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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往事無法成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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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莫家人的午餐,食不知味。餐桌上始終沈默,誰也沒話說。莫雲軒坐在鄭熙秀的右邊,時不時的給鄭熙秀夾些菜,以避免魂不守舍的鄭熙秀一直吃白飯。鄭熙秀的目光一直在主坐的外公身上,她覺得這個老人又可恨又可悲,一時竟然也不知道自己該恨他還是愛他。

午餐後的午休時間,外公被推回了臥室休息。鄭熙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呆呆的拿著一塊蘋果,也不吃,只是拿著發呆。“這是你母親的相冊。”姜寧宜從臥室出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本相冊,“從小到大的相冊,都是爸爸收藏的。”

鄭熙秀拿過相冊翻閱,裏面的女孩子特別的陌生,即使自己的確和她長得頗有幾分相似,而她依舊毫無熟悉感。她原本那麽期待的家人,此時他卻一點都沒有感動,除了陌生感之外,再無其他了。

其他人對她應該也有一樣的感覺的吧,所有人看著自己的時候都帶著好奇,尤其是兩位舅舅,看著自己的時候宛若在動物園看到了一個奇特的動物一般。他們大概也不知道該和自己說什麽,若不是血緣關系,他們大概就是永遠不會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吧。

“對不起,那次你來的時候沒能告訴你實情。”姜寧宜是這裏除了莫雲軒之外唯一和鄭熙秀說得上幾句話的人,“能看到你好好的長大,婉儀一定會很欣慰的。”

“可能吧。”鄭熙秀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她從小就沒有感受到過所謂的母愛,也從不知道母親希望自己成為什麽樣的人,反正她就這樣長大了,長成了一個看起還不錯的人。如果她的母親知道自己會這樣孤單的長大,會不會不選擇把她生下來,很多時候,鄭熙秀都會這樣想。她想問,但是她卻不敢說。她怕這些對她充滿了期待的人會再因為自己說出的話感到難過。

“當年若不是爸爸太過執著,我們不會……”作為大哥的莫志浩終於開了口,看到他低著頭的樣子,鄭熙秀多少可以感受到一點他的自責。尤其是當莫志浩說道一半,忽然說不下去的時候,鄭熙秀終於有那麽一點點覺得他們是真的對母親有感情的家人。

“熙秀,是這樣叫你吧。幸好你長大了。”莫志遠看著鄭熙秀的眼中,帶著一點閃爍,大概是害怕鄭熙秀會拒絕自己這樣故作親近的叫她,“之前只看過雲軒給我們的照片,還是第一次見你,這個是舅舅準備的紅包。”看到鄭熙秀並沒有太拒絕自己的親近,莫志遠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紅包塞給鄭熙秀。鄭熙秀握著已經皺了的紅包,猜測莫志遠應該已經藏在口袋裏很久了,才會讓紅包變成現在的樣子。莫志浩也緊跟著塞了一個不怎麽平整的紅包給鄭熙秀,說是見面禮。

其實鄭熙秀是不太習慣這種給紅包的習俗的,求助的目光投向一直坐在自己身邊的莫雲軒。莫雲軒向鄭熙秀微微點了點頭,鄭熙秀猶豫了一下才道了謝收下了。看到鄭熙秀手下紅包,這兩位初次見面的舅舅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聽說你要結婚了,需要給你準備什麽嘛?”或許只是出於一種對於缺席了鄭熙秀童年的補償心理吧,姜寧宜在聽莫雲軒和自己說鄭熙秀要結婚這件事之後,就一直想著要給鄭熙秀準備嫁妝。

“對,需要什麽就和我們說,我們來幫你準備。”大概是說道了可以一起聊的話題,所有人忽然都參與了進來,似乎都想要為鄭熙秀結婚的事情做些什麽,“西式還是中式的?”

“天皓是公眾人物,所以……”如果有的選鄭熙秀希望可以和沈天皓簡簡單單的和家人吃頓飯。但是沈天皓是公眾人物,從他求婚那天開始,和沈天皓有關無關的品牌商似乎都對他們的婚禮有興趣,想要參與其中,多少在這位粉絲眾多的明星婚禮中分一杯羹。鄭熙秀都已經聽到陳哥接過十七八個品牌商打來的電話,都是希望可以給沈天皓的婚禮提供讚助的。所以從頭到尾,鄭熙秀都沒有關心過沈天皓之後要怎麽處理他們的婚禮,反正最後那只會是一場表演罷了。

看到莫家人露出失落的表情,鄭熙秀覺得自己大概是又說了不該說的話,所以怪怪的閉上了嘴。最後還是莫雲軒及時的轉變了話題,讓大家重新把話題回到了鄭熙秀母親蘇婉儀的身上。鄭熙秀今天聽兩位舅舅說了很多母親小時候的事情,才慢慢的有了些這些人真的是自己母親的家人的實感。從他們的口中,鄭熙秀慢慢的有了一個關於母親的樣子。

在他們的口中,她的母親從小就是一個敢作敢為,敢愛敢恨的女孩。她一直都向往自由,所以才會放棄了自己父親為她規劃的人生道路,沒有成為一名醫生。也正是因為她出國後放棄了學醫,她才會被家裏斷了經濟來源。為了生計去打工,這才會認識自己的父親,才會有後來的一切。

從來都清廉的莫教授在知道自己的女兒成了別人的情人,甚至還有了別人的孩子之後。固執的他做出了清理門戶這種讓他悔恨不已的決定,甚至不允許自己的兩個兒子和這個有辱家門的女兒來往。但是隨著年紀增長,他對自己曾經的一時沖動追悔不已,只是他太過驕傲,他拉不下面子去找鄭熙秀。他大概也是怕鄭熙秀會因為自己的母親而恨自己,所以即使後來莫雲軒告訴他鄭熙秀的消息,他伊然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

若不是這幾年身體每況愈下,他怕自己到死都再也見不到鄭熙秀了,再也見不到和自己女兒有關的人了,他應該是不會再見鄭熙秀的。莫志浩說,他常常聽到自己的父親在睡夢中喊蘇婉儀。莫志遠說,他常常看到自己的父親抱著蘇婉儀的相冊落淚。姜寧宜說,外公只是害怕自己得不到原諒才遲遲不見鄭熙秀。

鄭熙秀其實並不是很懂這樣的感情有什麽意義,但是想到曾經拋棄了他們的人現在偶爾還會想起她們。即使過往的拋棄無法完全的因為這次見面而煙消雲散,但是她多少有些釋懷。這大概就是她一直執著的想要找到母親家人的原因吧。她只想想要知道,自己並沒有被任何人真正的討厭。

Written By Stephanie M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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