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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寵妃擋箭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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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麽……”

慕容婉手上一抖,小拇指保養良好的長指甲在黃花梨木的桌面上瞬間就劃過一陣刺耳的聲音,隨即應聲而斷,指甲裏頭的鮮血也跟著快速凝聚,滴到了她華貴的裙擺上,瞬間就潤透了鳳袍上那只飛天鳳凰的眼珠,仿若泣血。

“容……容……容老將軍沒了……”

小太監聽著太後娘娘冰寒冷厲的聲音,哆嗦了下,又強撐著膽子,重覆了一遍。

“……不可能……”慕容婉晃了晃身子,猛地往後一坐,斷了指甲的右手還在不停地顫抖了,目光放空著看著前方,口中不住地喃喃,“……不可能的……他身體一向強健,早年征戰沙場,受過那麽重的傷都沒事,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在老了無病無災地就走了呢?他……他說了他是個禍害,禍害留千年,他怎麽……怎麽會死呢?他答應過我……絕不死在我前頭的……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說著慕容婉的眼淚瞬間就迷住了她的雙眼。

一片模糊之中,她不由得又回想起多年前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那時的她還是慕容家的嫡女,他則是將軍府的紈絝少爺,一次春日游園,她迷了路,兩人意外相遇,對方的口中幾乎沒有一句正經話,總是戲弄她,調戲她。

他說他喜歡她,將來要娶她為正妻,她從來沒有信過。

她跟他說,要是你真的想娶我,就要建功立業靠自己的本事娶我,靠父親算什麽本事。

誰知道他一聲不響,瞞著所有人就離開了上京,去了邊境,兩年後回來,連小拇指都缺了半截,身上暗傷無數,終於靠自己坐到了將軍的位置。

她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成熟了許多的少年,她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男子,她不敢相信真的有人會為了她一句搪塞的話真的去拼去搏。

可等她相信了,她卻已經入宮成了皇帝的妃子,甚至都開始忘記這個紈絝少年了。

再見面,他送了她在邊境種的一棵小樹,不在意地笑了笑,“你過得好我就心滿意足了,婉兒,你放心,不管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搶來,只要你想要,我的命都是你的。”

她何德何能?

可她又確實是需要這人的幫忙。

她想要做這後宮之主,她想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想要榮華富貴到老。

所以挑唆著後宮嬪妃,兵不血刃著弄得當時和她平分秋色的柔妃小產,甚至難再有孕,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送到當時的皇後身旁,對他所受的虐待視而不見,這頭卻在皇帝面前上眼藥,讓他疏遠本就不善言辭的皇後,同時在容天浦面前哭泣,適當地透露出自己的野心,叫他在看到連軒被打得渾身是血之後,動手將皇後陷害致死,順便毒傻了當時的太子穆浥塵。

可等她坐上了皇後之位,她又發現人的欲望真的是永遠都不會滿足,她有了權勢,她又想要愛情了,皇帝不行,他的愛太過廉價,只要你年輕貌美他就能喜歡上你,你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他的唯一,最關鍵的是他根本就不可能像容天浦一樣為她付出一切。

所以她竟然在多年之後愛上了容天浦,只是為什麽他已經娶妻了呢?只是為什麽他好像有種將自己送上了皇後之位,就完成了任務一樣,與她見面都少了呢?為什麽他看向他妻子的眼神越來越柔和,越來越深情了呢?

不是說好了要愛她一輩子,即便她已然成為了他人的妻子也無所謂嗎?不是說好了嗎?

憑什麽說話不算數呢?

慕容婉覺得那段時間的自己有些魔怔了,幾乎是日日叫自己的探子去打探容將軍與他妻子的生活,他給他熬藥,給她買東街的小吃,給她描眉,甚至還為她舞劍討她歡心……

等等等,許許多多的事情,她越覺得自己就好像自虐一般,每日每日地聽著這些事情,容天浦僅有孟慕雙一個女人,沒有通房,也不會納妾。

越是聽這些事情,她就覺得自己越發地等不下去。

於是她派人找了半年,才找了與自己有八成相似的縣令之女,杜映雪。

先是叫人陷害得她父親獲罪,結束了她無憂無慮的少女生活,後又將她發賣,還特意弄到了容天浦的眼皮底下買,不僅如此,身上更是因為被人鞭打,弄得沒有一處好肉。

慕容婉從來都是自信的,現在的容天浦對她絕對還有感情,所以就絕不會坐視這麽一個與她相似的女人遭受淪落風塵之苦。

他一如她預料地買下了杜映雪。

而杜映雪因為多日來的顛沛流離,擔驚受怕和強烈的求生欲望,爬上了容天浦的床。

因為孟慕雙常年服用她送去的寒涼藥物,懷孕生下了個死胎。

而另一頭,杜映雪卻生下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她看著那小姑娘與自己相似的眉眼,與容天浦相似的口鼻,感覺就像是自己與容天浦生下的女兒一樣。

她叫容姒。

看看,長得多可愛,多漂亮!

就是光看著她,慕容婉都覺得滿足。

而那個時候孟慕雙與杜映雪根本就不用她動手就先後如她所願地死了。

容姒卻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長大了,還進了宮成了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一如當初的自己,以後她的小容姒可是要成為皇後的,可是要母儀天下的,有她在一日,就能護她一日。

可現在怎麽回事呢?

容天浦好端端地怎麽死了呢?

明明他們兩人直接所有的妨礙都已經死去,皇帝沒了,孟慕雙與杜映雪也都知情識趣地下了地府,他怎麽死了呢?

他死了,她怎麽辦?

幾乎是一瞬間,慕容婉整個人瞬間蒼老,就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的精氣神,之前那貌似少女的臉龐也好似無端地多了好幾道皺紋。

慈安宮內一片死寂,唯有她始終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窗杦,只覺得自己冷得厲害,那種冷就像是從她的骨髓裏透出來的一樣,沒一會牙齒便咯咯地打起顫來。

而這一頭,容姒快速地出了宮,被她留在身後的穆浥塵,聽到了關門的聲響,眼睛瞬間睜開,看著頭頂上方繁覆的帳頂花紋,半響都沒回過神來。

不論如何,殺了容天浦他永不後悔!

等容姒氣喘籲籲跑回將軍府之時,看見的正是那大大的一個奠字,和跪在大堂正中央的容飛舟,看對方那樣子,同樣是滿面風霜,甚至連胡子都跟著出來了,原先束好的頭發也跟著淩亂地落下了幾縷,身著一身鎧甲,筆直地跪在地上,頭低著,根本就看不清表情。

容姒眨了下眼,眼淚就跟著落了下來。

“娘娘……”

在她身邊,念夏幾個小姑娘哭著喊了她一聲。

容姒充耳不聞地往前走去。

然後就在容飛舟的身旁跪了下來。

她想她必須承認,容天浦的死她也有責任,雖然叫了人給他請平安脈,雖然上了點心,但卻並沒有盡自己的全力,她要是真的不依不鬧,絕對能查出容天浦的毒。

不過就是因為她太過置身事外,甚至在心裏也秉持著殺人者償命的上帝視角,才沒有盡自己的全力,才沒有朝系統詢問這些事情。

不可否認,容天浦的死,她也起了一點作用。

容姒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系統。

什麽事情。

我需要了解容天浦死亡背後的真相,金幣你自己扣。

……好。

也是這個時候,遮擋在容姒面前的幾道迷霧終於被陽光驅散。

容飛舟的親生父親孤身一人活在鄉裏,因為得了癆病,得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了,這才拿著玉佩到了上京城來找當年與自己春風一度的女鬼。

他一輩子沒有娶妻,就因為一直記掛著那個破廟裏出現的女鬼。

當年他在離開上京城之前,特意尋了一下,知道丟了玉佩的那女人乃是將軍府的夫人,這才按捺下自己的心思,苦笑著離開了這個地方。

而現在他要死了,他沒什麽別的要求,就想見一見這個被自己記掛了半輩子的女人。

誰知竟然在將軍府門口遇到了與自己長相極為相似的容飛舟,容飛舟因此得知自己的身世。

而一直註意著將軍府的幾道勢力,差不多也是同時察覺到了這個渾身破破爛爛的奇怪男人。

穆連軒與穆元修同時出手,誰知卻被穆浥塵黃雀在後帶走了那窮酸書生。

緊接著容飛舟擔心自己身世敗落,將會一無所有,情急之下,朝容天浦下了藥,藥在半途被穆浥塵調換,容天浦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對他下手,容天浦一開始以為當年的事情被容飛舟知曉,後來看見鐘院判才得知原來是穆浥塵朝他下的手,加上他早就心存死志,就這麽任由對方動作下去。

穆連軒在之前心生懷疑,接著下江南的時間,去了窮酸秀才的家鄉調查去了。

看到這裏,容姒忽然心中一動。

容飛舟現在極有可能是以為自己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卻不知道穆浥塵在裏頭摻和了一腳。

穆連軒也以為穆浥塵是個傻子,而產生了視覺盲區。

等之後穆浥塵起事,他自然會將這一切聯系起來。

所以原劇情當中什麽容飛舟因為邵青薇一席話而掉轉槍頭對付穆浥塵這種愚蠢至極的事情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極有可能對方並不是因為邵青薇,而是他可能是從穆連軒的口中得知了當年的真相,得知自己父親身死,自己背黑鍋的真相,這才選擇掉轉槍頭對付起穆浥塵來。

邵青薇不過就是個借口罷了。

容姒低著頭睜大了雙眼。

容天浦的葬禮舉辦得極為順利,來的人極多。

穆連軒、穆元修,朝中的各位大臣連續不斷。

而宮裏頭聽聞慕容婉得了病,就只派了自己的貼身宮女過來。

容飛舟卻始終跪在地上沒有站起來的意思,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言不語,連容姒跟他說話,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就那麽筆直地跪在那裏,低著頭看著地面。

直到容天浦的棺柩被擡出去之時,容飛舟才轟然倒地,昏迷了過去。

“哥!”容姒驚呼道。

請了太醫,才知道現在的容飛舟並沒有什麽大礙,只不過太過勞累,又加上滴水未進這才昏了過去。

哥哥昏倒,父親下葬,容姒那段時間可以說是忙得團團轉,連下巴都瘦尖了。

每天幾乎一沾床就昏睡了過去,所以並不知道穆浥塵常常半夜過來看她,並且還用自己的內力給她疏通身體,好讓她睡得更好更深。

唯有一次容姒因為口渴,迷迷糊糊地醒來,聽到穆浥塵的一聲低低地抱歉,整個人才忽然清醒,然後瞬間就將系統給自己的身體做出深眠的狀態。

等對方給自己疏通完畢,離開之後,她才緩緩地睜開雙眼。

穆浥塵,當前好感度,85。

之後便再也睡不著了,下了床披上衣服就去了容飛舟的房間裏。

他已經昏迷了足足三日了。

她看了他半響,又鬼使神差地去了容天浦的房間裏。

聽聞之前打探的人跟她說,容天浦在最後的那段日子,最常做的事情便是練劍作畫。

可是她好像根本就沒有看見他的房間甚至是書房裏有任何一幅畫的存在。

她嘆了一聲坐在了對方的椅子上,忽然就覺得墊子下方一塊凸起的地方格外明顯,當下就立馬掀開了墊子,看著那一塊與其他地方完全不同的木料。用手輕輕一撥,身後的書架竟然應聲而響。

她怔然地看著眼前的別有洞天,卻發現裏頭竟然都是畫,各種各樣的畫,裏頭畫的都是同一個女人,或坐或臥,或蹙眉或淡笑,活靈活現,衣裳與發飾更是百變。

容姒緩緩走了進去。

訝然之後便是無可奈何地一聲苦笑。

只因為這裏頭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早已去世的孟慕雙。

而最早的一幅畫,上頭的落款大約是孟慕雙去世的三月之後。

之後每隔兩月便是一幅,仔細算一算這裏差不多已有六七十幅。

畫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孟慕雙,而在容天浦臨死之前就畫的更多了,最近的那幾幅上甚至還濺了幾滴血,血跡與墨跡混合在一起,叫人觸目驚心。

所以容天浦這是什麽意思呢?

在孟慕雙死後才發現了自己最愛的人是她,然後就用畫來回憶祭奠她?

容姒真的覺得有點造化弄人了。

特別是在回宮之後看見忽然像是老了三十歲,頭上都有白發的慕容婉之後,就更覺得造化弄人了。

不過那也是以後了。

容姒看完了這裏的每一幅畫之後就離開了那暗室,出了容天浦的房間,站在院中,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回了容飛舟的房間,披著大衣,枕著他的手臂,就靠在他的床邊睡著了。

第二日,容姒一清醒過來,就感覺到一只灼熱的手好似一直在撫摸著她的臉頰,擡頭就看見容飛舟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哥,你醒了!”容姒驚喜道。

“小……姒……”

容飛舟的嗓子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灌了一把煙灰,沙啞地嚇人。

“哥,你別……你先別說話,我去叫大夫,你等我,等著我……”

容姒喜得眼淚都出來了,甚至連自己的儀容也不顧了,趕忙就出了容飛舟的房間,拉著那一直住在將軍府的老大夫就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看著他給容飛舟把脈,看著他開藥,自己則一直盯著藥罐,一邊熬藥,一邊熬粥。

先餵容飛舟喝粥,再為他喝藥,一條龍服務,根本就不假手他人。

眼睛一直都是紅的,但表情卻開心地不得了。

嘴裏一直跟容飛舟念叨著家裏的事情,事無巨細地交待著,容飛舟則一直都是認真地聽著,眼睛卻始終都未離開容姒的臉。

等到餵完了容飛舟藥,容姒看著他那張臉,說著笑著,忽然嘴一下撇,就撲進了容飛舟的懷中。

“哥,爹走了,以後……以後我就只有你了……”

容姒的眼淚快速地浸濕了容飛舟的裏衣,哭得越發委屈,就像是要將自己這幾天所有的擔驚受怕一起都哭出來似的。

許久,容飛舟才緩緩伸出手撫上容姒的後背。

我,也只有你了,小姒……

我害死了爹,是我害死了爹,明明就只是喪失記憶的藥物,為什麽會害死他呢?小姒,我害死了爹,以後你知道會不會怪我?會不會再也不理我這個哥哥……

小姒……

是我錯了,我知道是我錯了……

我錯了。

大錯特錯。

容飛舟的眼淚也跟著一起落了下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彌補?容天浦死了,那個被他叫了近二十年爹的人死了,一點聲息都沒有了,明明小時候他還手把手地教他讀書寫字,教他打拳練劍。

他就是個混賬,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為什麽?

以後他該怎麽辦?他甚至都不知道了。

他甚至想死……

只因為放眼望去,四周都是死路,唯有懷中溫熱的軀體還在提醒著他還活著,還有一絲的意義。

以後小姒還需要他的幫忙,她那麽單純,她什麽都不懂,她還那麽小,後宮險惡,她可能都不知道誰對她包藏禍心……

他已經害死了爹,再不能不管小姒。

否則她這個貴妃娘娘沒有偌大的將軍府作為支撐,絕對會被人踩下來。

容飛舟抱緊了懷中的身軀,一如抱著自己的最後一點希望。

看著容姒哭得昏睡了過去,伸手就將她抱到了床上,放到了自己的身邊,用自己的衣袖幫她擦了擦那未幹的眼淚,替她撥弄好頭發。

就這麽怔怔地看著她。

那如果有人發現了那窮酸書生該怎麽辦?

那如果小姒以後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怎麽辦?

容飛舟忽然這麽想到。

那麽到時候他怎麽辦?

那人長得與他那麽相似……

容飛舟握緊了容姒的手,心裏忽然又生起了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慌。

莫名地,他竟然想帶著容姒離開上京城,最好去一個誰也找不到他們的地方,不要什麽榮華富貴了,就他們兩個。

他可以娶她為妻,反正她又不是他親妹妹。

他們兩個隱姓埋名,去一個誰也不認識他們的地方,好好地生活著,誰也不理,誰也不管,那樣最好。

就在這樣的沖動越來越明顯的時候,睡夢之中的容姒忽然又軟軟糯糯地叫了聲哥哥,一下就打斷了容飛舟所有的思緒。

他驚了下,趕忙上前將容姒抱進了懷裏,剛剛那不切實際地想法瞬間煙消雲散。

可占有欲卻在這一瞬間生了起來。

容姒是他現在生存的唯一意義。

她是他的!

容飛舟當前好感度:90。

睡夢之中的容姒聽到系統這樣提醒道。

之後容姒又在將軍府逗留了兩日,期間容飛舟對她真的是各種親昵,有些動作容姒分明就感覺到有些不妥了,但對方卻始終溫和地笑著,叫容姒也不好說些什麽。

兩日後,容姒回宮,容飛舟回了軍營。

回宮之後的容姒,卻聽聞邵青薇的孩子竟然就這麽沒了。

聽聞女人頭三個月卻是容易流產,可邵青薇那小心翼翼的架勢,沒道理啊!怎麽回事?

容姒詫異了。

打聽了下,才知道邵青薇那孩子極有可能是被她自己嚇沒了的。

心思太重,吃不好睡不好,各宮娘娘還未來得及動手,孩子就在一次她一次發火之後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沒了。

這是明面上容姒打聽來的消息,暗地裏怎麽樣她就不知道了。

此時,穆元修看著躺在床上一臉絕望的邵青薇,皺了皺眉,丟下了一句好好休息,便離開了凝露宮,誰知一出來就碰見了剛剛回宮,路過凝露宮旁的容姒。

眼睛微閃,上前兩步就將她抱進了自己的懷中。

“節哀。”

容姒伏在他的懷中沒有說話。

穆元修身後掙紮著下床的邵青薇剛好就看見了這麽一幅畫面。

驚愕之後,眼中便瞬間閃過一絲怨恨。

容姒……

差不多同時,得知了容姒歸宮的穆浥塵也抱著貓來到了這附近,也看見了這麽一個場景。

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就立刻抱著貓樂呵呵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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