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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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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蘿花了一天的時間, 將自己在傳承裏得到的所有法寶進行拍賣,一共十二件法寶, 從靈器上品到寶器上品之間, 共拍賣出了兩千三百萬的價格。

花費其中的三百餘萬,雲蘿又買了個寶器中品的魂器, 打算送給秦玄明做賀禮。

因為四個師父讓她三天內不要打擾, 雲蘿就打算等到三天期限到了之後再將魂器送給秦玄明。

回到追風城第三天的下午,雲蘿的千裏音螺突然響了。

是白洛招呼她去中心城的客棧, 說有要事相商。

雲蘿不太明白四位師父跟自己能有什麽要事。

她滿眼迷茫的來到了約定好的包廂門口,叩響房門。

剛敲了兩下, 門便被人從裏面拉開了。

開門的人是秦玄明, 升入元嬰的他氣色變得更好了, 就連金色的長發也多了幾分光彩。

雲蘿將自己選好的魂器送給秦玄明:

“恭喜四師父升入元嬰。這是徒兒送給你的禮物。”

當看到雲蘿遞過來的禮物,秦玄明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那雙異色瞳微微瞇起,視線從雲蘿臉上移開, 將雲蘿的禮物推開:

“這個……禮物我就不收了。你先進來,我們有件事要告訴你。”

雲蘿皺眉, 迷惑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秦玄明拒絕禮物時的表情,真是有些古怪。

雲蘿產生了一種極不好的預感。

她收起禮物,走進了包廂內。

白洛、卓立、希音三人都坐在椅子上, 每個人面前的桌上都擺著一塊馭獸牌。

給雲蘿開門的秦玄明也取出一塊馭獸牌,放在了桌上。

雲蘿面無表情的觀察著這四個人的神情。

希音嘴角噙著冷笑,白洛嚴肅皺眉,卓立一副逍遙自得的模樣, 秦玄明眼角眉梢都透著愧意。

果然……不像是什麽好事兒啊。

雲蘿站在門口,眉頭微皺:

“什麽事?說吧。”

其他三人都不吭聲,只有卓立笑瞇瞇地回答了雲蘿的話:

“我們四個已經擺脫五氣連枝的控制了。從今往後,我們四個都自由了。”

因為心中早有準備,雲蘿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沒那麽震驚。

能想到的壞事也就那麽幾件,有希音這個重生者在,五氣連枝被解除,也是在預料之中的。

雲蘿面無表情,只是微微瞇起了眼睛:

“哦?你們四個?那我呢?我無法自由嗎?”

希音冷冷的看著雲蘿:

“你是使用五氣連枝法術的那個人,惟獨你無法自由。”

說完,希音將自己面前的馭獸牌丟給雲蘿:

“現在與你結成五氣連枝的是我的烏面傀儡,我隨時可以掐死它,讓你丹田受損。最少兩千萬,否則,別想從我手裏買走它。”

卓立也抓起自己的馭獸牌,看向雲蘿:

“如果不是認識你,我也不用花大價錢解除五氣連枝,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你給我個成本價,一千萬就好了。為了解除五氣連枝,我賣了群星閣,我還虧了七千多萬呢。”

秦玄明捏著手裏的馭獸牌,輕嘆一聲:

“我也變賣了全部家產……要是能挽回一點損失,我想盡量挽回一點,雲蘿,你看著辦吧。”

白洛皺眉,將自己那份馭獸牌直接塞進了雲蘿手裏:

“我這份就不收你靈石了。就當是當初你送我一線天的回禮吧!”

雲蘿默默收下白洛的馭獸牌,裝進自己的芥子袋裏。

沈默半晌,雲蘿轉身離去:

“等我去湊靈石。”

半個時辰之後,雲蘿又回到了中心城的這個包廂內。

她變賣了老祖宗留給她的最後幾件法寶,終於湊足了足夠的靈石。

雲蘿面無表情的將兩枚紫色帶裂隙的八級靈石遞給希音,又給了秦玄明和卓立一人一塊八級靈石。

將桌上的三塊馭獸牌收入手中,雲蘿取出芥子袋裏白洛那塊,催動靈氣,釋放出馭獸牌中的四個烏面傀儡。

認真檢查了一遍,雲蘿將自己的血滴入四個烏面傀儡眉心,當場完成了結契。

結契完畢,今後這四個傀儡便屬於雲蘿,只聽雲蘿的命令了。

將四個烏面傀儡收進馭獸牌裏,雲蘿面色沈靜,對白洛、卓立、希音、秦玄明四人施了一禮:

“多謝四位這些年的照顧,今後,師徒緣盡,我們再無瓜葛。”

說罷,雲蘿取出追風城的甲級令牌還給白洛,轉身便走。

見雲蘿話說的這麽絕,白洛握緊手中的甲級令牌,終究是顧念舊情,心有不忍——

“慢著!你還可以是我白洛的徒弟!”

雲蘿停下腳步,緩緩回頭,目光冰涼:

“不必了。”

她眸中不再有任何留戀,大步離開。

若是真的顧念師徒之情,為何還瞞著她擺脫五氣連枝呢?就算告訴她,她又怎麽可能有辦法阻止?

沒有一個人透露風聲,這證明他們四個才是一條心的。

壓根就沒人考慮過她的感受。

走到中心城內的小花園裏,雲蘿坐在石椅上,擡頭望著碧藍的天空,長長嘆了口氣。

也罷。

若她是他們,恐怕也會這麽做。

沒有找她討要這些年的所有損失,已經算是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了吧?

雲蘿伸出手,高舉在面前。

下午的陽光為雲蘿的五指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煞是好看。

但好看歸好看,五個指頭,每一根都是獨立的,都有自己不同的姿態,並不團結。

她握緊了雙拳,陽光無法透過厚實的拳頭,就連方才那種金邊,也淡了不少。

不能掌控的東西,看上去再好,又有何用?

現在她雖然和四個烏面傀儡綁在了一起,但起碼,她和傀儡之間,心是齊的。

四個聽話的烏面傀儡,總好過四個總在彼此算計的活人。

但不知為何,腦子裏雖然想通了,雲蘿胸口還是悶悶的。

她從芥子袋中取出青石磚。

當初,她就是這塊青石磚和那四人結成五氣連枝的,這青石磚,也間接造成了現在她這個結局。

是她幻想太多了,以為他們之間真的有師徒之情。

兩滴溫熱的淚從眼眶裏滾出,攔也攔不住。

當淚水滴在青石磚上,雲蘿自己都覺得詫異,胡亂抹掉了青石磚上的淚珠。

而就在她輕輕抹掉淚珠的時候,一個好聽的男人聲音突然從青石磚中傳出——

“你哭什麽?”

雲蘿楞住了。

聲音似乎是從青石磚裏傳出來的?!

就在雲蘿懷疑自己是否幻聽的時候,青石磚裏又傳出了一句話——

“那四個最適合煉化成天魔血屍的男修跑了,該哭的人應該是我。你可叫我如何覆活?”

話音剛落,只見一片暗紅色的煙霧從青石磚內飄出。

雲蘿大驚,連忙丟掉了手中的青石磚,雙拳擋在臉前,做出備戰姿態。

煙霧凝實,幻化成一個男子。

這男子著一身暗紅色長袍,那袍子的顏色就像是有些幹涸的血液,隱隱透著一股子血腥氣。

男人二十多歲的模樣,黑色的長發松松垮垮束在腦後,用一雙幽深的鳳眸與雲蘿對視著。

縱使雲蘿見慣了白洛那種萬人癡迷的臉龐,但當看到這血衣男子的臉後,雲蘿還是被驚艷了一下。

若單說五官,或許他和白洛之間差別並不大,都是極完美,無可挑剔。

但眉眼間的那種氣勢,卻是截然不同的。

這男子眼中藏著幾分蒼涼,那雙眼睛就仿佛是看盡了萬年滄桑,早已超脫尋常修士的感情,升華為了更高階層的感情。

就像是一個修士在低頭看地上的螞蟻,這一眼中間,跨越的是一個物種。

若是有天神,恐怕就是用這種神情來看雲蘿這種弱小的修士吧?

雲蘿本能的產生了一種畏懼,向後又退了幾步:

“你是……”

血衣男子邁步走向雲蘿,每逼近一步,雲蘿都能感受到一種威壓向自己襲來。

這種威壓讓雲蘿渾身無法動彈,僵在了原地。

男子走到雲蘿面前,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雲蘿的頭發:

“你自然不知道我是誰,你若是知道了,怎麽敢幫雲風清保存那些法寶呢?相思錦盒裏每一件法寶,都是為我覆活所準備的,包括你,也不過是我覆活的一個祭品。”

他的聲音透著一種滄桑,嗓音好聽極了。

明明說著極危險的話,雲蘿卻不知為何無法警惕起來。

因為這男人口中雖說著她是他的祭品,眼神中卻盡是悲憫憐惜。

雲蘿理了理這男人說過的三句話,大致明白了什麽。

她試著猜測道:

“五氣連枝不是為了幫助我修煉?老祖宗也不是為了留下血脈才留我一命?挑選四個男修和我結成五氣連枝就是為了供你覆活?那你是誰,老祖宗為何拼了自己的命也要讓你覆活?”

男子的手從雲蘿頭頂輕輕滑落,拂過雲蘿臉頰和脖頸,落在了她的肩頭:

“你聽過‘九瞳魔神’這個稱號嗎?”

九瞳魔神?

雲蘿睜大了雙眼,脊背也不禁挺直了些。

這個名字,她是聽過的。

不光她聽過,恐怕整個修真界沒幾個人不知道這個名字。

因為,這四個大字就寫在《三千世界名人譜》的第一頁——

【上古之始,百界初萌,魔族肆虐百界,掠食靈氣之源,使得修士苦不堪言。神界派下元蒙戰神,將魔族首領九瞳魔神斬於回龍界,魔族群龍無首,潰不成軍,自此,天下太平。】

九瞳魔神,是在六萬年前的上古初期便已經死去的魔族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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