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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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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殤隨意的按著手中的魚,一手拿起刀,順便不在意的對其舞說:“幫我看看解剖流程,先要做什麽……”

就在其舞擡頭看向黑板的流程時,“啪!”一聲悶響經由耳朵傳入她的心底,它也死了。

解剖時:如果是活物,最受不住的是它由生向死的過程。若是死物,卻能冷眼待之。就好比:人活著,總會有弱點;心死了,便無所畏懼。

當其舞再看向何殤手中的魚時,已然沒有那種令人受不住的罪惡感。不過,其舞還是微微垂首低語:“對不起。”

耳畔一熱,暖暖的呼吸吹拂著耳際的肌膚,“原來是這樣啊。”

其舞睜眼,便看見自己眼前是一大片的陰影,而造就陰影的人便是在她耳畔低語的何殤?

想要擡起頭確定心中所想;想要避開與何殤的零距離;想要讓自己的耳朵火速降溫;想要……

恰在其舞擡起頭,陰影也在縮小範圍時,“嘭!”

“嘶,好疼!”瞇著眼睛,其舞輕輕揉著額頭,擡眼看去。

一時間,四目相對,其舞楞楞地看著何殤,他的睫毛根根分明,大大的眼,漂亮的雙眼皮,那眼睛就好似琉璃般剔透、炫目。

但,最要命的是他的目光中,正倒影著自己!

其舞被自己的發現驚呆了,為什麽?為什麽他的目光會那麽專註?為什麽他的瞳孔中只有自己?為什麽他一言不發?

為什麽被盯著瞧的她,此刻卻如此不華麗的胡思亂想:

她現在的眼睛會不會紅彤彤的淚眼婆娑?她的皮膚會不會毛孔粗大?她的呼吸會不會驚擾到對方的臉頰?

糟糕,要怎麽樣才能在對方的視線中,解除定身咒,大家恢覆到正常狀態……

她好想無語凝噎的問:可不可以不要再盯著我看……

近在咫尺的呼吸,鼻尖相對中,牽扯出一絲暧昧。整個教室好像就是整個世界,而世界裏只有何殤和她,彼此的眼中又只有對方。

一片安靜中,不知道是誰先從這個世界中清醒,是誰先離開這個暧昧的世界。

再回首,何殤的目光更為深邃,其舞也略有所思。

“餵,何殤,你的腦袋是什麽做的啊?撞的我這麽痛!”可是他別說皺眉了,就是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是你的腦袋太脆弱了!”

“才不是呢!”一聽到對自己的輕視,其舞馬上嘟嘴辯駁道:“絕對是你的腦結構異於常人!對,你小學是首鋼畢業的,對吧!”

首鋼畢業?他肯定自己不是這個小學的學生,“什麽意思?”

何殤的視線依舊鎖定在其舞的身上,那卷翹的睫毛,帶著晶瑩的淚珠上下翻飛。微微生氣的嘟起嘴角,嬌嗔的責怪,嬌蠻中帶著楚楚可憐的風情。

那番景致倒不是看美人,更似一副春景,搖曳在風中的嬌艷玫瑰還帶著露珠,旁的一切只有淪為背景的份兒……而她才堪稱驚艷絕倫!

“像鋼鐵般堅硬,難道不是在首鋼特地加持過嘛?”

“隨你高興,”男孩子聽後,並沒有其舞想象中的惱怒,反而怔楞幾秒,便轉話題,“還疼嗎?”

那一句溫柔繾綣的‘還疼嗎?’是她幻聽了嗎?

“呃?”她無法昧著良心說不疼,可是說疼也不好……

大約是察覺出其舞的無措,何殤很快便接著問:“要不,我幫你吹吹?”

“不……不用了。男,男女授受不親!”等再一次的話脫口而出,其舞才註意到何殤呆滯的表情。

當思緒始終停留在那個時刻,腦海中無限循環著當時何殤的言詞、表情,其舞有些搞不懂自己了。

“其舞,一起走?”

猛然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時那微卷的鬢角,掛著招牌笑的莫釋。想到最近馮陽搬家了,査鈺又談了戀愛,自己開始形單影只,便答應下來,“好啊!”

見其舞依然背起書包,莫釋隨意的拉扯著一個話題,“最近好像沒見馮陽、査鈺和你一起回家?”

“是啊!馮陽搬家了,以後她騎車。査鈺前幾天被一個別的班級的男生告白了……”想到那情書,其舞一陣無語,“然後她就被那張寫滿査鈺的疑似情書的紙打動,戀愛了。”

“這樣啊!對了,其舞你家住哪裏啊?”

“東四,你呢?”

“和平裏,咱倆是同一輛車,不過我家比你家遠些。”莫釋想了想,又說:“咱倆以後一起走吧?反正是一趟線,多好啊!”

“成,不過掃除時,你就先回家,我一般要檢查衛生,會留的有些晚。”

“沒事兒,”莫釋不在意的笑笑,“對了,生物課上你和何殤怎麽了?”

這個話題,很快便讓其舞談之色變,“也沒什麽……就是不小心撞到了。”

“瞧你,臉都紅了,是喜歡他嗎?”

其舞並不知道自己的臉是否漲得彤紅,只下意識的反駁:“才,才不是。”

“話說,你知道咱們班有個傳言嗎?”莫釋莞爾一笑,頗為神秘的看著其舞,“這也是今天和你說到何殤,我才想起的。”

“傳言?關於何殤的嗎?”

“對呀!”面對其舞那一臉的茫然無知,似乎只有打破才能讓人愉悅,“你居然不知道?”

“是什麽傳言?我沒聽過關於何殤的事兒啊。”至少她從不曾聽過班裏有什麽故事,難道果真是她文其舞太孤落寡聞了嘛?

“聽說,何殤是從石頭縫兒裏蹦出來的,沒有人知道他家住哪裏;還聽說有人偶爾看見何殤住在荒草叢生的地方,他家門口的石階被青苔和泥土所包裹。”

“你是說他家: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於是其舞禁不住疑問:“不應該吧!是不是大家覺得他有些神秘,所以胡亂猜測的。”

“不知道……”眉心深鎖,莫釋才開口,“不過咱們班真正的貧困生是高興。我不是生活委員,管理財務嘛!是班主任告訴我,讓我以後不用收取他的各項費用。”

“這樣啊!”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緒,好像才了解生活的殘酷般。

“可不是,後來我還在班主任那裏無意間看見了申請低保的資料,當時高興的臉都白了……”

“不敢相信!”仔細回憶著與高興的接觸,“每次見他都是一臉的笑容,那麽陽光。可是怎麽會是這樣呢?”

“你見過他爺爺奶奶嗎?”

“見過,我媽媽也說每次家長會都是他爺爺奶奶參加,”其舞想起媽媽還說,“那麽年輕的爺爺奶奶有些少見。”

莫釋的眉心皺的更緊,“其實……有一次,我媽和他爺爺奶奶聊,才知道那不是他爺爺奶奶,而是他爸媽。”

其舞頓時感覺五雷轟頂,如遭雷劈,“怎麽可以這樣,他爸媽肯定很傷心……”

“那沒轍,作為爸媽而言,他們確實歲數有些大到不可思議。”

“這樣想也是,所以高興抹不開面子叫:爸媽?”看似疑問,可其舞覺得就算艱難,還是要試一試在外人面前,叫:爸媽。

*2001年玖月初

今天天氣異常晴朗,風和日麗。

生物課,出了意外,火星撞地球般,整個世界似乎只有彼此。我看著他的視線,心亂如麻,該怎麽辦?

被盯著看的時候,我似乎明白了他以往視線的含義,也明白了朋友妻不可欺的意思。盡管有些開心,可是沒有感覺,不會說話,要怎麽處理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希望他不要說出來,因為我不會回答。

*無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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