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天色越來越暗，有閃電從玻璃窗照進來，不一會兒就響起了雷聲。

江水被雷聲驚醒，加大力度摟緊了懷裏的人，聽到微弱的呻.吟聲，才趕緊把胳膊挪開，亂成一團的被子順勢滑到地板上。

“你醒啦！”

莊蔚蔚舒展著麻痹的四肢，笑吟吟地看著他。

他點頭，不由分說地把人撈回來，摁進懷裏，不許她動。

莊蔚蔚稍微動了動，把手臂抽出來，隔著衣料環住他的腰。

“怎麽這麽粘人啊大寶貝？”她語氣寵溺，左手不老實地動了幾下，從他的衣服下擺溜了進去。

江水把頭靠在她肩膀上，悶悶地嗯了一聲。

她察覺有異，打趣道“怎麽了？起床氣？”

“不是…”江水委委屈屈地回答她“做噩夢了…”

江水膽子不小，以前兩個人看恐怖片，每次嚇得哇哇亂叫的都是莊蔚蔚，他從頭到尾都沒變過臉色，那些鬼啊妖怪的，根本沒辦法讓他感到害怕。

聽他這麽說，莊蔚蔚頓時好奇起來，又不好在難得撒嬌的人面前太過興奮，於是假裝擔憂著問:“是嗎…告訴我夢見什麽了？說出來就不怕了。”

江水忍不住把她摟緊了一點，聲音有些顫抖“我夢見…夢見…你又消失了…”

莊蔚蔚楞住。

“我到處都找不到你…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你…”

“然後…”他臉色白了白，頓了一下“沒有然後了。”

莊蔚蔚有幾分鐘沒做聲，好半晌才開口安慰道:“我不會消失的，再也不會消失了。”

江水沒有因為她的話放松下來，反而心裏越來越亂，眉毛也皺著，恨不得把懷裏的人揉進自己的血肉裏。

她嘆了口氣，猶豫一會，決定向他解釋“其實，我那個時候也不是無緣無故消失的啊……”

“那天我確實是打算趁機告白的，但是之後被那些人一攪和，感覺像是在耍你一樣…我很怕你生氣，怕你不原諒我，所以…所以就出去避避風頭…就這樣。”

“避避…風頭？”江水不可思議道“你那麽多年不肯見我，就是因為這個？”

莊蔚蔚秒慫，窩在他懷裏不肯出來，伸進他衣服裏亂摸的左手也老老實實地不動了。

江水垂眸看著懷裏的人，心情覆雜地揉亂她的頭發，放在平時做這種事，早就被張牙舞爪地追著打了，莊蔚蔚只有在心虛的時候，才會乖乖地任他“欺負”。

“行了行了”他哭笑不得地把她的頭發順得整整齊齊，瞥了一眼窗外越下越大的雨，把她整個抱起來，慢悠悠地晃到客廳，然後彎腰把人扔在沙發上，低下頭親了一口。

“自己去洗漱，我給你做飯去。”他拍拍她的頭，像對待小朋友那樣，臨走前還留下一句“乖乖的啊。”

莊蔚蔚紅了臉，沖他的背影做個鬼臉，光著腳溜進了衛生間裏。

冰箱裏的食材還多，江水想了想，打算煮粥給她吃。

他熟練地淘了米，放進鍋裏開小火熬。又拿出梨和蘋果，去皮切丁，各扔了一半進去，最後撒了把葡萄幹，只等粥煮好了。

莊蔚蔚還磨磨蹭蹭地在衛生間沒有出來，江水在客廳轉了一圈，眼睛一直盯著那扇隔開他們的門，恨不得瞧出個洞來。

剛才做的夢太可怕，他一想起那些真實得讓人絕望的場景就開始心慌，可是這種情緒是不能被莊蔚蔚察覺到的，江水不忍心她內疚，也不想讓她再看到這樣…這樣不像自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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