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的較量因著這一句話有了結果，慕霆燁怒火中燒，卻只能慘淡離場。

他知道的，這個女人一再刷新他的忍耐極限，可如果不是他默許，她又怎麽會有這個資格。

和周周訂婚是車禍之前的事情，他沒有印象，可他向來討厭麻煩，沒必要的事情何必追根究底，在他看來，有一個未婚妻唯一的好處該是怕就是可以抵擋不少麻煩，可為何到了蘇婧這兒，好像一切都變樣了，她明明那麽麻煩，而他還是忍不住靠近，甚至在還不清楚自己心意的時候想到了和周周結束這段名不副實的關系。

這絕對不是理性的慕霆燁該做的事情，而他到底會選擇如何做，這需要一個過程，而這個過程正是他給蘇婧任性的時間。

“為什麽他會在這裏？你覺得自己受的傷還不夠是嗎？”

慕霆燁走後，辦公室內氣氛驟然低迷，程宴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與認真，仔細看的話，竟還有疲憊之態。

“他真的只是來談工作，我……”

“蘇婧，你知道自己撒謊時是什麽樣子嗎，需要我拿個鏡子給你看一下嗎？”程宴一下子就怒了。

剛剛去英國的那一年，蘇婧的狀態只能用非常糟糕來形容，程宴也是去他們學校授課的時候偶然發現她的，陪同的朋友還介紹說這是學校裏年齡最大的學生，當時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畢竟蘇婧曾經是那麽的光鮮亮麗，可這會兒整個人只能用頹廢來形容，後來還是忍不住開始關註她，慢慢地演變為擔心、憤怒，直到發生自殺事件。

除了程宴和林慕，沒有人知道蘇婧曾經自殺過好幾次，林慕的診斷是她患有嚴重的抑郁癥，卻沒有及時就診，導致病情不斷加重，自殺在她看來也許是一種解脫。

那時的很多事情蘇婧其實已經不記得了，程宴不顧她的反對堅持將她帶到家中照顧，威脅她如果不去就告訴蘇家人，然後林慕從那時起開始成為蘇婧的主治醫師。

花了整整三年時間，蘇婧一直在努力，很痛苦，但她挺過來了，可是現在……想到她現在的狀態，程宴怎麽可能允許蘇婧再和慕霆燁有糾葛。

他喜歡蘇婧，毋庸置疑，但他不會告白，因為蘇婧只是將他當做老師，而他也不想讓她心煩，但他會將這份感情轉化為親情，好好照顧蘇婧，以兄長的名義，而這個身份，想必他和程漾的心思是一樣的。

辦公室裏保持靜默大概有五分鐘，撒謊？蘇婧還真不知道是什麽樣子，可慕霆燁來這裏做什麽呢，騷擾她？不過是說了幾句讓人作嘔的話，不至於，並沒有旁的心思，只是不想多生事端而已，沒想到還是被誤會了。

“老師，對不起，但是我早就說過了，我和他之間不會再有可能，我會記得我說過的話，請你放心。”

血液中的狂躁因子好像又開始躁動不安，蘇婧努力壓制著才沒讓程宴看出異樣，不然肯定又是一番大動靜，只能希望他快點離開，讓她一個人平覆。

“好，蘇婧，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姑且相信你一次，就算不為你自己想，也想想家人，他傷了你父親，你如果和他舊情覆燃，讓你父親情何以堪。”

蘇景逸是蘇婧的死穴，這話果然有用，蘇婧臉色慘白。

“謝謝老師。”

程宴終於滿意離去，他不想逼蘇婧，也記得林慕說的話，可那樣一幕他就是看不順眼，得到蘇婧的保證，心情才不至於那般煩躁。

辦公室終於只剩下一個人，蘇婧將門反鎖，滑落在地上後背已經全部被汗水浸濕，是隱忍。

曾經思議肆意張揚的蘇小姐，如今也要小心翼翼地活著了，這到底是誰的錯。

本以為慕霆燁鬧了這樣一出，又受了那麽大氣，合作案應該是不用繼續下去了，沒想到第二天慕氏就來了人，走程序進門，很守規矩。

“嫂……靚靚姐，真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面了，真是太讓人高興了，當然最高興的還是你接了慕氏集團的單子，我還以為……”

“阿左，工作是工作，個人是個人，你們慕氏財大氣粗，給得起錢，而我向來是不會和錢過去的，既然如此……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這番說辭竟讓阿左無言以對，可他又覺得這不該是蘇婧說出口的話，太客套，明明帶著笑，卻一點溫度都沒有。

想問什麽，可開口卻只能演變成問工作，畢竟這件事情他沒有插手的資格，好好的一對戀人，只能說造化弄人。

兩人這個話題很快就戛然而止，阿左今天來確實是有公事要辦，這個合作案他雖然身份不高，但目前看來，升任負責人是早晚的事情，畢竟能力擺在那裏。

和阿左畢竟打過一段時間的交道，談起工作來很是順心，兩人也有一定的默契，往往蘇婧說什麽阿左都能跟上來，哪有半分當年的殺手模樣。

兩人不知不覺就談到了下班，阿左此次前來主要傳達慕霆燁的意思，他和蘇婧的接觸僅限於此，畢竟身份擺在那裏。

可他還是有幾分妄想，妄想能夠回到五年前，回到他意氣風發的樣子，其實那時偶爾他也會感慨蘇婧紅顏禍水，甚至有一段時間和蘭煦一樣埋怨蘇婧的存在，可五年後的今天，他無比懷念曾經的日子。

“靚靚姐，我……”

蘇婧從未準點下班過，是以外面的人都開始收拾東西了，她還在埋頭畫設計圖，阿左也不願就這樣離開。

“說，幹嘛吞吞吐吐。”

“那個，我……我請你吃飯吧，上次你不是請我吃飯了嗎？”

話到嘴邊，硬是換了話題，其實他應該也清楚，這兩個人的感情是他從始至終都沒資格插手半分，他不過一個下屬而已。

“傻孩子，那樣也叫請吃飯啊，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想把這部分畫完，下次好好請你吃一頓，我就不送你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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