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南城天氣多變，剛才太陽還明晃晃的掛在天上，不一會兒竟然下起小雨了。

該是吃晚飯的時間，兩人卻都懶懶的不想動。莊蔚蔚伸著食指在江水胸口畫圈圈，百無聊賴地打個哈欠，有點困了。

“餓不餓。”江水捏捏她的臉，不讓她閉上眼睛。

她把搗亂的大手拍開，極小聲地回答“有點餓了。”

江水:“想吃什麽？”

莊蔚蔚嘀咕了句什麽，眼睛緩緩闔上，很快就睡著了。

江水不再吵她，把人抱緊了點，在額頭上親一口，也跟著閉上了眼。

這一覺還沒睡上半個小時，他們就被電話鈴聲吵醒。莊蔚蔚迷迷糊糊地把手機摸過來，眼睛都沒睜開，拉著長調“餵”了一聲。

那頭一直沒有回應，等到她都不耐煩了，才有男聲傳來:“我找江水。”

她沒察覺有哪裏不對，很自然地把手機遞過去，又在江水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著了。

江水一動也不敢動，壓著喉嚨問“誰啊？”

“是我，江城”他頓了一下“剛才那個…女朋友？”

“對，女朋友”江水小心翼翼地挪了下胳膊，問他“打過來什麽事？”

江城心裏還有些疑惑，想了想又懶得問了，反正問了對方也不見得回答。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出自己的目的“我帶個朋友去你店裏，方便嗎？”

“有什麽不方便的？”江水笑“想去去就是了，不需要預約。”

江城有些尷尬，知道自己沒把話說清，又補充道:“那你會在嗎？我的意思是…”

“看情況吧”眼見懷裏的人要被吵醒，江水只好打斷他的話“那先這樣。”

這幾年，他和江城的關系緩和了許多。雖然不可能做到相親相愛，但總算不會一見面就鬧得你死我活了。兩個人很少會打電話，除非不得已，不然不會拜托對方什麽事。

莊蔚蔚睜開眼睛，左右滾了一圈。然後又把自己塞回他的懷裏，手臂環著他不松開，嚷嚷著要東西吃。

“好”他安撫地拍拍她，想起剛才江城的話，跟她商量“我們一會去店裏吧？”

莊蔚蔚點頭，又趴在他身上不動了。直到肚子響了一聲，才起身急著收拾自己。嘴裏還不停催促著江水“快啊，餓死啦！”

***

到迎蔚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雨沒有一點停下來的跡象，店裏稀稀拉拉坐著幾個客人，一大半都在等著天晴。

江城果然在這裏，身邊還坐著個長發飄飄的女孩兒，女孩的臉被頭發擋住，一直低著頭吃得不亦樂乎。

江水牽著莊蔚蔚走過去，淡淡地向他打招呼:“來了啊。”

江城擡起頭，眼裏是藏不住的驚慌。視線一轉，瞥到莊蔚蔚時，驚慌又變成了驚嚇。

“你們…怎麽會在一起？”

聽到動靜的女孩兒擡起頭，疑惑地看向跑過來打招呼的兩人，目光移到莊蔚蔚身上，盯著她上下瞧了一會兒，猛地瞪大雙眼。

莊蔚蔚也打量著眼前這張和自己有五分像的臉，不著痕跡地往江水身後藏了藏。

江水沒察覺到兩個女孩之間的小插曲，他難得耐心地回答著江城的問題:“我和蔚蔚在交往，所以在一起。”

聞言，江城倒是很快收斂了自己的表情。意味不明地笑一聲，看向註意力完全不在這裏的莊蔚蔚“蔚蔚，好久不見啊。”

莊蔚蔚移開視線，笑瞇瞇地跟他客套“好久不見，還好嗎？”

他沒回答好也沒回答不好，把身邊的女孩往過一攬，向他們介紹:“我女朋友，遲果。”

遲果楞了一下，似乎是被嚇到了，小聲打了個招呼，就不再開口了。

江水瞥了遲果一眼，又看向江城。什麽話也沒說，面無表情地牽著莊蔚蔚離開了。

遲果看著他們的背影，問身邊的人“我什麽時候成了你女朋友？”

江城回過神，煩躁地“嘖”了一聲，還是耐著性子回答她“就是剛才。”

看出他的不耐煩，遲果也不再開口了。悶悶不樂地低下頭吃了會兒東西，吃著吃著眼前就浮現出和自己有五分像的臉。她把勺子一扔，不甘心道:“可我根本沒同意啊。”

江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什麽話也沒留下，一個人大步離開了。

遲果楞楞地看著他的背影，盼著能等來一個回頭，等著等著眼前就蒙上了一層水霧，霧氣凝成雨點掉下來，砸在木質的桌子上，然後碎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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