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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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 91 章
◎祝我早日移情別戀。◎
休假結束, 今朝開始上班倒計時。
HL老板始終沒有回覆辭職郵件，不過等今朝到公司，人事主管艾麗找了她去會議室談話, 無非是常規三件套，辭職原因、對公司的看法、漲薪挽留，今朝去意已決, 談話沒多久就結束了。
中午聚在茶水間吃飯, 今朝辭職的消息已經傳開，餘燦和秦暢不敢置信地再三確認，誰也沒想到每次有項目都沖在前線，加班出差毫無怨言的人, 會突然提離職, 但這事兒放在廣告公司, 又合情合理，鐵打的公司流水的兵，跳糟高就太常見了。
“老大要去哪家公司？”
“下家在灣市吧？”
“年前挖人薪水是不給double？”
聽到組員們源源不絕的問題, 今朝笑笑, 喝口可樂說：“不算跳槽, 騰出時間做我自己的事情。”
這會兒剛從攝影棚下來的釗哥，拿來外賣盒坐下, 一眼猜中今朝心思, 加入話題：“要去拍紀錄片？”
今朝：“bingo！”
小沫一反常態全程沈默, 聽到這句, 從咖喱雞扒飯中擡起眼，插了句：“幹得漂亮, 老板是不是還沒找你談話？”
今朝：“估計在忙招人。”
距正式離職還有二十幾天, 聽艾麗意思, 老板正在同行公司挖人，新負責人一時半會兒沒法到位，日常工作照舊推進，也留了話口讓今朝不要定死離職日期，以防遲遲找不到合適人選。
B組內部與往常沒有太大區別，微信小群關心完今朝的去向，紛紛八卦起老板約了哪家公司的人聊，行業圈子小，混跡幾年或多或少都有前同事人脈，畢竟關乎到日後組長是誰，大家都更在意這個，等甲方項目群的需求響起，忙碌的齒輪轉動起來，小群回歸安靜。
臨近下班，今朝站在後期小哥的電腦屏幕前，與釗哥一起溝通修改意見。沒多會兒，手機叮叮響起，她點開，神隱一天的老板突然將她拉入新客戶群，群內互相介紹，老板意思很明確，讓她去接洽新項目。
從客戶提出的需求來看，項目預算不會低，大公司客戶的提案周期是個漫長工程，只怕等到今朝結束任職那天提案都沒進行完，到時於情於理，離職時間都得多拖一段。
她抿唇想了想，點進老板對話框。
今朝：【老板，我在職時間還有二十幾天，這項目由餘燦主力接洽，我作輔助？】
老板：【不用，你來接。】
看著手機跳出的回覆，今朝挑了挑眉，摁滅手機屏，沈住氣，回到自己電腦前如常勾兌客戶需求，梳理情況，按流程往組內派發案前準備工作。
小沫這邊剛與M.X.溝通完技術招聘需求，瞧見微信群組跳出的新任務，嗚呼一聲，扭頭看向今朝：“老板也太扒皮了吧，這項目指定你做主力？”
今朝飛速敲字，手都沒停：“我爭取盡快拿下吧。”
……
M.X.的研發中心工作開啟後，派駐了幾個主力骨幹常駐洛杉磯半年，灣市總部陸續開放技術崗位招聘，PR和HR部門雙力協作，一個做技術傳播，一個聯系各家獵頭，都想趕在來年的金三銀四前招攬人才。
奚行出差回來後工作並不輕松，加班時間比起今朝是有過之無不及，兩人常是早上醒來一起吃早餐，然後忙碌到臨近深夜才能見上面。
這天晚上十點多，奚行推開家門，客廳頂燈沒開，只有吊頂亮一圈氛圍燈，朦朦朧朧地響起配樂聲，今朝獨自坐在沙發，懷裏抱著抽紙盒，手拿紙巾抽抽搭搭地飲泣，肩膀還跟著顫了顫。
什麽情況這是？
他立即掃了眼電視屏幕，沒說話，走去冰箱拉開冷藏櫃，拿出一盒冰激淩，放到今朝面前的茶幾，盒蓋上不忘放一只銀勺。
電影的劇情還在上演，小男孩喬喬正在與他假象中的朋友聊天，今朝盤腿坐在那兒，拿紙巾擤鼻涕，看見茶幾上的冰激淩，也莫名其妙掃了眼奚行，大冷天吃什麽冰激淩啊。
奚行敞腿坐在那兒，背靠沙發，手臂搭在她身後，眼神關切地看著她。
今朝：？
他下巴揚了揚：“別哭了，吃冰激淩。”
今朝：？？
奚行嘆氣，掀開冰激淩蓋，眼皮垂著，拿勺子鏟起，慢條斯理說：“之前不是有人說，吃冰激淩的日子都不會太壞，吃完就會開心吧。”
他怎麽知道這句！
她記得高中只和徐思斯說過啊！
今朝將紙巾丟去垃圾桶，出聲反駁：“我沒有難過，喬喬兔的導演太會拍了，怎麽有人能想到用童趣來講黑色幽默，我這是羨慕的淚水！”
奚行弓著背，手肘搭在膝上，慢慢鏟起冰激淩放進嘴裏，揚眉掃了眼電影進度，她剛看二十分鐘，確實沒到喬喬兔劇情的淚點，大意了。
今朝側過腦袋，看著奚行滾動的喉結，緩緩地往下滑動，像在進行某種推滾運動，她暗自嘀咕：“冰激淩不管用，你比較管用。”
“什麽？”奚行沒聽清。
今朝湊過去，不懷好意地小聲說了句：“不是每個人都像你，看電影會哭的。”
奚行：“……”
似被戳中軟肋，他嘴角扯了扯，沒說話，放下冰激淩盒，翻出手機靠到沙發背。
今朝還在看電影，過了會兒不見奚行回懟，往後瞄一瞄，他正目不轉睛盯著手機，手指滑動屏幕，嘴角笑著像是在看什麽好玩的。
於是她也往後靠，腦袋輕輕搭到奚行肩膀，光明正大去看他手機，問：“你在看什麽——”
今朝只看了一眼，立即收回視線，心虛虛地坐立起來，佯做什麽也沒看見，認真看向電視機畫面，假裝沈迷在喬喬的異想世界不可自拔。
奚行勾起嘴角，餘光掃向今朝。
憋了會兒，今朝又坐遠了點，撈起茶幾上的冰激淩盒，胡亂吃起來，企圖分散他註意力：“你買的冰激淩味道挺好的，下次多買點。”
奚行笑了，不打算放過她：“我們公司今天新來一個前端設計師，之前在粥是任職，還記得那個博客網站嗎？”
今朝挖一大勺冰激淩壓壓驚，頭也不回地含混回答：“是嘛，有點兒耳熟。”
“耳熟？你高中那會兒不是註冊過他們博客嗎，當時還不肯告訴我ID。”
粥是，一個迷你博客網站，名氣不算大，當年在一圈骨灰級沖浪選手中流行，後來移動互聯網興起，粥是博客也在浪潮中逐漸沒落，直至停止運營。
奚行靠近今朝，肩膀挨著她肩膀，特意將手機壓低到她視線範圍，侃侃說起：“今天開會聊起來，那設計師推薦了幾個有意思的老用戶，你看這ID是不是很熟悉？”
迫於局面，今朝只好再掃一眼，邊看邊說：“同名ID的人很多”，話一出口，看清屏幕中間的語句，立即止住聲，不再說話。
粥是的界面，已經被奚行點進Z_sunset的個人主頁，一整排心情記錄呈現其間。
今朝咬著唇，呼吸滯住。
奚行沒臉沒皮地笑：“這個Z_sunset的語氣還挺像你，你看這句。”
“被狗咬了，就要揍狗一頓。”
“發布時間在十年前，正好是我們高二那年吧。”
奚行揚起手機，還在笑：“當時你是不是在和盜走你攝影圖的大V賬號鬥氣，還用微博列出照片參數反駁那家大V，鬧了很久，對方才同意發布道歉聲明。”
今朝嘴角僵著，想起那時每天早上到學校就跟奚行嘮叨自己戰況，轉頭對上他視線，欲蓋彌彰地誇了句：“你記性好好哦。”
說完伸手去搶手機，誰知奚行一下將手機高高舉起，她站起身蹦了蹦，想要去夠奚行舉高的手機，奈何差距過大，怎麽也夠不著。
今朝打死也不想承認賬號是她的，更不想讓他看到其他發言，只恨自己疏於打理社交ID，忘記刪掉黑歷史，忙急忙慌地，她跳上沙發，手腳並用攀住奚行。
她整個人牢牢捆在他身上，拼命去搶手機，口不擇言胡亂說：“別看了，我們睡覺吧。”
奚行單手舉高，另一手繞在今朝身後護著，被她壓得有點喘不過氣：“喬今朝你急什麽，這才幾點。”
今朝死死拽住他胳膊，氣急敗壞地反問：“我不可以看你手機嗎？”
“看，隨便看。”
奚行抱著人坐回沙發，後背懶懶塌到沙發，大大方方地揚起手機給她：“粥是停止運營，用戶權限關閉，刪不掉的。”
今朝美滋滋拿到手機，聽了這句，心裏拔涼，她抿唇看向奚行，不死心又問了句：“這ID的發言你都看完了？”
Z_sunset在粥是總共有十幾條發言記錄，開會那會兒，設計師大屏展示粥是的前端頁面，其中正好有這個ID，奚行覺得眼熟，當場搜索出來，一眼掃完了，不過原本沒想拿來嗆她，剛才多少有點被刺激到。
奚行笑了，手指定在某條消息，沒好氣地問：“你說說，這條是什麽意思。”
2013年11月26日，Z_sunset發布：
『祝我早日移情別戀！』
今朝捧著好不容易得來的手機，尷尬得說不出話，拼命搶手機想刪這條，既然被奚行看到，沒什麽刪除必要了，她默默掃一眼，還給奚行。
當年到洛杉磯後，她時常做夢，發現自己被奚行拉黑，更是難過得有點生氣，但也知道自己失約在先，無法反駁，於是某天夜裏，點開高中常用的粥是，憤憤敲上了這句祝福，希望自己不要再困在那段似是而非再也夠不著的感情裏。
只是腦袋可以接受勸告，心卻不能，博客那句祝福一直沒能成真。
今朝無言以對，癟嘴看向別處。
看起來真挺生氣的。
奚行擔心玩笑開過火，拍拍她後背，試著給她順氣，不管用，伸手將人撈進懷裏，沈聲道歉：“別氣啊，我不該看你的粥是博客。”
“本來就是公開的，是我非要發上去。”
“我不該提起這個。”
“是我活該，我先懟你的。”
“……”
今朝坐在奚行腿上，腦袋墊在他肩膀，無厘頭發問：“如果我在洛杉磯移情別戀，遇到一個超級大帥哥，早早結婚定居，你還會去找我嗎？”
奚行嗯了聲：“那得分情況。”
嗯？
是會，還是不會？
今朝沒搞懂，拿手掐他腰肌。
奚行眉毛輕擰，彈開她亂動的手，呼吸沈了沈：“得看你過的開不開心，假如你不開心，我會立即勸你分手、離婚，想辦法追到你。”
聽起來不錯，今朝順著話問：“假如我和別人生活美滿，你就祝福我，再送個份子錢？”
“想得美。”
奚行眼皮垂著，看不出情緒，過了會兒，低聲坦白：“……我想過，我會找回你，不管用什麽方法，即使做出違背道德的事。”
“違背道德……勾.引我？”
今朝實在沒法想象，坦坦蕩蕩的奚行違背道德會是什麽樣，但也暗自慶幸，那個亂七八糟的祝福沒能成真，奚行挺不適合做這種事兒的。
兩人沈默了會兒，都沒說話。
今朝的腦袋慢慢挪近，親一口他喉結，手指慢慢勾起他衣角，探進去，小小聲問：“比如這樣？”
又撩又癢，奚行沈沈呼了口氣，腰腹繃緊，想將今朝的手彈開，卻怎麽也舍不得動手。
今朝擡眼，悄悄看他反應，得寸進尺地笑：“現在要不要一起做……符合道德的事？”
作者有話說：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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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結束, 今朝開始上班倒計時。
HL老板始終沒有回覆辭職郵件，不過等今朝到公司，人事主管艾麗找了她去會議室談話, 無非是常規三件套，辭職原因、對公司的看法、漲薪挽留，今朝去意已決, 談話沒多久就結束了。
中午聚在茶水間吃飯, 今朝辭職的消息已經傳開，餘燦和秦暢不敢置信地再三確認，誰也沒想到每次有項目都沖在前線，加班出差毫無怨言的人, 會突然提離職, 但這事兒放在廣告公司, 又合情合理，鐵打的公司流水的兵，跳糟高就太常見了。
“老大要去哪家公司？”
“下家在灣市吧？”
“年前挖人薪水是不給double？”
聽到組員們源源不絕的問題, 今朝笑笑, 喝口可樂說：“不算跳槽, 騰出時間做我自己的事情。”
這會兒剛從攝影棚下來的釗哥，拿來外賣盒坐下, 一眼猜中今朝心思, 加入話題：“要去拍紀錄片？”
今朝：“bingo！”
小沫一反常態全程沈默, 聽到這句, 從咖喱雞扒飯中擡起眼，插了句：“幹得漂亮, 老板是不是還沒找你談話？”
今朝：“估計在忙招人。”
距正式離職還有二十幾天, 聽艾麗意思, 老板正在同行公司挖人，新負責人一時半會兒沒法到位，日常工作照舊推進，也留了話口讓今朝不要定死離職日期，以防遲遲找不到合適人選。
B組內部與往常沒有太大區別，微信小群關心完今朝的去向，紛紛八卦起老板約了哪家公司的人聊，行業圈子小，混跡幾年或多或少都有前同事人脈，畢竟關乎到日後組長是誰，大家都更在意這個，等甲方項目群的需求響起，忙碌的齒輪轉動起來，小群回歸安靜。
臨近下班，今朝站在後期小哥的電腦屏幕前，與釗哥一起溝通修改意見。沒多會兒，手機叮叮響起，她點開，神隱一天的老板突然將她拉入新客戶群，群內互相介紹，老板意思很明確，讓她去接洽新項目。
從客戶提出的需求來看，項目預算不會低，大公司客戶的提案周期是個漫長工程，只怕等到今朝結束任職那天提案都沒進行完，到時於情於理，離職時間都得多拖一段。
她抿唇想了想，點進老板對話框。
今朝：【老板，我在職時間還有二十幾天，這項目由餘燦主力接洽，我作輔助？】
老板：【不用，你來接。】
看著手機跳出的回覆，今朝挑了挑眉，摁滅手機屏，沈住氣，回到自己電腦前如常勾兌客戶需求，梳理情況，按流程往組內派發案前準備工作。
小沫這邊剛與M.X.溝通完技術招聘需求，瞧見微信群組跳出的新任務，嗚呼一聲，扭頭看向今朝：“老板也太扒皮了吧，這項目指定你做主力？”
今朝飛速敲字，手都沒停：“我爭取盡快拿下吧。”
……
M.X.的研發中心工作開啟後，派駐了幾個主力骨幹常駐洛杉磯半年，灣市總部陸續開放技術崗位招聘，PR和HR部門雙力協作，一個做技術傳播，一個聯系各家獵頭，都想趕在來年的金三銀四前招攬人才。
奚行出差回來後工作並不輕松，加班時間比起今朝是有過之無不及，兩人常是早上醒來一起吃早餐，然後忙碌到臨近深夜才能見上面。
這天晚上十點多，奚行推開家門，客廳頂燈沒開，只有吊頂亮一圈氛圍燈，朦朦朧朧地響起配樂聲，今朝獨自坐在沙發，懷裏抱著抽紙盒，手拿紙巾抽抽搭搭地飲泣，肩膀還跟著顫了顫。
什麽情況這是？
他立即掃了眼電視屏幕，沒說話，走去冰箱拉開冷藏櫃，拿出一盒冰激淩，放到今朝面前的茶幾，盒蓋上不忘放一只銀勺。
電影的劇情還在上演，小男孩喬喬正在與他假象中的朋友聊天，今朝盤腿坐在那兒，拿紙巾擤鼻涕，看見茶幾上的冰激淩，也莫名其妙掃了眼奚行，大冷天吃什麽冰激淩啊。
奚行敞腿坐在那兒，背靠沙發，手臂搭在她身後，眼神關切地看著她。
今朝：？
他下巴揚了揚：“別哭了，吃冰激淩。”
今朝：？？
奚行嘆氣，掀開冰激淩蓋，眼皮垂著，拿勺子鏟起，慢條斯理說：“之前不是有人說，吃冰激淩的日子都不會太壞，吃完就會開心吧。”
他怎麽知道這句！
她記得高中只和徐思斯說過啊！
今朝將紙巾丟去垃圾桶，出聲反駁：“我沒有難過，喬喬兔的導演太會拍了，怎麽有人能想到用童趣來講黑色幽默，我這是羨慕的淚水！”
奚行弓著背，手肘搭在膝上，慢慢鏟起冰激淩放進嘴裏，揚眉掃了眼電影進度，她剛看二十分鐘，確實沒到喬喬兔劇情的淚點，大意了。
今朝側過腦袋，看著奚行滾動的喉結，緩緩地往下滑動，像在進行某種推滾運動，她暗自嘀咕：“冰激淩不管用，你比較管用。”
“什麽？”奚行沒聽清。
今朝湊過去，不懷好意地小聲說了句：“不是每個人都像你，看電影會哭的。”
奚行：“……”
似被戳中軟肋，他嘴角扯了扯，沒說話，放下冰激淩盒，翻出手機靠到沙發背。
今朝還在看電影，過了會兒不見奚行回懟，往後瞄一瞄，他正目不轉睛盯著手機，手指滑動屏幕，嘴角笑著像是在看什麽好玩的。
於是她也往後靠，腦袋輕輕搭到奚行肩膀，光明正大去看他手機，問：“你在看什麽——”
今朝只看了一眼，立即收回視線，心虛虛地坐立起來，佯做什麽也沒看見，認真看向電視機畫面，假裝沈迷在喬喬的異想世界不可自拔。
奚行勾起嘴角，餘光掃向今朝。
憋了會兒，今朝又坐遠了點，撈起茶幾上的冰激淩盒，胡亂吃起來，企圖分散他註意力：“你買的冰激淩味道挺好的，下次多買點。”
奚行笑了，不打算放過她：“我們公司今天新來一個前端設計師，之前在粥是任職，還記得那個博客網站嗎？”
今朝挖一大勺冰激淩壓壓驚，頭也不回地含混回答：“是嘛，有點兒耳熟。”
“耳熟？你高中那會兒不是註冊過他們博客嗎，當時還不肯告訴我ID。”
粥是，一個迷你博客網站，名氣不算大，當年在一圈骨灰級沖浪選手中流行，後來移動互聯網興起，粥是博客也在浪潮中逐漸沒落，直至停止運營。
奚行靠近今朝，肩膀挨著她肩膀，特意將手機壓低到她視線範圍，侃侃說起：“今天開會聊起來，那設計師推薦了幾個有意思的老用戶，你看這ID是不是很熟悉？”
迫於局面，今朝只好再掃一眼，邊看邊說：“同名ID的人很多”，話一出口，看清屏幕中間的語句，立即止住聲，不再說話。
粥是的界面，已經被奚行點進Z_sunset的個人主頁，一整排心情記錄呈現其間。
今朝咬著唇，呼吸滯住。
奚行沒臉沒皮地笑：“這個Z_sunset的語氣還挺像你，你看這句。”
“被狗咬了，就要揍狗一頓。”
“發布時間在十年前，正好是我們高二那年吧。”
奚行揚起手機，還在笑：“當時你是不是在和盜走你攝影圖的大V賬號鬥氣，還用微博列出照片參數反駁那家大V，鬧了很久，對方才同意發布道歉聲明。”
今朝嘴角僵著，想起那時每天早上到學校就跟奚行嘮叨自己戰況，轉頭對上他視線，欲蓋彌彰地誇了句：“你記性好好哦。”
說完伸手去搶手機，誰知奚行一下將手機高高舉起，她站起身蹦了蹦，想要去夠奚行舉高的手機，奈何差距過大，怎麽也夠不著。
今朝打死也不想承認賬號是她的，更不想讓他看到其他發言，只恨自己疏於打理社交ID，忘記刪掉黑歷史，忙急忙慌地，她跳上沙發，手腳並用攀住奚行。
她整個人牢牢捆在他身上，拼命去搶手機，口不擇言胡亂說：“別看了，我們睡覺吧。”
奚行單手舉高，另一手繞在今朝身後護著，被她壓得有點喘不過氣：“喬今朝你急什麽，這才幾點。”
今朝死死拽住他胳膊，氣急敗壞地反問：“我不可以看你手機嗎？”
“看，隨便看。”
奚行抱著人坐回沙發，後背懶懶塌到沙發，大大方方地揚起手機給她：“粥是停止運營，用戶權限關閉，刪不掉的。”
今朝美滋滋拿到手機，聽了這句，心裏拔涼，她抿唇看向奚行，不死心又問了句：“這ID的發言你都看完了？”
Z_sunset在粥是總共有十幾條發言記錄，開會那會兒，設計師大屏展示粥是的前端頁面，其中正好有這個ID，奚行覺得眼熟，當場搜索出來，一眼掃完了，不過原本沒想拿來嗆她，剛才多少有點被刺激到。
奚行笑了，手指定在某條消息，沒好氣地問：“你說說，這條是什麽意思。”
2013年11月26日，Z_sunset發布：
『祝我早日移情別戀！』
今朝捧著好不容易得來的手機，尷尬得說不出話，拼命搶手機想刪這條，既然被奚行看到，沒什麽刪除必要了，她默默掃一眼，還給奚行。
當年到洛杉磯後，她時常做夢，發現自己被奚行拉黑，更是難過得有點生氣，但也知道自己失約在先，無法反駁，於是某天夜裏，點開高中常用的粥是，憤憤敲上了這句祝福，希望自己不要再困在那段似是而非再也夠不著的感情裏。
只是腦袋可以接受勸告，心卻不能，博客那句祝福一直沒能成真。
今朝無言以對，癟嘴看向別處。
看起來真挺生氣的。
奚行擔心玩笑開過火，拍拍她後背，試著給她順氣，不管用，伸手將人撈進懷裏，沈聲道歉：“別氣啊，我不該看你的粥是博客。”
“本來就是公開的，是我非要發上去。”
“我不該提起這個。”
“是我活該，我先懟你的。”
“……”
今朝坐在奚行腿上，腦袋墊在他肩膀，無厘頭發問：“如果我在洛杉磯移情別戀，遇到一個超級大帥哥，早早結婚定居，你還會去找我嗎？”
奚行嗯了聲：“那得分情況。”
嗯？
是會，還是不會？
今朝沒搞懂，拿手掐他腰肌。
奚行眉毛輕擰，彈開她亂動的手，呼吸沈了沈：“得看你過的開不開心，假如你不開心，我會立即勸你分手、離婚，想辦法追到你。”
聽起來不錯，今朝順著話問：“假如我和別人生活美滿，你就祝福我，再送個份子錢？”
“想得美。”
奚行眼皮垂著，看不出情緒，過了會兒，低聲坦白：“……我想過，我會找回你，不管用什麽方法，即使做出違背道德的事。”
“違背道德……勾.引我？”
今朝實在沒法想象，坦坦蕩蕩的奚行違背道德會是什麽樣，但也暗自慶幸，那個亂七八糟的祝福沒能成真，奚行挺不適合做這種事兒的。
兩人沈默了會兒，都沒說話。
今朝的腦袋慢慢挪近，親一口他喉結，手指慢慢勾起他衣角，探進去，小小聲問：“比如這樣？”
又撩又癢，奚行沈沈呼了口氣，腰腹繃緊，想將今朝的手彈開，卻怎麽也舍不得動手。
今朝擡眼，悄悄看他反應，得寸進尺地笑：“現在要不要一起做……符合道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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