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七章

關燈
7.

一個星期的維爾萊斯大酒店的酒吧內,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中年外籍男性抽著煙走了進來。他環視了人頭攢動的酒吧一圈,手輕輕扭動了一下腕間的手表,呼出一口煙氣,緩緩地朝著吧臺走去。

最近圈子裏多了些風聲,聽說有一只找不到伴的年輕的小野貓幾乎每天都會到維爾萊斯酒吧吧臺邊坐著靜靜地買醉,不搭理任何人,也不和任何人走。

沃特在圈裏見過這位小野貓的人都說他是個尤物,就算不能帶回家,遠遠地觀賞一下也能飽飽眼福。

這種事情一向都讓沃特感興趣,他叫人打聽打聽了小野貓的來歷,底子非常幹凈,是個可憐的因為揭發那些腐敗政客的秘密而丟了飯碗的小記者。

沃特每次聽說這種事都覺得很是可惜,畢竟政界是個滿是渾水的只有歪門邪道才是正道的地方,著實不適合這些幹凈的小白貓們來摻和。

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坐在吧臺邊,他撐著腦袋,栗棕色的頭發在吧臺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柔和松軟,碧綠的瞳仁和櫃臺上陳列著的用於調酒的薄荷綠液體有些相似,把人盯得好像會醉。

安迷修身旁的位置突然被人坐下,他扭頭去看,沃特點了一杯酒,一邊喝一邊打量安迷修。

棕發碧眸、迷人高挑、年輕且獨身的Omega,的確是一個尤物。

沃特突然問:“你是做什麽的?”

安迷修沈默了一陣,微醺的臉有些失神地盯著面前盛著酒精的玻璃杯,半晌才失落地回答:“沒有工作了。”

“讓我猜猜。”沃特瞇著眼睛饒有興味,聲音拔高。

安迷修輕笑了一聲,暗暗道:“您要是能猜到的話。”

“作家?”

安迷修搖搖頭。

“主持人?”

“不對,但是接近了。”

“那麽是記者?”

安迷修苦笑了笑:“一個星期以前是的。”

沃特摸摸下巴:“發生了什麽事嗎?”

“只是有些事情並不像我想象得那麽正義,有些人也並不像我想象得那麽正直。”安迷修搖了搖頭,轉過頭看向沃特,“那您呢?”

“你可以稱呼我為一個旅行家。”沃特笑笑,“不缺錢的那種。”

“哈哈,是嗎,那我還是挺羨慕您的,至少不用擔心丟掉飯碗。”

兩人慢慢地打開了話匣,沃特一邊喝酒一邊向安迷修講述著自己在各國的一些趣聞軼事,慢慢地有些醉了。安迷修默默地聽著他談天說地,時不時地點點頭,並沒有揮開沃特有意無意地搭在他腰上的手臂。

見安迷修沒有拒絕,沃特更加大膽地撫上他的手臂,用手指親狎地摩挲著他肘內柔軟的皮膚,因為醉酒,眼睛裏的褻玩之意逐漸地藏不住了。他盯著安迷修脖子上的頸帶,暧昧地問:“既然我猜對了你的職業,那麽我有沒有獎勵?”

安迷修緩緩擡眼看著他,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他抓著沃特的手往下滑,讓他的手停在自己大腿邊,沃特感覺安迷修的褲子口袋裏裝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卡片,手指夾出來一看,是一張維爾萊斯酒店的房卡。

沃特吹了一聲口哨,把那張房卡在手指間轉了轉:“他們說你很矜持。”

安迷修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那我猜他們說錯了。”

沃特把安迷修推進電梯,說實話他喜歡眼前這個多情卻裝純的人——這樣的人嘗起來會更美味。他急切地捧起安迷修的臉想品嘗他的味道,卻被後者抓住手腕緩緩放下,“我不喜歡在這裏。”

“好吧,依你。”

安迷修忽然低頭盯著沃特左手上的腕表,微微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塊表,是Patek Philippe六年前的覆古款吧?我在雜志上見過呢。”

沃特親昵地反握住安迷修的手:“你還懂表?不錯嘛,不過這不算是原裝,是經過改裝之後的。”

“改裝?”

“加了微型的攝像頭。”沃特低頭親吻了一下安迷修的指尖,“對旅行家來說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靈感。”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臥房,安迷修被沃特推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又故意輕笑了一聲躲開沃特的懷抱站了起來,“那這麽說現在發生的一切你的手表都能記錄下來。”

“沒錯。”沃特笑道,“別害羞,寶貝兒。”

“可以摘下來給我看看嗎?”安迷修貼在沃特的胸膛上。

沃特明明沒有喝多少酒,可他卻覺得自己醉得厲害,大腦和神智都被眼前這雙碧綠的眼睛晃得不清醒了。他環住安迷修的腰,在他背後看不見的地方撥弄了一下手表表達處覆雜又精密的鎖扣,小心地把手表摘了下來,遞給安迷修。

安迷修伸手去拿,沃特又把手舉高,“小心點兒,貓咪,這可不是什麽便宜的玩具。”

安迷修接下手表,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又忽然輕笑了一聲把手表虛虛地戴在手腕上,站起來丟下一句“我去洗個澡”便走進了浴室。沃特緊張地喊了他一聲,問他為什麽要拿進浴室。安迷修靠在浴室門邊,手指解著自己的紐扣,緩緩道:“您以後不想回味我洗澡的模樣嗎?”

迷戀讓沃特有些神魂顛倒,他想跟著安迷修進去,卻被安迷修給關在了門外。沃特不在意安迷修在重頭戲開始之前玩些助興的小花樣,他往柔軟的床上舒適地一趟,腦海裏勾勒著安迷修的身體曲線,舒服地想象著幾分鐘之後的天堂。

沃特看見床頭櫃上擺著一盒未開封的安全套,他伸手把它拿起,卻沒拿穩將它掉在了地上。沃特彎腰下去撿,視線偶然朝著被床單遮掩一半的床底下一瞟——

他的床底下居然有一個人。

雷獅手裏拿著一條軟繩,他朝著尚且呆滯悚然的沃特露出了一個微笑,“晚上好。”

雷獅猛地伸出手拽著沃特的衣領,把他狠狠地從床上拖了下來,繩子在他的脖子上繞了幾圈,鎖著他的喉嚨將他拖進了床底。沃特劇烈地掙紮著,卻因為勒緊的喉嚨而無法發出聲音,窒息讓他的面色開始漲紅發青。

沃特雙眼瞪圓,手腳瘋了似的擺動,把床板踢得沈悶作響。雷獅冷冷地絞緊他的喉嚨,直到沃特慢慢地失去力氣,翻起白眼,徹底地因為窒息而死。

聽見門外的動靜,浴室裏的安迷修長出了一口氣,關上水走了出去。

雷獅把沃特的屍體從床底下拖出來,搬到了床上坐好,回頭看了安迷修一眼。安迷修被他看得有點尷尬,移開了視線。

雷獅冷笑了一聲:“你玩得很開心嘛,清純小記者?”

“閉嘴,雷獅。”

“‘您以後不想回味我洗澡的模樣嗎’,是誰教你說這種話的?”

“能別說這些廢話了嗎?”安迷修瞪了雷獅一眼,又把視線放在窒息而死的沃特屍體上,“為什麽是勒死?”

“偽裝成意外,記得嗎?”

“請問會有人在酒店裏因為意外而被勒死嗎?”

雷獅沒說話,而是從包裏拿出一部平板電腦放在沃特的腿上,打開了事先就準備好的成人色情片,進度條拖到中間,再把那淫亂的聲音開到最大。雷獅把沃特脖子上的軟繩繞過床頭用來玩情趣的木質橫桿打了個結,讓沃特尚未僵硬的一只手拉住繩結。雷獅再拆開沃特的皮帶拉開拉鏈,把沃特剩下那只手塞進了他自己的內褲裏。

安迷修楞住了:“……窒息式性高潮意外死亡?”

“對。”雷獅取下自己的手套扔進口袋裏,“我猜你沒有看過《世界意外死亡大全》這本書。”

“有這本書嗎?”

雷獅回頭看了沃特的屍體一眼,“沒有。”

“……”

雷獅按下耳朵裏的微型耳機:“卡米爾,任務完成,手表拿到了,我和安迷修現在出去。”

卡米爾冷靜的聲音從耳機那頭傳來:“好的,辛苦大哥和安迷修前輩。”

這一次的任務完成得非常順利,沃特儲存在手表芯片中的所有機密也很快被特工局破解出來並交給了政府的相關人員。沃特的死因也正如雷獅和安迷修所判斷的,被判定為一場意外死亡事件。幾天之後,那個傳說在維爾萊斯酒吧買醉的記者也從信息網絡裏消失得幹幹凈凈。

這一次的任務安迷修和雷獅總算是拿到了A+的評定成績,安迷修寫完報告之後松了一口氣,在心裏祈禱特工局趕緊給他換一個新的搭檔。

安迷修已經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不適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秋姐說一下自己可能得提早休假了,這一次的發情期意外地似乎有那麽一點提前,不過幸好沒有在任務之中出什麽岔子。

一想到今天交完這個任務報告就可以回家休息了,安迷修的心情頓時明快了起來。

可某人註定不會讓他這麽痛快。

雷獅依舊沒有敲門就推門而入,優哉游哉地仿佛安迷修的辦公室就是他自己的辦公室。

休假前最後一刻安迷修不想再和雷獅鬧來鬧去,沈聲說:“雷獅,你的任務報告寫完了嗎?”

“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你什麽時候見我寫過那玩意兒?”

“這是規矩。”

“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雷獅笑了一聲,低頭在安迷修耳邊輕輕呼出一口氣,“乖寶寶。”

安迷修一驚,雷獅的唇風把他的耳垂抹上一點紅,一股熱流在他身體裏漾開。安迷修下意識地揚起手朝著雷獅下巴打去,被後者輕易地躲開。

雷獅瞇了瞇眼睛:“怎麽這麽暴躁?哦……對了,後天就是你的發情期了吧?”

“……你有空去記我的發情期不如好好地去把報告寫了。”

雷獅沈默地看著他,突然不再收斂自己的信息素。那股濃郁又熟悉的大海氣味讓安迷修身體一凜,腿根忍不住戰栗了一瞬。

無論過去多久,雷獅的氣味總是讓他無法心平氣和,氣味中所包含的肆意翻滾的浪潮、狂暴激蕩的海嘯、還有幽深的漩渦,都是一如既往讓安迷修身心震顫。

這種氣味讓他回想起了以前自己瘋狂、顛簸、又沈溺在雷獅的懷抱裏的日子。

但是,安迷修依舊神色如常,他的眼眸平靜,就仿佛什麽味道也沒聞到。他迫使自己不要露出破綻,不要在雷獅面前露出自己的把柄。

雷獅也一副什麽也沒做的模樣,就仿佛剛才信息素的浪潮只是無心之舉,他盯了安迷修一陣,轉身離開了。

直到雷獅的腳步聲消失,安迷修才松下一口氣。他疲憊地趴在了辦公桌上,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呼出的氣息帶著痙攣,他盯著已經開始因為眼睛水汽而模糊不清的電腦屏幕,在心底裏把雷獅罵了一遍又一遍。

明知道馬上就是他的發情期了,還這麽放肆地放出信息素刺激他——但這也不能怪他。安迷修咽下一口幹燥的唾沫,鬢發很快就被汗濕了,他覺得自己極有可能因為雷獅的信息素而提前陷入情欲。

他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腰部,感覺到自己身下那處極度不適,太久沒有受到過安撫的地方似乎因為這股熟悉的味道而擅自有了反應。

安迷修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給秋發去消息,有些狼狽地逃回了家。

Tbc.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