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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千斤重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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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吃心絕對吃飯時,曹妖女又來尋找筱鬧鐘,據說是上回家訪找人弄虛作假的事情穿幫以後,項日葵不光在班級裏公開,還通報給了曹媽媽,曹媽媽得知後十分生氣,狠狠地訓了曹天椒一頓。

為此,曹天椒心中懷恨,已經想出一個新的喝咖啡方案報覆項日葵,故此特地來跟筱鬧鐘商量。

筱鬧鐘對死黨跟項老師這種針鋒相對的相處方式早就看透了,也膩了,女孩子最懂女孩子的心,她如果不是在暗戀著這個項日葵,沒事幹嗎老跟他對著幹?越是舞刀弄劍的,越是愛得深沈。

因此對她說:“妖女,你對自己的心識別不清啊,你對這個項日葵明明有意思,幹嗎不跟他表白?”

曹天椒像被刺紮到的兔子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臉上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冷笑,正要誓死辯駁,這時,卻見白饅頭挎著背包,款款地走到兩個人的跟前,臉上帶著笑,輕輕地福了一下身,說:“鬧鬧姐,曹姐姐,草莓的暑期到今天剛好結束,接下來就要去上大學了,大學在本市,以後我們還可以有很多機會見面。這兩個月以來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對雅女的教導,我真的覺得收獲了很多。老板娘仁慈,本來講好工資是每個月三十塊我給她的,結果到結束時我還有六十塊的工錢拿,這是我第一份勞動所得,我會永遠珍藏在記憶裏。”

曹天椒的註意力被轉移,轉頭看著她,說:“哎呦,飛機娘,時間這麽快啊,沒送個飛機當臨別禮物?”

白饅頭說:“曹姐姐,我有個問題想要你的答案。”

曹天椒大方地說:“請說請說,咱倆是好姐妹嘛,沒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是不是打算送我個飛機?”

白饅頭說:“那我就說了,我聽說你喜歡上次到我家去給你做家訪的老師項日葵,這是真還是假?”

曹天椒再次露出了冷笑,說:“怎麽連你也這麽想?那豬頭給我當凳子坐我還嫌不穩,就他那鳥樣,他穿著丁字褲、人字拖繞著地球狂追我一百圈我都不會回頭看他一眼。”

白饅頭松了一口氣,說:“既然如此,那妹妹如果勇敢追求項日葵,就不算橫刀奪愛了,坦白說,妹妹真心看上了項日葵,我正打算請求我爹地趕快把我跟他的婚事定下。曹姐姐既然嘴上否認了,就算心裏真有一點意思,今後如果後悔,希望你祝福我們,不要背叛我。”

嗯?曹天椒的心裏一個嘣噔。這屬於什麽套路?這麽直接?瞬間搶占了先機,堵死了她的後路。

筱鬧鐘見死黨突然語塞,皺起眉頭看著白饅頭說:“饅頭醬,你不是為了益公草才來吃心絕對的嗎?怎麽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你的感情也太善變了吧?”

白饅頭說:“姐姐別見怪,人的見識是步步增長的,我實在是因為吃了河豚,百樣無鮮,自從遇見了項日葵,我覺得母哥哥跟他比起來,只能算半個人。項日葵他就像電視裏面的邱澤一樣完美。”

筱鬧鐘不屑地說:“你這樣的人就是朝三暮四的,下回如果你再遇見邱澤,又會覺得項日葵半個了。”

白饅頭如同發誓一樣道:“請姐姐不要懷疑我的心可以把太平洋的水蒸幹,項日葵現在是我的心肝,求你們別搶走我的心肝。曹姐姐,你是說話算話的人,不會搶我東西吧?”

曹天椒的額上冒出了冷汗,可她畢竟是老辣椒,表面上顯得無比的淡定,一邊剝著雞蛋,一邊說:“你覺得我是那種喜歡搶別人衣服穿的惡女子嗎?”

白饅頭搖搖頭,說:“不,我相信你絕不是這種人。”

曹天椒笑道:“讓你失望了,我還真就是這種人。不是因為我貪,而是說,搶別人東西跟用自己的,兩種感覺是完全不同的,樂趣就蘊藏在這搶之中。比如說肥皂,我家的肥皂早就已經汗牛充棟了,尤其是今年,我媽的朋友像螞蟻一樣紛紛死去,她每一次參加葬禮,就會帶回來幾塊紀念肥皂,可是我寧願棄它們在家,也不把它們帶去宿舍用,如果要洗衣服,我偷偷拿同寢室同學的洗衣粉。哪怕同學會罵,這種占別人便宜的感覺就是爽。”

白饅頭大驚,說:“天啊,你怎麽會有這種怪性格。那,那姐姐你高擡貴手,不會跟妹妹搶項日葵吧?”

曹天椒說:“哎呦,傻子,如果我真想搶你的東西,就算警察來了也管不了,不過項日葵值得我搶嗎?你愛吃的是老鼠,我的口味則好像鵷鵮鳥一樣刁鉆,非鮮果不吃,非醴泉不飲,你卻神經兮兮害怕我搶走你的老鼠,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白饅頭激動得眼眶泛淚,她牽起曹天椒的手,說:“姐姐我就知道你胸懷大度,不枉我們姐妹一場。既然如此,我還有一個請求,想請姐姐你幫忙。”

這人一步一步地蹭上來是怎麽回事?不是說這種富家女都沒有心機嗎?曹天椒變得十分被動了。

白饅頭從自己的挎包裏掏出一個粉紅色的信封,說:“這篇情詩是我昨晚揮灑著熱淚查字典寫的,裏面飽含我對項日葵的愛,大概有一千斤重量。”

曹天椒接過來拆開一看,只看了四行,連忙捂住眼睛。然後筱鬧鐘接過來一瞧,也捂住了眼睛。

不是女孩子的心理脆弱,實在是這篇詩太刺眼了:

“親愛的寶寶,如果你講,

你也愛我,今夜月兒亮,

明天,我已披上婚紗在

教堂,請你也穿好西裝。”

沒有了,就只有這四行,可是,四行有千斤之力。這是曹天椒讀過的最簡短、最直接的表白,也字字紮中了她墨跡的心,她得承認,平時大大咧咧的她,對於愛,她沒法做到那麽坦白跟勇敢。

筱鬧鐘給了奇怪的評語:“不錯,寫得真像福爾泰。”

白饅頭說:“鬧鬧姐,謝謝你讚美我的文筆像舉世聞名的大文豪伏爾泰,不瞞你說,我在詩書方面算是有一些小酌微詣,寫這樣的詩對我並不難。”

筱鬧鐘說:“我是一時口誤,本來想說福爾康的。”

白饅頭跟筱鬧鐘多講兩句話的意義就是為了聽到她的讚美,發現鬧鬧姐是個無厘頭的俗人後,繼續把話頭轉向曹天椒,請曹天椒記得幫忙送信。

曹天椒心裏酸苦,臉上故作輕快地朝她擠擠眼。白饅頭以為她的意思就是同意了,才安心離開。

可是等她前腳剛邁出吃心絕對,曹天椒就抓起那篇情詩,一把塞進嘴裏嚼得稀巴爛吞落肚裏。

此時,她反而開始捉急起來,她一會用左手的手心拍打著右手的手背,一會反過來,滿心焦躁:“糟了,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怪我早前不下手,現在可怕的情敵出現了。我其實是喜歡項日葵的,只因他之前總是取笑我,我才總是假裝跟他抵觸。這個傻AA的饅頭一會喜歡這個一會喜歡那個,她朝三暮四懂什麽愛情?只不過下半身荷爾蒙在提醒她開葷而已,沒有了項日葵,她還有邱澤,可是我不行,我的心裏是只能有項日葵一個的。沒想到她平時看起來挺挺蠢萌挺柔弱的,可是在對付感情問題上她速度比我快,段數比我高,她的表白詩寫得簡潔又直接,見一次就要結婚,她的爹地又是賣飛機的,家世比我不知要好多少,萬一項日葵真的被她搶走,我的相思將如何再寄托?我最愛吃的紅豆冰今後要上哪去找紅豆?我剛才故意答應不跟她搶,以此放松她的警惕,接著我得趕緊想出辦法,搶在她的前面占領先機。”

天黑時筱鬧鐘回到家中,浮動的星光下,又看見那個身影在樹底下佇立,那是益母草近來的習慣,每回她出門或者回家時,往往見他站在那棵樹下,有時候幾乎一動也不動,仿佛在守候著什麽一樣。筱鬧鐘一天在學校苦悶的心因為見到他而愉快,她並不知道這是他的心,以為這是他的休閑時光。

她想起英語所帶來的煩悶,走到他的面前,說:“益公草,你英語擅長嗎?如果有空幫我補一補吧?”

益母草對她點點頭,說:“嗯,跟普通話一樣熟練。”

筱鬧鐘露出了喜笑,說:“那太好了,幸好還有你。進屋吧,你還沒吃飯吧?”

益母草說:“老大,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白天來的那位項老師是我在國外上學時的知心好友,為人可靠、正直,家境也好,到現在還是單身,他跟我說,他看上了你那個老跟他作對的朋友。”

筱鬧鐘本來還擔心曹天椒會因為單戀而受委屈,沒想到對方倒先一步托人來說媒了,姻緣兩契,戀愛中還有什麽比她愛他,而他正好也愛著她這種事更加令人興奮呢,她為好姐妹而感到歡喜。

作為被表白者的親友團,她倒是替死黨拿喬起來,說:“你朋友這會倒是開口了,可是他的誠意呢?平時他不是老跟她作對,也許早就遭到反感了呢。”

益母草說:“他的性格是比較內斂的,而且沒有談過戀愛,沒什麽經驗,喜歡一個人有時候會做出跟體貼相反的事情來,打打鬧鬧根本不算什麽。”

筱鬧鐘欣喜而故作驚訝道:“什麽?打打鬧鬧不算什麽?而且還是因為在乎一個人?鬧鬧真可憐,無緣無故也要被打。”

益母草聽到她略帶著一絲孩子氣說出的冷笑話,覺得她更加的可愛無比,忍不住撲哧一笑,又說:“鬧鬧,我是滿心希望曹天椒跟項日葵能在一起,我看她平時對他喊打喊殺的,應該也是有意的。”

筱鬧鐘昂起頭顱,一邊往屋裏走去,一邊應道:“那還得看你朋友表現得怎麽樣咯。他如果用情足夠專註,就像石頭不動,守著一棵樹,一棵——”

她說著,突然就沒聲了,腦海裏突然有念頭一閃,她想起益母草在樹底下的守候,難道就是石頭?

項日葵在自己的漁村小民居裏等候了一個上午,最終等來的卻不是自己心中期盼見到的白饅頭,他透過二樓的窗口眺望,曹天椒已經坐在門前的那棵樹底下一塊石頭上等候很久了,自己卻始終沒有勇氣下樓去見她。

曹天椒穿著青春的花衣,雙手輕輕搭在膝蓋上面,在陽光下顯得那樣嬌美,這與平時的她不太一樣。他不知道她怎麽獲得自己的地址的,但他明白,這其中肯定是有誤會了,而這樣的誤會讓他擔憂。他平時跟學生打打鬧鬧,這是他教學的一種方式,他也以為曹天椒是頑劣,但是,他清楚他不能愛。她是美的,甚至是神奇,他從來都沒資格嫌棄她,只是,和自己的年齡比起來,她還那麽的年小,七歲的差距,在這方面,他沒有益母草那樣隨性。而且,作為老師跟學生,這種情感是不該發生的。

白饅頭則不一樣,白饅頭已經是一名大學生了,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妖女的年齡好像是虛的。

曹天椒滿心以為能夠等到那個人,沒想過離開,項日葵覺得終究避不開這個局了,只能迎接它。

於是,他換上正式一點的衣服,走到她的面前,想裝作盡量隨和的樣子,像平時一樣跟她打招呼,在看到她臉上的羞澀氣的那一刻,卻感到無力。

項日葵不可能叫她回去,也不能做解釋,幹脆說:“曹同學,你捉過螃蟹嗎?這裏的海水有很多螃蟹,我教你吧,就當作是一次課堂以外的經驗教學。”

曹天椒點點頭,和自己喜歡的人在海邊捉螃蟹,對她來說是彌足珍貴的,是她的青春快樂的寶藏。

從下午一直到黃昏夜海,曹天椒一直在項日葵的手把手下教習捉螃蟹的要訣,卻怎麽也學不會,但是,她絲毫沒有喪氣,而是對此感到樂在其中。一直到潮水漸漸漲起時,她才依隨著項日葵離開,如果可以做海邊的女兒,她願意永遠做他的人魚。

等到第二天早晨,項日葵清醒了,覺得一切就不該發生,昨天應該第一時間就叫曹天椒回去。走去隔壁房間叫醒曹天椒,她正睡得甜蜜安穩,他開著車把她送回學校,一路上什麽話也沒有說。

曹天椒以為愛情從此降臨,她變了,變得很乖,上課時她認真地端坐著,眼睛專註地註視著老師,項日葵再像以前那樣跟她打趣時,她默默接受,並且當作這是愛的表露,幸福彌漫她每天的生活。

筱鬧鐘為死黨感到高興,以為她找到了命中註定,愛情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她的奇怪愛好已經洗凈。

但“變心”很快就發生,當班級同學私下傳說項老師有女朋友了的時候(而且並不是在說曹天椒,因為曹天椒掩藏得很好,這份愛不需要讓人知道),曹天椒起初是不相信的,項日葵的為人不會背叛。

但大家都這樣說,她心裏也有一絲隱隱的擔心。當班裏有同學在上課時直接問項日葵她是誰時,項日葵並不否認,也不願意回答,只說是隱私。

這天中午放學時間,曹天椒吃完飯要回教室時,遠遠地看見教室走廊前,項日葵和白饅頭面對面。她急忙悄悄躲到柱子後,所聽到的內容讓她心寒。

他們之前有什麽樣的故事發生,她並無從知曉,但可以看得出項日葵在祈求著什麽,那種溫柔,她想,要是用在自己的身上,她該有多麽珍視,可是白饅頭卻不屑一顧,她向來只是虛榮心作祟,希望所有男人都喜歡她,一旦喜歡了卻又被婉拒。而婉拒的話語,一如她的為人,依然那樣雅氣:“對不起,葵哥哥,雅女我明白你對我一往情深,或許雅女曾經給過你什麽誤會,卻是屬無心的,雅女現在的年紀還很小,主要的任務仍然是讀書。請項老師安好自己的心,不要為雅女流一滴眼淚。”

曹天椒青春歲月的初戀就像一剎那絢麗的煙火,一下子就消失了,而她的心也從此失去了色彩。

就仿佛愛情降臨的時候,愛情離開時,她的巨變,她變得很冷漠,很憂郁,上課呆坐不動面無表情。

項日葵再像以前那樣跟她打趣時,她默默接受,只是當作這是一種愧疚,一種完全沒必要的愧疚。不過一星期,她已沈重,誰都看得出她愁緒滿懷。

筱鬧鐘為死黨感到傷懷,看著正值青春歲月的她,從原先一個歡脫的妖女,變得一天比一天的憔悴,她認為背叛是一種罪行,對感情不專是一種卑鄙。

但她不能找項日葵算賬,畢竟他是學校裏的老師,於是她怪到益母草身上,因為孽緣起於他的牽線。而且他跟項日葵是好友,跟墨交在一起的也是墨。

她生氣地來到吃心絕對,但是沒有發現他在店裏,於是又趕回了家,果然,他又在那棵樹下做石頭。

這使她更加生氣,因為她覺得更有生氣的資格。

益母草的心情是悲傷的,當他發現那棵樹是病的,正當盛夏時節,葉子卻紛紛發黃了,落滿了地,樹冠很稀疏,樹枝與樹枝之間的距離顯得很大,星光很直接地穿過空氣,直接曬在他等待的肩頭。

聽到腳步聲,他猜到是筱鬧鐘,擡頭望著她說:“鬧鬧,你看,樹葉都黃落了,我還在這裏等呢。”

筱鬧鐘見到他語氣柔軟,更加把怨氣嫁到他身上,她跑過去,從地上抓了一把落葉,擲到他胸前,又順勢用力推了他一把,說:“都怪你,都怪你那個玩弄別人的缺德朋友,如果不喜歡幹嗎要引誘,已經相愛了幹嗎又背叛,我朋友的心被你們毀了。”

益母草覺得十分的意外,筱鬧鐘為愛的背叛生氣,他自己也同樣不能理解,因為深知愛的神奇高貴。好友似乎是一招稱心的,為此他曾不知有多羨慕。得到一份愛殊為不容易,得到一份愛是一份殊榮,為了筱鬧鐘,他可以數月如一日在她身邊追隨,如果有一天她說也愛他,那是用生命換來的幸福。為什麽如此珍稀的幸福,卻在得到手後選擇背叛?

所以益母草堅信背後也許有什麽誤會隱情,說:“阿鬧,你先別著急,讓你朋友也調整一下自己。我回頭找項日葵問清楚,據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是一個不重視品德的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筱鬧鐘更加的惱火,說:“你還在為他辯解,背叛就是背叛,要什麽理由?我算是看透了,有錢人家都一樣,拿別人玩樂。”

益母草見她把火焰引到了自己的家世上面,說:“鬧鬧,你怎麽能這麽說,你這麽說我真的很難過。”

筱鬧鐘說:“那你幹嗎一開始要說謊?騙我們你是個貧苦孤兒,如果不是心虛你幹嗎不說實話?”

益母草外表冷靜,內心卻洶湧起伏,說:“鬧鬧,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懂嗎?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筱鬧鐘搖搖頭,冷笑道:“為了我?可是我憑什麽?你是少爺,我是個窮人,你揮揮手就會有許多的鳥兒傍身,為何偏是我?為何要為我在吃心絕對被人差使,受那麽多苦?就因為小時候一場偶遇?就因為你說你一見鐘情?別開玩笑了,本來就是陌生人,偏要憑空制造戀愛故事。你只不過是滿足你自己的幻想而已。”

益母草的肩膀塌了下來,仿佛自作多情遭到痛擊。這樣的話,他找不到言辭反駁,因為確實如此,但是,為什麽不可以呢?他心裏是肯定喜歡她的,為什麽一見鐘情就不可以一直義無反顧地追求?為什麽一見鐘情的感情就不能花費一生去堅守?而且,就算一切是起於一見鐘情或者自作多情,有了這麽久以來的相處,他們依然還是陌生人嗎?

他還要說什麽“我對你是絕對認真的”的話語,但是,筱鬧鐘卻已經對他下了逐客令:“我們也沒能力使喚你了,地位的懸殊,顯得像個笑話。明天我就會告訴媽媽你真實的境況,你可以離開我家,離開吃心絕對,我們的生活並不需要你。”

她說著,匆匆轉身進屋,害怕被他發現眼角的淚。

不需要我。這四個字像針一樣刺在益母草心裏,他在心裏笑自己的多情,已經把這母女當作親人。如今,她態度如此堅決,真的對他沒有一點憐惜。他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她,既然她不在乎,甚至對他的付出已反感,那麽,他再留下來還有何意義?

益母草站在樹下久久不能從淩亂的落葉中離去,筱鬧鐘的話語是傷人的,使他沈重得邁不動雙腳。回想這一年以來的一切,筱鬧鐘的每一言,每一行,每次的成長與心動,都深深地刻在他腦海裏。離開對他來說是不舍的,但是他也需要人的挽留。他的心擁有草根的堅強,同時也是嬌貴、敏感的。他可以忍受艱辛跟卑微,卻不能忍受愛人的冷落。一開始,他能待在她身邊,那時她把他當小弟,如今,他的紙漸漸捅破,終究失去了留下的權利。

孔伯母說得對,他應該只做一塊等待的石頭的,但是,這塊石頭開口了,於是,他就要被踢開了。

再幾天吧,再懷念幾天,就當作給愛情一個收尾,再在吃心絕對淹留數日,他就離開,一個人傷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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