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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像是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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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無論外面的情形是多麽的緊急,莊園內的生活依然如往常那樣井然有序,傅雲臻忙碌的生活因這次事故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我每天早上推著他逛花園,餵魚,在冬天來臨之前抓住這一絲的秋意。雖然傅雲臻每天若無其事的陪著我,但從趙叔欲言又止的神情以及偶爾從書房未關緊的門縫中傳來的說話聲我能夠感受到事情的嚴峻性。

傅雲臻的意外事故已經讓他的粉絲操碎了心,短短一個月網絡上相關事情的點擊量已經超過幾十個億,所有新聞都圍繞著兩個話題,一是傅雲臻的身體狀況如何,以後是否因此退出娛樂圈;二是傅雲臻是否有女朋友。針對傅雲臻的身體狀況的大部分是他的粉絲,傅雲臻的病歷已經在傅雲臻出事那天在網上曝出,背部擦傷已經逐漸好轉起來,右腿的骨折在娛樂圈內更是常有的事,只要花時間修養總有好的一天,最致命的是右手的粉碎性骨折。生活中的大部分事情都會用到右手,作為一名藝人,身體的殘缺更會因此失去很多機會,甚至會因此再也爬不起來。在娛樂圈裏因為意外受傷致殘的藝人雖不多,也不少,卻沒有一個能夠重新走上巔峰。世人只看得到明星得意時的光鮮與燦爛,卻看不到失意時連普通人都不如的悲慘生活。

但是這些都不及人們對傅雲臻女朋友的關註。平時媒體猜測消息一放出,傅雲臻公司就會馬上站出來澄清,但沒想到一個月過去了,傅雲臻的生活就像被封鎖了一樣,傅雲臻本人更是自從回家後再也沒有出現過。這像默認一樣的態度更是激起了網友和媒體的八卦之心,事情向著不可預知的狀態發展。網上因此對我有無數的猜測,有人猜測是傅雲睿的姐姐或者是妹妹,但馬上就有人爆出了傅雲臻這兩年四處打工的照片以及只有一個弟弟的事實,馬上神通廣大的網友就爆出了傅雲睿在Q大讀書的事實,以及在校的照片。我知道傅雲睿一入學就成了Q大新一屆的校草,本身關註度就高,因為這件事估計生活也會受到打擾。我看著這些傳言不禁有些擔心,傅雲臻最是擔心傅雲睿,一直希望他有一個安靜平安的生活,但沒想到,平靜的生活只是過了兩三年便被打破了。

傅雲睿被曝光三天後,傅雲臻舉辦了新聞發布會。我擔心傅雲睿,便和傅雲臻商量先去北京陪著傅雲睿,同時也避一避這邊的風頭。我選擇在傅雲臻舉辦新聞發布會這天去北京,這樣可以輕易躲過狗仔。在機場的候機室裏,我從電視上看到了現場的直播。

傅雲臻坐在輪椅上被趙叔推著走進室內,平時松軟的頭發被定了性,看起來非常爽利,穿著整齊的西裝,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和在家時的樣子判若兩人,我不禁有些心疼又有些無奈。鄭昀智和安楠跟在後邊,擋著因為激動恨不得把話筒丟上臺的記者。

傅雲臻露面的轟動過去後,記者們也照完了照片,心滿意足的回到座位做好。我看見在傅雲臻的示意下,鄭昀智簡單地說了兩句,就將主動權給了傅雲臻。傅雲臻說話十分直接,首先宣布了因為嗓子的問題將工作重心轉移到演戲方面,逐漸淡出歌壇,此話一出全場嘩然,畢竟傅雲臻以歌出道,這兩年已經在歌壇有了很牢固的地位,雖然近一年來也在一些電視劇中出演了幾個角色,但在還沒有很好的成績前就宣布推出歌壇,是非常冒險的舉動,這等於說是不給自己回頭路。然而這還不是最勁爆的,接著的就是傅雲臻接下來的這一番話,這番話不僅刷新了傅雲臻的粉絲數量,也獲得了眾多圈內人的讚賞。

“首先非常感謝記者朋友們的到來,也對一直支持我的粉絲們表示感謝,我知道現在許多人都非常關註我的私人問題,我想告訴大家的是,無論是否有這次事故我的自我定位都不會改變,我想近一年來我向演藝方面傾斜大家都是可以看出來的。在我心中,只有為大家帶來優秀作品的藝人才能夠稱之為一個合格的演員,他的責任和義務就是為大家帶來優秀的充滿正能量的作品,然後獲得他應有的報酬,僅此而已,無關其他。因此無論我個人的生活狀態是怎樣,都不會改變我對一直關心與支持我的朋友的感謝,都不會影響我作為一名演員應有的職業道德。我的一位長輩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在這裏我想和大家分享:一個有著高素質的現代人,都是做對自己有利的事同時又不會為別人帶來負擔的人。最後我希望大家將關註更多地放在我的作品上,而不是我的隱私上。謝謝大家。”

……

飛機提示登機的廣播響起,我無奈之下只能半途離開,直到在飛機上坐穩才有時間思考這一切,只是心裏不禁有一絲的苦笑。傅雲臻的最後一句話已經是發脾氣的征兆了,傅雲睿是他的逆鱗,任何人都不能碰。傅雲臻一般不會發脾氣,要不是這次觸到他的逆鱗,我想他不會反應這麽大。他也是我見過教養最好的一個人,有時我甚至暗自猜測,他到底出生在一個什麽樣的家庭,竟能夠教養出如此人物。又是怎樣的家庭,讓這樣美好的人在十八歲如花般的年齡帶著弟弟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梓涵曾經說過,沒有人的想法能夠逃過你的眼睛。就連陳彥都說,我真想讓你當我的談判專家。想到這裏,我不禁一陣苦笑,我能夠看的透所有人,卻看不透我最想看透的人,或許這就是命。

傅雲臻的新聞發布會意料之中的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傅雲臻關於演員職業素養的言論的視頻在網上被瘋狂轉載,傅雲臻退出歌壇的新聞只是曇花一現就瞬間被埋沒在網絡中,娛樂圈大V以及各大營銷號都紛紛表示發文支持,一時間傅雲臻好像被推倒了風口浪尖,這並不是什麽好現象。好在新聞發布會一結束傅雲臻就不再在媒體面前出現,對外宣稱養傷。

我在到達北京之後就馬上為傅雲睿辦理了休學手續,好在因為新聞發布會的事大家的註意力還停留在傅雲臻身上,這幾天並沒有媒體打擾到傅雲睿的生活。傅雲睿是傅雲臻弟弟的消息已經被曝光了,媒體很快就會將目標轉移到傅雲睿的身上,這也是傅雲臻為什麽時隔一個半月突然召開新聞發布會的原因,快刀斬亂麻,將好奇心扼殺在搖籃裏。

北京的事情一結束,我和傅雲睿飛去了瑞士。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希望傅雲睿在走之前能夠好好享受和親人在一起的時光。傅雲臻已經在幾天前飛去了瑞士,因為傅雲臻的粉絲主要集中在亞洲,在歐洲的曝光度並不多,所以在這裏休養是非常好的選擇,而且歐洲的醫療條件也要先進許多,對於傅雲臻右手的治療和康覆也有好處。

蘇黎世是瑞士的第一大城市,近幾年來都被評為世界最宜居城市。傅雲臻在一年前在瑞士買了一棟別墅,雖然我並不了解傅雲臻為什麽要在一年前在遙遠的歐洲置房產,但他沒有說,我也沒有問。

沒有受過傷你永遠不知道那是怎樣一種痛苦,由於右手受傷,傅雲臻的生活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吃飯,上廁所,穿衣服洗澡都需要幫助,每天我都會在八點之後起床,走進客廳,傅雲臻已經吃過早餐,在看護的幫助下完成每天的日常瑣事。他會端著咖啡對著我微笑,我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自如地和他打招呼。傅雲臻是一個十分自律的人,覆健是非常痛苦的。身體是上天的恩賜,因為你沒有好好保護它,所以要受到懲罰。我第一次看到傅雲臻覆健時痛苦隱忍的樣子時泣不成聲,傅雲臻喘著粗氣笑著對我說不疼。從那以後,他再也不讓我看他覆健的樣子。傅雲臻的覆健醫生Susan是蘇黎世最好的覆健醫生,一頭金色的長發,灰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再加上無可挑剔的妝容,年僅三十歲。有時我甚至懷疑她之所以被稱為蘇黎世最好的覆健醫生是不是因為美女的囑咐總是更容易被人們接受。傅雲臻被Susan稱為她見過最配合的病人,每天的覆健任務都會不打折扣的完成。我聽後只是苦笑,正因為如此我反而擔心。我寧願傅雲臻完成不了覆健任務痛苦的大喊大叫,摔桌子打板凳,也不願意他整天有條不懈地做著自己的事情,每天晚上被噩夢驚醒。這還是有一次晚上十二點多睡不著覺,我起床想喝杯水,經過傅雲臻的房間時聽見壓抑的□□聲,我輕輕的推開門看見傅雲臻滿頭大汗躺在床上雙眼緊緊閉著好像做了什麽噩夢一樣,右手也在不自然地抽動著。我連忙轉過頭想拿手機打電話,卻發現傅雲睿站在他的房間門口,也不知他站在那裏多長時間了。那天晚上我和傅雲睿都沒有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靜靜而又麻木地聽著傅雲臻的□□,什麽都做不了。直到一個多小時以後,傅雲臻才安靜的睡去。我木然的走進房間,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

我和傅雲睿一樣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傅雲臻,只是第二天試探的問了他,從他含糊的回答中我只能無奈的苦笑。

所有的事情都在傅雲臻的配合中有條不絮的進行。聖誕節後,傅雲睿坐飛機飛往馬薩諸塞州的劍橋市。我不知道兩兄弟關於傅雲睿的未來做了怎樣的安排,只感覺我離傅雲臻越來越遠。從到瑞士的那天起,我就感到了不一樣,傅雲臻來瑞士並不僅僅為了療養。每天頻繁進出書房的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都讓我感受到傅雲臻和傅雲睿身上一定有一個巨大的秘密,這個秘密使我倍感不安。

傅雲睿走後,我第一次見到了王錚,她是傅雲臻的律師。當傅雲臻將她介紹給我時,我的不安逐漸開始變大,現在傅雲臻是在療養,所有的工作都停了,有什麽事情需要和律師當面談?我想我的臉色一定不怎麽好看,只是簡單的寒暄了兩句就拿著背包出了門,傅雲臻則和王錚進了書房。

我走在異國陌生的街道上,看著身邊來來回回的行人,感到一陣陣寒冷,心好像掉到了冰窖。

在街上逛了一整個下午,在全身變得冰冷前回了家。傅雲臻臉色不太好的和趙叔說著話,王錚和護工都臉色凝重的坐在沙發上,看見我回來都松了口氣。我不好意思地沖大家笑了笑,沒有說什麽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我開始陣陣發抖,小腹脹痛,頭像要爆炸一樣昏昏沈沈。我在心裏暗叫:糟糕。每次發燒都會頭痛。這次又恰好感到生理期。本來我的身體很好,但三年前暈倒後就一直畏寒,月經不調,每次生理期都肚子都像裝了一臺攪拌機一樣疼得死去活來。後來宋文瑾為了給我調身體專門收集了很多稀有藥材,平時只要保暖好身體就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沒想到這次出門都趕上了。

“阿虞,阿虞,你還好吧!”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傅雲臻擔心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沒有力氣回話,只是用手緊緊地按著小腹,將整個身體蜷成一團。身上一陣陣的冒著冷汗,很快就將床單打濕了。

我努力地睜開眼睛,看到所有人都在床前緊張的看著我,小聲地說著:“沒事,老毛病了,一會就好了。”我想我的臉色應該很差,傅雲臻將所有人趕出了房間,小心翼翼地用左手幫我把被子蓋好,用毛巾幫我擦汗。我用眼神示意他出去,不想讓他為我擔心。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有些自責,又有些害怕。我無力再勸他,讓疼痛慢慢傳遍全身,不再抗拒。堵不如疏,疼痛也是一樣。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這陣痛意終於過去,我睜開眼睛,看見傅雲臻坐在窗前,靜靜的看著我,一動不動。我努力地咧開嘴笑了笑。傅雲臻慢慢地站起來,用左胳膊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裏,頭埋在我滿是汗水的脖子裏,我聽見有一絲哽咽的聲音,“對不起,阿虞,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我想我的狀況一定嚇到他了,這兩年身體調理的已經差不多了,還是頭一次這麽嚴重。我輕輕地掙紮出傅雲臻的懷抱,看著他有些發紅的眼睛,這是我第二次看到傅雲臻流淚,第一次是傅雲睿自殺住院,,再接著就是這次。我努力支起身子,在傅雲臻嘴邊輕輕印下一個吻,這是我第一次親傅雲臻,然後將雙手環住傅雲臻的脖子。傅雲臻垂下眼眸,緊緊抱住了我。我能夠感受到傅雲臻幾乎溢滿房間的悲傷,那一刻我終於讀懂了傅雲臻的愛情,深沈而又克制。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我再沒有在別墅裏見到王錚等人,傅雲臻甚至推遲了覆健,每天陪著我看書,看電影。每天要吃的藥都是被傅雲臻親自監督著吃完,即使是在溫暖如春的室內也依然被他監督穿著外套。偶爾遇見好天氣,我會被傅雲臻逼著穿成一個熊在蘇黎世幹凈的街道上漫步。我即開心又忐忑的享受著傅雲臻的寵愛,又理智的預料到這一切不會平白無故發生。

二月末的蘇黎世依然寒風刺骨,我的感冒已經完全好了。早上醒來,我看到了床頭櫃上的機票,以及機票上一個白色的MP3。即使已經預料到是這樣的結果,當事情真的發生時,心依然是痛的。我沒有打開MP3,開始收拾行李,將自己收拾利索,提著行李走出房間。客廳裏只有趙叔,看見我出來笑了笑,默默接過我手中的行李箱。

在趙叔的沈默開車以及我的心事重重中終於到達了機場。我從趙叔手中接過行李,笑著說:“照顧好雲臻。”說完轉身離開。

“虞小姐,媒體曾經問過少爺如果用一種動物形容自己,他會選擇什麽。我希望您能了解一下。”這是趙叔從早上一直到現在唯一對我說的一句話,我沒有回頭去看趙叔臉上殷切的目光,徑直離開。

在回北京的飛機上,我忍不住打開了了傅雲臻給我的MP3,裏面只有一個文件,我戴上耳塞,打開了文件。開頭是將近五分鐘的空白,只聽見錄音自帶的沙沙聲,接著我就聽到了傅雲臻因為煙熏而略帶沙啞的聲音,“阿虞,對不起。請原諒我沒有親自送你離開。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希望三年前我們根本沒有相遇。那樣你的生活將是平靜而又溫馨。你可以在大學度過肆意揮霍的青春而不是忙於掙錢;你可以在一個悠閑的下午和三兩好友在街頭不收拘束的閑逛而不是被困在家裏躲媒體。你已經實現在世界各地品嘗美食,拍攝你喜歡的照片的夢想而不是為了我被困在這一片小天地,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這樣的我不值得也沒有資格得到你的愛,以後為自己活著。”傅雲臻說話的語氣平靜得讓我害怕。下飛機後我打了傅雲臻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

我站在機場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裏,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陌生人才發覺我弄丟了傅雲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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