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末世堡壘之哨向關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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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西面有難色, 儒雅男子卻吃了一驚。“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哨兵的事情嗎?在軍事學校,竟然沒有老師教你?”他吃驚地問道。儒雅男子對於趙明珠的身手和臨危不亂的氣度評價很高,認為她必然是軍事學校的高材生, 故而自然而然地默認,哨兵對於她來說只是基礎常識。
莫西輕咳一聲。“那個……我們都是福利學校的。不過我曾經在軍事學校就讀過。”莫西艱難說道。
儒雅男子神情裏滿是詫異。莫西在軍事學校就讀過, 也就罷了,什麽時候福利學校也能培養出像趙明珠這樣出色的人了?以儒雅男子的眼光來看, 趙明珠憑借自己的實力通過這次野戰部隊選拔, 是大概率事件。也就是說,她至少擁有一級戰士的實力。什麽時候福利學校有能力培養出一級戰士來了。
“你們真是令我驚喜啊。”儒雅男子別有深意地說道。哨兵這樣的事情對於福利學校的人來說,屬於機密。所以莫西在福利學校中從來都是守口如瓶,連他憋不住了去接受心理咨詢,都沒有告訴心理咨詢老師實話。因為那屬於禁忌,莫西並不想引火燒身。可是儒雅男子看似出身高貴家族, 對這條所謂的禁令並不是很在意。
儒雅男子更在意莫西和趙明珠的潛力。一個被軍事學校遣返的淘汰者, 一個從來沒有在軍事學校就讀過的普通學生, 竟然能有如斯恐怖的實力?
是可以結交的對象。儒雅男子心中迅速做出了評估。
“那麽,就讓我為這位美女詳細解釋一下吧。”儒雅男子文質彬彬地說道, “在此之前, 我想我們應該彼此做個自我介紹。小弟齊文軒, 來自齊家。不知道兩位怎麽稱呼?”
“齊家?”莫西一下子肅然起敬。顯然,這位曾經的軍事學校的潛力學生從前聽說過齊家的名號。原本環繞在莫西周身的那種桀驁不馴的氣質頓時收斂了很多。
“我叫莫西。十七歲的時候因為違反校規,被軍事學校開除。所以,這次打算通過野戰部隊選拔的方式回去。”莫西老老實實地說道, 特意強調了十七歲被軍事學校開除的原因並非身體素質不行,而是違反校規。這是對於他自身實力的一種詮釋。
“我叫趙明珠,來自28號福利學校。我很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名戰士,所以在學校的時候一直註重這方面的練習,希望能成功通過野戰部隊的選拔。”趙明珠自報家門道。
“事實上你已經通過了,而且還將是變異銀狼十萬積分的獵殺者。”齊文軒看了看盤旋在不遠處的直升飛機,笑著說道。他知道那是軍方派來的人前來檢驗他們的獵殺成果,在確認無誤後他們便可收到相應的積分。
“我們的獵殺任務已經提前完成了。變異銀狼莫名出現,說明這裏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對於我們來說並非是絕對安全的領域。所以,我提議我們提前結束我們的獵殺之旅,搭乘軍方的直升飛機,回到堡壘裏喝一杯,如何?”齊文軒微笑著提議道。
在堡壘有名的沙漠之春酒吧裏,趙明珠和莫西坐在一處無人打擾的私.密雅座裏,聽齊文軒解釋哨兵的由來。
“想來你一定知道,戰士是有等級區別的,從一級到五級戰士不等。而戰士等級的考核,由戰鬥實力和軍功兩個部分構成。當滿足一定的戰鬥實力並且軍功達到一百萬積分後,軍方便會授予少校軍銜,即我們通常所說的五級戰士。可是,少校軍銜卻並不是戰士職業生涯的最頂點。他們經過不斷的努力,突破自我,積累軍功,最後可以達到上校的高度。”齊文軒解釋說,“可是,軍隊裏校官並不是最高軍銜。校官之上,尚有將官這個層次。而這一層次,並非是一味地打磨自我、積累軍功便可以達到的,還要擁有天賦,或者說,有成為哨兵的運氣。”
“一般來說,哨兵被稱為戰士之中的絕頂天賦。哨兵擁有敏銳的五感和極高的戰鬥力,他們不需要學習,就能自然而然獲得普通戰士努力了很久也無法學會的技能。可以說,哨兵的天賦是銘刻在基因裏的,他們是神之寵兒,是生而知之者。哨兵天賦一旦覺醒,他們不需要經過任何考核,立即會被軍方授予少將軍銜,享受一般人無法想象的優渥待遇。我所在的齊家家族,算得上是軍方的十大家族之一,當初便是我家先祖——一位偉大的哨兵一手創立的。”齊文軒的聲音很是溫和,神情很是誠懇,在提起自己家族的顯赫歷史來,也是盡量以實事求是的敘述為主。
“聽起來很不公平,是不是?我們努力拼搏了很久,卻無法得到的東西,哨兵只要憑借天賦覺醒,就可以輕松得到。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根據軍方的科學實驗顯示,一個剛剛覺醒、尚未完全掌握天賦戰技的哨兵,其實戰實力能夠輕松碾壓一個四級哨兵。在哨兵熟悉了他的天賦戰技之後,久經實戰磨練的五級巔峰戰士,也不是哨兵的對手。所以哨兵們享受的待遇,仍舊是他們自身實力的體現。堡壘需要這些有實力的人努力做貢獻,保衛堡壘裏普通人的安全,這是他們應得的。”齊文軒說。
“我們昏迷的時間極短。而那神秘高手獵殺變異銀狼的身法,連趙小姐你也未能看清楚。在極短的時間裏,他擊殺了變異銀狼,未在外部留下任何傷口,並且看不上變異銀狼代表的十萬積分,揚長而去。這種種跡象,只有一個可能性能夠解釋。”齊文軒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靜靜地闡述著他的推論,“在最危急的關頭,有位哨兵從旁邊路過,一時大發善心,擊殺了變異銀狼,救了我們。”
趙明珠認真聽著齊文軒的推理,神情有些古怪。但是她似乎是強忍著,並沒有表現出來。“的確,這是一種可能的推測。”她最後做出評價。
“不是可能,而是很有可能。”莫西卻似很認可齊文軒的觀點一般。
“實不相瞞,我在福利學校期間,有一段時間精神有些恍惚。”莫西猶豫了一下,終於將自己的這段經歷分享了出來,“那時候我一直覺得有個人在旁邊監視著我,但是我卻無法發覺他的存在。我甚至懷疑那個監視我的人就是一位哨兵。”
“既然這樣的話,那麽一切就更加順理成章了。”齊文軒進一步完善著他的推理,“一位哨兵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一直對莫西你保持著關註。甚至你來參加野戰部隊選拔的時候,他也在保持著圍觀。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選擇了救援。由此可見,這位哨兵大人,對你有著很高的期許啊!”
“這——”莫西被齊文軒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眼睛卻亮了起來。誰又不希望自己被大人物看重呢?一時間,莫西的眼睛裏充滿了期待。
那天他們三人一起喝了很多酒,才各自散去。他們即將成為真正的一級戰士,他們對他們的未來充滿了信心。
“以後也要繼續努力哦!”兩位男士將趙明珠送到她居處大門口的時候,趙明珠笑著同他們說道。然後他們揮手作別,趙明珠轉身走進走廊。走廊的廊燈是溫暖的黃色,在走廊的盡頭,一個黑衣人的身影猶如透明的水一般流動著,眼睛深深地註視著她,一臉若有所思。
趙明珠向著那人走了過去,快靠近那人的時候,仍然沒有停住腳步,就仿佛沒有看到前頭有人似的,一頭撞了上去。那人面露詫異之色,不著痕跡地側身閃開。趙明珠終於來到了她自己的房間門前。她打開門,走進去,反手把門關上,門外一聲低微的嘆息,猶如風中落地的枯葉,她卻好似完全沒有聽到。
成為一級戰士之後,趙明珠並沒有像莫西那樣積極申請在外獵殺怪獸,她擁有變異銀狼的十萬積分,戰士晉級的考核對她來說並不是問題。她開始學習,不斷地學習。一年後,她以極其驚險的成績通過了二級戰士戰鬥技巧方面的考核,正式成為二級戰士。
這一晉級速度自然很快,但是卻比不上莫西和齊文軒。莫西不愧是軍事學校看好的人才,在成功晉升一級戰士之後,理直氣壯地得到了大量資源,甚至有高級戰士陪同他去獵殺怪獸,積累軍功,其速度自然一日千裏。而齊文軒是齊家後裔,理所當然地享受著齊家的資源,晉級速度甚至比莫西還要快上許多。
當三人小隊重新聚集在一起,為趙明珠晉升二級戰士而慶功的時候,莫西已經是三級戰士,齊文軒已經是四級戰士了。
“爬得越高,越發現自己的渺小。”莫西一邊喝酒,一邊同齊文軒感嘆道,“從前當學生時候,覺得一級戰士已經足夠威風八面,但真正成為軍籍,這才發現,等級如同一架梯子,無論怎麽努力,上面都有更遠的路要爬。”
“到了這一層次,想再有所成就,只靠大量的積累,不惜成本地砸資源下去,已經不夠看了。接下來將是一個頓悟的過程。”齊文軒微笑著說道,“所以我打算去怪獸小鎮歷練一番。你們是否要同我一起去?”
“要!”莫西第一時間響應道。在野戰部隊選拔的時候,他曾經認為有一位哨兵關註他,而倍感振奮。但是在其後的一年之間裏,這位哨兵卻從來沒有出現過,他漸漸地也不那麽激動了。但是就算沒有人看好他,他也不會放棄自己,整整一年時間來,他用盡所有辦法磨練自己,所以齊文軒邀請他一起歷練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選擇接受。
“好吧。”趙明珠也笑著說道。戰士和福利學校的學生,所能接受到的知識層次是不一樣的,她這一年裏也積累了大量的技巧,希望通過實戰來檢驗自己的想法。
在充滿了危機、卻也充斥著大量機會的怪獸小鎮裏,三人小隊迅速成長著。他們幾乎不怎麽回堡壘補給,只是通過主幹線上流動的補給車,補充一些食物、飲用水、彈藥等必備物資,唯一的娛樂活動便是通過手腕間的通訊儀,得知一些軍隊高層的八卦。
“知道嗎?李將軍向威爾將軍發出挑戰書了。他們本來是一對多年的至交好友,為了爭奪一位女性向導,如今卻是撕破臉了。”莫西津津有味地說道,咬了一口手中的壓縮餅幹。
莫西雖然進步得很快,但是用盡了所有方法,卻始終沒有覺醒哨兵天賦,這令曾經對他無比看好的軍事學校有些失望。而莫西自己也覺得,自己盡管是那麽的努力,卻同那些哨兵們的距離越來越遠,只得像現在這樣,一面流血流汗,一面津津有味地閱讀著人家的八卦,宛如普通觀眾坐在電視機前,看看光芒四射的明星在電視節目中揮灑自如,徒生羨慕惆悵而已。
“為了後代更好的基因,這樣的爭奪是值得的。畢竟我得到消息說,軍方內部將以這場挑戰的勝負為重要參詳,決定那位女性向導的未來伴侶。”齊文軒不以為然地說道。
向導,是比哨兵還要稀少、還要珍貴的存在,甚至在戰士當中,向導的存在都是一個秘密。若非齊文軒出身齊家家族,對於向導也不可能這麽了解。向導的戰鬥力或許不如同級哨兵那麽出色,但是強大的精神力卻使得向導擁有安撫、指引哨兵的能力,如果說哨兵是一把戰鬥的尖刀,那麽向導便是揮舞尖刀的那雙手。
一個出色的向導,可以對多個哨兵、甚至是普通戰士發揮指引調節作用,如果輔以正確的戰術的話,向導在戰場上的作用,甚至比哨兵要大得多。因為,哨兵在天賦覺醒後,軍方會第一時間授予少將的軍銜。而向導,則在天賦覺醒後,會直接成為中將,擁有比哨兵更高的地位。
不過,哨兵和向導都有著極其不穩定的一面。根據軍方的科學研究證明,哨兵和向導如同磁石的兩極,是相輔相成,不能夠孤立存在的。哨兵和向導在能力上很是互補,倘若將他們各自孤立起來,便會發生令人扼腕的激素危機。無論是哨兵還是向導,如果長期處於單身狀態,他們的能力會大打折扣,激素的失調會無聲地侵襲著他們的身體,嚴重的時候還會有性命危險。
為了徹底消弭這一危險,軍方在長期的研究及實驗之後,推出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結合。結合分為精神結合和肉體結合,顧名思義,便是使得哨兵和向導在精神或者肉體上發生關系,維持某種程度的聯系。精神結合屬於暫時結合,不甚穩固,其聯系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消失;而肉體結合,卻是牢不可破的,不可逆的,除非其中的一方正式死亡,結合關系才宣告終結。
李將軍和威爾將軍都是軍方兩位威名赫赫、頗有資歷的哨兵,他們同時看上了一位女性向導。要知道女性向導除了能同他們維持結合關系,使得雙方相輔相成外,還能使他們享受正常的婚姻:通俗意義上的男女關系,以及強強聯合、繁衍優秀後代的可能性。而這種繁衍優秀後代的可能,對於一個哨兵向導家族來說,有著無可比擬的作用。
“軍方會為那位女性向導指定伴侶嗎?強制婚姻?”莫西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詫神情,“天哪,我沒聽錯吧。社會已經發展到現在了,一位尊貴的向導,甚至還無法擁有普通人所擁有的,自由選擇人生伴侶的能力。”
“沒辦法。”齊文軒聳了聳肩,“一切為了人類的整體利益。其實不止是向導,幾乎所有的哨兵和向導,他們的結合都是被軍方指定的,甚至是那些自由發展起來的、雙方互補對等、所有人都喜聞樂見的哨向關系,也要經過軍方的審批之後,才能合法化。誰叫哨兵、向導的數量是這麽少呢?為了人類更好的發展,軍方不得不采取強制手段,避免相容性不高的哨向結合,使得資源能夠最大化利用。他們自哨兵、向導天賦覺醒以來,就享受著別人夢寐以求的地位和相應的資源,而不能自由選擇人生伴侶,便是他們付出的代價。”
“我不能接受!”莫西大聲說道,“愛情是最偉大的,我們應該擁有選擇人生伴侶的自由!”
“那種自由,等到人類的末世危機得到緩解,或者最終消弭的時候,才能徹底實現。”趙明珠對此事看得很是透徹,“得到什麽樣的權利,就要付出什麽樣的義務。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或許,你也可以在你天賦覺醒的時候,選擇不告訴任何人,就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你不去主動要求哨兵向導的權利,軍方又怎麽會強制為你選擇人生伴侶呢?”
莫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趙明珠的提議在他眼中根本是荒謬的無稽之談。“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會有人這麽做嗎?那可是哨兵和向導!一旦覺醒天賦,就可以一步登天,又有誰能夠抵擋這樣的誘惑?會這麽做的人,一定是一個傻子。”莫西說道。
“或許是有一個人的。”齊文軒顯然對軍方高層的掌故了如指掌,“有一位很優秀的哨兵,他的天賦從一覺醒開始,就受到軍方的密切關註。軍方對他的天賦戰技很感興趣,曾經有一位美女研究學者自願每天在他家門口等待,只求一夕之歡,希望能夠孕育出擁有類似天賦戰技的後裔,他卻完全坐懷不亂,拒絕了。軍方隨即啟動了針對他的向導匹配計劃,為他尋找出來向導資料庫中同他匹配度最高的三名女性向導,希望他從中選擇一名,及早孕育後代,然而他寧願因為拒絕結合被軍方嚴厲處罰,也毫不妥協。”
“說不定那三名女性向導生得不夠美貌,或者過於刁蠻任性呢?”莫西大笑道,“你知道的,大部分男人都是單細胞的視覺動物,更喜歡美貌溫柔的女孩子。”
“不是這樣的。”齊文軒搖頭,“據我所知,三名女性向導都頗為年輕貌美。其中有一人是我的堂妹齊月怡,她被家族視為驕傲,從小悉心培養,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原本家族對她另有安排,不希望她嫁給那人,但是她卻對那人一見鐘情,背著家族動用一些小手段報名。但是仍然被那人拒絕了。那人在拒絕我堂妹的時候,給出了明確的答覆:他說他是一個相信愛情的人,他已心有所屬。”
“多麽感人的告白!”莫西嘖嘖讚道,“那麽軍方又何必棒打鴛鴦?幹脆成全了他也就是了。”
“沒辦法成全。”齊文軒面上露出苦笑。
“沒辦法成全?”莫西眼睛裏閃過一道名為八卦的光,“難道是有夫之婦?還是很悲催地愛上了哨兵同類?或者說,他愛上了一個男人?”他充分發揮著想象力。
“都不是。”齊文軒搖頭,“據我堂妹說,他是一個徹底的直男。他愛上的人,不是有夫之婦,也不是哨兵,更不是男人。他說,他愛上的女人,根本沒有覺醒天賦,而他,會一直等著她覺醒,一直為她保持著忠誠。”
“嘖嘖!多麽癡情的男人!萬一他等到最後,那女人還是沒有覺醒,又該怎麽辦?覺醒可不是吃飯喝水那麽簡單的事情,不然的話,我們早就覺醒了。”莫西說,“還有,若是他愛的女人覺醒了,但是卻成為一個哨兵,軍方能同意他們在一起嗎?”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根據我推測,那人是不會輕易妥協的吧。因為他的不合作態度,軍方對他的處罰頗為嚴厲,一切待遇取消,並且責令他每日在殺.戮小鎮裏獵殺怪獸,不準輕易回基地。這些條件簡單粗暴、毫無道理,但是他竟然都答應了下來。”齊文軒道。
“這是他違反既定規則,必須付出的代價。”趙明珠微微嘆息道。
莫西卻顯然對那人的身份更加關心:“說了半天,那人究竟是誰呢?”
“那人啊。”齊文軒說話的時候,微微帶著傾慕,“那人名叫蘇思安,在熱武器和冷兵器方面都很有天賦,天賦戰技火樹銀花,是熱武器和冷兵器相得益彰的攻擊方式,效率極高,可以輕松獵殺A級怪獸。”
“是他?”趙明珠無動於衷,一句話都沒有說,在一旁表示詫異的人卻是莫西,他撓了撓頭,向旁邊兩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我是認識他的。我在軍事學校的時候,曾經見過他一面。那時候的他,在實戰射擊中閉著眼睛向四面八方的動靶開槍,槍槍十環。像這樣的人物,自然是不會在普通的軍事學校呆下去的。他很快就被軍方的大人物帶走了,那時候他的哨兵天賦還沒有覺醒呢。”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齊文軒大為詫異,他眉宇間閃過一絲落寞的苦楚。他一向自詡為天之驕子,也一直不曾偷懶,勤於鍛煉,但是和蘇思安相比,他卻覺得自己算不上什麽了。那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有人比你努力,也不是有人比你有天賦,而是比你有天賦的人,還比你更加努力。
“八卦時間應該結束了吧。”趙明珠用□□敲了敲地面,“根據收集到的資料顯示,我們目前已經接近那片很多戰士神秘失蹤的綠洲了。軍方說這裏可能藏著一級戰士量產化的寶物,而寶物這麽多年沒有被人發現,這裏頭必然有蹊蹺,大家一定要萬事小心,打起精神來!”
“放心吧!如果真的能夠找到這種寶物,甚至只是尋到一些重要線索,軍方獎勵的積分,也足夠我們升到五級戰士了。所以,大家加油哦!”莫西豪邁地大笑著說道。
在經歷了一陣陣激烈的戰鬥後,他們成功抵達了這片綠洲。每個人的衣裳都被鮮血染紅了。那些都是怪獸們的血。盡管他們已經很小心,但是在同怪獸貼身廝殺時候,難免會沾染到一些。在數量不斷積累之後,整體效果是十分駭人的。
“這套作戰服已經不能穿了。”齊文軒皺著眉頭說道,他生性好潔,對於被怪獸的血長時間包圍著的事實,早就不能忍受了。
“如果有足夠的積分,兌換一套殺神套裝就好了。”莫西說道,眼睛裏閃著熱切的光,“殺神套裝,價值三十萬積分,擁有水分自動采集循環系統,兼顧透氣性和防護性,冬暖夏涼,還自帶自潔功能,簡直是獵殺怪獸的必備利器。”
“我本來是有一套的。結果被我那堂妹給要去了。她要在殺.戮小鎮陪她的偶像。”齊文軒無奈地聳了聳肩,“你們能想象嗎?堂堂齊家的女孩子,被拒絕後不以為恥,反倒被對方忠於愛情的精神所感動,願意陪他一起受苦,這樣的傻孩子已經不多了。”
“我身上穿著的,就是殺神套裝。”趙明珠一笑說道,齊文軒的話在她心中未能起半點波瀾。
“什麽?”莫西睜圓了眼睛,殺神套裝從外表來看,同一般的作戰套裝區別不大,所以莫西事先就沒能看出來,“你怎麽會買得起殺神套裝?你怎麽舍得買殺神套裝?”
“獵殺銀狼的十萬積分,加上這段時間我獵殺怪獸的積分。剛剛夠。”趙明珠神情淡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現階段,我們應該做的,是不遺餘力地壓上自己的全部,投資自己。”
“可是那樣一來,你晉級三級戰士的計劃,又要往後延長了。你的戰鬥技巧進步得很快,甚至超乎了我們事先的估計,可是,積分方面怎麽辦?”齊文軒皺著眉頭。
“至少我現在不用像你們一樣,跳進湖裏去洗澡了。”趙明珠很隨意地笑了笑,說道,“去吧,我來放哨。”
齊文軒哪裏會這麽沒有紳士風度。他和莫西迅速達成協議,在對方跳進湖裏洗澡的時候,互相履行放哨義務。而趙明珠作為三人小隊裏唯一的女性,只需要在旁邊看風景就好。
沙漠綠洲之中風景如畫。清澈的湖水如蔚藍的寶石一般,點綴在綠色的草地上,陽光照在湖面上,折射出一片迷離夢幻的光芒。時不時有小魚從湖水中躍出,再重新鉆進湖水。這些小魚雖然經過變異,牙齒鋒利,圍在莫西身邊噬咬,卻始終突破不了三級戰士的皮膚屏障,只堪堪夠為他清理去腳下的死皮。莫西泡在湖水裏,十分愜意。
趙明珠和齊文軒坐在旁邊的石頭上,背對著湖面。齊文軒手中不停,折下旁邊的野花,編制出美麗的花環,親手遞到趙明珠手裏。
“我方才說哨兵向導沒有自由選擇終身伴侶的權利。其實我們這些家族子弟,也是一樣的。”齊文軒眼睛定定地望著趙明珠,目光堅定地說道,“齊家之所以能夠強大,是和每代輩出的哨兵向導分不開的。哪怕我沒有覺醒天賦,我也會被族裏安排合適的伴侶,被迫選擇他們認定的,生出哨兵向導概率較高的那個。所謂的雙贏。其實家裏已經為我安排了這樣的對象,但是我卻拒絕了。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麽?”
“我可以說我不想嗎?”趙明珠無奈道,她幾乎已經預感到齊文軒接下來要說什麽。
“你真是……太可愛了。”齊文軒無奈地笑了笑,很有風度地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擡頭看天,正想著該如何轉移話題,突然間聽到湖水中的莫西一聲大喊,齊文軒以為莫西受到了偷襲,急忙握住手中的光劍趕了過去,卻見莫西披著衣服,在湖水較淺的區域裏站著,一臉欣喜若狂。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莫西一臉興奮地大叫道,他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新的一套作戰服,飛奔過來向趙明珠他們分享自己地發現,“原來,一級戰士量產化的秘密,就在這湖水裏啊!我泡在湖水裏這麽久,明顯感覺自己的實力增強了一些。”
“你是說,泡澡?”齊文軒一臉匪夷所思。
“不,是這些魚和湖水共同作用的結果!”趙明珠說道,“根據事先我們搜集的資料顯示,這裏在末世前便是旅游聖地,是著名的溫泉景區。而這個湖,大概率是從前的溫泉,經過地殼運動後擴大面積,漸漸演變而來。而這裏的魚類,像極了從前的土耳其溫泉魚。通過種種跡象,我們可以暫時設想:或許這種魚不斷噬咬著人類的皮膚,而溫泉水發生變異,擁有滋養修補皮膚的奇效。一個傷害,一個修補,基因在不斷的刺激中發生變異,最終實力得以增強?”
“啪啪啪。”突然間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傳來一陣鼓掌聲,緊接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光頭男子走了出來,“趙明珠不愧是趙明珠,竟然通過這些蛛絲馬跡猜到了這裏的秘密。”
“他居然知道她的名字?”趙明珠心中有些吃驚,但在她看到光頭男子身邊的那個女人的時候,卻又恍然大悟。光頭男子身邊的那個女人,趙明珠和莫西都是認識的,她的名字叫做葉蓮娜,是他們在福利學校講述末世歷史的老師,也是莫西的前任床伴之一。
“葉蓮娜,你怎麽會在這裏?”莫西驚叫道。
“莫西,你想不到吧。”葉蓮娜眼睛裏閃著怨恨的光,“我因為你們這對狗男女,徹底淪為學校的笑柄。在你們正式成為一級戰士之後,我就被迫辭去了工作。那個時候我心情壓抑,渾渾噩噩間被人帶到此處,本來有意一死了之,卻在湖水中發現了這樣的秘密。這是老天都在幫我!”
“哈哈哈,消息是我們有意放出去的,想不到你們這些傻子仍然前仆後繼。你們也不想想看,我們得到了這樣的聖地,自然要據為己有,大規模量產一級戰士,又怎麽能讓你們活著回去呢?那個誰,你也不必總是按動通訊儀了,這處地方的通訊信號,自然是被我們屏蔽了的。現在,就讓你們嘗嘗我們秘密培養的戰士們的威力吧!”隨著光頭男子的大笑聲,數百個精壯男子手持利刃,齊齊現身出來。
齊文軒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他很清楚眼前的數百男子大部分都只是一級戰士水準,然而螞蟻的數量達到一定程度,便足以咬死大象,他們再怎麽厲害,不過只有三個人,又怎敢托大?
“一會兒我和莫西在前頭禦敵,你想辦法沖出去。”齊文軒向趙明珠小聲交代道。
趙明珠沒有理齊文軒。她神色凝重地按動著自己通訊儀上的幾個按鈕。“申請緊急援助!”她大聲呼叫道。一時間,信號終於突破了武裝.反.動分子的屏蔽,一道紅光直沖上天,向四面八方射了過去,宛如一朵怒放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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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西輕咳一聲。“那個……我們都是福利學校的。不過我曾經在軍事學校就讀過。”莫西艱難說道。
儒雅男子神情裏滿是詫異。莫西在軍事學校就讀過, 也就罷了,什麽時候福利學校也能培養出像趙明珠這樣出色的人了?以儒雅男子的眼光來看, 趙明珠憑借自己的實力通過這次野戰部隊選拔, 是大概率事件。也就是說,她至少擁有一級戰士的實力。什麽時候福利學校有能力培養出一級戰士來了。
“你們真是令我驚喜啊。”儒雅男子別有深意地說道。哨兵這樣的事情對於福利學校的人來說,屬於機密。所以莫西在福利學校中從來都是守口如瓶,連他憋不住了去接受心理咨詢,都沒有告訴心理咨詢老師實話。因為那屬於禁忌,莫西並不想引火燒身。可是儒雅男子看似出身高貴家族, 對這條所謂的禁令並不是很在意。
儒雅男子更在意莫西和趙明珠的潛力。一個被軍事學校遣返的淘汰者, 一個從來沒有在軍事學校就讀過的普通學生, 竟然能有如斯恐怖的實力?
是可以結交的對象。儒雅男子心中迅速做出了評估。
“那麽,就讓我為這位美女詳細解釋一下吧。”儒雅男子文質彬彬地說道, “在此之前, 我想我們應該彼此做個自我介紹。小弟齊文軒, 來自齊家。不知道兩位怎麽稱呼?”
“齊家?”莫西一下子肅然起敬。顯然,這位曾經的軍事學校的潛力學生從前聽說過齊家的名號。原本環繞在莫西周身的那種桀驁不馴的氣質頓時收斂了很多。
“我叫莫西。十七歲的時候因為違反校規,被軍事學校開除。所以,這次打算通過野戰部隊選拔的方式回去。”莫西老老實實地說道, 特意強調了十七歲被軍事學校開除的原因並非身體素質不行,而是違反校規。這是對於他自身實力的一種詮釋。
“我叫趙明珠,來自28號福利學校。我很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名戰士,所以在學校的時候一直註重這方面的練習,希望能成功通過野戰部隊的選拔。”趙明珠自報家門道。
“事實上你已經通過了,而且還將是變異銀狼十萬積分的獵殺者。”齊文軒看了看盤旋在不遠處的直升飛機,笑著說道。他知道那是軍方派來的人前來檢驗他們的獵殺成果,在確認無誤後他們便可收到相應的積分。
“我們的獵殺任務已經提前完成了。變異銀狼莫名出現,說明這裏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對於我們來說並非是絕對安全的領域。所以,我提議我們提前結束我們的獵殺之旅,搭乘軍方的直升飛機,回到堡壘裏喝一杯,如何?”齊文軒微笑著提議道。
在堡壘有名的沙漠之春酒吧裏,趙明珠和莫西坐在一處無人打擾的私.密雅座裏,聽齊文軒解釋哨兵的由來。
“想來你一定知道,戰士是有等級區別的,從一級到五級戰士不等。而戰士等級的考核,由戰鬥實力和軍功兩個部分構成。當滿足一定的戰鬥實力並且軍功達到一百萬積分後,軍方便會授予少校軍銜,即我們通常所說的五級戰士。可是,少校軍銜卻並不是戰士職業生涯的最頂點。他們經過不斷的努力,突破自我,積累軍功,最後可以達到上校的高度。”齊文軒解釋說,“可是,軍隊裏校官並不是最高軍銜。校官之上,尚有將官這個層次。而這一層次,並非是一味地打磨自我、積累軍功便可以達到的,還要擁有天賦,或者說,有成為哨兵的運氣。”
“一般來說,哨兵被稱為戰士之中的絕頂天賦。哨兵擁有敏銳的五感和極高的戰鬥力,他們不需要學習,就能自然而然獲得普通戰士努力了很久也無法學會的技能。可以說,哨兵的天賦是銘刻在基因裏的,他們是神之寵兒,是生而知之者。哨兵天賦一旦覺醒,他們不需要經過任何考核,立即會被軍方授予少將軍銜,享受一般人無法想象的優渥待遇。我所在的齊家家族,算得上是軍方的十大家族之一,當初便是我家先祖——一位偉大的哨兵一手創立的。”齊文軒的聲音很是溫和,神情很是誠懇,在提起自己家族的顯赫歷史來,也是盡量以實事求是的敘述為主。
“聽起來很不公平,是不是?我們努力拼搏了很久,卻無法得到的東西,哨兵只要憑借天賦覺醒,就可以輕松得到。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根據軍方的科學實驗顯示,一個剛剛覺醒、尚未完全掌握天賦戰技的哨兵,其實戰實力能夠輕松碾壓一個四級哨兵。在哨兵熟悉了他的天賦戰技之後,久經實戰磨練的五級巔峰戰士,也不是哨兵的對手。所以哨兵們享受的待遇,仍舊是他們自身實力的體現。堡壘需要這些有實力的人努力做貢獻,保衛堡壘裏普通人的安全,這是他們應得的。”齊文軒說。
“我們昏迷的時間極短。而那神秘高手獵殺變異銀狼的身法,連趙小姐你也未能看清楚。在極短的時間裏,他擊殺了變異銀狼,未在外部留下任何傷口,並且看不上變異銀狼代表的十萬積分,揚長而去。這種種跡象,只有一個可能性能夠解釋。”齊文軒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靜靜地闡述著他的推論,“在最危急的關頭,有位哨兵從旁邊路過,一時大發善心,擊殺了變異銀狼,救了我們。”
趙明珠認真聽著齊文軒的推理,神情有些古怪。但是她似乎是強忍著,並沒有表現出來。“的確,這是一種可能的推測。”她最後做出評價。
“不是可能,而是很有可能。”莫西卻似很認可齊文軒的觀點一般。
“實不相瞞,我在福利學校期間,有一段時間精神有些恍惚。”莫西猶豫了一下,終於將自己的這段經歷分享了出來,“那時候我一直覺得有個人在旁邊監視著我,但是我卻無法發覺他的存在。我甚至懷疑那個監視我的人就是一位哨兵。”
“既然這樣的話,那麽一切就更加順理成章了。”齊文軒進一步完善著他的推理,“一位哨兵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一直對莫西你保持著關註。甚至你來參加野戰部隊選拔的時候,他也在保持著圍觀。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選擇了救援。由此可見,這位哨兵大人,對你有著很高的期許啊!”
“這——”莫西被齊文軒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眼睛卻亮了起來。誰又不希望自己被大人物看重呢?一時間,莫西的眼睛裏充滿了期待。
那天他們三人一起喝了很多酒,才各自散去。他們即將成為真正的一級戰士,他們對他們的未來充滿了信心。
“以後也要繼續努力哦!”兩位男士將趙明珠送到她居處大門口的時候,趙明珠笑著同他們說道。然後他們揮手作別,趙明珠轉身走進走廊。走廊的廊燈是溫暖的黃色,在走廊的盡頭,一個黑衣人的身影猶如透明的水一般流動著,眼睛深深地註視著她,一臉若有所思。
趙明珠向著那人走了過去,快靠近那人的時候,仍然沒有停住腳步,就仿佛沒有看到前頭有人似的,一頭撞了上去。那人面露詫異之色,不著痕跡地側身閃開。趙明珠終於來到了她自己的房間門前。她打開門,走進去,反手把門關上,門外一聲低微的嘆息,猶如風中落地的枯葉,她卻好似完全沒有聽到。
成為一級戰士之後,趙明珠並沒有像莫西那樣積極申請在外獵殺怪獸,她擁有變異銀狼的十萬積分,戰士晉級的考核對她來說並不是問題。她開始學習,不斷地學習。一年後,她以極其驚險的成績通過了二級戰士戰鬥技巧方面的考核,正式成為二級戰士。
這一晉級速度自然很快,但是卻比不上莫西和齊文軒。莫西不愧是軍事學校看好的人才,在成功晉升一級戰士之後,理直氣壯地得到了大量資源,甚至有高級戰士陪同他去獵殺怪獸,積累軍功,其速度自然一日千裏。而齊文軒是齊家後裔,理所當然地享受著齊家的資源,晉級速度甚至比莫西還要快上許多。
當三人小隊重新聚集在一起,為趙明珠晉升二級戰士而慶功的時候,莫西已經是三級戰士,齊文軒已經是四級戰士了。
“爬得越高,越發現自己的渺小。”莫西一邊喝酒,一邊同齊文軒感嘆道,“從前當學生時候,覺得一級戰士已經足夠威風八面,但真正成為軍籍,這才發現,等級如同一架梯子,無論怎麽努力,上面都有更遠的路要爬。”
“到了這一層次,想再有所成就,只靠大量的積累,不惜成本地砸資源下去,已經不夠看了。接下來將是一個頓悟的過程。”齊文軒微笑著說道,“所以我打算去怪獸小鎮歷練一番。你們是否要同我一起去?”
“要!”莫西第一時間響應道。在野戰部隊選拔的時候,他曾經認為有一位哨兵關註他,而倍感振奮。但是在其後的一年之間裏,這位哨兵卻從來沒有出現過,他漸漸地也不那麽激動了。但是就算沒有人看好他,他也不會放棄自己,整整一年時間來,他用盡所有辦法磨練自己,所以齊文軒邀請他一起歷練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選擇接受。
“好吧。”趙明珠也笑著說道。戰士和福利學校的學生,所能接受到的知識層次是不一樣的,她這一年裏也積累了大量的技巧,希望通過實戰來檢驗自己的想法。
在充滿了危機、卻也充斥著大量機會的怪獸小鎮裏,三人小隊迅速成長著。他們幾乎不怎麽回堡壘補給,只是通過主幹線上流動的補給車,補充一些食物、飲用水、彈藥等必備物資,唯一的娛樂活動便是通過手腕間的通訊儀,得知一些軍隊高層的八卦。
“知道嗎?李將軍向威爾將軍發出挑戰書了。他們本來是一對多年的至交好友,為了爭奪一位女性向導,如今卻是撕破臉了。”莫西津津有味地說道,咬了一口手中的壓縮餅幹。
莫西雖然進步得很快,但是用盡了所有方法,卻始終沒有覺醒哨兵天賦,這令曾經對他無比看好的軍事學校有些失望。而莫西自己也覺得,自己盡管是那麽的努力,卻同那些哨兵們的距離越來越遠,只得像現在這樣,一面流血流汗,一面津津有味地閱讀著人家的八卦,宛如普通觀眾坐在電視機前,看看光芒四射的明星在電視節目中揮灑自如,徒生羨慕惆悵而已。
“為了後代更好的基因,這樣的爭奪是值得的。畢竟我得到消息說,軍方內部將以這場挑戰的勝負為重要參詳,決定那位女性向導的未來伴侶。”齊文軒不以為然地說道。
向導,是比哨兵還要稀少、還要珍貴的存在,甚至在戰士當中,向導的存在都是一個秘密。若非齊文軒出身齊家家族,對於向導也不可能這麽了解。向導的戰鬥力或許不如同級哨兵那麽出色,但是強大的精神力卻使得向導擁有安撫、指引哨兵的能力,如果說哨兵是一把戰鬥的尖刀,那麽向導便是揮舞尖刀的那雙手。
一個出色的向導,可以對多個哨兵、甚至是普通戰士發揮指引調節作用,如果輔以正確的戰術的話,向導在戰場上的作用,甚至比哨兵要大得多。因為,哨兵在天賦覺醒後,軍方會第一時間授予少將的軍銜。而向導,則在天賦覺醒後,會直接成為中將,擁有比哨兵更高的地位。
不過,哨兵和向導都有著極其不穩定的一面。根據軍方的科學研究證明,哨兵和向導如同磁石的兩極,是相輔相成,不能夠孤立存在的。哨兵和向導在能力上很是互補,倘若將他們各自孤立起來,便會發生令人扼腕的激素危機。無論是哨兵還是向導,如果長期處於單身狀態,他們的能力會大打折扣,激素的失調會無聲地侵襲著他們的身體,嚴重的時候還會有性命危險。
為了徹底消弭這一危險,軍方在長期的研究及實驗之後,推出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結合。結合分為精神結合和肉體結合,顧名思義,便是使得哨兵和向導在精神或者肉體上發生關系,維持某種程度的聯系。精神結合屬於暫時結合,不甚穩固,其聯系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消失;而肉體結合,卻是牢不可破的,不可逆的,除非其中的一方正式死亡,結合關系才宣告終結。
李將軍和威爾將軍都是軍方兩位威名赫赫、頗有資歷的哨兵,他們同時看上了一位女性向導。要知道女性向導除了能同他們維持結合關系,使得雙方相輔相成外,還能使他們享受正常的婚姻:通俗意義上的男女關系,以及強強聯合、繁衍優秀後代的可能性。而這種繁衍優秀後代的可能,對於一個哨兵向導家族來說,有著無可比擬的作用。
“軍方會為那位女性向導指定伴侶嗎?強制婚姻?”莫西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詫神情,“天哪,我沒聽錯吧。社會已經發展到現在了,一位尊貴的向導,甚至還無法擁有普通人所擁有的,自由選擇人生伴侶的能力。”
“沒辦法。”齊文軒聳了聳肩,“一切為了人類的整體利益。其實不止是向導,幾乎所有的哨兵和向導,他們的結合都是被軍方指定的,甚至是那些自由發展起來的、雙方互補對等、所有人都喜聞樂見的哨向關系,也要經過軍方的審批之後,才能合法化。誰叫哨兵、向導的數量是這麽少呢?為了人類更好的發展,軍方不得不采取強制手段,避免相容性不高的哨向結合,使得資源能夠最大化利用。他們自哨兵、向導天賦覺醒以來,就享受著別人夢寐以求的地位和相應的資源,而不能自由選擇人生伴侶,便是他們付出的代價。”
“我不能接受!”莫西大聲說道,“愛情是最偉大的,我們應該擁有選擇人生伴侶的自由!”
“那種自由,等到人類的末世危機得到緩解,或者最終消弭的時候,才能徹底實現。”趙明珠對此事看得很是透徹,“得到什麽樣的權利,就要付出什麽樣的義務。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或許,你也可以在你天賦覺醒的時候,選擇不告訴任何人,就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你不去主動要求哨兵向導的權利,軍方又怎麽會強制為你選擇人生伴侶呢?”
莫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趙明珠的提議在他眼中根本是荒謬的無稽之談。“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會有人這麽做嗎?那可是哨兵和向導!一旦覺醒天賦,就可以一步登天,又有誰能夠抵擋這樣的誘惑?會這麽做的人,一定是一個傻子。”莫西說道。
“或許是有一個人的。”齊文軒顯然對軍方高層的掌故了如指掌,“有一位很優秀的哨兵,他的天賦從一覺醒開始,就受到軍方的密切關註。軍方對他的天賦戰技很感興趣,曾經有一位美女研究學者自願每天在他家門口等待,只求一夕之歡,希望能夠孕育出擁有類似天賦戰技的後裔,他卻完全坐懷不亂,拒絕了。軍方隨即啟動了針對他的向導匹配計劃,為他尋找出來向導資料庫中同他匹配度最高的三名女性向導,希望他從中選擇一名,及早孕育後代,然而他寧願因為拒絕結合被軍方嚴厲處罰,也毫不妥協。”
“說不定那三名女性向導生得不夠美貌,或者過於刁蠻任性呢?”莫西大笑道,“你知道的,大部分男人都是單細胞的視覺動物,更喜歡美貌溫柔的女孩子。”
“不是這樣的。”齊文軒搖頭,“據我所知,三名女性向導都頗為年輕貌美。其中有一人是我的堂妹齊月怡,她被家族視為驕傲,從小悉心培養,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原本家族對她另有安排,不希望她嫁給那人,但是她卻對那人一見鐘情,背著家族動用一些小手段報名。但是仍然被那人拒絕了。那人在拒絕我堂妹的時候,給出了明確的答覆:他說他是一個相信愛情的人,他已心有所屬。”
“多麽感人的告白!”莫西嘖嘖讚道,“那麽軍方又何必棒打鴛鴦?幹脆成全了他也就是了。”
“沒辦法成全。”齊文軒面上露出苦笑。
“沒辦法成全?”莫西眼睛裏閃過一道名為八卦的光,“難道是有夫之婦?還是很悲催地愛上了哨兵同類?或者說,他愛上了一個男人?”他充分發揮著想象力。
“都不是。”齊文軒搖頭,“據我堂妹說,他是一個徹底的直男。他愛上的人,不是有夫之婦,也不是哨兵,更不是男人。他說,他愛上的女人,根本沒有覺醒天賦,而他,會一直等著她覺醒,一直為她保持著忠誠。”
“嘖嘖!多麽癡情的男人!萬一他等到最後,那女人還是沒有覺醒,又該怎麽辦?覺醒可不是吃飯喝水那麽簡單的事情,不然的話,我們早就覺醒了。”莫西說,“還有,若是他愛的女人覺醒了,但是卻成為一個哨兵,軍方能同意他們在一起嗎?”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根據我推測,那人是不會輕易妥協的吧。因為他的不合作態度,軍方對他的處罰頗為嚴厲,一切待遇取消,並且責令他每日在殺.戮小鎮裏獵殺怪獸,不準輕易回基地。這些條件簡單粗暴、毫無道理,但是他竟然都答應了下來。”齊文軒道。
“這是他違反既定規則,必須付出的代價。”趙明珠微微嘆息道。
莫西卻顯然對那人的身份更加關心:“說了半天,那人究竟是誰呢?”
“那人啊。”齊文軒說話的時候,微微帶著傾慕,“那人名叫蘇思安,在熱武器和冷兵器方面都很有天賦,天賦戰技火樹銀花,是熱武器和冷兵器相得益彰的攻擊方式,效率極高,可以輕松獵殺A級怪獸。”
“是他?”趙明珠無動於衷,一句話都沒有說,在一旁表示詫異的人卻是莫西,他撓了撓頭,向旁邊兩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我是認識他的。我在軍事學校的時候,曾經見過他一面。那時候的他,在實戰射擊中閉著眼睛向四面八方的動靶開槍,槍槍十環。像這樣的人物,自然是不會在普通的軍事學校呆下去的。他很快就被軍方的大人物帶走了,那時候他的哨兵天賦還沒有覺醒呢。”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齊文軒大為詫異,他眉宇間閃過一絲落寞的苦楚。他一向自詡為天之驕子,也一直不曾偷懶,勤於鍛煉,但是和蘇思安相比,他卻覺得自己算不上什麽了。那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有人比你努力,也不是有人比你有天賦,而是比你有天賦的人,還比你更加努力。
“八卦時間應該結束了吧。”趙明珠用□□敲了敲地面,“根據收集到的資料顯示,我們目前已經接近那片很多戰士神秘失蹤的綠洲了。軍方說這裏可能藏著一級戰士量產化的寶物,而寶物這麽多年沒有被人發現,這裏頭必然有蹊蹺,大家一定要萬事小心,打起精神來!”
“放心吧!如果真的能夠找到這種寶物,甚至只是尋到一些重要線索,軍方獎勵的積分,也足夠我們升到五級戰士了。所以,大家加油哦!”莫西豪邁地大笑著說道。
在經歷了一陣陣激烈的戰鬥後,他們成功抵達了這片綠洲。每個人的衣裳都被鮮血染紅了。那些都是怪獸們的血。盡管他們已經很小心,但是在同怪獸貼身廝殺時候,難免會沾染到一些。在數量不斷積累之後,整體效果是十分駭人的。
“這套作戰服已經不能穿了。”齊文軒皺著眉頭說道,他生性好潔,對於被怪獸的血長時間包圍著的事實,早就不能忍受了。
“如果有足夠的積分,兌換一套殺神套裝就好了。”莫西說道,眼睛裏閃著熱切的光,“殺神套裝,價值三十萬積分,擁有水分自動采集循環系統,兼顧透氣性和防護性,冬暖夏涼,還自帶自潔功能,簡直是獵殺怪獸的必備利器。”
“我本來是有一套的。結果被我那堂妹給要去了。她要在殺.戮小鎮陪她的偶像。”齊文軒無奈地聳了聳肩,“你們能想象嗎?堂堂齊家的女孩子,被拒絕後不以為恥,反倒被對方忠於愛情的精神所感動,願意陪他一起受苦,這樣的傻孩子已經不多了。”
“我身上穿著的,就是殺神套裝。”趙明珠一笑說道,齊文軒的話在她心中未能起半點波瀾。
“什麽?”莫西睜圓了眼睛,殺神套裝從外表來看,同一般的作戰套裝區別不大,所以莫西事先就沒能看出來,“你怎麽會買得起殺神套裝?你怎麽舍得買殺神套裝?”
“獵殺銀狼的十萬積分,加上這段時間我獵殺怪獸的積分。剛剛夠。”趙明珠神情淡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現階段,我們應該做的,是不遺餘力地壓上自己的全部,投資自己。”
“可是那樣一來,你晉級三級戰士的計劃,又要往後延長了。你的戰鬥技巧進步得很快,甚至超乎了我們事先的估計,可是,積分方面怎麽辦?”齊文軒皺著眉頭。
“至少我現在不用像你們一樣,跳進湖裏去洗澡了。”趙明珠很隨意地笑了笑,說道,“去吧,我來放哨。”
齊文軒哪裏會這麽沒有紳士風度。他和莫西迅速達成協議,在對方跳進湖裏洗澡的時候,互相履行放哨義務。而趙明珠作為三人小隊裏唯一的女性,只需要在旁邊看風景就好。
沙漠綠洲之中風景如畫。清澈的湖水如蔚藍的寶石一般,點綴在綠色的草地上,陽光照在湖面上,折射出一片迷離夢幻的光芒。時不時有小魚從湖水中躍出,再重新鉆進湖水。這些小魚雖然經過變異,牙齒鋒利,圍在莫西身邊噬咬,卻始終突破不了三級戰士的皮膚屏障,只堪堪夠為他清理去腳下的死皮。莫西泡在湖水裏,十分愜意。
趙明珠和齊文軒坐在旁邊的石頭上,背對著湖面。齊文軒手中不停,折下旁邊的野花,編制出美麗的花環,親手遞到趙明珠手裏。
“我方才說哨兵向導沒有自由選擇終身伴侶的權利。其實我們這些家族子弟,也是一樣的。”齊文軒眼睛定定地望著趙明珠,目光堅定地說道,“齊家之所以能夠強大,是和每代輩出的哨兵向導分不開的。哪怕我沒有覺醒天賦,我也會被族裏安排合適的伴侶,被迫選擇他們認定的,生出哨兵向導概率較高的那個。所謂的雙贏。其實家裏已經為我安排了這樣的對象,但是我卻拒絕了。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麽?”
“我可以說我不想嗎?”趙明珠無奈道,她幾乎已經預感到齊文軒接下來要說什麽。
“你真是……太可愛了。”齊文軒無奈地笑了笑,很有風度地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擡頭看天,正想著該如何轉移話題,突然間聽到湖水中的莫西一聲大喊,齊文軒以為莫西受到了偷襲,急忙握住手中的光劍趕了過去,卻見莫西披著衣服,在湖水較淺的區域裏站著,一臉欣喜若狂。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莫西一臉興奮地大叫道,他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新的一套作戰服,飛奔過來向趙明珠他們分享自己地發現,“原來,一級戰士量產化的秘密,就在這湖水裏啊!我泡在湖水裏這麽久,明顯感覺自己的實力增強了一些。”
“你是說,泡澡?”齊文軒一臉匪夷所思。
“不,是這些魚和湖水共同作用的結果!”趙明珠說道,“根據事先我們搜集的資料顯示,這裏在末世前便是旅游聖地,是著名的溫泉景區。而這個湖,大概率是從前的溫泉,經過地殼運動後擴大面積,漸漸演變而來。而這裏的魚類,像極了從前的土耳其溫泉魚。通過種種跡象,我們可以暫時設想:或許這種魚不斷噬咬著人類的皮膚,而溫泉水發生變異,擁有滋養修補皮膚的奇效。一個傷害,一個修補,基因在不斷的刺激中發生變異,最終實力得以增強?”
“啪啪啪。”突然間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傳來一陣鼓掌聲,緊接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光頭男子走了出來,“趙明珠不愧是趙明珠,竟然通過這些蛛絲馬跡猜到了這裏的秘密。”
“他居然知道她的名字?”趙明珠心中有些吃驚,但在她看到光頭男子身邊的那個女人的時候,卻又恍然大悟。光頭男子身邊的那個女人,趙明珠和莫西都是認識的,她的名字叫做葉蓮娜,是他們在福利學校講述末世歷史的老師,也是莫西的前任床伴之一。
“葉蓮娜,你怎麽會在這裏?”莫西驚叫道。
“莫西,你想不到吧。”葉蓮娜眼睛裏閃著怨恨的光,“我因為你們這對狗男女,徹底淪為學校的笑柄。在你們正式成為一級戰士之後,我就被迫辭去了工作。那個時候我心情壓抑,渾渾噩噩間被人帶到此處,本來有意一死了之,卻在湖水中發現了這樣的秘密。這是老天都在幫我!”
“哈哈哈,消息是我們有意放出去的,想不到你們這些傻子仍然前仆後繼。你們也不想想看,我們得到了這樣的聖地,自然要據為己有,大規模量產一級戰士,又怎麽能讓你們活著回去呢?那個誰,你也不必總是按動通訊儀了,這處地方的通訊信號,自然是被我們屏蔽了的。現在,就讓你們嘗嘗我們秘密培養的戰士們的威力吧!”隨著光頭男子的大笑聲,數百個精壯男子手持利刃,齊齊現身出來。
齊文軒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他很清楚眼前的數百男子大部分都只是一級戰士水準,然而螞蟻的數量達到一定程度,便足以咬死大象,他們再怎麽厲害,不過只有三個人,又怎敢托大?
“一會兒我和莫西在前頭禦敵,你想辦法沖出去。”齊文軒向趙明珠小聲交代道。
趙明珠沒有理齊文軒。她神色凝重地按動著自己通訊儀上的幾個按鈕。“申請緊急援助!”她大聲呼叫道。一時間,信號終於突破了武裝.反.動分子的屏蔽,一道紅光直沖上天,向四面八方射了過去,宛如一朵怒放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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