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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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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英傷得不輕,好在當時狐小步反應快,趕緊把他抱到了屋子裏,梓桐轉而去請了大夫過來。可惜墩子不在,否則以墩子的醫術,定然有十足的把握治好楚英。

“楚英?”胡映容拭淚。

她好強了一輩子,從不肯輕易落淚,而這一次是真的很害怕。

白姬始終面無表情的站在角落裏,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做什麽。若說是做錯了,可情愛這種事本來就沒有對錯可言。

她不敢靠近楚英,生怕自己的一舉一動,會招致更危險的麻煩。想了想,她覺得還是自己離開為妙,免得到時候大家把怨恨都發洩在她身上。

可走到了門口,卻怎麽都邁不開步子。

楚英替自己擋了一腳的情形對她震撼很大,那一腳她是可以避開的,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楚英會撲上來。這小子從一開始就是貪生怕死的模樣,怎麽會……會為她死呢?

但是……明知道狐小步那一腳是拼勁了全力,眼下卻如此癡傻,真是讓人不解。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梓桐厲聲質問,“白姬,你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為何非要抓著楚家的人不放?如今你滿意了?這一場兒戲,可以到此為止了吧?”

“我沒讓他替我死。”白姬冷眼看著梓桐,“何況,這一腳也不是我踹的。是你們自己多管閑事,是你們害了楚英,為何還要來怪我?我什麽都沒做,關我什麽事?”

“什麽都沒做?”狐小步冷哼,“那你自己過來看看,看看楚英身上的妖毒有多深?你可別告訴我,這些妖毒也跟你沒關系,是楚英自己賴著你,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要受這妖毒的。”

白姬沒有吭聲,只是眸色沈重的望著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楚英。

楚英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是狐小步的要保住了他的一線生機,至於能不能好起來還得看後續的。

“九尾善於魅惑人心,你敢說你沒有動用媚術?”梓桐冷然。

“我沒有。”白姬問心無愧,這是她第一次討厭自己狐貍的身份,為何一提到狐貍精提到九尾,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狐貍精迷惑男人?

她很確定,自己這一次真的沒有動用媚術。

“哼,狐貍是狡猾的,你自然不會承認。”狐小步冷眼望著白姬,“若是楚英有什麽事,我們都不會放過你!這一次,就算是拼得一死,也會讓你付出代價。”

白姬不語。

她慣來善狡辯,但是這一次,卻怎麽都說不出話來了。

“你是狐貍精?”胡映容定定的望著白姬。

白姬僵了僵身子,站在那裏有些局促。被一個凡人婦人這般盯著看,她有些渾身不自在,尤其是這人還是楚英的母親。

“你跟我來,我有話與你說。”胡映容起身往外走。

“老夫人?”梓桐忙道,“她法術極高。”

“楚英能替擋了這一腳,那就說明是真的對她有心,如果她要對我下手,那就說明我兒子瞎了眼看上了一個蛇蠍毒婦。”胡映容面無表情,“若是如此,那我這個當娘的也認了。兒子的債,我來還。”

語罷,胡映容已經出了房門。

“白姬,你最好放聰明點,若是你敢傷害老夫人,別怪我們不客氣。”梓桐低喝。

白姬冷眼,“如果我真的要動手,你們加起來最多跟我打個平手,我有必要忌憚你們嗎?”她轉身出去,隨著胡映容走到了僻靜處站著。

一時間她也不知該說什麽,良久才對著胡映容道了一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楚英的傷,我會想辦法治好他。”

“我要問的不是這些。”胡映容回頭看她,“我想問的是,楚英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否有些變化?”

白姬一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楚英慣來冷漠無情,怎麽可能為了一個人去死?他沒心沒肺,所以長久以來很讓我們頭疼。他很聰明,什麽東西一學就會,但唯獨在感情上,他是不會動情的。”胡映容斂眸,“這是我們全家欠了他,也是為什麽這些年來不管他闖了什麽禍,我們都會給他兜著。”

“我聽不懂。”白姬凝眉。

“楚英待你……好嗎?”胡映容問。

白姬想了想,繼而誠實的點點頭,“好!”

“那就對了!”胡映容輕嘆,“那就對了。”

“什麽對了?”白姬不明白。

“你是狐貍精,你身上有妖氣。”胡映容說這話的時候,甚是平靜。“就算不是你,換做是別的妖女,他也會逐漸改變逐漸變好。”

白姬還是不太明白,這胡映容到底在說什麽?

不是她,還會有別的妖女?

那這楚英是跟妖結緣了?何以非要妖女才能開竅?

胡映容低低的苦笑,“你叫白姬?”

白姬點點頭,“是!”

“白姑娘,這件事不賴你。”胡映容深吸一口氣,“這是楚英命中的劫數,也是我楚家欠了他的。白姑娘,我還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楚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至少他有點人情味了。一直以來,他都不懂得付出,也不懂得家人的重要性。”

無奈的笑了笑,胡映容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她想起了楚英的小時候,“他小時候也是個很聽話很乖巧的孩子,妹妹出生的時候,他很高興。楚英高興的跟我說,娘,我以後有個妹妹可以疼了。他說,娘,我以後要把最好的都給妹妹留著,誰敢欺負我妹妹,我第一個不饒他。”

胡映容眸中噙著淚,“他也是這麽做的,這孩子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妹妹。”

白姬蹙眉,“可他對楚羽,似乎並不像夫人所說的如此心疼。他對楚羽的態度,我又不是沒見過,夫人覺得這樣騙著我,好玩嗎?”

胡映容搖頭,“事情都不像你們所見到的那樣,你們都不懂,誰都不懂。”她拂袖拭淚,“有些事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

語罷,胡映容擡步離開。

白姬不解,不像他們看到的那樣,那是哪樣?

胡映容回來的時候,瞧了一眼床榻上仍是昏迷不醒楚英,眉目微沈的握住了兒子冰涼的手。

楚英出了事,霍庭燎自然是要來的。

霍庭燎進門,楚風行就坐在院子裏,一言不發的低著頭,聽得腳步聲也只是擡了一下頭,然後一聲長嘆。

“岳父大人。”霍庭燎躬身。

“進去瞧瞧吧!”楚風行沒了脾氣,坐在外頭面色黑沈得厲害。

他來的時候狐小步便已經告訴他,楚英身上的妖毒很深,就算沒有這一腳,也是活不長的。如今是毒上加傷。要想好起來並不是那麽容易的。

霍庭燎擡步進門,梓桐當即行禮,“公子。”

伸手扣住楚英的腕脈,霍庭燎眉心微皺,“好在是狐小步給的一腳,若是換成梓桐的,想來必定殞命當場。這傷倒是沒什麽問題,只是這妖毒……”

千年九尾的妖毒,可不是尋常之物,想要清除也沒那麽簡單。

但是聽說楚英變得不一樣了,這倒是很奇怪的事情。

“岳母大人是否有什麽事瞞著咱們?”霍庭燎問,“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為好,若是一直遮遮掩掩。對於楚英的傷和妖毒來說,並沒有好處。”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胡映容問。

霍庭燎輕嘆,“楚英身上是有妖毒,但是很奇怪,他身上的妖毒很難拔除,就好像已經跟他自身融為一處了。要麽死,要麽……”

胡映容凝眉不語。

“岳母大人自己選擇吧!說實話,或者……讓楚英就這樣閉上眼睛。”霍庭燎起身,“這妖毒要鏟除,恐怕不容易,畢竟毒澀入骨,非一朝一夕可以除去。”

胡映容還在猶豫,狐小步忙道。“你不要兒子的命了?”

“小羽呢?”胡映容問。

“我刻意沒有告訴她,免得她太著急會出事。”霍庭燎遮掩過去,“所以岳母大人可以放心說,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告訴楚兒真相。”

“你保證!”胡映容道。

霍庭燎點頭,“放心吧,我不會告訴楚兒,免得她擔驚受怕的,受刺激。”

關鍵是,就算讓楚羽知道也沒用,她冰封了自己,對外界不聞不問。

胡映容正了容色,“其實楚英以前不是這樣。小時候的他是個好孩子,對妹妹對家人都有很深的感情。那些我有孕,這孩子便整日說著要我給他生個妹妹。”

“後來,我真的如他所願生了一個女兒,那便是你們見到的楚羽。楚羽出生那一天,出了很多事,有些事情想必你們也查到了,寒鴉漫天,香氣彌漫。這些只是你們所看到的聽到的片面,有些事情,被我們悄悄的瞞住了。”

狐小步與梓桐對視一眼,這是什麽意思?

胡映容輕嘆,“我家那老頭子回來的時候說了。楚英對你們提及,楚羽一出生就沒有影子的事情。那是真的,楚羽一出生,真的沒有影子。”

眉睫駭然揚起,霍庭燎的身子微微繃緊,“你說什麽?”

以**凡胎出世,怎麽可能沒有影子呢?

凡人,都有影子。

除非,不是人。

可楚羽是楚風行和胡映容所生,怎麽可能不是**凡胎?

胡映容繼續道,“楚羽出生的時候,風行抱著她,是來賀喜的狐老道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的。楚羽沒有影子,而且出生的時候不哭不笑,一直閉著眼睛睡覺,眉心還有個奇怪的印記。”

“狐老道見著大喊一聲不好,把我們都給嚇著了。他說這印記恐怕大有來頭,但一時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如果孩子一直沒有影子,定然會被人當成妖孽殺了。我們沒有法子,只能求著狐老道給想個法子。”

“最後還是楚英靈機一動,說是把自己的影子分給楚羽,無論如何他都要保全自己這個妹妹。他要護著妹妹一起長大,不想讓妹妹被人當成妖孽殺死。”

狐小步凝眉,“所以我師父就把楚英的影子分給了楚羽?”

“是!”胡映容點頭,“我們當時也沒想過事情會變得這樣嚴重。”

胡映容輕嘆一聲,“楚英的影子分了一半給楚羽,於是楚羽便哭出了聲音,這才好好的活了下來。楚羽似乎生來就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她對死屍特別感興趣,跟著她爹進出停屍房一點都不害怕。狐老道說,這影子會逐漸模糊起來,所以外人是看不出端倪的。”

“事實的確如此,楚英和楚羽的影子後來逐漸完整,其實並不是完整,只是假象而已。別剝奪了一半影子的楚英變得焦躁不安,變得毫無定性,甚至於變得格外涼薄。一開始我們還想著,這孩子是以為我們把愛都給了小羽,所以他心裏不太平衡。”

“可後來我們才發現,事實並非如此。他不但對小羽對我們涼薄,他對身邊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只有欲沒有情,就像是生命裏少了點什麽。後來狐老道才說了實話,人的影子裏有魂,分走了影子就等於分走了楚英的魂,所以失魂的人是會性情大變的。”

說到這兒,胡映容瞧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楚英,極是心疼的輕嘆,“這些年,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他還是那副樣子,怎麽都變不回來以前的模樣。那個疼愛妹妹。孝順父母的孩子就這樣沒了。我們虧欠他,所以不管他做了什麽,都給他善後。”

“這也是當初為什麽霍家威脅風行,風行會一口答應的緣故。他對這個兒子虧欠了很多,所以才會願意拿女兒去換兒子。可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們都舍不得,卻又無能為力。這丟了魂,還丟在女兒身上,你讓我們怎麽辦?難道要把影子拿回來嗎?”

“所以,我們寧可兒子一輩子涼薄無情,也要保全兩人的性命。雖然很自私,可都活著總比少一個來得好一些。大不了。我們夫妻兩個養楚英一輩子,臨了讓楚羽也多多照顧這個不成器的哥哥。”

狐小步恍然大悟,“原來這裏頭還有這麽一件事,可師父從未提及。”

“當時你師父發了誓,所以不可能把此事告知任何人。”胡映容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把事兒都說出來,果真是輕松多了。”

“夫人沒有影子?”梓桐覺得不敢置信,“可夫人真的是**凡胎,在她身上沒有妖氣沒有陰氣也沒有察覺魔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霍庭燎凝眉,“方才岳母大人說,楚兒出生的時候,眉心有印記?”

“我當時還以為這胎記怎麽長到孩子的眉心去了。後來小羽有了影子,這東西便消失了。”胡映容道,“那印記有些紅,消失之前還發過光。”

“你可還知道,那印記長得什麽模樣?”霍庭燎問。

胡映容想了想,“好像類似於火焰的標記,紅紅的。”她指了指自己眉心的位置,“大概就是這個位置,但有了影子之後這印記便徹底消失了,此後十多年的時光,我都不曾再見過。”

“我見過。”梓桐深吸一口氣,“夫人後來……後來……”

“我也見過。”狐小步道,“楚羽每次發狂的時候。這眉心都會出現這樣的印記,但是很模糊,並不算清晰。然而姑獲好像、好像知道一些什麽,只是……”

只是楚羽冰封之後,姑獲就消失了,也不知去了何處。

“什麽發狂?”胡映容楞住,“你們說丫頭發狂?她怎麽發狂了?她為什麽發狂?丫頭她到底怎麽了?”

“她沒事,只是有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變得有些暴躁,但絕對沒有傷人。”霍庭燎道,“岳母大人還是繼續說吧,楚兒沒事,如今最重要的是楚英的性命。”

胡映容點點頭。“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別的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楚兒出生之前,岳母大人可曾遇見什麽事?比如奇怪的,跟尋常不太一樣的事情。”霍庭燎問,“遇見什麽奇怪的人,遇見什麽不一樣的事。”

胡映容仔細的想了想,似乎也沒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

想了很久,她還是搖頭。

“老夫人再好好的想一想。”梓桐道,“這裏頭很可能會有很重要的東西,也許能查出來夫人為何一出生就沒有影子的緣故。”

胡映容面色微緊,“我好好想一想。”

驀地,她突然一拍大腿,“對了。好像真有那麽一回事。當時風行出去有事,我跟楚英就去了河邊,當時河邊楚英撿了一顆珍珠。那珍珠大得很,我從來沒見過那麽大一個珍珠。當時我就藏在懷裏,誰知道回到家之後,那珍珠便不翼而飛了。”

“丟了?”狐小步問。

胡映容搖頭,“不太可能,我們當時也以為丟了,就沿著原路繼續去找,可始終沒有找到。那條路經過的人不多,不太可能被人撿走。再後來我就有了身孕,也不知道是不是機緣巧合的緣故。”

“珍珠?”霍庭燎凝眉不解,“有多大?”

“就跟小籠包一樣大。放在掌心有些沈甸甸的。”胡映容至今還記得那顆珍珠的模樣,“我之所以記得那麽清楚,是因為這是一顆黑珍珠,尋常見不著。聽風行說,黑珍珠也就是南海那頭才能偶爾見著,千百年難見一枚,十分難得。尤其是那麽大一顆,真的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黑珍珠?”霍庭燎面色沈冷。

“是!”胡映容道,“好可惜,當時就莫名其妙的丟了。”

也許不是丟了,是生了。

當然,這話霍庭燎也不敢隨便說。畢竟無憑無據。這黑珍珠出現得蹊蹺,消失得也蹊蹺。黑珍珠……南海出黑珍珠,一般來說都是作為朝廷貢品。

但很多皇室中人認為,黑珍珠乃是不祥之物,是以很多時候都極為排斥。

若是夏千羽轉世,難道是魂魄入了珍珠之內,最後悄悄進了胡映容的身子?黑珍珠?好生奇怪!

“我把該說的都說了,楚英有救嗎?”胡映容問。

“這事兒,我得好好的想一想。他身中九尾狐毒,並非一朝一夕可解。”霍庭燎也覺得有些棘手,畢竟凡人中了妖毒,而且妖毒跟楚英融為一體,所以想拔除著實不易。

胡映容張了張嘴,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好好照顧她。”霍庭燎沖狐小步道,“小步,你是驅魔一族的後人,想來一介凡人的安危,你應該不成問題。”

狐小步點頭,“放心,交給我,我保他魂魄不滅,暫時周全無虞。但是這妖毒,若不及早拔除,恐怕也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這事我來想辦法。”霍庭燎起身往外走。

狐小步輕嘆一聲。

胡映容斂眸,“是不是真的沒辦法了?”

“你也別這樣想,霍家公子好本事,不會看著自己的大舅子出事。何況若不是他的半個影子留在了楚羽的身上,如今也不至於成了這副模樣,所以霍公子會負責的。”狐小步寬慰,“你只管放心,不會有事。”

語罷,他凝眉看著站在門口的白姬,眸色微沈,“你還敢來,如果不是你,楚英至於躺在這裏昏迷不醒嗎?白姬,公子不對付你已經是格外開恩,你還敢出現,找死嗎?”

“這件事……”白姬瞧著窗戶上的大紅喜字,所有的話都哽咽在喉,不知該從何說起。這件事著實跟她沒什麽關系,當初是楚英把她撿回去,也是楚英死活要賴著她的。

便是這成親一事,也是楚英的自作主張,說起來真的跟她沒什麽關系。

可解釋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輕嘆一聲,白姬轉身離開,消失在院子裏。

胡映容起身走到門口,微微楞了半晌,“這姑娘……”

“是狐貍精。”狐小步道,“你也莫要同情她,原本她靠近楚英就是為了殺死楚羽。”

胡映容駭然。“什麽?”

“她是來殺楚羽的,你以為她真的是來跟楚英談情說愛嗎?殺了楚羽,她就能完成最後的九尾之誓,能讓斷去的九尾重新生長出來。”狐小步解釋,“所以老夫人最好不要讓她再靠近,這狐貍居心不良,手段狠辣,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胡映容點點頭,“你只管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兒女,就算是拼了命,我也得護住這一雙兒女的周全!”

狐小步輕嘆一聲。

談何容易?

楚英昏迷不醒,楚羽……冰封在內。還真是難兄難妹。

霍庭燎回來的時候,楚羽仍在冰封之中,保持著最初的狀態。

靜靜的坐回她的身邊,他伸手拂過那透心的冰涼,“霍夫人,你什麽時候回來?你可知道,我也會累?霍夫人,你回來可好?”

然則楚羽始終沒有動靜。

“知道楚英為何變成這樣嗎?原來是他把自己的影子給了你,是以連同他的一縷幽魂都送給了你,才會變成如今涼薄無情的模樣。所謂的玩世不恭,只是因為曾經的無私疼愛。”霍庭燎輕嘆,“難道你就不想看到你哥哥,重新變成原來的樣子嗎?”

“他曾經。用命疼過你一場。”他低低的說著,“霍夫人若聽得見,就應我一聲好不好?如今楚英身中妖毒,我得想個法子拔除妖毒,並且將他丟在你身上的一魂重新歸入他的體內,讓他擁有完整的三魂七魄,如此……他就可以回到原來的樣子,你懂嗎?”

她豈會不懂,只是此刻的楚羽,早已……

她一襲黑衣隱沒在黑暗中,臉上帶著詭異的面具,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皇宮大內。長長的披肩逶迤在地,所有人看不到她。甚至可以穿過她身子走過去。

夜色迷茫,面具下的眼眸,透著寒涼無溫。

嗜殺的君王端坐在金殿之上,懷中抱著傾國傾城的美人,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在殿內曼妙起舞。舞姿翩翩,可這心裏都帶著無盡的恐懼,生怕行差踏錯,便會血濺三尺。

楚羽站在那裏,冷眼看著富麗堂皇的宮殿,然後將視線落在了帝王懷中的愛妃身上。

眉目如畫,顧盼生輝。巧笑倩兮,美眸盼兮。一顰一笑果真叫人挪不開視線,難怪帝王如此歡喜。

她還從不知道,原來林璇璣也能妖成這樣。

媚眼如絲,香肩半露,使出渾身解數,只為君王頻回顧。

君王含笑望美人,罔顧江山萬裏塵。

“愛妃覺得如何?”皇帝問。

林璇璣笑得極好,“皇上,這一味的歌舞真是乏味,不如……不如咱們來點好玩的。”

“如何好玩?”皇帝問。

如玉的胳膊已經掛在了皇帝的脖頸上,她吐氣如蘭,唇齒微啟,“皇上,您看那些太監好可憐,這些舞姬生得這般貌美,卻要在宮裏孤獨終老,不如叫他們也快活快活。”

“好主意!”皇帝朗笑兩聲,“愛妃果真聰慧。”

一聲令下,當著在座文武大臣的面,太監們不得不沖上去將舞姬壓在身下,可太監沒家夥事,只能用些手段。若是皇帝覺得不滿意,或者太監與舞姬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當場就會被殺死。

頃刻間,殿內一片靡靡之風,亦滿是殺戮之氣。

頭顱滾落腳下,都不過尋常爾爾之事。

林璇璣在笑,看著那些茍合的奴才們,笑得花枝亂顫,笑得文武百官面色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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