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意思嗎？其舞始終相信：真相只有一個，但只要說了謊，漏洞卻絕不止一個。

5月7日，其舞因為皮膚沒有一點好轉開始轉看中醫院。吃了一天、冷敷了一天的藥以為可以有所好轉。

誰曾想，5月8日，早上下戶拍了一些工作照片，就是穿胡同沒躲過楊柳樹毛的那麽一小會，她就感覺到了難以忍受的痛癢。

一個上午幾乎全用在了瘙癢上，一會兒蹭蹭額頭，一會兒揉揉頭頂，再不然還得輕蹭臉頰，撓撓後腦勺。真真的是忍無可忍，根本停不下來。於是找到書記開口：“書記下午我想倒休，去看病。”

“怎麽了？”

“太癢了，根本忍不住了。”其舞眼睛眨出了眼淚，手上也沒停下撓癢的動作。

“嗯，好。”隔了好半天，書記到這邊的辦公室說事情，看其舞已經忍不住，便開口道：“其舞，你回家吧！你跟著撓來撓去，我們都癢癢了。”

“可是，還沒下班。”其舞瞥了眼鐘表，“這不合適吧？”

書記看了眼時鐘，“不差這五分鐘。”

“好吧，謝謝您。”

這一看病，就是每周一次去中醫院，號脈，換藥，開假條。其舞在家裏不是冷敷藥水、塗抹藥膏，就是喝湯藥。喝完了，就因為一丁點寒性的草藥鬧肚子，犯困。

有時候，還有頭疼、心慌的毛病，大夫一號脈，發現心跳確實快得不正常，便建議拍個心電圖。最後也沒查出有毛病，倒是因為前腳換了一個藥方，後腳就感冒發燒了。

按道理講，過了一個月，花粉過敏怎麽也應該差不多好了，可其舞的臉頰只消了一些腫，紅疹什麽的也沒減多少，炎癥導致的脹痛也沒緩解。

原本幹幹凈凈的一張臉，現在鬧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滿臉可怕的炎癥，讓其舞越來越不想看見、不想觸摸自己的臉。

6月5日，單位的書記、站長、王晶和柯珞到其舞家看望，慰問一下病人，了解一下病情。說了不少話，有安慰的，也有敦促的。

其舞家很小，人一來，恨不得連轉身的地方都快沒了，出了門，又滿是付清、文明喜歡的花草，所以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其舞喝完了藥，塗上藥膏，給每一個來看自己的人，發了一條致謝短信。

其舞：謝謝柯珞，今天都沒請你倆坐會兒喝口水，等我好了請你們吃飯。

柯珞：太客氣了！今天書記找每個網格單獨談話，然後說看你去，我就說我也去。

其舞：這樣啊，完全不知道，最近太辛苦你們了，謝謝。

柯珞：沒事，建議你好了就上班

其舞不解，聽話音不對：是不是最近那裏又發生什麽了？

柯珞：一，你的工作必定要你自己做，二，總休病假對你不好

似乎她不想做自己的工作一般？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形，站長說：“沒事兒，趕緊來上班吧！何瑜滿臉痘也在上班呢……你這病假給你按上個月9號開始算。”

把所有的話，結合一下，味道果真不對。這一個月沒去上班，似乎被上了眼藥啊……

再一次去醫院，問及自己的病情，發現花粉過敏已經差不多了，但臉上的炎癥，應該還是有過敏的原因沒查出來。

問了一下飲食、通便、月經情況，了解了一下環境的變化，臉上起皮炎開始的時間，時間前後的事件，其舞猜測：“大夫，我們單位最近搬到了新裝修的地下室，除了這一個，生活沒有特別的地方。”

“往年會過敏嗎？”

其舞想都不用想，“沒有過，連痘痘都很少起。”

“還記得什麽時候搬到新裝修的地下室嗎？發病的時間又是什麽時候？”

其舞仔細回想了一下，“我們是愚人節前裝修完的，愚人節當天搬的家。在來您這裏前的一個月看的西醫，就在軍區醫院，那之前，差不多和裝修的時間一致。”

“那就是裝修的原因，你這樣的情況，就是一丁點辣椒都會發起來，所以日常一定要特別註意，不光飲食上、日常用品什麽的也避免接觸化學品。”大夫叮囑。

其舞遲疑，“大夫，那您這裏能查對什麽物質過敏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接觸物不多，就幾種，不一定能查得出來。”看了一眼其舞的臉。

“可，”其舞擔憂，“我想更清楚對什麽物質過敏，也好交給單位確診的原因。”

大夫擺手，“沒必要，就你這臉，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不用查，肯定是裝修的緣故。”

“可……”

大夫再次開解，“首先，接觸物不多，你過敏的原因不一定有。其次，這大夏天的，你要查那個，就得兩天不洗澡，這還不一定能查得出來。真沒必要，單位要不是那麽較勁，就別折騰了，我不信他們看你這臉，還能說什麽。”

“呃……”

付清拿著其舞的假條交到單位，經過一向較好的主任提點，知道有人懷疑其舞的病情，便幫忙把醫生的話轉達。

月底交假條，辦理報銷電暖氣的手續，又聽說了一個有關其舞的消息，“小舞，聽說你有跳槽的打算？想利用這次病假換個新工作？”

“誰說的？”其舞蒙圈。

付清回答：“你們單位那裏的傳言啊！”

仔細想了想，她曾為了安撫王晶，希望她別在跟自己面前玩心眼時，說過一段話：“王晶，柯珞，我在咱們單位估計呆不長，你們不用覺得我是障礙，你們想想看，我家鄰居能讓我安安心心的上班嗎？”

何況這樣沒完沒了、沒完沒了的陷阱，真的很讓人疲憊。想起這段時間做的夢，沒有一個是輕松的，近乎每一個都是陷阱。

夜色逐漸褪去，其舞家的院子裏有很多客人。北房西側站著一只狗的主任，而她的狗就站在其舞的面前，沒完沒了的撲上來叫，叫個沒完沒了。

其舞一把關上北門，進了屋，門外的狗還在叫。這個夢做到這裏已經是第二遍，其舞這一次認真的看了看身邊的環境。

屋內有一口缸，一米多高，漏了個縫隙。其舞盯著那裏看，門外的犬吠無休無止，而缸裏深處一只手，帶著冰碴。

缸上的蓋子被掀開，出現了一抹霧狀的身形，四下的人影瞬間凍成冰雕，其舞推開門，跑向院門口，那只叫個不停的狗也成了冰雕，四下安靜的只剩其舞的腳步聲。

一步一步跑向門外的世界……

原來“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是這個意思。人常說：長袖善舞，盡管其舞不會昧了良心，去害人，可也絕對不傻。

她想保留懺悔和自責的權利，但絕不承擔莫須有的指責和咒罵。別人傷害她，她怎麽可能永遠原諒對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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