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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釵在奩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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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釵在奩中12

寶釵說道:“這個雲老爺不知道怎麽想的,叛了財主與守備家退親, 本來男婚女嫁也不是勉強的事, 這件事可以就這麽過去了。誰知道, 那財主家的小姐是個烈性的,便一頭撞死了, 守備家的公子念其情深,也殉情而死!本來好好的,可以辦喜事的兩家人, 分別辦起了喪事, 這件事雖然再沒有後續, 那位雲老爺也不會因此耽誤什麽仕途,可是長安縣內卻是傳的沸沸揚揚, 我們家有個去那兒采辦的管事, 在那呆了一個月, 滿耳朵聽的都是這件事, 便回來講給我聽。”

薛寶釵見王熙鳳有些怔怔的,便說道:“說了這麽一會兒的話, 你也累了, 我不打擾你, 還是先回去了。”

王熙鳳讓平兒送走了寶釵之後,連忙問她:“寶姑娘知不知道這是我攬得官司?”

平兒說道:“看起來不像知道的樣子,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奶奶這個時候巴巴的到您床前說這些了。再說, 當時只有咱們幾個知道,他們平日裏和玉寶姑娘話都說不上, 哪裏會去傳這個信,所以我猜,她是不知道。”

王熙鳳忖度道:“我看也是,寶丫頭是無意中知道說給我聽的,平兒,你快讓人向從長安府回來的人去打聽打聽,看看是不是真傳的沸沸揚揚了!”

平兒出去了一趟回來,一臉憂色的回來,向王熙鳳微微點了點頭。有些犯怵道:“奶奶,咱們可得警醒些,奶奶身體不適,可別是因為小鬼作祟。”她說的是那對兒死去男女的鬼魂,“怎麽那麽巧,那邊剛死了人,奶奶就差點小產,一向健康的身體又倒了下去。”

王熙鳳一直很享受那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倚仗權勢能做別人不能做之事的那種滿足感,

她濫用權勢,行賄受賄,拆人婚姻,導致一對青年男女的自盡,腰包裏硬硬地落下了三千兩白銀,她從來不信什麽是陰司地獄報應的,但是這次,她就算是仍然不信死了的人能過來害她,也被萍兒說得毛骨悚然。

王夫人果然在管了幾天家之後,就覺得事情太多,精神不濟,她過來看了看王熙鳳,看她依然是一副起不來床的樣子,也沒法說這個時候讓她兼管,於是就找到自己的大兒媳李紈,她知道李紈素日裏太過好性兒,怕彈壓不住那幫老油條般的管事人,於是便讓她裁決不了,有些猶豫的依然拿回自己這裏。李紈針織女工相夫教子這些還可以,在是非對錯上也能明辨,只性格太過死板,性子又真是太軟,所以仍然有好些事要煩勞王夫人,導致王夫人一日都不得閑。

平兒將一包銀子取回來給王熙鳳說道:“奶奶,這是上個月的利錢銀子,現在我們不管家裏事,手裏也摸不到本錢銀子了,旺兒家的問,下個月還照樣發不發?”

王熙鳳帶著雲錦鑲著綠松石的手抹額,這幾日閑下來,臉頰上反倒長了些肉,說道:“不發了,既然大家每月的開銷到不了我手,難道要我拿自己手中的錢出去放貸不成!告訴旺兒家的把之前的都往回收一收,把之前欠我的利錢本錢都收回來,我暫時要收手不幹了。”

平兒說道:“也好,你正應該安心養胎,旁的事兒,都放在一邊。”

原來王熙鳳行管家大全時,將每月從官中支領下來的用度以及所有下人的月錢銀子,少說也要一千多兩。每次她先按下不發,而是拿出去放高利貸,等收回了本錢,在給下人們發工錢,她從中能大撈一筆。她與賈璉的開銷很大,用得到錢的地方多著呢,又沒有其他的收入,只憑每月那月例的一二十兩,都不夠請客吃一頓酒的,所以她自然想著法兒的賺錢來補家用上的虧空,不然這個時候她就得該去當嫁妝了。

這是正值正月,學房中放年假,閨閣中忌針線,都是閑暇的時節,賈家的族學自然也不開放,因寶釵對賈環素日裏與對寶玉無異,他在家中姐妹中不怎麽受人待見,都不願意和他玩兒,便跑到薛姨媽這邊湊趣。

寶釵手中執著一部閑書,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時不時的再看一眼一旁的幾個丫鬟的游戲,翡翠,琥珀,蜜蠟,碧璽正在倆倆的下著圍棋。賈環過來看了,不由得嘖舌道:“還是寶姐姐這裏夠斯文。”

賈環還不到十歲,寶釵見到是他小臉蛋兒被外面的風吹得通紅,說道:“你就這麽光腦袋跑過來了?跟著你的人呢,數九寒天也沒人讓你戴個帽子!”說完,讓他靠近炭盆的位置烤烤火,又命人去上姜糖茶。

賈環說道:“我又不是誰的心肝寶貝兒,吹一兩下風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寶姐姐不知道,我皮實著呢。”不過還是依言走到碳盆邊兒,烤一烤凍得僵硬的手,又喝了一碗暖暖的姜糖茶,覺得驅走了在外面沾染的所有寒氣。

賈環說道:“大正月裏,別處都是擲色子賭錢玩兒的,只有你們這裏,竟然是在看書下棋。”

翡翠一聽賈環這話,說到大家都在玩贏錢的,很是羨慕,便說道:“三爺說是怎麽玩兒的,我們幾個陪你玩就是了。”寶釵這裏來了客人,她們這些做丫鬟的本來也不可能繼續旁若無人的玩兒下棋了。

賈環一聽這話,十分高興,看了看寶釵,只見寶釵點點頭道:“你說規則吧,我這幾個丫鬟聰明著呢,小心他們把你兜裏的錢都贏去。”

賈環一聽,有些猶豫。寶釵又笑著說道:“我們家出好幾個人,不能讓她們合夥欺負了你去,琥珀去拿兩吊錢來給三爺,你們自己每人拿一吊,今天輸了都算我的,贏了自己放進腰包,這樣就沒有後顧之憂吧!”

這話一出,賈環並幾個丫鬟歡聲雷動,便開始大膽的放心玩兒起來。

一開始,寶釵的丫鬟們不懂玩法,輸給了賈環幾次,後來越玩越順手,特別是琥珀與蜜蠟兩個人,簡直要大殺四方,賈環面前的兩吊錢都輸了整整一吊了,他一看別人面前的,最少的那個碧璽也是一點兒本錢沒輸的,竟然是都有一吊零一二百錢呢,不由得有些著急,就開始耍賴起來,翡翠,琥珀他們本來也沒打算跟這小爺多認真,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他去了,反正也只是打發時間的玩意兒,他到她們家裏來自然是陪他玩到高興呢。

寶玉和探春這時正到了,探春向來是心氣兒高的,極為自尊自愛,甚至是因有個姨娘出身的親娘,更是時時小心,處處在意,一見到賈環這個猴樣便氣不打一處來,喝道:“寶姐姐好心讓你在這玩,好你個當爺們兒的,和丫環賭錢都要耍賴,你還要臉不要!”

賈環本來就急的快哭了,被探春這樣一罵,更是直接哭了出來,賈寶玉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裏煩的很,也跟著教訓了幾句。

寶釵說道:“這是怎麽說的,環兒本來在這玩的好好的,你們兩個一來就把人罵哭了!這就是你們當哥哥姐姐的威風所在?”

翡翠也連忙起身賠不是說道:“是我們幾個哄著三爺在玩兒的,原不怪他要著急,探春姑娘,寶二爺別責怪三爺,他還這麽小,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說著將他那一吊以外的散碎銅錢都歸到賈環那一邊去,剩下的碧璽,琥珀幾個也是如此,說道:“三爺,快別哭了,將銅錢都收著,我們姐妹幾個本來就默契,原是不應這樣同你玩兒的,換了是誰,就是寶二爺來了也要吃大虧。”

寶玉一聽,果然被轉移了註意力,不再盯著賈環的不是,說道:“什麽,你們幾個就算再默契,還能心意相通不成,只要別比劃,別出聲,我就不信像他輸得這麽慘!要不我們就來試試!”

寶釵對探春說道:“探丫頭來的正好,快別盯著你環兄弟的那點子毛病了,正好有個花樣,我想讓你幫我掌掌眼呢。”說著向賈環一使眼色,直接拉了探春就走。

賈環會意之下,收攏了寶釵給的自己的本錢,一溜煙兒的走了,寶玉想起來再想說他,已經跑出院回府裏跟別人玩去了。

探春嘴上不說,心下默默感激寶釵替賈環周全,其實這也就是在替她周全,否則,不說賈環,自己面上過不去,說他說得狠了,趙姨娘那邊不知道又要找自己鬧成什麽樣!那對兒母子是臉皮厚又不曉事兒的,最後只會落得探春裏外不是人!

探春只覺得這個沒大兩歲的寶姐姐與別人待她更加不同,就連她那從小一起長大的二姐迎春相比之下也要遜色不少。小妹惜春年紀還小,除了自私之外更看不出別的。外來的林姐姐又向來小性兒,嘴上刻薄,專會挑別人的錯處說。

這麽一想,家裏姐妹簡直沒有一個如意能說話的,一起作伴打發時間也還罷了,若是有什麽正經事兒煩心的事兒,哪敢說與她們知道!如此,她待寶釵更加不同。

寶玉那邊兒玩兒了一會兒,想起來問道:“大哥哥不在家嗎?大正月的,他們也放假吧?”

寶釵說道:“放假是放假,他嫌家裏冷清也沒什麽好玩的,他去西寧候府上了,聽說那邊請了一出好戲,候府的長孫是他同僚,一大早請走了去看呢。”

探春真心的說道,“薛大哥哥越來越出色了,與同僚關系又融洽,仕途上越走越順,便是薛姨媽和寶姐姐的福氣了。”

寶玉心中有些不自在,他向來最不喜人說什麽仕途經濟的,覺得那樣一心鉆營的人,或是不停勸人去經營仕途經濟的,都是落了俗套,便不再答話。

探春心中不無感慨,別看薛家只這麽三個人,卻透著欣欣向榮,積極向上的景象。賈府雖然看起來威威赫赫的一大家子人,但是兒孫之中,卻沒有一個能成器的,她是賈府的小姐,就算是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己家裏族人的一些情況,她也都知道一些,全都是些不爭氣的紈絝貴族子弟。

寶玉到是聰明乖覺,可是他的心思何時用到在讀書上!探春明知道他可能不愛聽,不過還是說道:“眼見新年伊始,族學中又要上課了吧,寶二哥可好好念書,也博個功名回來,正所謂學而優則仕,你若是有出息,自己立了業,也省了日後總被老爺念叨。”

寶玉聽到這些,果然便有些不大樂意,面上就帶出了一些。寶玉說道:“三妹妹,你怎麽好好的又來說這些混帳話!”

探春被一句懟了回去,即便是她素來剛強,也覺得面上掛不住,臉上通紅一片,低著頭不說話了。

寶釵淡淡說道:“怎麽探春妹妹勸你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就成了混賬話,那你從小讀了這麽多年的書難道就為了識幾個字,整日家裏作詩對聯兒游戲不成?”

寶玉說道:“我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那些讀書只為了寫八股文,通過考試進入官場的,不過是全惑於功名二字的‘國賊祿鬼’罷了。”

寶釵說道:“自古以來,每一件事物都有它的局限性,雖然科舉考試考的八股文也不能免俗,但是也能為國家選舉人才。那國之重臣,滿朝文武有一半是靠此選拔上來的,難道全都是‘國賊祿鬼’不成,若是全都像你這樣想法,這個國家豈不是要癱瘓了!”

寶玉說道:“國家癱不癱瘓我不知道,不過少了我這一個,準是癱瘓不了的!”

寶釵說道:“寶兄弟,既然說到這兒,咱們不妨就辯上一辯,我不讚同你的觀點,別說少了一個你,就是少了千百個如你一樣的人,國也是攤不了的?只是家卻不同了,你是賈家的長子嫡孫,是這一代的接班人,更是賈蘭賈環的表率。姨夫那一輩人,已經四五十歲了,再升職也有限。但是,你們賈府這一大家子人的榮華富貴,你現在可以自由自在隨心所欲做個富貴閑人,你以為是天上掉下來的嗎,不正是靠姨父他們在外支撐起來的。難道你要看他們老了之後無人接力,等你二三十歲,三四十歲了也要與現在一樣,繼續做個啃老之人不成?”

賈寶玉一怔,說道:“我倒是沒想那麽遠,只想過一天算一天罷了。”

探春有些驚奇,寶姐姐的一番話竟然說得向來頑皮堅持己見,不肯讀書的賈寶玉啞口無言。

寶釵搖搖頭道:“那你就越發是個沒成算的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哪有人能真的過一天算一天,那不過是幼稚孩童罷了。”

賈寶玉自從那日被薛寶釵說教一番話之後,只覺得好幾日看見她都不自在,寶釵又不怕得罪他,但是畢竟他是賈府裏的鳳凰蛋,人人含在口中的寶貝,惹得他不自在便是賈母與王夫人心情都不能暢快,於是正月裏的各項聚會,寶釵推脫舊疾發作,不過賈府中去。

王夫人問薛夫人:“寶釵的身體不是一向沒什麽事兒嘛,她又不像林姑娘病殃殃的,怎麽這次說舊疾發作竟然這麽久都不好?”

薛夫人說道:“她呀,確實是有一點兒舊疾病根兒的。她才幾歲的時候每到冬天便咳喘難挨,直至得了一個和尚的海上方子,花了一年的時間配出藥才罷了!”

王夫人奇道:“哦?你不曾跟我說過,我倒是不知道有這件事。也從不曾聽寶丫頭說過。”

薛夫人說:“她呀!個性最是要強,有什麽事兒都習慣了自己擔著,從來不跟我多說。都說鳳丫頭是個要強的人,其實,我們這個寶丫頭也不遑多讓呢!當年得的金鎖,便是給她瞧病的和尚告訴了,讓給她嵌好,時時帶在身上的。”

王夫人說道:“寶丫頭常戴的金鎖確實美輪美奐,我就說必然有個什麽來歷,原來是鎮病袪邪的,豈不是跟寶玉的玉很是相配,金玉金鎖,說起來就很像一對兒呢!”

薛夫人笑道:“他們姐弟兩個能有這樣的東西,也是他們的緣法。”薛夫人並非沒有聽出王夫人的意思,不過現在寶釵還小不著急談婚論嫁,而且寶釵身上有待選的名額在,就算是要定下什麽姻緣,也應該在她選不上之後再說,薛夫人覺得以自家女兒的品貌也不在元春之下,斷不可能直接被撂牌子,所以寶釵到底有何等緣法,都應該在選秀之後再說,只是有點可惜的是,正趕上國喪期間,新皇下旨停辦選秀三年,再重新開始,寶釵恐怕就要過一歲了。

她與王夫人說了這件事,王夫人說道:“過一歲兩歲的應該沒什麽,何況是上面下旨停辦三年,過年齡的應該有不少,應該會有個統一的說法,這不過是一點小事,到時候我就幫你辦了。”

薛夫人本來也覺得這是小事,找熟人打聲招呼就能辦妥的事情。既然王夫人應承下來,她就樂得不用再去另外求人。等過了國喪開選的時候,寶釵也才十七歲,賈家的元春也是在將近二十歲的時候才入的宮。

薛寶釵直至史湘雲到來,賈府中又熱鬧起來時,才再重新出現眾人視野之中。一見她來,湘雲就嗔道:“我來了兩天了,寶姐姐才想起過來看看我!我不來你就整日在府上與他們玩兒,我來了反到幾天看不見你!”

寶釵去捏她肉肉的臉頰,說道:“你這丫頭,還挑上理了,不為了看一看你,我會大冷的天兒還從家裏跑出來?我不來,你們到是好好的,我一來,你到偏來鬧我!”

史湘雲真覺得有些委屈,對眾人說道:“你們明知道我在家中半點不得做主,怎麽不想著讓老太太早點把我接過來,這眼看都出正月了,年都過完了,才想起我來,我在家等得花都要謝了!”

史湘雲也是一個可憐人,雖然生在侯府之家,不過她父母早亡,由叔父忠靖侯史鼎撫養,嬸母待她不好,在家中一點兒也作不得主,連自己的針線活計都沒有丫鬟幫襯,都是需要自己做的,唯有被賈老太太接過賈府中來時,才能松快松快。也不知道那侯府之中是真的艱難到那等境地,還是故意苛待難為她。

但是史湘雲性格樂觀豪爽,從不將那些不開心的事兒一直記掛著。眾人也知道她家裏的情況,可惜只能自家人管自家事,苦於沒人手能伸得那麽長,能管到人家侯府家裏去。只有賈母才可以時不時的放話,接過來住一陣兒。便是這樣,也是史湘雲不得自由的候門生涯中的樂趣所在了。

寶釵被黛玉拉著坐了下來,黛玉說道:“寶姐姐,別去管她,她在家裏受了氣兒不順,這兩天已經好些了,前兩日見誰嗆誰呢!”

寶玉說道:“可不是這樣,我們這兩天已經挨個兒被他尋了一遍不是了,寶姐姐來了,算是救了我們的駕。”

史湘雲撅著嘴說道:“就算是尋人不是,我也比不上林姐姐一半呢,誰不知道她專愛挑人的不好來打趣,怎麽寶哥哥,只說我一個!誰不知道你們兩個好得像一個人似的,由此就可見這親疏遠近了。”

寶玉和黛玉被她說得臉上一紅,雖然是湘雲含酸帶醋的話,但是這也確實沒錯,寶玉何時見林妹妹受得一點委屈,但是寶玉卻又是一個很博愛之人,對湘雲也是掏心掏肺的。

寶釵岔開話題說道:“雲兒可是冤枉我了,我原本想著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在家裏還想著給你準備什麽生日禮物。”

史湘雲面上一喜,“真的?到底是我寶姐姐,沒真將我忘到腦後去。”

黛玉已經消掉了剛剛的尷尬,終於有話說了,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些沒想著提前準備禮物的,就是把你放到腦後去了,好沒良心,今晚上你別來找我住了,就和你寶姐姐回家去吧!”

史湘雲向黛玉做了個鬼臉兒,說道:“不住就不住。”

寶釵對黛玉說道:“她剛好些了,你又來惱,還讓不讓人安生,我想的這個給湘雲做壽法子可是與以往的都大不相同,不是置酒戲,也不是只送她一件東西,反倒還要向她討些銀子,當然了,她是壽星公,可以減免不少,不過你們這些姐妹的,可是要減不了的,人人都得出。”

探春她們也坐在一旁,這時說道:“給雲兒做壽,我們出點銀子原也是應該的,寶姐姐到底想出了什麽新奇點子,快與我們說說。”

寶釵又賣了個關子說道:“可不是出點兒銀子那麽簡單,而是,你們有多少,就給我拿多少,把所有家當都交給我。”

眾姐妹不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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