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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絕水怪惹生禍端 平海妖造就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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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銀蟾身受重創,且遭魔尊死死追殺,情勢危急,性命攸關。這節骨眼上,突然一道飛光射來。隨之,魔尊一聲怪鳴,撲墜河底。神通暫止,水合巷失。魔尊也是夠受的,奮力出水。感覺身體痛苦不禁,顧不再去逐趕銀蟾,逃之夭夭。

銀蟾由於水浸,傷創加劇,昏迷過去。醒來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所石洞。而旁邊,坐著一位黃發椎髻的老太。這老太:

眉骨高高聳山丘,眼窩凹陷生灣潭;

翻上鼻孔風巢洞,超大口吻兩舢合。

又驚異於這老太跣足裸身,膚黑如炭,毫不顧忌羞恥。未知其人為誰?

銀蟾連忙起身,已然感覺不到任何傷痛,又大奇之。老太見銀蟾坐起,言道:“姑娘醒了?”銀蟾聰慧,問道:“是您老救了我?”老太道:“談不上救,小助耳。”銀蟾下榻來拜謝。老太攙之,問銀蟾事故。銀蟾並不隱瞞,將自己的遭遇一講。老太聽了,道:“原如此也。您甘冒風險,以弱身而抗禦狂魔,令人可敬可讚也。”銀蟾問老太為誰,這兒又是哪裏。老太笑道:“這裏乃是雷州府海康縣驚雷山,此洞水音洞。老身野婆聖母是也。”銀蟾雖沒聽說過野婆聖母的名號,但能夠想得到她必非平常人物。且又能見不平而助危、弱,善者也。別瞧人家生相醜陋,心卻是美的。她忙道:“原來您老是野婆聖母,失敬,失敬。”野婆聖母道:“不必客氣。”請銀蟾覆坐,而後又道:“那魔尊神通超強,非一般客士所能克制。老身也曾參與過上千年之前平滅混沌魔王之舊事,的確制之不易。自然更非你個人只力所能做到。”銀蟾驚道:“怎麽,您同這魔尊有過交鋒?”野婆聖母道:“是的,……一回事情。”將往事簡述。由於當年擎頭的肇慶府石室山鐵冠真人心慈,未將混沌魔王的魂魄一並滅銷,致使遺留下後患,重生於今。

銀蟾憂心忡忡,“魔尊不除,地方大劫難免,因此必要盡一切辦法與努力,予以翦滅。”野婆聖母道:“大可不必憂心。那魔尊自顧索你追殺,不備其他,而為老身所乘,射他一枚如意電光針。此針乃老身所煉,采雷電之能附之,十分厲害。它可以在中者的體內尋心而入,故而也名‘問心針’。可大可小,小到肉眼難辨,大至無限。可殺敵死,可控敵伏。您乃義者,老身同您相識,緣也。吾憑此針助你功成而致殺魔尊。也將此針贈送與你,做個小禮物。”哪裏是小禮物,實乃大饋贈,真法寶也。野婆聖母授下機宜。銀蟾大喜而三拜相謝。野婆聖母另又贈給銀蟾雷石一枚。但囑咐,法寶厲害且兇毒,不可輕使,而須慎用。然針對窮兇極惡之輩,當例外。銀蟾知野婆聖母道行深厚,就機討教了一些功理術法與殺戰技能。野婆聖母不吝而賜教。銀蟾今天算是大造化了。天生聰慧,一教即會,不須二遍,令野婆聖母頗感驚奇。不過想要駕輕就熟,戰時充分發揮,還要真正地、更好地領悟與貫通,需要一定的時間。銀蟾對野婆聖母千恩萬謝。因得野婆聖母之療,創傷痊愈、身體恢覆於極短時間,堪稱奇跡。此全賴上法及靈丹之功力也。

銀蟾辭別野婆聖母,重新振作精神,返身殺回石城山,三闖石宮,覆對魔尊。魔尊驚異於銀蟾之未死,繼而嘲笑敗軍之將再一次回來,送死耳。銀蟾道:“今日死的,不知為誰呢。”魔尊大怒,上身欲擒銀蟾。銀蟾念咒,野婆聖母所說的如意電光針在魔尊的心臟之內發作。魔尊仆身拾頭,痛苦難當。銀蟾實言告之,心紮法針,他還有何力掙抗?魔尊不甘就伏,化分十身。欲以新分出的九身,擊殺對手。不知其身分,而法針亦隨之化。發作而致諸魔尊齊號,就地翻滾。銀蟾道:“死到臨頭,仍耍兇頑,還是去死吧。”念咒,法針釋放電火,將諸魔尊崩析。肉體、神魂俱滅。

銀蟾絕除魔尊,身還化州州衙。這邊白中玉心急如焚,未知銀蟾何去。一整天加一夜,不見人。滿城尋到,全不得。白中玉自然深為夫人擔心。銀蟾方悟,原來自己二戰、三對魔尊之間,還隔了一宿,並非同一天。她對白中玉謊稱,自己到來安山上的一所尼庵降香去了。同住持很談得來,故此那兒住了一宿。白中玉聽了,言道:“嚇煞人也。夫人為何不派人通知為夫一聲?我還以為你被妖物害了呢。”銀蟾道:“粗疏而致官人驚嚇,妾之罪也,往後必加註意。”

也同樣,魔尊神秘般又一次消失無蹤。人眾奇異,誤以為天伐滅孽。又怎知,有一位俠義之婦,舍生忘死,經歷磨難,造就此一宗無上功德。

魅客之患滅跡之後不久,白中玉去下面巡察多日,這一天傍晚興沖沖打外面回至衙府。銀蟾問他,為何如此高興?白中玉稱,今日除掉了吳川水內作祟的一個怪物。“噢,”銀蟾很感興趣,詢問經過。白中玉道:“近來,吳川水中突現水怪,吞食牲畜甚至人口,驚擾地方。為夫巡察到吳川縣,聞得此情,極為怒恨。於是,同當地官民合計制之,以平禍患。最後,制作一只假羊兒,外披真皮,內藏鋼鉤,置之於水邊。鋼鉤連有鐵鏈,鐵鏈另端拴在河邊大樹之上。我們一直候到這水怪出現。這廝形象怕人,牛首蟒身,背花斑、腹逆鱗。躍而出水,身一弓而若拱橋,巨口開張,將那假羊兒一口吞噬。但也好了,中招了。那廝應該是頓覺腹痛,想必鋼鉤起了作用。翻滾不止,尖嘯聲聲,百裏可聞。繃得鐵鏈‘吱吱嘎嘎’作響,似要斷開。連拴鐵鏈的大樹,根部幾欲拔起。為夫擔心水怪掙脫逃掉,趕緊命令準備下的弓箭手,一齊發射。終於,殺死了水怪。首級割下,懸於吳川縣城門口。為下此一件利民大事,為夫如何能不歡悅?”銀蟾挑指讚道:“官人功德,大大一宗。”卻怎知,水怪之死,乃更大災難的起端。

卻說吳川縣外海,有一座水下莊園,名曰“靈樂海村”。它的主人,海蛇成精,喚作“混海聖母”。這日,混海聖母正寢,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的兒子長順郎,滿身血汙,遍身插箭,手提首級,來向自己告冤。長順郎稱,自己在吳川水,被地方凡夫獵殺致死。他請母親為自己報仇雪恨。混海聖母驚醒,連忙進行查。一查果然,子死吳川水,頭顱懸掛吳川縣縣城城頭。

原來,那半牛半蟒的怪物,乃混海聖母同雄性海夔**所產。於今,兒子被殺死,令這位聖母怨氣沖天,怒不可遏。她要對吳川人進行報覆。集中莊園內的大大小小海怪上千名,造洪築浪,而淹吳川縣。但見:

條條巨龍滾,道道長嶺推;

億兆馬狂野,奔騰直向前。

若天幕扯而漫漫鋪展開來。連那縣城也遭殃,變成了池塘。人們紛紛逃難。逃不及的,則只能登“天國”了。大水所經之處,死者數以萬計。若非混海聖母一班妖孽自身能力所限,怕是罹難者還要大大翻倍,澤國所達的面積與範圍也會更大。待海妖及洪水退去(海妖也需要休息,這一番沖突,耗去極大功力),吳川縣的景象慘不忍睹,狼藉大片。

白中玉獲悉此特大災情,震驚不已。一邊組織人手安置難民,一邊商討對抗海妖的方策。海妖,人都看見了,因此才會曉得為之作祟,興風作浪,危害世間。但憑人力,又如何去抵禦並消滅他們?白中玉及下面的官吏們,全無好的對策。若不除卻海妖,就無法教吳川人重整家園。整了,也會覆又遭殃。

銀蟾同樣憂於民眾,有心斬戮海妖,消除禍患。某日夜,又一次不顧自身安危,身入大海之中。變化成魚兒,同其他魚兒而話魚語,獲知有一處靈樂海村,居有好些妖精。她暗思,會否便是他們致洪災而禍害吳川人?也未可知,一探再講。

銀蟾尋到了靈樂海村,潛入其內。至於一所最為華麗與氣勢的院落,擒住兩名巡游的海妖,訊問事情。打他倆的口中得知,只因為海村少主身死吳川水,激怒了混海聖母,這才導致將兵興發洪水而淹吳川縣。銀蟾心說:“找對地方,找到‘人’了。姑奶奶必要顛覆妖巢。”將兩名海妖擊斃並藏屍,而後再加搜索。見到一處廳堂,明珠亮耀,內間有五、七名妖精。居中高坐一位,是年輕、是半老還是偏老,很難判斷其真實年齡的婦人。生相極其醜陋,同那位野婆聖母有的一比。銀蟾猜想,此位定然是混海聖母。而另幾個妖孽,應該是海村上一定地位的成員。他們正在議事。聽混海聖母道:“明日,驅更大洪潮,較前次再加推進百裏。教下面務必盡力,不可懶惰。”另幾名海妖答:“一定傳達到位。”

銀蟾聞此,內心大恨,“這是更造罪孽,天理難容,吾豈能教爾等得逞?”身子一動,一口飛劍出現,射向混海聖母。那聖母非比等閑,見寒光迎面疾馳而來,情知不妙。她急忙一個搖閃,離開座位多老遠出去。飛劍打了一個旋兒,未能殺中目標,便回了。銀蟾闖入廳堂,抓接還歸而來的寶劍於手上。隨後,厲聲喝道:“一班可惡、可殺的妖孽,計算世人,降災致禍,罪不容誅。本仙姑代天、代地、代人,討伐爾等。你們早些繳納性命上來。”混海聖母大怒,“真有那不知死的,膽敢闖我海村,自尋絕路耳。”令:“拿下她。”在場的一班海妖領命,上前來擒銀蟾。銀蟾手狠,寶劍揮處,軀解血噴。眨眼,盡誅下妖。

混海聖母見狀,雙目噴火,“好哇,賊婦,竟敢當著本聖母之面,大發兇狂殘忍而殺戮吾之從屬。可惱人也,絕無忍得,本聖母取爾性命。”將手一晃,突現一對兵器而於掌握,名喚仙鶴掌,也叫仙鶴翅。隨即,身形向前,攻擊銀蟾。她也清楚,對方來者不善,否則也不敢獨闖龍潭。且親眼見識了不速之客的高超身手,故此不敢輕心大意。而銀蟾也同樣不敢小覷敵方,所以謹慎應對。兩個掌來劍往,只殺得:

海中聳奇峰,浪高撲天漢;

藍水變濁黃,底掀沙翻攪;

珊瑚斷枝丫,蟹子掉鉗螯;

魚兒鱗剝落,蝦米折了腰。

雙方激戰多時,直由堂內殺到堂外,結果持一平平。銀蟾心說:“若無前時野婆之授功術劍法,提高了自己,怕是今日之戰,我會落敗於敵手。”而混海聖母不能取勝,焦急十分。將身一扭,現出原形:

嘴大恰似箕畚對,信長若乎練半匹;

有角單只位腦額,丘堆之巔坐龕塔;

軀度足達十幾丈,圍粗一溜米甕接;

葉葉鏟鍬結鱗片,腹表平鋪石板街。

好大一條海蛇。這東西在此基礎上不斷增長的同時,環繞銀蟾而旋游,造起一個井淵狀的超大漩渦。而它自身,若從側面瞅,極像是一根高速(自)旋轉的立柱。海蛇並不急於將對手纏卷絞束、或吞或嚙,而是先致之暈。再加解決,便容易多了。因為敵人非比常客,自己不能馬虎待之,保險一些為好。

銀蟾感覺到了不妙,情急間墜身法,也是重身法,墮底定樁,不為漩渦帶起。稍加沈靜,繼而運足力氣,猛地一個飛沖,射出了水面,到在空中。海蛇不饒,出海而逐,身環水雲。張開巨口,欲加吞噬銀蟾。銀蟾三避其攻,冷然而發野婆聖母所贈的雷石。雷火交加,擊中海蛇。蛇身一震,痛苦難當,還身入水。得虧根底不弱,又有堅硬的鱗甲(經過修煉,更見不一般)掩護,要不然的話,輕則破殘軀體,重則命喪不保,化為齏粉。

銀蟾氣喘籲籲,心有餘悸。她心說:“這雌蛇高強也,又當如何克制於它?欸,可不如此?”心生一計。略加歇緩,而後再番下海。她誓言:“不致殺於你(混海聖母),我絕不罷休回去。”仍舊變化小魚兒,潛入海村。她發現那蛇妖臥於榻上,手捂痛處,呻吟不止。銀蟾悄然接近,聽得混海聖母吐話叫道:“賊婦,吾必教爾不得好死,等著本聖母報仇雪恨。”銀蟾暗道:“恐怕不得好死的是你自己。”魚身突生一只小手,將一枚銀針,向混海聖母便是一紮。

此針便是如意電光針,也叫問心針,上乘法器。因有大痛揪扯其神經,雖針入軀體,混海聖母並未覺察得出來。容待等到銀蟾施咒,法針作用,這蛇妖心臟大痛難忍而翻滾,不多時死就。銀蟾精神大振,將海村內的妖精盡情屠戮一番,幾乎絕凈。接下來,只把海蛇的屍體攝搬於岸並藏好。之後,還身州衙。

不想,白中玉夜裏醒來,不尋銀蟾,心下驚慌。見銀蟾回歸,他叫道:“夫人,你哪裏去了?莫非又去為兇險之事?”白中玉如何會這樣問呢?原因在於前時銀蟾之滅魅客,一天一宿不見人。白中玉總覺得其中有大事,並不像銀蟾所說的那樣。後經追問再三,銀蟾終於吐露實情,言自己說了謊。畢竟事情已然過去,自身安然。但白中玉對此後怕不已。於今夫人夜出,肯定去為什麽秘事。只擔心,她又一次舍身而對妖邪。銀蟾笑道:“官人多慮也。妾身至於偏僻之所,焚香而向神靈禱祝,求請絕除海妖之計。這自然須避人,以免打擾。”白中玉聽言,心放下,問道:“可有好的結果?”銀蟾點頭,道:“有。神靈言,海妖於兩日後將逆吳川水而上,深遠致洪,尤其兩岸。”白中玉大懼,道:“海妖覆將造禍,這還好結果呀?又當如何應對?”銀蟾道:“官人謹放寬心。神靈言,要助州人,誅滅海妖。但為了振作凡夫意志,難時不能僅依賴於神靈,因此教授一方。可以……,海妖必殲,禍患可除。”白中玉聞而大喜望外,次日布置。又怎曉得,海妖之害已然消除,哪裏還會重覆呢?

兩天之後,白中玉將軍隊在吳川水適宜之地,設下了埋伏。除了州軍之外,還打設立於本州的寧村守禦千戶所(不隸屬於州,而是隸屬於衛指揮使司,再上為都指揮使司、五軍都督府。朝廷,即中央直屬,不歸地方管治)借來了一總旗的火銃手,加強力量。白中玉口中默默禱祝,但願大功告成,絕除禍患。有人大呼:“海妖來了。”瞅來,果然。一股水流不急不緩,逆行於吳川水中道。同左右之水,形成對比。無數妖怪張牙舞爪,聲聲怪嘯,一路北進,深向內陸。只是尚未施洪而淹兩岸,大概不到時候。白中玉將一支羽箭交給身邊的一名軍衛,令之射放。軍衛領命,搭箭上弦,開弓而射。這支箭落入海妖群內。陡然水滾,狀如燒開而沸騰。海妖慘號連天。白中玉再下令,全體弓箭手、火銃手向海妖發射。箭矢、鐵砂齊飛,猶如雨洩。水內突然聳起一柱,卻乃巨大之蛇。白中玉聽銀蟾講,此乃妖首。按照夫人的交代,準備下的大型弩機(車)再加發射。長矢若矛,且具倒鉤,有數支中於大蛇之身。弩機置於兩岸高處,所射出之弩箭尾部拖有鐵鏈。搖動絞櫓(轆),往回扯拉鐵鏈的同時,生生將大蛇懸禁在空中。白中玉再教放炮,也是銀蟾授意。為此,特地拉來二門火炮。由於前時洪災,大地變得有些泥濘,運送它有些吃力。弩機雖也一樣,但可以拆卸,重新組裝。而火炮不成,很需要人力、畜力。但有銀蟾假托神靈施助,將靈符二道貼於炮身,從而使它變得輕便。火炮轟鳴怒吼,將大蛇擊碎。軍眾齊呼雀躍。凡參與者從此都可對於此事津津樂道,在別人面前有了可吹噓的資本。白中玉更是欣喜若狂。又豈知,皆夫人之功。那巨蛇不過是混海聖母的屍體,海妖們也是雜物所變,銀蟾隱藏暗處操縱這哄人的一切。

海妖平滅之後不久,突然有一天化州之地發生了一宗特大命案,並從而引發後續一系列、一連串事情,牽扯多方。未知何等命案,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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