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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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葉朦一手拿著糖葫蘆，一手拿著烤魷魚，邊吃邊走。穿過前面一條街，就到了她要去的公交站。
街燈壞了幾盞，夜晚的昏暗也掩蓋不住這條街表面的喧鬧和張揚的欲望。油乎乎臟兮兮的地面，葉朦踏上去，隔著厚厚的雪地靴底也能感受到路面的粘膩。街兩側的理發店還有按摩店，生意似乎很好。一盞壞掉的路燈下，一個男人正和一個女人討價還價。
“50！”男人語氣篤定。
“50塊錢還想操女人？回家日你老母去吧！”女人的語氣裏是滿滿的鄙夷。
“就幹一炮，十幾分鐘的事兒！”男人解釋。
“就你這體格，十秒鐘還差不多。”女人嘲笑。
另一個女人走過來，“雲妹兒，你不做，我做了啊。”
叫雲妹兒的女人冷笑：“隨便咯，你反正是個人都能上啊趙姨！”
趙姨攬住男人的胳膊：“走吧，哥哥。”
男人卻掏出了手機，打開去照女人的臉，“哎媽我去！這麽老，50太虧啦！”
......
直到趙姨答應男人30一炮，兩人攜手離去，葉朦才如夢初醒。她楞怔了會兒，看向手中的糖葫蘆和魷魚，沒了吃的欲望，想扔進垃圾桶，卻找不到，只好隨手丟在路邊的垃圾堆裏。
未來，她也會成為下一個趙姨吧......
葉朦腦中空洞又心事重重，機械地走到公交站，然後乘公交，再然後下公交，回家，回家，回家......
可是，她的家到底在哪兒？
她從未像此刻這般覺得這個城市是如此之大，而她又是如此之小。
老式的居民樓，沒有電梯，她住在最高層六樓，一步一步，在昏暗逼仄的樓梯上，慢慢爬。
二層，三層，四層......
六層到了。
她擡頭，怔住。
那個叫浩然的男孩，正站在她的“家”門口。
開門，放他進來，最慘的後果會是什麽？
無非一死。
不怕。
她不言不語，開門，徑直進屋，並未關門。
他會意，也跟了進來。
他先開口：“我跟蹤你，找到這兒的。”
“嗯。”她坐到沙發上。
“你，你到底是做什麽的？”
“你跟蹤我好幾天，就沒發現麽？齊波沒告訴你嗎？”
“他，他說......”他擡頭，看向她的眼睛，“你真是在做援.交麽？”
“我就是賣.淫的。”她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
“那上次你對我妹妹講的，是真的麽？”
她繼續削蘋果，不擡頭，“你說呢？”
“那天，你為什麽會在我小姨夫XX路的房子裏？”
“你說呢？”
“你別總讓我說啊，我來就是要你老實交代的！”
“我為什麽要對你老實交代？你是誰？警察麽？”她仍舊埋頭削蘋果。
“可是你傷害了我妹妹！”
“冤有頭債有主，是誰傷害她，你心裏有數。”蘋果削好了，她咬了一口。
“我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去給我妹妹說說話？”
“說什麽？”
“說什麽你心裏清楚！”
“知道了，說實話是吧？”
“不是，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浩然有點惱了，“你去，去告訴我妹妹，你不是我姨夫的私生女，我姨夫外面也沒有什麽小三！”
“哦。”
“你同意了？”
“嗯。還說我是賣.淫.女的事兒嗎？”
“當然不能說，你傻啊？！”
“不說我是賣.淫.女，你妹妹會信我說得其他話麽？”
浩然想了想：“你只說你不是私生女，你媽也不是小三，你在我姨夫家，是因為你爸爸是我姨夫的朋友，你爸爸有事，所以你才暫住我姨夫家的。”
“那我媽媽呢？我沒有家麽？沒有其他親人麽？”
“哎呀！”浩然撓頭，“想那麽多幹什麽？！頭痛！你到時候隨便瞎編就是了，但千萬不要說你□□的事兒！”
她點頭。
第二天，周日，葉朦睡到自然醒，刷牙洗臉穿衣吃飯，然後到了約好的咖啡廳。
她一開門，就看到了浩然還有陳文道的女兒，她徑直走過去。
一個桌子上，三個未成年，吸引了幾個顧客的眼光。
葉朦開門見山，對女孩直接道：“我不是你爸爸的女兒，我媽也不是你爸爸外面養的小三。”
女孩不買賬：“陳文道給了你多少錢，你才答應來敷衍我的？”
“他一分沒給。”
“給不給，由不得你說，等陳文道過來，一起對質吧！”女孩雙臂環抱胸前，氣嘟嘟的。
“你把姨夫給叫來了？！”浩然吃驚。
“怕什麽？！”女孩挑眉。
陳文道會來？葉朦有點兒出神，思緒正交織互扯間，他到底是真來了。
他來得好像挺急，匆匆奔來，呼吸紊亂，一來，便徑直走到他女兒身邊，蹲在女兒跟前，雙手捧住女兒的面頰，雖是埋怨，語氣裏卻滿是關切：“怎麽出來了涵涵？！感冒還沒好徹底呢！”
他女兒將他的大手甩開，他卻轉而去輕撫她的頭發，很溫柔，滿是呵護。
“有什麽想吃的，想要的，爸爸給你買，等病好了，再出來，乖。”
他女兒繼續冷漠，但嘴唇卻不自覺嘟了起來，拍了拍身邊的椅子，“坐吧，見見你的老熟人。”
陳文道這才反應過來，坐在椅子上，視線才註意到了葉朦。
葉朦的視線也毫不避諱地直直投向他。
做他的女兒應該挺幸福吧。原來，這世上真有女孩兒被當成公主養大。葉朦眼睛有點濕，強迫自己將矯情的酸澀咽下。她再次看向他，他還是老樣子，並不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幾天不見了就瘦了。
陳文道女兒開口：“給你們個機會，把你們之間的關系好好給我說道說道，過了這個村兒，你們就再沒洗白的機會了，我保證！”
陳文道轉向女兒：“是這樣的寶貝，那天晚上我遇到她，她好像迷路了，身上又沒有錢，我......”
他還未說完，就被女兒打斷：“為什麽不送賓館？為什麽是咱們家？”
“我......”陳文道語結，葉朦靜靜看著他如何圓謊。
“我當時正要回家，所以就順帶著先把她帶家去......”
他女兒再次打斷他：“回家？回哪個家？XX路的家剛裝修好沒多久，裏面好像沒什麽重要的東西吧？”
“寶貝，我......”
“別告訴我你當時沒戴錢包！”女孩兒一臉嫌惡。
葉朦覺得沒勁，撓頭，想了想，站起來，“我該說的早就說完了，你們的家務事，我就不參與了。”
她要走，卻被浩然拉住，葉朦掰開他的手：“反正我住哪兒你也知道，我現在沒什麽錢，跑不掉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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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男人語氣篤定。
“50塊錢還想操女人？回家日你老母去吧！”女人的語氣裏是滿滿的鄙夷。
“就幹一炮，十幾分鐘的事兒！”男人解釋。
“就你這體格，十秒鐘還差不多。”女人嘲笑。
另一個女人走過來，“雲妹兒，你不做，我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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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姨攬住男人的胳膊：“走吧，哥哥。”
男人卻掏出了手機，打開去照女人的臉，“哎媽我去！這麽老，50太虧啦！”
......
直到趙姨答應男人30一炮，兩人攜手離去，葉朦才如夢初醒。她楞怔了會兒，看向手中的糖葫蘆和魷魚，沒了吃的欲望，想扔進垃圾桶，卻找不到，只好隨手丟在路邊的垃圾堆裏。
未來，她也會成為下一個趙姨吧......
葉朦腦中空洞又心事重重，機械地走到公交站，然後乘公交，再然後下公交，回家，回家，回家......
可是，她的家到底在哪兒？
她從未像此刻這般覺得這個城市是如此之大，而她又是如此之小。
老式的居民樓，沒有電梯，她住在最高層六樓，一步一步，在昏暗逼仄的樓梯上，慢慢爬。
二層，三層，四層......
六層到了。
她擡頭，怔住。
那個叫浩然的男孩，正站在她的“家”門口。
開門，放他進來，最慘的後果會是什麽？
無非一死。
不怕。
她不言不語，開門，徑直進屋，並未關門。
他會意，也跟了進來。
他先開口：“我跟蹤你，找到這兒的。”
“嗯。”她坐到沙發上。
“你，你到底是做什麽的？”
“你跟蹤我好幾天，就沒發現麽？齊波沒告訴你嗎？”
“他，他說......”他擡頭，看向她的眼睛，“你真是在做援.交麽？”
“我就是賣.淫的。”她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
“那上次你對我妹妹講的，是真的麽？”
她繼續削蘋果，不擡頭，“你說呢？”
“那天，你為什麽會在我小姨夫XX路的房子裏？”
“你說呢？”
“你別總讓我說啊，我來就是要你老實交代的！”
“我為什麽要對你老實交代？你是誰？警察麽？”她仍舊埋頭削蘋果。
“可是你傷害了我妹妹！”
“冤有頭債有主，是誰傷害她，你心裏有數。”蘋果削好了，她咬了一口。
“我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去給我妹妹說說話？”
“說什麽？”
“說什麽你心裏清楚！”
“知道了，說實話是吧？”
“不是，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浩然有點惱了，“你去，去告訴我妹妹，你不是我姨夫的私生女，我姨夫外面也沒有什麽小三！”
“哦。”
“你同意了？”
“嗯。還說我是賣.淫.女的事兒嗎？”
“當然不能說，你傻啊？！”
“不說我是賣.淫.女，你妹妹會信我說得其他話麽？”
浩然想了想：“你只說你不是私生女，你媽也不是小三，你在我姨夫家，是因為你爸爸是我姨夫的朋友，你爸爸有事，所以你才暫住我姨夫家的。”
“那我媽媽呢？我沒有家麽？沒有其他親人麽？”
“哎呀！”浩然撓頭，“想那麽多幹什麽？！頭痛！你到時候隨便瞎編就是了，但千萬不要說你□□的事兒！”
她點頭。
第二天，周日，葉朦睡到自然醒，刷牙洗臉穿衣吃飯，然後到了約好的咖啡廳。
她一開門，就看到了浩然還有陳文道的女兒，她徑直走過去。
一個桌子上，三個未成年，吸引了幾個顧客的眼光。
葉朦開門見山，對女孩直接道：“我不是你爸爸的女兒，我媽也不是你爸爸外面養的小三。”
女孩不買賬：“陳文道給了你多少錢，你才答應來敷衍我的？”
“他一分沒給。”
“給不給，由不得你說，等陳文道過來，一起對質吧！”女孩雙臂環抱胸前，氣嘟嘟的。
“你把姨夫給叫來了？！”浩然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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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道會來？葉朦有點兒出神，思緒正交織互扯間，他到底是真來了。
他來得好像挺急，匆匆奔來，呼吸紊亂，一來，便徑直走到他女兒身邊，蹲在女兒跟前，雙手捧住女兒的面頰，雖是埋怨，語氣裏卻滿是關切：“怎麽出來了涵涵？！感冒還沒好徹底呢！”
他女兒將他的大手甩開，他卻轉而去輕撫她的頭發，很溫柔，滿是呵護。
“有什麽想吃的，想要的，爸爸給你買，等病好了，再出來，乖。”
他女兒繼續冷漠，但嘴唇卻不自覺嘟了起來，拍了拍身邊的椅子，“坐吧，見見你的老熟人。”
陳文道這才反應過來，坐在椅子上，視線才註意到了葉朦。
葉朦的視線也毫不避諱地直直投向他。
做他的女兒應該挺幸福吧。原來，這世上真有女孩兒被當成公主養大。葉朦眼睛有點濕，強迫自己將矯情的酸澀咽下。她再次看向他，他還是老樣子，並不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幾天不見了就瘦了。
陳文道女兒開口：“給你們個機會，把你們之間的關系好好給我說道說道，過了這個村兒，你們就再沒洗白的機會了，我保證！”
陳文道轉向女兒：“是這樣的寶貝，那天晚上我遇到她，她好像迷路了，身上又沒有錢，我......”
他還未說完，就被女兒打斷：“為什麽不送賓館？為什麽是咱們家？”
“我......”陳文道語結，葉朦靜靜看著他如何圓謊。
“我當時正要回家，所以就順帶著先把她帶家去......”
他女兒再次打斷他：“回家？回哪個家？XX路的家剛裝修好沒多久，裏面好像沒什麽重要的東西吧？”
“寶貝，我......”
“別告訴我你當時沒戴錢包！”女孩兒一臉嫌惡。
葉朦覺得沒勁，撓頭，想了想，站起來，“我該說的早就說完了，你們的家務事，我就不參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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