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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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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疑惑不已,順著子顏的目光望去。在天際的盡頭,便是一個雄偉的宮殿群。那裏是她心之所念嗎?

上一秒還在戰場,後一秒卻在皇宮。

在高空飛舞,最後落在一座牌樓上。子顏渾身一襲血衣,殘破的衣角隨風飄舞。淩亂的發在四下飄浮,雪白的雙足輕盈的踩在建築的棱角處。

視線看向下方,那裏的男子穿著威武莊嚴的服飾。其舞仔細看去,才發現那就是子昭,而他身後的椅子上躺坐著一個女子。那女子胸口插著一把劍,面前的案幾上扔著一束發。

視線回到子昭的身上,他手握荷包和玉佩,虛弱的靠著廊柱,看著子顏淚流滿面。似乎在低低地呢喃,又好似在表達歉意,最後伸出手,希望子顏回到他的身邊。

然而,

子顏面無表情的看了他最後一眼,便轉身踩著雲霧飛向未知的世界。

不知怎的,淚水盈滿合著的雙眼。漲潮的海水淹沒著其舞的呼吸,那樣窒息的傷感了結了其舞的夢境。

一睜眼,淚水已滑落。

這個夢是什麽意思?是不是在告訴她什麽?

如果說夢與現實是相反的,那麽將是好的結局?如果夢是一種昭示,那麽便是悲劇?還是說,那只是別人的故事?

其舞的視線看著不遠處的何殤,不知怎的就像看見了子昭一樣。“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其舞低低地吟詩,怎料會被路過的趙巖聽去,“呦!文其舞,看樣子你的語文挺不錯的!要不咱倆比一比,輸的人請大家吃冰棍,怎麽樣?”

其舞突然聽到趙巖跑來搭話,雖不覺得自己多文采飛揚,可還是被比賽所吸引,“比什麽?”

“對對子?”盡管說話的人是疑問句式,但語氣偏偏是肯定的態度。

見如此,其舞無所謂的回應,“好,誰先來?”

“我先,拋個磚引塊玉。”趙巖笑瞇瞇的想了想,才繼續:“琵琶琴瑟八大王,王王在上。”

“我看過這個,合著咱不原創啊!”其舞頗想吐槽,但終究還是話鋒一轉,“那我就接:悲愁怨念四種心,心心在下。”

“嘿!可以的啊!”男孩子調侃的看著其舞,眼珠一轉,“這個絕對難,嗯哼,聽好!望天空,空望天,天天有空望空天。”

“還以為多難呢!”其舞無語的吐槽一句,便回:“求人難,難求人,人人逢難求人難。”

“我還就不信了。”趙巖稍斂神情,嚴肅的想了片刻,“閑看門中木。”

“思間心上田。”

“啊,對了,”趙巖認真的看著其舞,商量道:“咱這樣吧!我輸了,請大家吃冰棍,你輸了,以後檢查衛生就意思意思唄!”

見趙巖說完還對著自己眨眨眼,以示通融,其舞想也不想,“那怎麽成,影響太不好了,何況我怎麽覺得自己那麽吃虧呢?”

“對,你可千萬不能答應這小子,”周伊趕忙從人群裏跳出來,“就是遇到不會的,也有我們幫你!跟他比下去。”

“別介呀!周伊,我可跟你說,這是我和文其舞之間的事,最開始可沒說有場外支援的。”

周伊極為不屑的撇撇嘴,一針見血的見招拆招:“那也沒說不可以啊!”

“靠,你們敢和我統一戰線嗎?”趙巖原本陽光燦爛的笑臉,變得極為沮喪、幽怨,“就在大掃除時,通融通融唄!”

“真不能通融啊!”其舞滿臉糾結的解釋,“因為檢查組太嚴格了,我一通融,咱們班所有人都要被秋後算賬的。要不,換一個要求吧?”

“這樣啊,那……你的作業借我唄!”

“成。”答應下來後,其舞還是免不了疑問:“不過,你的成績不是很好的嗎?”

趙巖懊惱的撓撓頭,“沒辦法,人懶。喏,咱們繼續。”隨即又沈默了下,“朝朝朝朝朝朝汐。”

“靠,這絕對是刁難人。”

“就是,這個太過了啊!”

“長長長長長長消。”一道清冷的男聲響起,其舞看去,就見何皓大大的眼睛看向她,淺笑則止。

微微點頭表示感謝後,其舞提議,“換我說上聯吧!”

“OK啊!”趙巖自信的一笑,“說吧。”

其舞略作思考,“二三四五。”

“咳咳……”被驚嚇住的趙巖慌張的調整了下呼吸,才問:“你確定這是對子?”

“那是自然。”認真的看著趙巖目瞪口呆的樣子,其舞心底一片暗喜,面上卻不露分毫,“會嗎?”

趙巖無比糾結的搖頭。

莞爾一笑,其舞淡淡地說:“六七□□,”想當初,她看到這個時,還反映了好一陣子,才搞懂。

“為什麽呀?”他還就是不服這個答案。

“缺一(衣)少十(食)啊!”

瞬間的功夫,趙巖就覺得自己腦門上的黑線堪比條形碼,“你是從哪裏知道這麽別扭的對子的啊?”

“《鄭板橋軼事》。”眉開眼笑的解答完,“你輸了一道哦,接下來是:孫行者。”

“擦,有這題嗎?”

其舞微微汗顏,“有。”

“我,不知道。”悶悶的聲音,趙巖頗為抑郁的回答。

淺淡的勾起嘴角,“其實很簡單,就是胡適之。”

“怎麽會是這個?”

“話說1932年,清華大學新生入學考試,國文試題為作文一篇,題目是《夢游清華園記》。另附陳寅恪先生所出對對子小題,上聯:孫行者,求對句。當時全場僅一人對出,所對即為:胡適之。”

“嗯,再來一個!”

提起孫行者,其舞便想起了另一個,壞壞的笑起,“在上為帥。”

“靠,我認輸。”趙巖說話間,還作拜服狀,“厲害。”

“哪有,是我最後的題太不好了,對不起啊!”

“沒事兒沒事兒。”

見其舞和趙巖已經準備翻篇兒了,莫釋好奇道:“為什麽認輸啊?”

“呃……”

“唔,”想了想,其舞解釋,“橫批是:天蓬元帥,在跟上聯一對,你就知道了。”

“在下為……”剛要說下一個字,似才想到一般,莫釋止住了話,轉而恭維:“其舞你好厲害,語文、數學、英語都是班裏前幾名,怎麽學的啊?我數學就特別不好。”

“數學?”不可置信的眼神在詢問莫釋,見到對方肯定的點頭,其舞懇切的回答:“我不了解別人,不過我自己是上課認真聽講,吃透每一處的知識點,回家寫寫作業,背下公式就得了。”

“這樣啊。”莫釋靦腆的一笑,“謝謝你。”

其舞看著莫釋,雖然她已道謝,可眉頭依舊緊鎖,也不知道是否真正理解。不過既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她便取出位兜兒裏的書。

因為她並不是一個有長性的人,所以類似於詩集這類的散篇,頗為討她的歡心。

給人生——托馬斯·哈代

人生帶著個淒涼的面孔,

我不想看到你的尊容,

你的骯臟外套,跛腳走動,

你那過於做作的輕松。

關於死、時辰、命運,

你能談的我都懂——

懂之已久,懂之已熟,

熟悉它對我的作用。

有那麽出奇的一天,

你難道不能夠假裝,

使人們信以為真實,

說這世界成了天堂?

我將和你合演啞劇,

從早到晚都不聲張,

對這假扮的幕間劇,

我也裝得來相信一樣。

不知道怎得,其舞始終無法理解這首詩,只是下意識的就覺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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