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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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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關於傅雲臻的消息被有心人炒的愈演愈烈,無論是粉絲還是路人都對傅雲臻的事情做了深入的討論,我也從真真假假的消息中徹底了解到了傅雲臻,他的隱忍,他的認真,他的脆弱,他的不甘。

港城第一大家傅家,被稱為“隱形的貴族”,在港城的上流社會傅家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但傅家人一向低調,除家主外,傅家人很少在公眾面前露面。正因為如此,十年前傅雲臻兄弟離開港城並未引起轟動。現在因為傅家二叔將傅雲臻的身世曝光,附在傅雲臻身上的神秘面紗一下子被揭開了。這個在上流社會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家族成員卻鮮為大眾所知的家族一下子成為了整個社會的焦點。

網上的相關消息不時地被港城的娛樂記者刷新著,傅雲臻兄弟的行程也被媒體全面監控,在網上做著實時報道。

傅家兄弟在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中越來越占有優勢,傅雲臻順利掌管傅家。我看著視頻裏看著那個舉手投足散發著貴族氣息的男人,游刃有餘的周旋在媒體面前和商界人士中,心裏即苦澀又失落。這才是屬於他的世界,這才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時應該有的樣子,光芒萬丈,理所應當,有他的地方其他人都會成為配角。現在遺落凡塵俗世的明珠已經綻放耀眼的光芒,沒有人也不應該有人再拖住他的腳步。

“我說你已經在家裏悶了快一個月了,什麽時候能夠現真身呀?”梓涵在電話另一頭說道。

“你們在哪裏,我去找你們。”我躺在床上,無奈地說道。已經回來一個月了,我推了梓涵和陳彥的所有邀請,整日在家裏不是刷新聞就是發呆,就連老媽都受夠了我的荒唐度日,直呼還不如不回來。

“能在哪裏,禦名閣。這裏清凈。”

一個小時後,我走進禦名閣的大門,這幾年禦名閣在全國一線城市陸續開了分店,溫暖更是忙的全國跑。懷城的禦名閣經過幾年的發展無論是裝修還是管理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一邊打量一邊感嘆,在這裏才真正感受到時光的流逝。

“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呀!在整個懷城如果還有陳總請不到的人那就是你了。”一進入包廂,梓涵沒好氣地說道。

“……”我對她的指責無法反駁,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茶杯雙手遞給梓涵,表示歉意。梓涵也很上道,雖不情願,還是接下了。

陳彥在旁邊看著我們兩個胡鬧,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傅家二叔已經和傅雲臻兄弟妥協了,退出傅家的管理層,但保留在傅氏旗下所有企業的股份。傅雲臻將財產的百分之八十給了傅雲睿,把傅雲睿推上了傅家家主的位置。想必不久後傅雲睿就要入主傅家了。”陳彥一開口就直入主題,說出了我眼下最想知道的事情。

“子矜,你現在是怎麽想的?”子涵在一旁擔憂地說道。

“我能怎麽想?現在我和傅雲臻就是陌生人。”我抱著手中的茶杯,淡笑著說道。

“你們知道傅雲臻是怎麽在十年的時間裏在國外擁有這麽大的產業回來和傅家抗衡的嗎?”陳彥看了我一眼,說道。

“你這麽一問,我還真沒想到這一點,平時只顧著關心傅家的內鬥了。”子涵八卦地問道。

我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手中的茶杯,心神卻全都放在了陳彥的話裏。

“傅雲臻的母親是歐洲頗有盛名的華裔世家何家家主何赟。何家在歐洲已經經營了近百年,資產不比傅家薄,只不過因為主業是□□業,和黑道有些關系,所以不被自翊為名門世家的傅家所喜。據說當年傅家老爺子讓她進入傅家的唯一一個要求就是斬斷和娘家的所有聯系,並承諾對所有人隱瞞她的身份。所以在世人眼裏傅其聰的妻子就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但好在傅其聰將傅家經營的還不錯,她又生下了兩個聰明伶俐的兒子,也一直都堅守著自己的承諾,所以才逐漸消除了傅老爺子對她的偏見。可惜紅顏多薄命,傅其聰意外去世,這個女人就跟著自殺了,而且就死在小兒子的懷裏。當時傅雲睿才十四歲。後來想必你們都猜到了,傅家二叔嘴上說是送傅雲臻兄弟出國留學,實際上卻是將兄弟兩個趕出了傅家。”

“所以,傅雲臻兄弟兩個並不知道其實他們還有一個實力和傅家旗鼓相當的外祖父家。”梓涵吃驚地說道。

“對。當年傅雲臻的母親和家裏鬧翻後,何赟也被女兒傷了心,心灰意冷之下再也不關註女兒的事情。直到二十年後從新聞裏得到了女兒自殺的消息。何赟雖恨傅家,但以何家的權勢能給傅家添亂卻動不了傅家的根基。直到四年前,傅雲臻在國際上嶄露頭角,何家才得到傅家兄弟的消息。從那以後,傅雲臻在歐洲的發展就順暢了許多。甚至他今天能夠重返傅家也少不了外祖家的幫忙。”

“這麽說來,傅雲臻不是白手起家呀?真是枉我崇拜他這麽久。”梓涵有些抱怨地說道。

陳彥聽後,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反駁也沒有讚同梓涵的話。

我亦沒有多做解釋。我明白陳彥話裏的意思,白手起家哪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傅雲臻的事業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如此穩固,依靠別人就會受人鉗制,傅雲臻即使現在將產業的大部分給了傅雲睿,但這只是為了讓傅雲睿順利接手傅家,產業的運轉和管理遠不像資產轉移那麽簡單。說白了,短時間內,傅雲臻是擺脫不了傅家的,同時他也擺脫不了為他提供了不少幫助的何家。

從禦名閣出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陳彥因為晚上有飯局,提前離開了。我和梓涵隨便找了一家火鍋店,準備吃涮鍋,同時也適合談話。

“傅雲臻現在重回傅家,以後的生活真的和我們是兩個世界了,你現在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自己以後的日子了。”梓涵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梓涵是真心為我好,因為我的關系她對傅雲臻的態度也是時好時壞。

“我知道。其實如果不是這件事被曝出來,可能我真的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自私。”我一邊無意識的把玩著茶水杯子,一邊苦笑著說道。“其實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明明看得很明白,卻自私地躲在自己的世界裏,不願意相信自己地判斷,總是留一絲念想。現在事實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它告訴我要醒醒了。”

“子矜,苦了你了。”梓涵看著我蒼白的的臉色,趕緊轉移話題。“已經回來一個月了,想好以後做什麽了嗎?”

“還在考慮。不過婧嫵前兩天打電話說如果有時間讓我去美國陪她一段時間,順便散散心。這事等我從美國過來後再說吧。”我不想讓梓涵擔心我,打起精神笑著答道。

“那也行,反正你也不差錢。”

一周後,我剛走出機場就看見婧嫵帶著一個大大的□□鏡,一頭紅棕色的長發分外惹眼,黑白相間的條紋闊腿褲搭配黑色的襯衣十分時尚,靠在黃色的法拉利騷包跑車外沖我打了個響指。我一時間有些無語,挑了挑眉,三四年沒見,婧嫵變化好大。

婧嫵三年前順利從雲鼎的事務中脫身出來,去了洛杉磯在南加州大學電影藝術學院讀編劇。南加大影視藝術學院是美國排名第一的電影藝術學院,在好萊塢有眾多知名校友,據說每兩年就有一位校友獲得奧斯卡提名,其他的電影節獎項更不用說,所以無論是背景還是師資力量在美國都是名列前茅,學習生活很是辛苦。這幾年,我忙她也忙,這還是我第一次來美國找她。

“你開還是我開?”婧嫵將行李放在車的後備箱裏,問道。

“我開。”我已經幾年的時間沒有開過這種好車了,看到這麽一臺忍不住有些手癢。

“……”婧嫵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將車鑰匙扔給我。

不一會兒,黃色的跑車甩出一個漂亮的漂移,肆意沖出機場。

……

“你這輩子只做了兩件事讓大家覺得原來你不像我們看到的那樣。”我按照婧嫵的指示將車從市區一直開到郊外,到了人少的地方,才加速起來,嗚嗚的風聲從耳邊劃過,我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終於被吹散了些。就在這時,婧嫵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什麽?”已經預感到了她會說什麽,我還是忍不住問道。

“……一個是賽車,一個就是傅雲臻。前一個無聲無息,後一個驚天動地。”婧嫵看了我一眼,調笑著說了出來。

“……”我一時氣結,瞪了瞪她。不知為什麽在婧嫵面前我總會忍不住的將情緒釋放出來,即使我們並不常見面。

“你做的出來還不許人說。”婧嫵翻了翻白眼說道。

“你還說我,三四年沒見,你倒是在國外混得很自在嗎,連跑車都買上了。”我忍不住嗆她。

“那是,我是誰呀?不管怎麽說,姐姐在好萊塢也算是小有名氣,區區一輛跑車算什麽,你想要送你了。”婧嫵一臉大姐大的樣子。

“……”我看著她自在的樣子,莞爾一笑,不再和她鬥嘴。

我依然記得四年前我離開北京時婧嫵對我說的話。當時我們誰都沒想到雲昊宸會以那種方式接手雲鼎,但無論過程如何,讓雲昊宸接手雲鼎的事情終於完成了,我也沒有了留在北京的理由,在所有人忙著整頓雲鼎的時候,我除了婧嫵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回了懷城。同時那也是我直到現在最後一次見到婧嫵,一身黑色的連衣裙,手中一捧紅玫瑰,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一種我無法描述的心疼從心底裏無聲的冒了出來,錐心而刺骨。在我的印象裏婧嫵總是有些叛逆和玩世不恭,甚少有這種令人暖心的微笑,但這樣的笑出現在她的臉上卻並不突兀,好像這樣的笑容就應該出現在她的臉上。

婧嫵沒有說什麽話,帶著我徑直往郊區開去。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我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想說著什麽,但壓力的氣氛讓我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很快,車子順利開到了一家墓園,這是北京一個很普通的墓園,位置並不是很好,也不是什麽風水寶地,綠化也是做得馬馬馬虎虎,有種隱隱的蕭條。整個墓園只有一個六十多歲的守墓的大爺,看到我們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繼續掃著滿地的落葉。

婧嫵抱著那束滿是露珠的玫瑰一步步的慢慢走在前面,我默默的跟在後面。一直走到墓園深處,才停下,在一個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墓前停下了腳步,將玫瑰放下,雙手合十,閉上眼睛。我出於好奇,不禁盯著墓碑上的照片仔細地看。墓碑上是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男人的照片,照片照的並不清晰,甚至有些模糊,可以看出來拍照者水平並不怎麽樣,我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但那嘴角的微笑中所散發的愉悅隔著模糊的照片我依然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一定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不知為何,我這樣覺得。

就在我打量這張照片時,婧嫵已經睜開了眼睛,蹲下身子,在我的註視下,輕輕地在照片上留下了一個吻,一瞬間我好像明白了什麽。婧嫵並沒有看我,轉身離開了墓碑,向門口走去。我最後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跟著婧嫵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我什麽都沒問,即使我的腦子裏已經閃過無數念頭。

“你是第一個到這裏的人。我曾經在心裏發過誓,我一定會將他帶到我的朋友和親人面前,但五年過去了,你是第一個也將是唯一的一個。”就在我以為婧嫵不會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婧嫵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內想起。

“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我輕輕地說道。

“沒什麽好提的。”婧嫵平靜地說道。

“其實這也是我這次願意幫你的原因。其實《傾盡天下》原本我是不打算拿出來的,但是你當時求我時的樣子我想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以你的性子什麽時候求過人,但是為了他你做出平時的你根本不會做的事情,這讓我很驚訝也讓我明白了你真的愛慘了這個男人。作為我唯一的好朋友我怎麽會拒絕。”婧嫵一邊開著車,一邊扭過頭沖我笑,笑容裏有從不曾在人前顯現的脆弱。這時我才明白為什麽婧嫵的變化會這麽大,只是這種變化讓人既欣喜又心酸。她將自己或悲傷或痛苦的感情深深的埋在心裏,像從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生活,沒有讓任何人察覺,活在自己的回憶裏。

看著她的樣子,我什麽話都沒說,我連自己的感情都搞的一團亂,又有什麽資格勸她呢,只能在她短暫脫去盔甲的喘息之際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婧嫵在洛杉磯的郊區買了一棟別墅,獨門獨戶,帶有一個小花園和游泳池。一樓是客廳,廚房,餐廳,吧臺和一個小的工作室,兼做書房。二樓是臥室,書房和客房,整個別墅是歐式設計,處處都透著低調的奢華。

“我還有些工作處理,明天要去片場。你剛下飛機,先去睡一覺,晚上我領你去吃大餐。”婧嫵將我領到二樓的客房處,笑著說道。

“好。”我不置可否,笑著應下了。

婧嫵見我沒什麽不適應的,向我揮了揮手下了樓。

……

當我醒來時天已經有些黑了,我晃了晃睡得有些疼的頭,看了看表,晚上六點多了。我走出房間,見婧嫵的房間亮著燈,婧嫵帶著眼鏡坐在電腦前專註地碼著字,書房的空間很大,大約是我的房間的兩倍,有五六十平方米的樣子,三面都是從地板到天花板的大書架,只有一面是一個大黑板,滿是覆雜的人物背景圖和照片。看著婧嫵認真的樣子我不禁感嘆,沒有什麽成功是能夠輕而易舉的得到的。我不知道這幾年婧嫵是怎樣度過的,但也知道國外的大學不比國內,松進嚴出,要求嚴格,實踐項目遠多於課堂學習,而且亞洲人在歐美國家一向受歧視,再加上婧嫵對自己高要求,想必也不容易。

“已經很晚了,不吃飯了嗎?”我敲了敲門,靠在門框上問道。

“已經這麽晚了。我都忘了時間了。”婧嫵看了看掛在墻上的表,笑著說道。“等我二十分鐘,咱們就出發。”

我看著婧嫵匆匆收拾完桌子上的東西,然後走進旁邊的臥室,不由搖了搖頭。

二十分鐘後婧嫵準時出現在大廳,再見已經又換了一身衣服。一件緊身的紅色小禮服,頭發被隨意的盤在了腦後,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小坤包。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看了看自己休閑鞋,牛仔褲,襯衣,風衣,簡直不像是去同一個地方的人。

“不會我在換衣服的時候你一直在幹坐著吧!”婧嫵一臉不可置信。

“……”我被婧嫵看的一臉不自在。

“大小姐,雖然我知道你的外形條件很好,但好歹穿的正式一點吧。”婧嫵甩了一個大白眼給我。

“……我以為我是來玩的,哪在意這麽多。”我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理虧的回房間換衣服化妝。

二十分鐘後,我和婧嫵出門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返回市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我實在不是很明白一個不會做飯的人幹嘛把住處安在郊外,連吃飯都是個問題。

“郊區安靜呀,空氣好。再說誰和你說我是一個人住?”婧嫵點完餐,將菜單遞給等在一旁的侍者,說道。

“那我怎麽沒見有其他人呀?”我疑惑地問道。

“舅舅專門給我在國內找了一個保姆每天照顧我。這不是你來了,我就給她放了個大假,讓她回國探親。”婧嫵說道。

“你舅舅真是為了你操碎了心。”我笑著說道。

“是啊,所以我必須活的幸福快樂,才對得起這些愛我的人。”婧嫵一邊搖著紅酒杯,一邊輕笑著說道。

“你醉了。”看著她的樣子我忍不住心疼。

“我沒醉,自從他走後我就再也不會醉了。”婧嫵輕笑著說道,從她明亮的眸子裏我可以看出她真的沒有醉。

“你這樣一直單著,家裏不催嗎?”我壓下心中的酸楚,打起精神轉移話題。

“怎麽不催?我媽一打電話說的就是這事,害的我現在都不敢回國了。”

“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你難道打算一輩子不回國?”

“我本來就沒打算回國。我這輩子已經擁有了一個人全部的愛,不留什麽遺憾,我很滿足。以後的日子我要連他的那份一起活。”婧嫵平靜地說道,臉上滿是釋然。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婧嫵從被窩裏拉了出來。

“你不是去片場嗎?幹嘛把我也叫起來?”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道。

“你和我一起去。順便見識見識美國的造星工廠。”婧嫵一邊在衣櫃裏幫我找著衣服一邊說道。不一會兒,就搭配了一身簡單時尚的衣服,關上了我的房門。我無奈,只好收拾自己,穿好衣服。

“為什麽要我帶相機呀?”我坐在車上,疑惑的問婧嫵。出門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我把相機帶上,又不告訴我原因。

“到了你就知道了。”婧嫵一邊開著車,一邊應付地說道。

“……”我無奈,只好乖乖拿著手中的早餐,默默地吃著。

半個小時後,黃色的法拉利跑車停在一座別墅外。我和婧嫵下了車,徑直走了進去。

“這是我參與編寫的電視劇的一個拍攝場地。美國不像國內,編劇地位比較低。在美國,編劇的地位甚至高過導演和演員,特別是電視劇,因為對劇情的要求比較高,編劇擁有極高的控制權,很多知名的編劇甚至參與電視劇的投資,是制片人。我現在的老板在國際上得過很多獎,在美國編劇協會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對我還算不錯。你不關註娛樂圈可能不知道他,脾氣有些古怪,但人還不錯。我先帶你見見他。”婧嫵一邊帶著我向前走,一邊說。

我一邊點頭,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中等規模的別墅,進去後有一個室外游泳池,游泳池後是一個歐式的三層小樓,可能是因為劇情需要的原因,有些被故意做舊的感覺。整個現場人來人往,秩序井然。婧嫵一路走過去,不斷有人給她打招呼,一臉好奇的看著身後的我,婧嫵也微笑著回應,並沒有介紹,徑直帶著我走進屋裏。

“老師,這是我國內的朋友,Heather。”婧嫵的老板是一個長相英俊的大叔,看臉上的皺紋應該有五十多歲了,但身材很好,可以看得出來應該是經常鍛煉的。此時他正一臉嚴肅的和一個長相艷麗的類似女明星的女人說戲。婧嫵帶著我走到他的背後,直到他結束對話轉過身來才說話。

“你好,我是艾倫。歡迎你來美國,見到你很高興。”艾倫的嗓音很低沈,很有穿透力。臉上略帶著笑意和我打著招呼。

“見到你也很高興。經常聽Kristen說起你,謝謝您對她這些年的照顧。”我用流利的英語對艾倫表示感謝。雖然婧嫵什麽也沒說,但我知道她能夠有今天的成就並不容易,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打拼,在嘴上說著民主,種族歧視非常嚴重的好萊塢站住腳,艾倫的幫助功不可沒。

“這都是Kristen自己的努力,她是我見過的為數不多有很廣闊的想象力的人,同時也是在用心對待這份職業的人。我很高興能夠成為她的老師。”艾倫毫不掩飾對婧嫵的喜愛,看著婧嫵的眼裏滿是自豪和寵溺。

看著艾倫的樣子,我也放心了,笑著和艾倫寒暄。

“老師,您曾經稱讚過Ins上的一個旅行攝影師的照片,說很有靈氣。這個攝影師就是Heather。”婧嫵笑著對艾倫說。

“噢,真的嗎?我非常喜歡你的拍照風格。你的作品都很幹凈,讓我有一種神聖的感覺。真的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嬌小的東方姑娘拍攝出來的。”艾倫的態度馬上有了明顯的改變,眼睛發亮的看著我,說的我一頭霧水。我扭頭看著婧嫵一臉自豪地笑著,當下沒有說什麽,不動聲色的和艾倫說著話。

艾倫是電視劇的編劇,同時也是制片人和投資人,一直在現場參與拍攝,工作也很是緊張。再加上美國的娛樂產業已經有了很明確的分工,整個現場一直都在緊張運轉中,不時有工作人員來和艾倫商量事宜。我和婧嫵看他並不得空,簡單地說了幾句話就退出來了。

“你老板什麽時候見過我拍的照片?”走出劇組,我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我拍攝的照片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拍的,沒有任何的主題和目的。每月一次和國內聯系也是隨便找個可以上網的地方發郵件或者視頻通話,照片從來沒有流出去過。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這件事。這幾年一直有人將你拍攝的照片曬在上網,為此專門在Ins上開了一個賬戶。這幾年已經有了幾十萬的粉絲了。所以在攝影圈,你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因此也就有人想要把你招攬到自己的旗下,但是你的賬戶一直被電腦高手保護著,沒有人知道你到底是哪國人,是男是女,年齡是多少,在哪裏。只是從你的照片裏猜出來你游覽過的地方。我想到底是誰把你放在網上的你應該猜出來了吧。”婧嫵轉過頭來說道。

“……”我看了一眼婧嫵,沒有說話。能夠做出這種事的估計也就是梓涵了,幫兇應該是陳彥。我將照片傳回國都是經的梓涵的手,就連我媽知道我的消息都要經過梓涵,願意幫她做這種無聊事的也就是陳彥了。

“我覺得你應該只猜對了一半。幫你隱藏行蹤的不是陳彥。兩年前,我曾經找過電腦黑客追蹤過,最後追到的地方,你知道是哪裏嗎?”婧嫵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道。

“……哪裏?”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瑞士。當時我朋友告訴我你的賬戶被瑞士一家網絡安全公司保護。後來我查了這家公司,建立時間是十年前,沒有上市,現在資產已經有將近五千萬歐元,業務範圍主要是在歐洲,屬於老牌的網絡公司,四年前因為被同行擠兌幾乎破產,隨後被一個東方華裔收購,轉而做起了軟件開發,現在也算有聲有色。但他們家最厲害的就是黑客反追蹤。所以沒過幾天我就接到了傅雲臻的電話。”婧嫵說到這裏,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當時老師在網上看到你的作品,想讓你為他的電影作品拍攝海報,就讓我聯系你。結果我在你的Ins上沒有找到任何關於你的消息,一時間好奇心起,就找了電腦高手追蹤你的位置,結果就被傅雲臻的手下發現了。”

“……”我的心裏一時間驚濤駭浪,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梓涵是不滿於我的作品被埋沒,瞞著我將我的作品傳上網絡,那傅雲臻就是那個在背後支持我的人,不言不語,默默付出。

“你自己看看吧。”婧嫵將車上的iPad遞到我手裏。我默默接過iPad看著屏幕。整個Ins頁面被設計成了我喜歡的彩虹的顏色,幹凈簡單。照片每個月不定時更新,每次更新有三十張照片。距離最近的還是上個月的,那是我回來前最後一次往國內傳照片。整個賬戶除了照片,一句文字也沒有,好像就是僅僅為了展示照片。網友的評論一概不回覆,卻出奇地贏得了所有人的好感,評論也全都是好評。

“以前我只看到了你默默地為他付出,傻傻的不求回報。通過這件事我也看出來了,傅雲臻的愛不見得比你少。只不過像他這種男人,做什麽都不會掛在嘴上。其實現在回過頭想想,不難看出,傅雲臻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麽,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堅定不移的靠近自己的目標。反倒是你,一直不知道自己要什麽,一邊是自己的愛人,一邊是愛情。你就在這兩者之間來回搖擺,因為沒有一件事真正的需要你馬上做選擇,所以你就一直這樣自欺欺人。我想傅雲臻未必就不知道你的痛苦,所以五年前他主動推開了你,同時也是為了保護你。但是你還是陷在自己給自己挖的陷阱裏不願意出來。”婧嫵一邊開著車,一邊說著。

“……”我安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聽著婧嫵的話。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自己這一點。現在想想,恐怕知道我和傅雲臻事情的好朋友都知道這一點。但是沒有誰像婧嫵一樣將我一直以來都在逃避的這一點如此直白地說出來。

“這是哪裏?”我一邊腦袋裏胡思亂想著,婧嫵已經將車子開到了一棟大廈前。

“這是《VOGUE》雜志在加州的分公司。你整天擺弄攝像機,應該知道《VOGUE》的地位吧。”婧嫵一邊將車開往地下停車場,一邊說著。

“我知道。”雖然並不怎麽接觸娛樂圈,但這本享譽全球的雜志還是看過的。傅雲臻曾經數次登上過這家公司旗下的雜志。在時尚圈,《VOGUE》就代表了時尚的潮流。《VOGUE》旗下有很多國際上知名的攝影師,其中我最喜歡的安妮萊博維茨就曾經是《名利場》的首席攝影師,並長期為《VOGUE》供稿。

“大部分的攝影師都是參加過國際性的比賽的,而且使用的都是專業性極強的機器。你的相機雖然配置也不低,卻是沒法和他們比的。不過沒關系,你的技術已經秒殺他們了。”婧嫵說到這裏,停了一下。“既然你自己無法做出選擇,那就換一種方法好了。好萊塢的時尚圈比娛樂圈要幹凈的多,在這裏什麽都是靠實力取勝。既然你放不下傅雲臻,就不要再自欺欺人,好好了解了解他,這才是真正的愛人應該做的事情。”說完不等我反應過來,拉著我走進了大廈。

《VOGUE》不愧是代表著潮流前線的老牌雜志社,處處都透著時尚氣息。婧嫵告訴我她已經讓艾倫將我介紹給主編,但是否能夠成為《VOGUE》的攝影師還要看我自己。我和婧嫵徑直走進主編的辦公室,主編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強人,名字叫“Vivian”,可是精致的妝容和時尚的穿著讓她看起來僅僅三十出頭,說話的時候很傲慢,婧嫵在她面前也僅僅是露出了一個敷衍的笑臉。聽婧嫵說明來意後,只說了一句,“一切看實力說話”,直接將我們帶到了攝影棚。

職業攝影師輕易都不會讓別人碰自己的相機。我拿出自己一直背著的相機,調試好,站在已經準備好的模特面前。在旅行中我最喜歡的就是人體的拍攝,專研的方向也是人體拍攝,其實人體的拍攝要用的技巧並不多,主要的是捕捉人一瞬間的情感,將模特最美的一面展現在照片中。相對來說,這種商業拍攝要簡單得多。半個小時後,我將相機中的照片展示給Vivian.Vivian驚訝的擡頭認真的看了我一眼,說了句“明天到人事部報道”就離開了。

“你要是直接告訴她你就是Ins上那個被全世界網友關註的攝影師,我估計她就不會是這個反應了。”離開的路上,婧嫵為我打抱不平。

“那只是過去的成績。再說旅行攝影和商業攝影畢竟不一樣,她作為這麽大一個雜志社的主編端著點很正常。”我不以為然,一般有本事的人都很傲慢,這很正常。

“你倒是蠻理解她的。”婧嫵也是為我好,這事要擱在她自己身上估計和我反應差不多。聽了我的話也不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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