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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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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琴】

舒茗煬走進教室裏的時候立刻就驚呆了。他雖然不懂音樂, 卻也明白樂器對於演奏者的重要性, 很多人更是把樂器當做他們的靈魂伴侶, 而現在, 小妙珍愛不已的豎琴卻被人毀成了這個樣子!

他心痛又憤怒, 想要上前安慰小妙, 卻又很快停下了腳步——不,還是先不要打擾她, 讓她一個人緩一緩吧。

於是舒茗煬便站在離小妙不遠的地方, 看著她慢慢將地上那一塊塊碎木片撿起來,試圖將它們重新拼接在一起。

而門外,小妙的其他同學也漸漸都來上課了, 大家在得知了一切之後都選擇了安靜地站在外面,沒有在這個時候闖進去打擾她。

過了幾分鐘後,舒茗煬終於朝小妙走過去, 蹲在她身邊,開始和她一起整理那些碎木片。小妙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用很低很低的嗓音哽咽道:“這架豎琴,是姥姥送給我的。”

“恩。”舒茗煬輕輕地應了一聲。

“它並不算很貴,音色也不算完美,可是……可是這是姥姥攢了很多很多年,才攢夠買給我的。”說到這裏,小妙不禁抽泣了一聲,“姥姥在美國的生活條件本來就不好,後來又把我從國內接過來, 一個人的薪水養活兩個人,本來已經很困難了,可是她還是咬著牙給我買了豎琴,就因為她想幫我實現我的夢想,她希望幫助我成為一位成功的豎琴演奏家。

我當時拿到豎琴的時候好高興好高興,覺得自己的人生重新有了希望,卻不知道這架豎琴也同時奪走了姥姥的希望。她得了癌癥,卻一直瞞著我,不肯用攢的錢去治病,而是把那些錢都用來給我買豎琴,讓我上豎琴課了。我是直到大二那年才知道她的病的,我想盡辦法想要幫她治病,想要賣掉豎琴,她卻不讓,後來癌癥急劇惡化,她沒到半個月就走了。

她得病的這幾年裏,每天都在忍受病痛的折磨,還要去辛苦工作賺錢,而我呢?我卻只顧著在大學裏和同學們肆意玩樂,根本沒想過她的死活!我真的覺得自己很沒良心,很不要臉,姥姥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愛我的親人了,我卻這樣把她害死了……”

舒茗煬連忙抱住了她,堅定而溫柔地說:“不是這樣的,小妙,你沒有害死你的姥姥,千萬不要這麽想。”

小妙淚流滿面道:“可是她走了之後我忍不住在想,如果我當時沒有選擇學習豎琴,而是高中畢業就去找工作努力賺錢,這樣或許姥姥就不會死了。所以我開始逃課,我不想去學校,每當走進這裏,我就總覺得身上背負著很沈重的東西。我很對不起姥姥,她肯定是因為給我攢錢,工作太辛苦,所以才得了癌癥的……”

“不是這樣的。”舒茗煬捧起小妙的臉,忍著心痛說,“你不要把所有錯誤都歸咎到你身上,有些時候,一些事情是難以避免的。我相信你姥姥也不是這麽想的,她只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心愛的外孫女過得更好。如果你高中畢業就去打工,這才是真的對不起她,對不起她對你的期許。”

小妙像是看著救命稻草一樣看著舒茗煬,臉上是她從未向他展現過的脆弱,“真的嗎?”

“真的。”舒茗煬用力點頭,“相信我,也相信你姥姥對你的期許。不要再用不屬於你的錯誤懲罰自己。”

小妙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終於大聲哭泣了起來。

舒茗煬緊緊抱住她,任由她的眼淚沾濕了他的襯衫,他擡手輕輕拍著小妙的後背,兩個人就這麽保持著相擁的姿勢,過了許久許久,小妙的哭聲才終於緩和下來。

“好了。”舒茗煬擡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珠,“不要再哭了,你姥姥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的。豎琴被毀了,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通過它學會的曲子是不會忘的,就像你和姥姥之間的感情一樣永遠不會磨滅,對不對?”

小妙紅著眼睛點點頭。

“來,我們一起把豎琴收起來,我看能不能找人幫你把它修好。”舒茗煬說,“但小妙,我需要你明白,就算修不好,你也不能因此而責怪自己,明白嗎?這不是你的錯。”

“恩……”小妙哽咽道,“我之前一直居無定所,所以我才想著,或許把琴放在學校裏是最好的做法,卻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把它天天帶在身邊,不會讓它離開我……”

“它現在也沒有離開你,它和你的姥姥都永遠在你心裏。”舒茗煬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臉。

小妙認真地看了他許久,忽然輕聲道:“你現在也在我心裏了。”

這句輕如羽毛般的話卻像是巨石一般擊中了舒茗煬的心扉,他很想用力抱住她,很想激烈地吻她,吻到兩個人都顧不上呼吸,但他壓抑住了自己。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刻並不合適。

於是他只是輕輕在她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說:“你也一樣。”

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是這門課的教授湯姆來了。他一來,發現學生們都聚在門外閑聊,沒有一個人進去練琴,不禁就生氣了,猛地推開了大門,接著就看見了教室裏一看就是被人為破壞的豎琴,還有他那哭得雙眼通紅的天才學生。

他頓時更為生氣了,扭頭問其他學生:“這是怎麽回事!誰把小妙的豎琴弄成這樣了!”

同學們紛紛搖頭,“我們也不知道,老師,今天早上我來的時候發現門鎖被人砸開,裏面就已經是這樣了。”

“太過分了!你!現在就去把這件事告訴院長!我一定要查清這壞事是誰做的!讓他受到應有的處分!”

那個學生收到命令,立刻點點頭跑了。

舒茗煬看了看教授,對小妙說:“咱們先把你的豎琴收起來吧,不要影響大家上課。”

此話一出,旁邊的同學們立刻湊上來,“我來幫忙吧。”

“我也來。”

大家都湊了上來,將地上四散的碎片撿了起來,最後用教室的窗簾將它們包裹在一起,遞給了小妙。

小妙感激地看著他們,哽咽道:“謝謝。”

湯姆教授嘆了口氣,拍拍小妙的肩膀,說:“今天你就回去休息吧,不用上課了。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查出來這到底是誰幹的。”

“謝謝老師。”小妙紅著眼睛誠摯地說。

白發教授不禁打了個哆嗦,“這孩子,突然一本正經叫我老師,我還有點不習慣了。好了,你是她男朋友吧?快送她回去休息吧。”

舒茗煬禮貌地說:“好的,謝謝您理解。”

他摟著小妙離開之後,湯姆氣呼呼地坐在講臺上,憤怒地說:“小妙簡直是我們豎琴界百年不遇的奇才,這個幹壞事的人一定是因為嫉妒她的才華才這麽做的,真讓人作嘔!”

學生們互相對視一眼,說:“老師,恐怕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呢。”

“那是為什麽?你們都知道什麽,快點告訴我!”

“好像跟她的前男友有關,最近在網上傳得很瘋狂呢,老師,你看NBA嗎?”

“一群大老粗搶著拍皮球有什麽好看的,一點都沒有豎琴優雅!”湯姆立刻擡著下巴高傲地說。

學生們忍不住被他逗笑了,說:“反正……小妙之前的男友是個NBA球星,現在那個球星紅了,他的球迷聽了一些風言風語,就把小妙說成是劈腿他的拜金女,估計這次砸她的琴是因為這件事。”

“哼!”湯姆憤憤地拍了拍桌子,怒道,“這種人麻煩太多,分了也好!我看她這回找的這個男朋友還不錯,很穩重,就是怎麽畫了個煙熏妝就來了?”

“噗……”學生們不禁低聲笑了出來。

湯姆立刻瞪了他們一眼,“笑什麽笑?上課了!都給我認真練習!彈不出小妙的水平你們今天別想下課!”

同學們的抱怨聲隨著琴聲一起傳到了教室外,而門外不遠處,安異獨自站在角落,他靠著墻,漆黑的陰影遮掩住了他的面容,只有唇邊的煙頭火星在時亮時滅。

·

毀掉小妙豎琴的人在三天後就被學校查了出來,監控視頻顯示,這件事是同校另一個學院一個白人姑娘做的。她趁晚上教學樓無人的時候,撬開了豎琴教室的大門,走進去之後用隨身攜帶的錘頭瘋狂地砸爛了小妙的豎琴,接著用黑色噴漆在大門上寫了一行臟話,然後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事情雖然查清楚了,然而學校那邊卻遲遲沒有給出對這位學生的處理意見。湯姆教授幾次三番詢問院長才得知原因:原來這個女生的父親是另一個州的大企業家,在學校有股份,N市裏也有他一些人脈。學校董事會不想得罪股東的女兒,於是就想把這件事壓下去。

爆脾氣的湯姆教授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氣炸了,從院長辦公室一路鬧到校長辦公室,說是如果不給那個女生處分,他就辭職不幹了。最後學校沒辦法,才象征性地賠了小妙幾千美元。

可是這點錢有什麽用呢?先不說一架豎琴的價格遠遠不止這幾千美元,它身上所承載的情誼,根本無法拿金錢來衡量!更重要的是這個做了壞事的女生從頭到尾都沒有出來給小妙說過一句道歉,而是一直躲在她爸爸的庇護下逍遙自在。

對於道歉這件事,小妙倒不是最在意的,她只是一直沈浸在豎琴被毀掉了無法覆原這件事裏,整日裏悶悶不樂。

舒茗煬在旁邊看著也是焦急不已,小妙已經連續幾天不好好吃飯,本來就巴掌大的小臉現在變得更加瘦削,臉上也失去了紅潤的氣色,讓他看得心疼極了。

就連艾麗使出渾身解數做美食給她,也無法喚醒小妙過去的好胃口。

舒茗煬知道,發生了這種事,無論是誰肯定都需要一段時間來調節心情,可他真的不想看著她繼續憔悴下去了。

於是一方面,他通過自己的人脈和學校方面聯系,想要找到那個女生讓她站出來跟小妙道歉;另一方面,他四處聯絡朋友,想要找到可以修覆豎琴的工匠,然而對方一聽說了豎琴現在的損毀情況,就都說已經沒有辦法修覆了。

這天下午,舒茗煬坐在辦公室裏,一臉愁容地聽著電話裏的樂器修覆工匠跟他說:“舒先生,我非常理解您想幫女友修覆豎琴的心情。但您發給我的照片我仔細研究過了,琴現在已經碎成這樣,除非時光倒流,不然我恐怕真的沒人能修好它。我建議您給她買一架新的吧,雖然比不上原來的琴對她的意義,但總比沒有的好,您覺得呢?”

“好吧,我知道了,謝謝你。”舒茗煬長嘆一口氣,掛斷了電話。

他擡手用力揉著發疼的眉心,就在這個時候,顧冷忽然推門進來了。

舒茗煬擡眼看了看他,說:“你怎麽不敲門。”

顧冷大搖大擺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說:“咱倆關系這麽鐵,還需要敲門?”

舒茗煬無奈地說:“我今天有點忙,沒空招待你,你自己和旁邊的錦鯉玩吧。”

“我才不呢,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幾只肥魚是梁小妙玩的啊。”顧冷哼了一聲,停頓了幾秒又狀似隨意地問,“梁小妙呢?怎麽沒見她來,你終於把她甩了?”

“沒有。”舒茗煬沈重地嘆了口氣,“出了點事,她……心情不太好,這幾天都在家裏休息。”

顧冷冷笑一聲,“我就知道。是不是自從那天見了她的NBA前男友,心思就活絡了,對你沒有好臉色了啊?”

“不是,和海頓無關。”舒茗煬剛說完,他的手機就響了,是剛剛那個樂器工匠給他打來的。

他連忙接了起來,“您好?”

“舒先生,我想出了一個折中一點的辦法,雖然不能說百分之百修覆那架豎琴,但也差不多能有百分之五十了,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聽一下?”工匠問道。

“當然,您說!”

·

當天夜晚,N市藝術傳媒學院校門口。

一個棕發姑娘和同學一起從學校走出來,笑著跟他們道了別,接著便坐進自己的瑪莎拉蒂裏,發動了轎車。

車在筆直的路上行駛了一會兒,到了轉彎的路口,姑娘剛剛轉動方向,就被出現在眼前的黑影給嚇了一大跳!

她連忙踩下了剎車,略帶驚慌地看向堵在面前的這群人。

這群人當中各色人種的人都有,每個人都騎著一輛摩托,他們側著排成一排,將路完全堵住了。金發姑娘頓覺不妙,正想調轉方向離開,就聽到背後也傳來了摩托車引擎的轟鳴聲。

她被這些人包圍住了。

緊接著,車隊最中間的男人忽然向她亮了亮自己的車燈,姑娘不禁被耀眼的燈光照得瞇起了雙眼。等她再度睜開眼睛時,發現那個人已經大馬金刀走到了自己面前。

而她這才認出這個人是誰——

總是跟在梁小妙那個賤/人身後的小跟班,安異。

棕發姑娘立刻就猜到了這群人氣勢洶洶堵住自己的目的是什麽。

如果換做普通人遇到這種情況,說不定已經被嚇得尿褲子了。可是棕發姑娘卻一點都不害怕,從她計劃破壞梁小妙的豎琴之時,她就預料到了梁小妙的傾慕者們肯定會來找她麻煩。可她是誰?她的爸爸可是賓夕法尼亞州最大的服裝生產商,有爸爸替她撐腰,她覺得就算自己殺了人,爸爸也能替她擺平。

於是她只是雙手抱胸,淡定不已地看向站在車窗外的安異。

對方也冷冷地看著她,開口道:“下車。不然我就要砸車了。”

棕發姑娘哼笑一聲,“是嗎?那你倒是砸啊,希望你到時別後——”

但她話還沒說完,安異就舉起了拿在手裏的錘頭,猛地擊向了車子的側窗,“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姑娘的尖叫聲同時響起,棕發姑娘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車窗上出現的蛛網狀裂縫,這、這家夥竟然真的砸了自己的車!

安異氣定神閑,再度舉起錘頭,漠然地看著她,“再給你一次機會,下車。”

從小養尊處優被眾星捧月長大的棕發姑娘如何受得住被人這麽對待?她高傲地擡起下巴,在心裏安慰自己這個男人肯定只是虛張聲勢,然而安異的錘頭已經再度砸了上來——

“砰!嘩啦啦!”隨著第二錘砸下去,車窗碎了,碎玻璃濺了姑娘一身,她終於被嚇到了,捂著腦袋尖叫道:“我下來!我下來!你快停手!”

安異朝後退了半步,看著姑娘從車裏下來,明明雙腿都在打顫,卻還要維持她上流社會虛偽的高傲,憤怒地瞪著安異說:“你怎麽敢怎麽對我!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誰,如果這件事被他知道,你絕對——”

“賓州的服裝生產商,在學校有股份,今年59歲,除了你他還有兩個兒子。”不等姑娘把話說完,安異就冷冷地回答道,“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他每天上班要走的路線,知道他愛吃什麽,知道他愛打網球,知道他每周三晚上會去見他養的情/婦。我想我對你父親的了解,比你還要多。”

棕發姑娘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臉愕然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一直以來,她一直以為這個叫安異的家夥不過是跟在梁小妙後面跑的跟屁蟲、小混混,卻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麽大的能力,把自己遠在外地的爸爸調查得如此清楚,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現在,介紹完你爸爸,我想該輪到你自己了。”安異說,“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麽要毀掉梁小妙的豎琴?”

一提到梁小妙,棕發姑娘的眼底就都是恨意,她不禁咬牙切齒道:“我就砸了她的琴怎麽了?那種婊/子每天穿得一身風塵味四處勾引男人,看著就讓人作嘔!這次她竟然還勾搭上NBA球星了!我告訴你,就算我不砸了她的琴,早晚也有別的球迷會這麽做的,說不定他們還想捅她一刀呢!”

安異冷笑一聲,“所以你只是因為嫉妒她。”

棕發姑娘頓時急得漲紅了臉,大聲反駁:“我嫉妒她?這太搞笑了,我為什麽嫉妒這種人?我家裏的資產在全美都排得上名次,我擁有的錢下輩子都花不完,根本不需要為了錢去做她做的那些下三濫的惡心事,我怎麽會嫉妒她?”

“是嗎?”安異淡淡地說,“那麽你就是不承認,之前梁小妙帶著她的前任男友——酒店巨頭之子內森·布朗來學校,你試圖勾引內森,結果被他無視的事情了?”

姑娘的臉頓時更紅了,“我、我沒有勾引內森!我們家和布朗家早就認識了,我們一直是朋友,我只是想提醒他不要被梁小妙這種賤/人騙了而已!”

“所以你只是好心提醒朋友了?”安異嗤笑一聲,“你們美國上流社會的人是不是都這樣,把自己醜惡的行為用一種高尚的外殼包裹起來,就以為別人都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麽了?”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那麽當時你攔住內森,情真意切地勸他離開小妙,他又是怎麽回答你的呢?”安異問。

一提起那段回憶,棕發姑娘心裏就忍不住一陣酸澀,是的,她承認,其實她一直暗戀著內森。過去內森一直是個花花公子,在無數女人之間游走,從來沒有要認真的意思,所以她才覺得無所謂,反正他們兩家門當戶對,內森最後總會覺得自己是最好的,然後跟她在一起的。誰想、誰想,忽然就冒出這麽個梁小妙,她吸引去了內森所有的註意力,讓他瘋狂地愛上了她!

她記得那天內森和小妙一起來了學校,她連忙攔住他,流著眼淚勸他清醒一點,不要被婊/子騙了,誰想一直對她和顏悅色的內森忽然勃然大怒,指著她高聲怒道:“我警告你,不準再用那個詞形容她!不然你別怪我不顧咱們兩家相識多年的友誼,從此以後再也不跟你們來往!你怎麽會變成這樣,滿嘴都是如此難聽的臟話?這麽多年的高級教育就把你教育成了一個蠢貨嗎?”

棕發姑娘被罵得半天都回不過神,回到宿舍後大哭了三天三夜,自那之後她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報覆梁小妙!是她搶走了自己心愛的男人!

卻沒想到沒過多久,內森就和小妙分手了。棕發姑娘知道這件事後高興地簡直要跳起來,她想去找內森表白,卻被對方拒絕見面了。她以為內森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緩和,於是就暫時沒有打擾他,她等了許久,前段時間兩家人一起聚會吃飯,她終於按捺不住找到內森,跟他吐露這麽多年來自己的情意,誰知內森聽完之後卻只是一臉憂郁地搖頭,“對不起,我和小妙現在雖然分手了,但我還沒有放棄她。這輩子我只會愛她一個人。”

姑娘心痛地幾近撕裂,她聚會結束沒幾天,小妙和NBA球星海頓的緋聞就傳遍了整個N市,棕發姑娘終於再也按捺不住對梁小妙這個賤/女人的憎恨之情——她憑什麽想得到什麽男人就得到什麽男人,還能讓那些人全都對她死心塌地?她一定要讓梁小妙受到傷害,讓她也像自己一樣哭泣!

於是她稍加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了那架豎琴背後隱藏的故事,雖然這比不上直接傷害小妙來得刺激,可是她知道,只有破壞梁小妙最心愛的東西,才能讓她感到徹骨的疼痛。就像她搶走自己的內森時一樣。

而她的目的也真的達到了,後來她聽別的同學說,小妙看到豎琴被毀了,當場就放聲大哭,而她則在宿舍裏因為這件事笑了一整天。

想到這裏,棕發姑娘不禁覺得自己這麽做是值得的,就算現在被安異氣勢洶洶地包圍在這裏,她也不後悔。

但她很快就知道自己錯得多麽離譜。

“不回答是嗎?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想聽你虛偽的答案。”安異說,“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去跟梁小妙認真道歉,只要你肯,我今天就可以放你走,以後也絕對不會打擾你。”

棕發姑娘立刻冷笑道:“我才不會道歉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只是在虛張聲勢,你以為你叫了這麽多人來我就怕你嗎?你有本事動我一下試試,我爸爸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他認識的人脈多了去了,絕對能把你一個留學生趕出美國!”

安異點點頭,“你爸爸打拼事業這麽多年,確實很厲害,從經商的角度來說,我還挺佩服他的。不過你吹噓他有多強之前,應該打聽一下我是什麽人。我就這麽跟你說吧,除非你爸爸能夠給你們家每一個人都配備20個保鏢,365天全天候無間斷保護你們,否則的話,你們就會每天都處在危險當中。”

棕發姑娘楞了一下,“你、你什麽意思?”

安異一邊說著,一邊一步步逼近棕發姑娘,“比如說,司機接你爸爸去上班時,可能忽然就會發現剎車無緣無故失靈了;你媽媽去做美容的時候,美容儀器可能突然就無緣無故短路起火了;還有你自己,你去上學的路上或許有醉駕的司機撞上你的車,和同學去餐廳吃飯你會發現食物味道不太對勁……慢慢的慢慢的,你會發現你的生活中充滿了各種有趣的危險。而解決這一切的辦法也很簡單,那就是去給小妙道歉。”

姑娘被安異平淡的描述說得毛骨悚然,她看著這個男人漠然的瞳孔深處那一抹不加掩飾的邪惡和暗黑,突然就相信了,這個男人不是在跟她開玩笑亦或是虛張聲勢,他是說真的。

棕發姑娘終於開始懼怕了。

“好、好,我答應你,我跟她道歉還不行嗎?”她顫聲道。

“我要你認認真真跟她道歉。”安異走到姑娘面前,居高臨下冰冷如霜地望著她,渾身都散發著邪煞的氣息,“我要你當著她的面,在社交網絡上,在學校公布欄上,通通都跟她認真道歉。我要你哭得聲淚俱下,誠懇地向她承認你自己的錯誤,並保證以後不會再犯。倘若你有哪怕一點讓我做得不滿意的地方,我都不會放過你。現在,你聽明白了沒有?”

姑娘渾身僵硬,感覺眼前的男人像是從地獄裏來的惡魔,她不明白自己剛剛是哪來的勇氣用那麽高傲的聲音頂撞他,“我……明白了,我一定照你說的做。”

安異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對旁邊的哥們揮了揮手,眾人立刻騎著摩托離四散離開了。

姑娘在所有人都離去之後很久很久,才猛地雙腿一軟,就這麽跪坐在了地上,恐懼地抽泣著抱緊了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安異也不是吃素的,同時,小天使們看出他身上暗黑的一面了嗎?是不是更吸引你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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