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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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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江尋是不會傷我的。因為他對我有求必應,日常也溫柔備至。可看他與樓樓明搶暗鬥的談話,幾乎殺人於無形,我又有些摸不準他了。

我總覺得,此刻的江尋並非真實的江尋。也可以說,他有兩面,另一面不與外人道。

基於這一點,我雖恃寵而驕,倒也不敢過分,不知哪天觸了他逆鱗,就爆發了另外一面的性格,將我置之於死地。

我很惜命,求生欲很強。

若是為自己寫一本話本,估計可以取名為《前朝公主絕地求生記》,自傳體,揭露宮闈辛秘,此番,定能大賣。

思及至此,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第二本話本的題材有了!

我打算以自己生活寫一本自傳體,曬曬甜蜜日子,半真半假,似真似假,讀者群目標是和我一樣已婚的良家婦女。

我滿懷少女春心,嬌羞地提上了名《吾與夫君的成親日子》。話本內,為了迎合廣大群眾的沒文化水平要求,我打算用下裏巴人的“我”字自稱,而非“吾”。

為了不讓別人尋出我們,故事背景自然而然要模糊化,否則太羞澀了。

這晚,江尋和我玩了一會兒,便繼續批閱卷子。而我則坐一側,寫一些上不來臺面的話本。

話本裏,我將江尋塑造成翩翩公子,家境貧寒,為了與我成親,奮發向上,終於高中狀元,封侯拜相。有多少官家大人欲將千金塞給他,他一一拒絕,就喜歡貌美如花的我。終於,他得償所願,娶到了我,開始沒羞沒臊的婚後日子。

我花了五百字描寫我傾城傾國的容顏,修改至完美,才接著這茬往下寫。

我寫得太認真忘我,身後突然傳來一句陰森森的話:“我不像是那等為了女子,當街下跪的人,何況,我即使饑寒交迫,也絕不會與犬類爭食。”

這聲音,好似江尋。

我感到通體發麻,脊背涼颼颼的,尷尬放下筆,道:“此夫君非夫君,和你無關。”

“哦?你還想有幾個夫君?行吧,夫人將人羅列出來,其他幾個夫君,為夫順手幫你鏟除了,省得跟我爭寵。”他的語氣更不善了。

“是我想岔了,方才寫的時候,也覺得這處不太妥當。我夫君乃頂天立地的男兒,怎會做這些丟臉的事?不妥不妥,要改,要改。”我唯一的優點就是沒甚骨氣,以保命要緊。

他這才臉色好上一些,不與我計較。

我見好就收,將話本裏的“犬類”改成“乞兒”,想來會妥帖一些,畢竟和人競爭而非狗。

之前的“雙膝下跪”,我也小心翼翼改成了“單膝下跪”,這樣一來,想必江尋也不會揪著我的錯不放。俗話說得好,男兒膝下有黃金,江尋只跪了一只腳,損失不是太慘重。還有一言稱,君子視錢財如糞土,他這般懂得割舍,符合他翩翩佳公子的身份。所以,現在話本裏的江尋,成了這形象:只見得他一腳踏在糞裏,占著黃金,一腳幹幹凈凈,清明磊落。設定覆雜,引人深思,不愧為我話本的最佳男主角。

我甚滿意,合上了話本。

到了飯點,我正打算混吃混喝之際,江尋突然扯住我,道:“為夫帶你去見一個人。”

我搖搖頭:“不見不見。”吃飯要緊。

“你不想見你母後?”他怕隔墻有耳,附身,貼著我耳側,對我道。

我一個激靈,醒悟過來,依舊搖搖頭:“不見不見。”

母後死狀定然淒慘,我雖思念她,但也想吃完飯再去。

“她還活著。”

“啊?”這大概是我和江尋成親後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我結結巴巴道,“母後不是被祭旗了嗎?”

“我救了她一命,沒祭成。”

我突然有些愧疚,原來我們母女倆的救命恩人就是江尋。我一直不知,還總錯怪他,實在不該。

我嘆了一口氣,道:“夫君的大恩大德,我只能以身相許來報答了。”

他撩了撩袍,風輕雲淡道:“夫人這不是已經以身相許了嗎?難不成,之前的都不算?”

“算的,算的。”我狗腿道。

“所以?”

“所以,為了報答夫君,那我就答應夫君一要求吧。”

江尋看我一眼,不懷好意道:“什麽要求都行?”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那麽,見完母後歸來,夫人便守諾,與為夫辦完那檔子沒成的新婚之事。”

“行吧。”我對新婚之事也很好奇,時常想到就心癢難耐。但比較是未知的事,說不害怕也是假。

夜裏,江尋給我披上一身厚重的大氅,帶我冒雪騎馬到一間山郊小樓。

下馬時,我默默將腿夾緊,對江尋道:“夫君,我胯/下疼。”

江尋沈默了足足有一刻鐘,耳根浮現可疑的紅暈,答我:“日後不要這般說話,那部位等閑是不能說的。”

“哦,那夫君,我腿間私/密/處疼……”

我還沒說完,就被江尋捂住了嘴,拖到屋內。

我甚是委屈,我不把江尋當外人,有事便說事,只他與我生疏,不肯聽我肺腑之言。

我說疼,就是疼,從不撒謊。

夫君不疼我,母後疼我。

等見到屋內那扮相寡淡,卻難掩周身富貴的母後,我含著兩泡淚,撲上去,大哭:“母後,我胯/下疼,我腿疼!”這世間,也只有母後心疼我,也只她會理解我了。

果不其然,她瞥向江尋的目光都變得不善,嘖了一聲,呵斥:“阿尋真夠荒唐,在馬上也……幹出這等下三濫的事情!欺我孤兒寡母,無人撐腰。”

江尋擰住眉心,悠悠然長嘆一口氣。

半晌,江尋語氣不善,喊了一聲:“娘……”

我虎軀一震,從母後飽滿的酥胸內擡起頭,看她:“娘?”

母後也很尷尬,甜津津答我:“誒!乖閨女!”

幾乎是一瞬間,我想到了小時候看到的那個少年郎。母後曾說,她並非無子。她帶我去偏殿尋人,找到的就是一名目光狠戾的少年人。

難道,他就是江尋?

好乖乖,原來我和江尋還是青梅竹馬啊?難怪我一見他便有種親昵感,一見如故!

只是這輩分好像有點亂,我娘成了江尋娘,而我娘本來就是江尋娘。

等等,不管了,反正都是娘。

我娘又多了一個兒子,我很吃醋,為了宣誓主權,我決定了——這兩天,我都要跟娘睡!

於是乎,我大喊一聲:“娘,我要和你睡!”

就在母後要欣然接受之際,江尋突然沖上來,把我拽到身後,對母後說:“娘若是不想拖累我和阿朝,還是回宮祭旗吧?雖狠心一些,但為了後輩的前程著想,不失為一樁美事。每年忌日,我定擺酒宴祭奠您。”

母後如鯁在喉,道:“阿朝既已成親,為人婦,和娘睡便不大合適了。何況,你爹那裏缺不得我,小敘一番,我便得連夜離開此地。”

啊?爹?我父皇沒死啊?難不成,亡了個假國?

母後看出我心中所思,頗為尷尬道:“阿朝,此爹非彼爹,是阿尋的親爹。”

我悲從心中來,一下子哭出聲:這尼瑪才過一夜,我就缺爹少娘了?怎麽這些好事,全給江尋一個人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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