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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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守之戰的落敗, 對於整個指環戰的全局面的影響都非常至關重要。
這是巴利安一方贏得的第一場戰爭，對於他們那群人來說自然值得慶幸。但是對於沢田綱吉一方剩下那些接下來要迎戰的的少年們來說，他們身上所背負的壓力難免就會更大了一些。
尤其是緊接著嵐守一戰之後, 第二天就要迎戰巴利安雨守斯誇羅的山本武, 更是所有人之中心理壓力最大的那個人。
當沢田綱吉特地拜訪山本宅, 見到正在家中準備比賽的山本武之後，綱吉就能夠敏銳地察覺到, 自家好友總是含笑的眉眼中, 藏著一些隱隱的擔憂與不安。
“……阿武。”在沈默地盯著山本武看了一會兒之後, 沢田綱吉突然開口, 用盡可能輕松的語氣對山本武說, “今天你感覺怎麽樣？”
“阿綱！”原本正看著手中握著的時雨金時發呆的山本武驚喜地擡起頭看向沢田綱吉，“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看著有山本武驚喜的模樣, 綱吉吞下了口中‘已經在這裏站了很久’的誠實回答, 笑著向對方說, “剛剛進來。”
綱吉在山本武身旁坐下，輕聲說：“剛剛阿武的父親對我說, 阿武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對嗎？”
“啊……”聽到綱吉的這句話，山本武有些不好意思地擡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真是的, 老爸怎麽隨便對阿綱說這種會讓你苦惱的話啊。”
“阿武的父親也是因為擔心阿武才會這麽做的。”綱吉笑笑，但是語氣中卻難免帶上了些羨慕，“阿武和父親的關系, 真的很好呢……”
察覺到沢田綱吉話中隱隱的羨意和恍惚，原本端坐在他懷中的reborn微微皺了皺眉。
也許山本武不明白沢田綱吉為什麽會這麽說。但是身為沢田綱吉老師的同時，又身為沢田家光好友的reborn，卻實在是太清楚了。
而山本武也沒有忽視沢田綱吉語氣中所透露出的端倪。——黑發少年其實遠比大多數人想象的都要更加細心。
“阿綱的父親……”山本武小心翼翼地措辭著，“似乎總是非常忙碌呢。”雖然在巴利安出現在並盛的那一天，沢田家光和他門外顧問部門的幾個屬下也同樣出現在了並盛。沢田家光難得回一次日本，本應該多陪陪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才對，可是他這些日子出現的頻率……竟然還比不上沢田綱吉每天晚上都會才比賽場地遇到的巴利安等人。
就算是經常出入神社的他和獄寺隼人，也很難看到沢田家光的身影。
“嗯，”綱吉的睫毛微顫了一下，回答時的語氣有些恍惚，“父親大人他是彭格列的門外顧問，所以難免會非常忙綠。”
“在指環戰期間，他身上所背負的責任會更加繁重。”reborn仔細地分辨出，綱吉的語氣中並沒有任何的不滿，只是有些惆悵，“所以即便他現在難得和我一起住在神社中，我也很少能夠見到他。他有太多需要做的事情了。”
九代目至今仍在巴利安一方的控制之下，甚至可以用生死不明來形容。這不只對於彭格列繼承者沢田綱吉來說代表著非常危險。就連整個彭格列都可能會因為這件事情而隨時陷入動蕩之中。
——誰知道Xanxus會以九代目的名義再做出什麽事情。
聽到沢田綱吉這麽說，山本武臉上閃過一絲悔意和不自在，黑發少年有些後悔自己挑起了這種話題。
“不過說實話，我多少能夠理解父親大人。”在山本武為自己的失言而感到後悔的時候。沢田綱吉很快說出了出乎reborn和山本武意料的一句話。
“也許在父親大人的心中，彭格列對於他來說，就像神社對於我來說一樣重要吧。”
山本武楞楞地看向沢田綱吉。山本武突然發現，不管自己和沢田綱吉相處多久，對方似乎總能說出讓自己震驚的話。
有時候山本武會震驚於沢田綱吉那纖細身體下所爆發的強大實力，而有時候卻又會震驚於沢田綱吉這個人的溫柔與體貼之中……
“我會拼死維護神社和我的家人還有同伴們，”沢田綱吉很少對別人提及生死這種話題，但是他將這個字眼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卻是絲毫都不避諱，“所以父親大人看重彭格列的心情和想法，我多少能夠理解一些。”專心說話的沢田綱吉沒有註意到，當他這麽鄭重地說出‘死’這個字眼的時候，一旁的reborn和山本武都微微變了臉色。
任何少年都會有任性的時候。不管多麽早熟的少年，也多多少少都會有孩子氣的一面。其實沢田綱吉也不例外。關於這一點，和他接觸最深的reborn自然深有體會。
但是沢田綱吉能夠將自己的孩子氣和任性收斂得很好。他知道什麽時候該嚴肅什麽時候該冷靜。
——這種對情緒和時機的把握，有時候會讓reborn覺得有些不安。畢竟如果對情緒一直控制得這麽好的話，reborn真的很擔心，現在心智還並不非常成熟的沢田綱吉，說不定有一天會為此而崩潰。
“好了，”在reborn和山本武都因為沢田綱吉的話而陷入沈默的時候，沢田綱吉自己卻笑了起來，主動轉移了話題，“不說我自己了，來說說阿武。”
綱吉轉過頭看向有些走神的山本武，“今天我來就是想來看望阿武的。阿武現在感覺……還好嗎。”
山本武沒有像是平常那樣，揚起爽朗開懷的笑容對沢田綱吉回答自己很好。當然黑發少年也沒有說出任何會引起沢田綱吉更加擔憂的話。他只是沈默。
“阿綱，”在片刻的沈默過後，山本武突然握住綱吉的手腕，輕聲對他說，“我記得阿綱的劍術也很不錯。”
綱吉一怔，“阿武是說……那次我和持田學長比劍的那一次嗎？”
山本武點點頭，那場由‘沢田綱吉與笹川京子暧昧流言’而引起的巨大烏龍，卻也是沢田綱吉在並盛中學中初露鋒芒的開始。
從那之後，有很多人都註意到了沢田綱吉身上柔和卻又耀眼的光芒。
山本武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並且山本武非常慶幸自己是其中的一員。
如果錯失了那道光芒，錯過了沢田綱吉的話，山本武非常確定，自己一定會遺憾終生。
“今晚就是雨守的比賽了，”山本武很少有這麽嚴肅的時候，黑發少年冷下臉的樣子，有種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阿綱，你可以和我比一場嗎。”
沢田綱吉不喜歡隨便對人動手，但看著山本武臉上認真的表情，沢田綱吉在遲疑片刻，還是輕輕地點點頭，說：“好。”——如果多次約架都未果的雲雀恭彌得知沢田綱吉竟然會這麽輕易地答應山本武的要求，大概會引起彭格列十世守護者第一次內亂吧。
沢田綱吉今天用的，不再是他曾經與持田劍介對戰時所執的木劍，而是從姑獲鳥手中借來的傘劍。
傘劍對於沢田綱吉來說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綱吉是被姑獲鳥撿來的。他對姑獲鳥，多多少少有些雛鳥情節。
在一段非常長的時間內，傘劍就像是沢田綱吉最信賴的屏障一樣。他堅信姑獲鳥可以靠著傘劍保護著一切，包括那時候還幼小稚嫩的沢田綱吉本人。
也正是因為這種特殊的情感和重要的意義，沢田綱吉才會在和山本武對戰的時候，拿出傘劍。
山本武所集成的時雨蒼燕流是從戰國時代流傳至今的殺人劍法，而沢田綱吉所學的，更像是各家之所長的大雜燴。他的式神們所最精通的部分，沢田綱吉都多少學過一些。姑獲鳥的天翔鶴斬，雪童子的朧月雪華斬——沢田綱吉的身手之中，都多多少少帶著他們這些人招式的影子。
即便是客觀地來評價他們，也必須要說，無論是裏世界還是普通人之中，山本武和沢田綱吉他們兩個人都能夠算是同齡人劍客中的佼佼者。
可是他們這一次的交戰，卻完全沒有任何本該有棋逢對手平分秋色的暢快淋漓或是肆意廝殺時的血腥戾氣。
reborn在一旁看了幾眼之後，就對他們兩個這種小打小鬧般的動手失去了興致，倚在一旁的墻上發呆。
而聽到聲音走過來的，山本武的父親山本剛在一旁抱臂觀看了一會之後，也無奈地搖搖頭，說，“他們兩個好像都有些心不在焉。”
聞言reborn擡眼看了一眼山本剛，卻並沒有說什麽，只是隨意地嗯了一聲。
沢田綱吉和山本武兩個人當然心不在焉。
無論是沢田綱吉還是山本武，他們兩個在動手的時候，都會小心地掌握住手中利刃的鋒芒，避免自己會真的一不小心傷害到對方。
交戰之時心不在焉，手下留情，這對於劍客們來說，可是致命的弱點。
在兩個少年像是玩鬧般地過了幾招之後，山本武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他沈默地握著手中的時雨金時發了會呆，才無奈地搖搖頭，對綱吉說：“不行。我沒有辦法在和阿綱對戰的時候靜下心來。”
看到自家兒子停下動作，山本剛知道，他們兩個少年之間談心的時間到了。
曾經的劍客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非常體貼地向外走去，將後院的場地交給兩個年輕人。
山本剛能夠察覺到山本武今天的心情非常焦慮。但山本剛對此無能為力。就像他只能看著自己的兒子接觸殺人劍術而無法阻攔一樣，他也沒有辦法對山本武即將要面臨的困難說些什麽。
大概山本武的灑脫和爽朗，很大程度上都是遺傳了他父親山本剛的性格。
經過時間和閱歷磨礪過的山本剛，能夠非常平靜地接受，‘現在已經不是他的時代，而是年輕人的天下了’這一事實。
在放下簾子的一瞬間，山本剛的動作突然頓了頓。他透過簾子間的縫隙，看向後院內相擁在一起的兩個少年，臉上的笑容突然有些恍惚和懷念。
誓死想要保護一個人的心情，他曾經也有過。①
他曾經擁有過……只是後來……
“真希望阿武能夠保護好自己所珍視的人和感情啊。”男人的聲音，輕輕地飄散在空氣之中。
比起非常體貼能夠自動退場的山本剛，同樣身為兩個少年長輩的reborn，卻完全沒有這種自知之明。他仍然站在原地，大有一種‘八方不動’的安然自若。
山本武將自己手中的劍收好之後放在一旁，也順手接過了綱吉手中的傘劍交還給姑獲鳥。在片刻的沈默之後，黑發少年才總算開口對綱吉說：“昨天晚上，我從阿綱神社中出來的時候，遇到了迪諾先生。”
聽到山本武口中說出迪諾的名字，綱吉有些微微的驚訝，“師兄？”作為雲雀臨時家庭教師的迪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因為雲雀恭彌的棘手程度，迪諾最近的確是最辛苦最艱辛的一位老師了——，他最近和沢田家光一樣，雖然都住在神社，但他們總是起早貪黑地出門，連綱吉也很難碰到他們。
山本武點點頭，伸出手臂環住了綱吉腰間，輕聲說：“迪諾先生說，巴利安的雨守斯誇羅，他是裏世界最強大的劍士。”
長手長腳的山本武在同齡人之中也算得上是身材高大，他伸出手臂之後，更是能夠將沢田綱吉牢牢地圈在懷裏。——看起來黑發少年像是要用自己手臂和身體為沢田綱吉做一個天底下最牢固的籠子一樣。
這種的體型差讓山本武心裏有種……微妙的愉悅和滿足。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滿足，所以山本武的聲音很快也不再像剛才那樣低落沈悶，“在阿綱來之前，其實我想了很多事情。但是等到看到阿綱之後，我突然感覺我似乎沒有必要思考那麽多的顧慮和擔憂。”
無論在何時，沢田綱吉都是一個合格……不，一個滿分的聆聽者。聽到山本武這麽說，雖然綱吉一時間沒能明白山本武的意思，但是他還是輕輕地點點頭。
棕色的頭發蹭在山本武的耳廓處，讓山本武心尖覺到一陣癢而麻，黑發少年的聲音頓了頓之後，才繼續說，“阿綱相信我，對吧。”
“嗯。”沢田綱吉毫不猶豫地回答。
“既然阿綱相信我，我也會相信自己。”山本武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時雨金時之上，沒有時雨蒼燕流的加持，此時的時雨金時看起來也只不過是一把普通的竹刀而已。但是山本武知道這把利刃有多麽強大的力量與充滿戾氣的鋒芒。
山本武在沢田綱吉的耳邊如同宣誓——又或者正是宣誓般的說，“也許斯誇羅會非常強大，但我依然會用我的劍術，來為阿綱贏得勝利。”
“好。”沢田綱吉從頭到尾都沒有對山本武的話提出任何的質疑，“我相信阿武。但也請你今夜一定要平安歸來。”
在一旁站了很久，圍觀了少年談心全過程的reborn，摸了摸自己帽檐上的列恩。
看到自家蠢學生用這麽短的時間就能夠安撫好今夜即將參加戰鬥的守護者，reborn本應該感到自豪或者與有榮焉。
……他本該如此。
可是reborn看到後院中舉動和距離都萬分親昵的兩個少年，心裏卻只有煩躁。
列恩像是又心靈感應一樣地爬到reborn的手上，變成了一把槍，reborn朝著後院的空地放了一槍，打斷兩個還在說話的少年，“說廢話開小差的時間到此為止了。”
也許是因為reborn做家庭教師的時間太久了，以至於他說話時都有種會讓學生們天然感到懼怕的……老師們的威嚴。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山本武和沢田綱吉立刻像是上課時走神被抓的學生們一樣，同時向後跳了一步，分了開來。
——就連沢田綱吉自己都有些納悶，自己心裏現在這種見鬼的心虛，到底是因為什麽。
整個白天的時間，沢田綱吉都在山本武家中陪他一起等待夜晚雨守之戰的到來。
也還好因為有沢田綱吉的陪伴，所以原本多少有些緊張不安的山本武，此時也並不覺得時間又多麽難熬。
因為這一次，綱吉和山本兩人不是從神社中出發。所以兩個人到達比賽場地的時間，要比前幾次都稍稍晚了一些。
他們兩個人到達的時候，巴利安的一行人剛好在他們身旁走過。
斯誇羅在經過綱吉和山本武的時候，略微停下了腳步。銀發劍士盯著山本武手中還沒有露出真正鋒芒的竹刀嗤笑一聲，“餵，小鬼。我可是什麽會被你不痛不癢的幾招，就會嚇跑的對手。”
性格沈穩的山本武並不是會被這簡單的一句話而被挑起怒火的人，黑發少年只是笑笑，回答：“我很期待接下來的比賽。”
聽到山本武的這句話，斯誇羅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多少變化。他將目光轉移到山本武身旁的沢田綱吉身上，探究地打量了對方一會兒。
在斯誇羅看來，這群青澀稚嫩的少年，根本沒有什麽好值得畏懼的。他們這群人在巴利安眼中，簡直就像是一眼就能夠望穿的清水一樣。根本不需要花費多少心思和時間，一下子就能分辨出來這群人身上根本沒有任何血腥味，恐怕連見血都沒有過，更別提殺人了。
但唯獨……唯獨沢田綱吉。
斯誇羅感覺自己看不透他。
因為沢田綱吉曾經‘欺騙’自己，害得自己將偽制的彭格列指環帶到Xanxus面前，斯誇羅對沢田綱吉的印象並不是很好。在斯誇羅眼中，沢田綱吉實在是一個狡猾多端的小鬼。
——甚至有時候斯誇羅會有一種奇怪的念頭，他感覺自己在趕回意大利過程中所經歷的種種磨難，也都和沢田綱吉有關。
這是一種近乎荒誕的想法，斯誇羅在這個念頭閃過的一瞬間，也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那段時間困擾他們的雨雪，都是不湊巧的天災。怎麽會和沢田綱吉有關？
——可是斯誇羅就是有這種詭異的直覺。讓銀發劍士忍不住對沢田綱吉萬分防備。
在斯誇羅打量完沢田綱吉，向前走去之後，落在隊伍最後的貝爾，才慢悠悠地晃了過來。
貝爾身上纏滿了繃帶——事實上，沢田綱吉對於他能夠今天就出現在場地之中，感覺到有些意外。畢竟昨天的嵐守一戰，貝爾和獄寺隼人兩個人的傷勢看起來差不多嚴重。
而獄寺隼人在桃花妖等式神們強大的治療之下，才勉強恢覆了正常行動能力。沢田綱吉可不認為巴利安能夠為貝爾提供與桃花妖等人相同強大有效的治療。
如果沒有強大幼小的治愈能力，貝爾究竟是怎麽出現在場地的呢？難道是依靠毅力嗎……
其實沢田綱吉不知道，自己內心的吐槽，已經微妙地猜中了真相。
“好痛哦。”和剛才的斯誇羅一樣，貝爾也在綱吉和山本武兩人的面前停了下來。他在沢田綱吉面前攤開自己的手臂，有意露出自己身上纏著的繃帶，再次對沢田綱吉像是撒嬌一樣的強調，“好痛哦。”
……沢田綱吉當然知道貝爾會很痛。
昨天獄寺隼人和貝爾兩個人那種發瘋到幾乎不要命的舉動，所留下的傷口，肯定會非常折磨人……
在沢田綱吉皺著眉打量貝爾傷勢的時候，他懷中抱著的reborn卻突然開了口。
“蠢綱，”就像昨天曾經做過的那樣，reborn再一次打斷了綱吉和貝爾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你該和山本一起去準備了。”
“……啊。”聽到reborn這麽說，綱吉點點頭。他最後看了一眼貝爾，轉身跟在山本武身旁向自己的同伴走去。
但原本坐在綱吉懷中的reborn卻突然從綱吉的懷中跳了下來。
黑西裝嬰兒表情不善地盯著貝爾，壓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離他遠點。”
“……嘻嘻嘻。”貝爾像是不在乎指向自己的槍口一樣，他仍是笑嘻嘻地看著reborn。只是在那被頭發遮蓋住的眼睛中，卻並沒有絲毫笑意。
有時候沢田綱吉真的很好奇，切爾貝羅她們究竟是擁有多少人員，才能夠每次都在短短的時間內根據比賽人員不同，而搭建出不同的比賽場地。
正如同之前每次因對戰人員屬性不同而專門設置的場地一樣，雨之守護者一戰的場地，也極為特殊。
也許是為了強調雙方雨屬性的身份，今夜的場地也與水有關。
在聽到切爾貝羅在開戰前強調，當場地中水位上升到特定高度時，水中會出現鯊魚之後，笹川了平都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這也……”白發少年不安地說，“太危險了。”
就算是再怎麽瘋狂的人類，也多少會有些人的理智殘留在腦海裏。但是像鯊魚這種獸類，比任何瘋子都更加不可控。
……不，我們只能夠將它們形容為‘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不可控制’。
然而對於沢田綱吉來說，他在很多時候，都不屬於‘大多數人’中的一分子。
在聽到切爾貝羅說完這番話之後，綱吉突然轉過頭對站在自己身後的山本武說，“阿武，你低下頭來一點。”
“嗯？”雖然不知道沢田綱吉想要幹什麽，但是山本武還是下意識地彎下腰，“怎麽了，阿綱？”
沢田綱吉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個穿著紅繩的圓潤透明珠子，並且將它親手戴到了山本武的脖子上。
山本武從來都不會佩戴這種項鏈或是項圈之類精細的飾品。但是山本也並沒有反抗，他之後下意識地握住那顆珠子，看了一眼之後，疑惑地問綱吉，“阿綱，這是……”
綱吉卻並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少年只是笑笑，“戴著它比賽，好嗎？”
——被沢田綱吉這麽一問，山本武怎麽可能說出哪怕一個不字？
兩個少年光明正大的舉動當然引起了其他人的註意。站在沢田綱吉一行人對面的斯誇羅皺了皺眉，“那個小鬼在做什麽？”
莫名其妙被斯誇羅突然提問的貝爾轉著手中的小刀，“我怎麽知道？”
斯誇羅疑惑地看了貝爾一眼，“你不是非常關心沢田綱吉那個小鬼嗎？”
“……”聽到斯誇羅的這句話，貝爾手指的動作突然一頓，接著他立刻將自己手中的小刀扔向斯誇羅，語氣不善地罵道，“閉嘴！長毛！”
依靠身手靈活躲開貝爾襲擊的斯誇羅不滿地對貝爾了幾句，接著又看向瑪蒙，“他到底怎麽回事？最近怎麽比以前更瘋了”
“大概是惱羞成怒了吧。”深知事情真相瑪蒙一語中的地說。
而另一邊，在山本武進入場地之後，reborn又對沢田綱吉重覆了一遍山本武剛才曾經提出過的問題，“你給了他什麽東西？”
“那顆珠子嗎？”綱吉的目光一直跟在山本武身上，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荒川之域的產物。荒川之主送的。有些……比較特殊的功效。”
雖然綱吉並沒有明說那是什麽功效，但是reborn從他那含糊的語氣和措辭之中，也能夠聽出來對方的意思。
“嘖”，reborn露出一個並不算太過善意的笑容，“你還真是……”
“有能耐啊。”
——此時此刻，無論是切爾貝羅，還是斯誇羅，都不可能想到。
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沢田綱吉這種神奇的存在，能夠連鯊魚這種獸類都操控在手中。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待哺（。）的鯊魚在察覺到荒川之主的力量之後：對不起打擾了！！咬不起！溜了溜了！！！
①：這裏山本剛回憶自己也曾經誓死想要保護一個人，其實他回想的是自己的夫人，阿武的母親。
？？所以您不覺得自己代入的角色有點不對勁嗎叔叔？？您清醒一點？？
最近文章老是被待高審……經常一天打三四次客服求幫忙……把我搞得都不敢更新了Ｔ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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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巴利安一方贏得的第一場戰爭，對於他們那群人來說自然值得慶幸。但是對於沢田綱吉一方剩下那些接下來要迎戰的的少年們來說，他們身上所背負的壓力難免就會更大了一些。
尤其是緊接著嵐守一戰之後, 第二天就要迎戰巴利安雨守斯誇羅的山本武, 更是所有人之中心理壓力最大的那個人。
當沢田綱吉特地拜訪山本宅, 見到正在家中準備比賽的山本武之後，綱吉就能夠敏銳地察覺到, 自家好友總是含笑的眉眼中, 藏著一些隱隱的擔憂與不安。
“……阿武。”在沈默地盯著山本武看了一會兒之後, 沢田綱吉突然開口, 用盡可能輕松的語氣對山本武說, “今天你感覺怎麽樣？”
“阿綱！”原本正看著手中握著的時雨金時發呆的山本武驚喜地擡起頭看向沢田綱吉，“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看著有山本武驚喜的模樣, 綱吉吞下了口中‘已經在這裏站了很久’的誠實回答, 笑著向對方說, “剛剛進來。”
綱吉在山本武身旁坐下，輕聲說：“剛剛阿武的父親對我說, 阿武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對嗎？”
“啊……”聽到綱吉的這句話，山本武有些不好意思地擡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真是的, 老爸怎麽隨便對阿綱說這種會讓你苦惱的話啊。”
“阿武的父親也是因為擔心阿武才會這麽做的。”綱吉笑笑，但是語氣中卻難免帶上了些羨慕，“阿武和父親的關系, 真的很好呢……”
察覺到沢田綱吉話中隱隱的羨意和恍惚，原本端坐在他懷中的reborn微微皺了皺眉。
也許山本武不明白沢田綱吉為什麽會這麽說。但是身為沢田綱吉老師的同時，又身為沢田家光好友的reborn，卻實在是太清楚了。
而山本武也沒有忽視沢田綱吉語氣中所透露出的端倪。——黑發少年其實遠比大多數人想象的都要更加細心。
“阿綱的父親……”山本武小心翼翼地措辭著，“似乎總是非常忙碌呢。”雖然在巴利安出現在並盛的那一天，沢田家光和他門外顧問部門的幾個屬下也同樣出現在了並盛。沢田家光難得回一次日本，本應該多陪陪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才對，可是他這些日子出現的頻率……竟然還比不上沢田綱吉每天晚上都會才比賽場地遇到的巴利安等人。
就算是經常出入神社的他和獄寺隼人，也很難看到沢田家光的身影。
“嗯，”綱吉的睫毛微顫了一下，回答時的語氣有些恍惚，“父親大人他是彭格列的門外顧問，所以難免會非常忙綠。”
“在指環戰期間，他身上所背負的責任會更加繁重。”reborn仔細地分辨出，綱吉的語氣中並沒有任何的不滿，只是有些惆悵，“所以即便他現在難得和我一起住在神社中，我也很少能夠見到他。他有太多需要做的事情了。”
九代目至今仍在巴利安一方的控制之下，甚至可以用生死不明來形容。這不只對於彭格列繼承者沢田綱吉來說代表著非常危險。就連整個彭格列都可能會因為這件事情而隨時陷入動蕩之中。
——誰知道Xanxus會以九代目的名義再做出什麽事情。
聽到沢田綱吉這麽說，山本武臉上閃過一絲悔意和不自在，黑發少年有些後悔自己挑起了這種話題。
“不過說實話，我多少能夠理解父親大人。”在山本武為自己的失言而感到後悔的時候。沢田綱吉很快說出了出乎reborn和山本武意料的一句話。
“也許在父親大人的心中，彭格列對於他來說，就像神社對於我來說一樣重要吧。”
山本武楞楞地看向沢田綱吉。山本武突然發現，不管自己和沢田綱吉相處多久，對方似乎總能說出讓自己震驚的話。
有時候山本武會震驚於沢田綱吉那纖細身體下所爆發的強大實力，而有時候卻又會震驚於沢田綱吉這個人的溫柔與體貼之中……
“我會拼死維護神社和我的家人還有同伴們，”沢田綱吉很少對別人提及生死這種話題，但是他將這個字眼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卻是絲毫都不避諱，“所以父親大人看重彭格列的心情和想法，我多少能夠理解一些。”專心說話的沢田綱吉沒有註意到，當他這麽鄭重地說出‘死’這個字眼的時候，一旁的reborn和山本武都微微變了臉色。
任何少年都會有任性的時候。不管多麽早熟的少年，也多多少少都會有孩子氣的一面。其實沢田綱吉也不例外。關於這一點，和他接觸最深的reborn自然深有體會。
但是沢田綱吉能夠將自己的孩子氣和任性收斂得很好。他知道什麽時候該嚴肅什麽時候該冷靜。
——這種對情緒和時機的把握，有時候會讓reborn覺得有些不安。畢竟如果對情緒一直控制得這麽好的話，reborn真的很擔心，現在心智還並不非常成熟的沢田綱吉，說不定有一天會為此而崩潰。
“好了，”在reborn和山本武都因為沢田綱吉的話而陷入沈默的時候，沢田綱吉自己卻笑了起來，主動轉移了話題，“不說我自己了，來說說阿武。”
綱吉轉過頭看向有些走神的山本武，“今天我來就是想來看望阿武的。阿武現在感覺……還好嗎。”
山本武沒有像是平常那樣，揚起爽朗開懷的笑容對沢田綱吉回答自己很好。當然黑發少年也沒有說出任何會引起沢田綱吉更加擔憂的話。他只是沈默。
“阿綱，”在片刻的沈默過後，山本武突然握住綱吉的手腕，輕聲對他說，“我記得阿綱的劍術也很不錯。”
綱吉一怔，“阿武是說……那次我和持田學長比劍的那一次嗎？”
山本武點點頭，那場由‘沢田綱吉與笹川京子暧昧流言’而引起的巨大烏龍，卻也是沢田綱吉在並盛中學中初露鋒芒的開始。
從那之後，有很多人都註意到了沢田綱吉身上柔和卻又耀眼的光芒。
山本武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並且山本武非常慶幸自己是其中的一員。
如果錯失了那道光芒，錯過了沢田綱吉的話，山本武非常確定，自己一定會遺憾終生。
“今晚就是雨守的比賽了，”山本武很少有這麽嚴肅的時候，黑發少年冷下臉的樣子，有種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阿綱，你可以和我比一場嗎。”
沢田綱吉不喜歡隨便對人動手，但看著山本武臉上認真的表情，沢田綱吉在遲疑片刻，還是輕輕地點點頭，說：“好。”——如果多次約架都未果的雲雀恭彌得知沢田綱吉竟然會這麽輕易地答應山本武的要求，大概會引起彭格列十世守護者第一次內亂吧。
沢田綱吉今天用的，不再是他曾經與持田劍介對戰時所執的木劍，而是從姑獲鳥手中借來的傘劍。
傘劍對於沢田綱吉來說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綱吉是被姑獲鳥撿來的。他對姑獲鳥，多多少少有些雛鳥情節。
在一段非常長的時間內，傘劍就像是沢田綱吉最信賴的屏障一樣。他堅信姑獲鳥可以靠著傘劍保護著一切，包括那時候還幼小稚嫩的沢田綱吉本人。
也正是因為這種特殊的情感和重要的意義，沢田綱吉才會在和山本武對戰的時候，拿出傘劍。
山本武所集成的時雨蒼燕流是從戰國時代流傳至今的殺人劍法，而沢田綱吉所學的，更像是各家之所長的大雜燴。他的式神們所最精通的部分，沢田綱吉都多少學過一些。姑獲鳥的天翔鶴斬，雪童子的朧月雪華斬——沢田綱吉的身手之中，都多多少少帶著他們這些人招式的影子。
即便是客觀地來評價他們，也必須要說，無論是裏世界還是普通人之中，山本武和沢田綱吉他們兩個人都能夠算是同齡人劍客中的佼佼者。
可是他們這一次的交戰，卻完全沒有任何本該有棋逢對手平分秋色的暢快淋漓或是肆意廝殺時的血腥戾氣。
reborn在一旁看了幾眼之後，就對他們兩個這種小打小鬧般的動手失去了興致，倚在一旁的墻上發呆。
而聽到聲音走過來的，山本武的父親山本剛在一旁抱臂觀看了一會之後，也無奈地搖搖頭，說，“他們兩個好像都有些心不在焉。”
聞言reborn擡眼看了一眼山本剛，卻並沒有說什麽，只是隨意地嗯了一聲。
沢田綱吉和山本武兩個人當然心不在焉。
無論是沢田綱吉還是山本武，他們兩個在動手的時候，都會小心地掌握住手中利刃的鋒芒，避免自己會真的一不小心傷害到對方。
交戰之時心不在焉，手下留情，這對於劍客們來說，可是致命的弱點。
在兩個少年像是玩鬧般地過了幾招之後，山本武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他沈默地握著手中的時雨金時發了會呆，才無奈地搖搖頭，對綱吉說：“不行。我沒有辦法在和阿綱對戰的時候靜下心來。”
看到自家兒子停下動作，山本剛知道，他們兩個少年之間談心的時間到了。
曾經的劍客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非常體貼地向外走去，將後院的場地交給兩個年輕人。
山本剛能夠察覺到山本武今天的心情非常焦慮。但山本剛對此無能為力。就像他只能看著自己的兒子接觸殺人劍術而無法阻攔一樣，他也沒有辦法對山本武即將要面臨的困難說些什麽。
大概山本武的灑脫和爽朗，很大程度上都是遺傳了他父親山本剛的性格。
經過時間和閱歷磨礪過的山本剛，能夠非常平靜地接受，‘現在已經不是他的時代，而是年輕人的天下了’這一事實。
在放下簾子的一瞬間，山本剛的動作突然頓了頓。他透過簾子間的縫隙，看向後院內相擁在一起的兩個少年，臉上的笑容突然有些恍惚和懷念。
誓死想要保護一個人的心情，他曾經也有過。①
他曾經擁有過……只是後來……
“真希望阿武能夠保護好自己所珍視的人和感情啊。”男人的聲音，輕輕地飄散在空氣之中。
比起非常體貼能夠自動退場的山本剛，同樣身為兩個少年長輩的reborn，卻完全沒有這種自知之明。他仍然站在原地，大有一種‘八方不動’的安然自若。
山本武將自己手中的劍收好之後放在一旁，也順手接過了綱吉手中的傘劍交還給姑獲鳥。在片刻的沈默之後，黑發少年才總算開口對綱吉說：“昨天晚上，我從阿綱神社中出來的時候，遇到了迪諾先生。”
聽到山本武口中說出迪諾的名字，綱吉有些微微的驚訝，“師兄？”作為雲雀臨時家庭教師的迪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因為雲雀恭彌的棘手程度，迪諾最近的確是最辛苦最艱辛的一位老師了——，他最近和沢田家光一樣，雖然都住在神社，但他們總是起早貪黑地出門，連綱吉也很難碰到他們。
山本武點點頭，伸出手臂環住了綱吉腰間，輕聲說：“迪諾先生說，巴利安的雨守斯誇羅，他是裏世界最強大的劍士。”
長手長腳的山本武在同齡人之中也算得上是身材高大，他伸出手臂之後，更是能夠將沢田綱吉牢牢地圈在懷裏。——看起來黑發少年像是要用自己手臂和身體為沢田綱吉做一個天底下最牢固的籠子一樣。
這種的體型差讓山本武心裏有種……微妙的愉悅和滿足。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滿足，所以山本武的聲音很快也不再像剛才那樣低落沈悶，“在阿綱來之前，其實我想了很多事情。但是等到看到阿綱之後，我突然感覺我似乎沒有必要思考那麽多的顧慮和擔憂。”
無論在何時，沢田綱吉都是一個合格……不，一個滿分的聆聽者。聽到山本武這麽說，雖然綱吉一時間沒能明白山本武的意思，但是他還是輕輕地點點頭。
棕色的頭發蹭在山本武的耳廓處，讓山本武心尖覺到一陣癢而麻，黑發少年的聲音頓了頓之後，才繼續說，“阿綱相信我，對吧。”
“嗯。”沢田綱吉毫不猶豫地回答。
“既然阿綱相信我，我也會相信自己。”山本武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時雨金時之上，沒有時雨蒼燕流的加持，此時的時雨金時看起來也只不過是一把普通的竹刀而已。但是山本武知道這把利刃有多麽強大的力量與充滿戾氣的鋒芒。
山本武在沢田綱吉的耳邊如同宣誓——又或者正是宣誓般的說，“也許斯誇羅會非常強大，但我依然會用我的劍術，來為阿綱贏得勝利。”
“好。”沢田綱吉從頭到尾都沒有對山本武的話提出任何的質疑，“我相信阿武。但也請你今夜一定要平安歸來。”
在一旁站了很久，圍觀了少年談心全過程的reborn，摸了摸自己帽檐上的列恩。
看到自家蠢學生用這麽短的時間就能夠安撫好今夜即將參加戰鬥的守護者，reborn本應該感到自豪或者與有榮焉。
……他本該如此。
可是reborn看到後院中舉動和距離都萬分親昵的兩個少年，心裏卻只有煩躁。
列恩像是又心靈感應一樣地爬到reborn的手上，變成了一把槍，reborn朝著後院的空地放了一槍，打斷兩個還在說話的少年，“說廢話開小差的時間到此為止了。”
也許是因為reborn做家庭教師的時間太久了，以至於他說話時都有種會讓學生們天然感到懼怕的……老師們的威嚴。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山本武和沢田綱吉立刻像是上課時走神被抓的學生們一樣，同時向後跳了一步，分了開來。
——就連沢田綱吉自己都有些納悶，自己心裏現在這種見鬼的心虛，到底是因為什麽。
整個白天的時間，沢田綱吉都在山本武家中陪他一起等待夜晚雨守之戰的到來。
也還好因為有沢田綱吉的陪伴，所以原本多少有些緊張不安的山本武，此時也並不覺得時間又多麽難熬。
因為這一次，綱吉和山本兩人不是從神社中出發。所以兩個人到達比賽場地的時間，要比前幾次都稍稍晚了一些。
他們兩個人到達的時候，巴利安的一行人剛好在他們身旁走過。
斯誇羅在經過綱吉和山本武的時候，略微停下了腳步。銀發劍士盯著山本武手中還沒有露出真正鋒芒的竹刀嗤笑一聲，“餵，小鬼。我可是什麽會被你不痛不癢的幾招，就會嚇跑的對手。”
性格沈穩的山本武並不是會被這簡單的一句話而被挑起怒火的人，黑發少年只是笑笑，回答：“我很期待接下來的比賽。”
聽到山本武的這句話，斯誇羅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多少變化。他將目光轉移到山本武身旁的沢田綱吉身上，探究地打量了對方一會兒。
在斯誇羅看來，這群青澀稚嫩的少年，根本沒有什麽好值得畏懼的。他們這群人在巴利安眼中，簡直就像是一眼就能夠望穿的清水一樣。根本不需要花費多少心思和時間，一下子就能分辨出來這群人身上根本沒有任何血腥味，恐怕連見血都沒有過，更別提殺人了。
但唯獨……唯獨沢田綱吉。
斯誇羅感覺自己看不透他。
因為沢田綱吉曾經‘欺騙’自己，害得自己將偽制的彭格列指環帶到Xanxus面前，斯誇羅對沢田綱吉的印象並不是很好。在斯誇羅眼中，沢田綱吉實在是一個狡猾多端的小鬼。
——甚至有時候斯誇羅會有一種奇怪的念頭，他感覺自己在趕回意大利過程中所經歷的種種磨難，也都和沢田綱吉有關。
這是一種近乎荒誕的想法，斯誇羅在這個念頭閃過的一瞬間，也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那段時間困擾他們的雨雪，都是不湊巧的天災。怎麽會和沢田綱吉有關？
——可是斯誇羅就是有這種詭異的直覺。讓銀發劍士忍不住對沢田綱吉萬分防備。
在斯誇羅打量完沢田綱吉，向前走去之後，落在隊伍最後的貝爾，才慢悠悠地晃了過來。
貝爾身上纏滿了繃帶——事實上，沢田綱吉對於他能夠今天就出現在場地之中，感覺到有些意外。畢竟昨天的嵐守一戰，貝爾和獄寺隼人兩個人的傷勢看起來差不多嚴重。
而獄寺隼人在桃花妖等式神們強大的治療之下，才勉強恢覆了正常行動能力。沢田綱吉可不認為巴利安能夠為貝爾提供與桃花妖等人相同強大有效的治療。
如果沒有強大幼小的治愈能力，貝爾究竟是怎麽出現在場地的呢？難道是依靠毅力嗎……
其實沢田綱吉不知道，自己內心的吐槽，已經微妙地猜中了真相。
“好痛哦。”和剛才的斯誇羅一樣，貝爾也在綱吉和山本武兩人的面前停了下來。他在沢田綱吉面前攤開自己的手臂，有意露出自己身上纏著的繃帶，再次對沢田綱吉像是撒嬌一樣的強調，“好痛哦。”
……沢田綱吉當然知道貝爾會很痛。
昨天獄寺隼人和貝爾兩個人那種發瘋到幾乎不要命的舉動，所留下的傷口，肯定會非常折磨人……
在沢田綱吉皺著眉打量貝爾傷勢的時候，他懷中抱著的reborn卻突然開了口。
“蠢綱，”就像昨天曾經做過的那樣，reborn再一次打斷了綱吉和貝爾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你該和山本一起去準備了。”
“……啊。”聽到reborn這麽說，綱吉點點頭。他最後看了一眼貝爾，轉身跟在山本武身旁向自己的同伴走去。
但原本坐在綱吉懷中的reborn卻突然從綱吉的懷中跳了下來。
黑西裝嬰兒表情不善地盯著貝爾，壓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離他遠點。”
“……嘻嘻嘻。”貝爾像是不在乎指向自己的槍口一樣，他仍是笑嘻嘻地看著reborn。只是在那被頭發遮蓋住的眼睛中，卻並沒有絲毫笑意。
有時候沢田綱吉真的很好奇，切爾貝羅她們究竟是擁有多少人員，才能夠每次都在短短的時間內根據比賽人員不同，而搭建出不同的比賽場地。
正如同之前每次因對戰人員屬性不同而專門設置的場地一樣，雨之守護者一戰的場地，也極為特殊。
也許是為了強調雙方雨屬性的身份，今夜的場地也與水有關。
在聽到切爾貝羅在開戰前強調，當場地中水位上升到特定高度時，水中會出現鯊魚之後，笹川了平都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這也……”白發少年不安地說，“太危險了。”
就算是再怎麽瘋狂的人類，也多少會有些人的理智殘留在腦海裏。但是像鯊魚這種獸類，比任何瘋子都更加不可控。
……不，我們只能夠將它們形容為‘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不可控制’。
然而對於沢田綱吉來說，他在很多時候，都不屬於‘大多數人’中的一分子。
在聽到切爾貝羅說完這番話之後，綱吉突然轉過頭對站在自己身後的山本武說，“阿武，你低下頭來一點。”
“嗯？”雖然不知道沢田綱吉想要幹什麽，但是山本武還是下意識地彎下腰，“怎麽了，阿綱？”
沢田綱吉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個穿著紅繩的圓潤透明珠子，並且將它親手戴到了山本武的脖子上。
山本武從來都不會佩戴這種項鏈或是項圈之類精細的飾品。但是山本也並沒有反抗，他之後下意識地握住那顆珠子，看了一眼之後，疑惑地問綱吉，“阿綱，這是……”
綱吉卻並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少年只是笑笑，“戴著它比賽，好嗎？”
——被沢田綱吉這麽一問，山本武怎麽可能說出哪怕一個不字？
兩個少年光明正大的舉動當然引起了其他人的註意。站在沢田綱吉一行人對面的斯誇羅皺了皺眉，“那個小鬼在做什麽？”
莫名其妙被斯誇羅突然提問的貝爾轉著手中的小刀，“我怎麽知道？”
斯誇羅疑惑地看了貝爾一眼，“你不是非常關心沢田綱吉那個小鬼嗎？”
“……”聽到斯誇羅的這句話，貝爾手指的動作突然一頓，接著他立刻將自己手中的小刀扔向斯誇羅，語氣不善地罵道，“閉嘴！長毛！”
依靠身手靈活躲開貝爾襲擊的斯誇羅不滿地對貝爾了幾句，接著又看向瑪蒙，“他到底怎麽回事？最近怎麽比以前更瘋了”
“大概是惱羞成怒了吧。”深知事情真相瑪蒙一語中的地說。
而另一邊，在山本武進入場地之後，reborn又對沢田綱吉重覆了一遍山本武剛才曾經提出過的問題，“你給了他什麽東西？”
“那顆珠子嗎？”綱吉的目光一直跟在山本武身上，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荒川之域的產物。荒川之主送的。有些……比較特殊的功效。”
雖然綱吉並沒有明說那是什麽功效，但是reborn從他那含糊的語氣和措辭之中，也能夠聽出來對方的意思。
“嘖”，reborn露出一個並不算太過善意的笑容，“你還真是……”
“有能耐啊。”
——此時此刻，無論是切爾貝羅，還是斯誇羅，都不可能想到。
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沢田綱吉這種神奇的存在，能夠連鯊魚這種獸類都操控在手中。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待哺（。）的鯊魚在察覺到荒川之主的力量之後：對不起打擾了！！咬不起！溜了溜了！！！
①：這裏山本剛回憶自己也曾經誓死想要保護一個人，其實他回想的是自己的夫人，阿武的母親。
？？所以您不覺得自己代入的角色有點不對勁嗎叔叔？？您清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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