以鋪子生意不好,是因為布料太普通,染色也一般,再加上萬年不變的價格,可以說毫無新意也不便宜,生意全都被那些後開起來的商店搶走了。

白靜的性格不知變通,導致幽靈宮的手下也不敢有違她的命令私自做出改變,連做生意都是一成不變的模式。這樣下去的經營,自然遲早要被市場淘汰。

白飛飛見識廣博,隨意挑兩個記憶中的染色的配方,就夠綢緞莊起死回生。這兒的繡娘全都出自幽靈宮,有功夫在身,白飛飛又教他們一些刺繡的技法,普通繡娘也許需要繡很久,花上大力氣才能做出來的物件,有武功的加持就會變得容易多了。

再改革一些經營模式,讓如意帶領她們去執行,當然,此地也只是一個試驗點,如果能夠成功打響繡莊的名頭,其他地方的鋪子也會逐一效仿。

幾天之後會有一個本地商賈之間的拍賣會,會是一個很好的展示平臺,白飛飛決定前去參加。

沈浪和熊貓回到暫住之地――此地富商歐陽喜借給他們住的別莊後,沈浪一直在池塘邊上,一邊餵魚一邊思考。

熊貓幾個時辰之前路過,就見他是一樣的姿勢,終於忍不住走近前說道:“你都對著池塘扔了一下午的饅頭,這池子裏的魚都要被你撐死了,你到底想通了什麽沒有?或者說你到底在想什麽?”

沈浪說道:“你還在擔心朱七七呢?不是讓百靈來了嗎,等我查完了鬼莊的事就陪你去找。”

熊貓說道:“怎麽,你終於想通,不應該對七七置之之不管了?人家姑娘到底是為了尋你而失蹤的,你完全不管也不合適。”

沈浪說道:“我沒說我不管,你應該告訴百靈,朱七七失蹤,怎麽也應該從汾陽查起。她那種性格的人,所到之處一片哀鴻遍野,如果她在城裏,怎麽可能找了大半個月還這麽安靜,沒有蛛絲馬跡呢。”

熊貓說:“你說的對呀!她確實不是一個能安靜下來的人。”

沈浪說:“所以我猜她是被人關起來了,要麽關在汾陽,要麽被帶到了別的地方,等這邊鬼莊的事查明之後,再去找她,也不耽誤正事。”

熊貓奇怪道:“你為什麽非要管鬼莊的事兒?”

沈浪正色說:“不能不管,這關系到武林的上百條人命,而且,我懷疑這件事是有人策劃的。”

熊貓說:“何出此言呢?”

沈浪說道:“據我所知,二十多年前,有一件差不多的事情,武林盛傳一處山洞藏有絕世武功秘籍,大家爭破了頭去搶,卻失蹤的失蹤,死的死,損失了很多好手,最後得益的只有幕後主使。”

熊貓問:“是誰?”

沈浪肯定地說:“快活王。”

熊貓若有所思道:“二十年前你才幾歲,就知道留意江湖動向了,還是你一直在關註快活王?為什麽?”

沈浪剛要說什麽,外面傳來喊聲:“臭小子,你給我出來!”

沈浪說道:“在喊誰呢?應該不是我吧!”

熊貓說道:“應該也不是我呀!我才到這幾天,仇家怎麽會找到這來,再說,我也不是臭小子。”

沈浪無奈地說:“你不臭,難道我就臭嗎?”他們兩個誰若是主動出去才是傻的,豈不是自己招認了是臭小子。

只聽外面人繼續喊道:“臭丫頭給我出來!”

熊貓說:“怎麽又變成丫頭了?肯定是搞錯了!”

外面的人又喊:“姓沈的臭小子和姓朱的臭丫頭,都給我出來!”

沈浪和熊貓面面相覷,看來,不出去是不行了!一聽到‘姓朱的臭丫頭’這幾個字,這禍就像是朱七七闖的!

來人果然氣勢洶洶,而且見到有人出來,一上來就是大動幹戈,好在熊貓和沈浪的武功都不弱,而且沈浪又修習了天絕三式,武功已經問鼎武林中一流高手行列,假以時日,必能成為一代宗師。

而對方的人雖多,有幾十個,但是武功最高的也只在二流,到底不是二人的對手。

熊貓險些打出火氣,還是沈浪穩得住,將一把長劍還給對方,停下來說,“不知各位所為何來呀,還請說明緣由再動手,也免得誤傷好人,如果罪在沈某,我必定會給各位一個交代。”

對方已經看出來他們在手下留情,不過仍然帶著氣憤說道:“你還在裝蒜,把我們的鏢旗還回來!”

“對,把鏢旗還回來!”

沈浪:“鏢旗?各位是?”

其中一位老者說:“在下揚威武館熊震。”

“我是正遠鏢局的方千裏。”

沈浪一拱手說道“原來是熊老英雄,方總鏢頭,各位久仰了。各位丟了東西,為何會認定在我手裏?”

方千裏說:“那還用說嗎?我們看到了你們的留言署名。”

沈浪奇怪道:“留的是沈浪的名字?還有嗎?”

熊震說:“留書的是沈浪,朱七七。”

熊貓吃了一驚:“真的有朱七七!”

沈浪又問道:“鏢旗是什麽時候丟的,留書又是什麽時候呢?”

方千裏說:“鏢旗是昨天晚上丟的,今天早上弟子們才看到留書,敢做不敢當,那是無恥之徒所為!你何必明知故問呢!而且你看,我們的旗桿都被這金彈丸給打破了。”

熊貓接過來一看,“果然是純金的,這真像是朱七七幹得出來的事兒,財大氣粗,不過沈浪昨天晚上一直跟我在別莊裏,他絕對沒有到過各位的武館。”

他們三波人互相看了看,問道:“這麽說你們是承認了?朱七七又是誰?既然你們認識,就把她交出來吧,既然敢留沈浪的名字,看來是關系匪淺。”

沈浪說:“各位,請聽在下一言,朱七七現在失蹤了,具體在哪裏我們也不知道。所以也不排除栽贓嫁禍的嫌疑,如果查明之後,這真是她所為,我一定帶著闖禍的元兇,登門謝罪。”

費了一番口舌,並且做足了保證之後,眾人終於被他安撫住,暫時決定回去了。

他們走了,沈浪倒是笑不出來了,“在武林中,踢館奪鏢旗,不亞於奪人妻女,朱七七這禍闖得不小,還嫁禍在我頭上,虧她幹得出來!”

熊貓也很是無奈,“之前還說她所到之處不可能這麽安靜,看來她現在也到了這!這至少給了我們一個好線索。”

熊貓又略帶憐憫和惋惜的說道:“可是她還口口聲聲說喜歡你,轉過頭就敢給你捅這麽大婁子,朱姑娘這性子,不知道的真以為跟你有世仇呢!當然,她要是喜歡我,嫁禍給我,我也認了!”

沈浪自嘲一笑:“沈某當真無福消受,巴不得貓兄你當仁不讓呢!現在咱們知道朱姑娘還有闖禍的力氣,至少應該是性命無憂,總算是能向朱爺交代了。”

朱七七找沈浪的方式真挺特別,她想以這種方式把沈浪引出來,讓他來找自己,連走三家偷旗沒被人發現,已經是好運氣了,可惜,她的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在她不知天高地厚,打算收起第四個上面寫著“逍遙門”旗子的時候,碰到了視錢如命,並且被稱為天下第一不要臉的逍遙門主金不換!

金不換見她長相不差,涉世未深,很好拐騙,便以破壞旗子為由,把她扣押了下來。並且讓她寫了一萬兩的欠條,打算在第二天的拍賣會上把她賣了,換一萬兩銀子,以彌補自己的“損失”。

這次的拍賣會,主要由本地的商賈組成,只要入了商會的都有資格參加,綢緞莊和點心鋪雖然盈利不怎麽樣,但是也是淮陰的老字號了,所以每年都有資格參加,但是幽靈宮的人向來深居簡出,從來不與外人接觸,更不會參加這種商事。

這次白飛飛能代表綢緞莊出現,到時讓主持這次拍賣會的歐陽喜很意外,“原來這位就是白小姐?老夫在淮陰呆了這麽多年,終於看到白記綢緞莊的主人了。”他這句話倒真不是為了客氣說的,而是他小的時候,那個綢緞莊就存在,到底經營了多少年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白飛飛跟他寒暄了幾句,就要隨著引領的人員步入自己的座位。歐陽喜繼續去接待其他人,隨後入內的人,倒是讓歐陽喜很重視,拉著他說了半天的話。

王憐花是淮陰城的新貴人物,他的生意雖然做得很雜,而且不拘什麽買賣,只要賺錢的都涉足。甚至可以說是涉黑了,他養了無數的厲害打手,賭場,妓院,棺材鋪,沒有他不敢做的買賣,沒有他不敢賺的錢。

歐陽喜親自帶著他到離展示臺最近的僅次於主辦人的座位:“王兄,請這邊坐!”

王憐花卻不經意間擡眼,看到了白飛飛在這兒,立刻說了聲‘抱歉’,大步走了過來:“飛飛,你怎麽會在這兒?”

白飛飛說道:“怎麽,我不能來嗎?”

王憐花笑道:“當然不是,我是說你到了我的地界,怎麽不派人來知會一聲,還要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這撞見你。”看得出來,看到白飛飛他很高興。

歐陽喜也跟了過來,詫異道:“王公子原來認識白姑娘,那就太好了,看來不用我多做介紹了。”

王憐花略帶驕傲地說:“那當然,我與白姑娘關系可不淺。”

“啊?莫非這位是你的……”歐陽喜看看這兩人,男俊女靚,就是戲臺子上演的,都找不出這麽般配的兩個人。

白飛飛警告的看了王憐花一眼,說道:“我與王公子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對吧?”

王憐花笑道,略帶寵溺地說:“你說怎樣就是怎樣。對了,飛飛,我有事情想要問你,你不是說書上不懂的我可以問你,我正有一堆疑問呢……”

王憐花之所以這麽高興,就是他已經意識到九陰真經對他來講是怎樣一部秘籍了,終其一生能將上面的武功全部參悟透,再練到極致,他就不枉此生了。

他相信得此寶書,對付快活王已經是指日可待。所以他不願意浪費一點白飛飛在旁邊的時間,又不想他們的對話被人聽到,以此洩露了九陰真經的秘密。原來還覺得有些看頭的拍賣會,現在已經希望它快點結束了。

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歐陽喜宣布拍賣開始。沒想到一開始第一個人拍賣的第一件商品就給了大家一個彩蛋,原來正是金不換把朱七七帶出來賣了,低價叫出了一萬兩銀子。

與此同時,沈浪和熊貓,百靈也沿著足跡找到了逍遙門,從逍遙門人那裏用武力逼問出了金不換帶著朱七七來拍賣會的消息,正在向這邊趕過來。

朱七七還不知道,金不換把她賣掉的事呢,因為金不換說這是一個籌款商會,需要她站出來,然後大家才能給她籌一萬兩銀子,朱七七在後邊憋了半天,到了大廳之後就摘下面紗,咋咋呼呼的喊著口渴,金不換立刻給她倒了一杯茶水來,坐在臺階上就開始不拘小節地喝水。

眾人她沒見過這麽豪放的姑娘,紛紛圍攏上去,有人議論道:“什麽樣的姑娘?能叫出一萬兩銀子?這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

有人走到朱七七跟前,一邊打量一邊考教地問:“姑娘,你都會什麽呀?”

朱七七是什麽樣的性格?最不會認輸服軟,更怕別人瞧不起她,前面吹了一堆會的沒人信,她幹脆向眾人展示自己看東西的本領:“這泡茶的水,你們知道是哪兒來的嗎?”

在場的人竟然沒有人知道,她於是自己給出答案:“是老山玉泉!”

歐陽喜笑著說:“沒錯,姑娘好品味,連泡茶的水出自哪裏都知道。”

朱七七這下來勁兒了,來到大廳裏擺著的拍賣品堆中,挨個點評了起來:“這個玉蟾蜍,值六千兩銀;這個太湖石硯,這是埋在湖底的陳石,不易下刀,能雕刻出這麽精美的花紋,值兩千銀!漢代血玉,值八千兩銀,玉倒是好玉,不過黑裏透青,一看就是從墳墓裏挖出來的,我爹說留著不吉利的。”

眾人這下哪有不明白的,原來這姑娘最大的優點,竟然是懂得古董――她識貨呀!他們都是做生意的,若是有一個這樣識貨的女子在一旁,對他們的幫助是非常大的,很值這個價!

於是,大家紛紛競價起來,最後,被王憐花力壓群雄,以三萬兩的價格成交下來。朱七七看著他,先是一喜,又看到就坐在旁邊的白飛飛,又是一驚:“王公子,白姑娘,你們怎麽會在這兒!”

王憐花好笑的說道:“我們在這兒是因為這是一個拍賣會,朱姑娘,你剛剛被這位金不換給賣了!”

朱七七生氣道:“金不換,你真是有眼無珠,一萬兩銀子就把我給賣了,我朱七七就值這點錢?!”

歐陽喜驚喜到:“朱七七?”

金不換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價怎麽還賣低了。

王憐花在一旁幫襯道:“沒錯,朱七七朱姑娘,是首富朱富貴的女兒,為了一萬三萬的得罪首富,又得罪了仁義山莊,這買賣是做虧了吧!”

金不換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是朱富貴的女兒。”心中則暗暗計算著怎麽將利益最大化,若是普通女人賣上這個價已經是天價了,為了這點錢得罪首富卻不值得。

歐陽喜也說道:“太好了,我和朱爺有生意上的往來,這些天沈浪和熊貓兩位少俠正在找這個朱姑娘呢。”

朱七七本來是對著金不換發脾氣的,卻突然對著他身後的展示臺產生了興趣,她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眾人才發現,原來她是被一個靜靜放在那裏的盒子所吸引。

不為別的,盒子似乎並沒有完全蓋嚴,仔細去看,才發現縫隙中竟然似乎有一絲絲的光束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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