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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Chapter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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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螢來看朝天的時候, 小家夥已經好得差不多, 不再是幾天之前,臉色緋紅、動不動就難受到哭的大魔王。

江流螢一直都喜歡孩子,每次瞧見身邊唇紅齒□□粉嫩嫩的小孩,哪怕長得不怎麽漂亮也要多瞧幾眼。

特別是在流產過兩次, 懷孕機會又渺茫之後, 她對孩子的這種渴望完全可以說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如今看見朝天, 心中那份癢被勾得受不了,說不嫉妒是假的, 但聰明的女人會找到方法化解嫉妒——不管段明過認不認,她要做朝天的老幹媽。

江流螢時不時就給小家夥捎來衣服和玩具, 方才跟喬顏一起往他床上掛好五顏六色的小鈴後, 他興奮地手舞足蹈, 一連尿了兩泡以示慶祝。

江流螢怎麽也摸不夠朝天的小腳丫,一邊摸一邊親,她說頭一次發現自己有成為變`態的可能性,病因是戀`足。

喬顏聽了笑, 說:“朝天最近有大名了,我文化水平不行,自覺退出他們家的起名會議,最後用的是他爸爸取的。”

江流螢聽得一喜, 逗孩子說:“真好,終於不用朝□□天的喊了,我們朝天多好看呀, 老用這種名字來諷刺咱們。”

朝天恰好在夠頭上飄著的小玩具,發出使力的哼哼兩聲,聽得江流螢更加驚訝,說:“朝天神了,怎麽這麽聰明呢。大名叫什麽?其實就段三那文化水平,我也是不大期待的。”

喬顏對這話讚同:“叫雋彥。”

江流螢想了想:“什麽玩意兒,這不是他那個小破公司的名字嘛,又難寫又拗口,一聽就像是文盲家庭硬拗出來的。”

喬顏還有點不好意思:“據他說,之所以取這個名字,是因為融合了我們倆,所以公司用完,兒子還能用。”

“還挺深情,彥我差不多能知道。”江流螢往手心裏寫這兩個字:“但是雋呢,他名字裏有哪藏著了?”

喬顏硬著頭皮:“雋通俊呀,他就是變著法的誇自己。”

江流螢噗嗤一聲笑:“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他不如改名叫段英俊算了,有病。”

喬顏長嘆一聲:“不能持反對意見,不然他要叫朝天是‘正淳’,那太嚇人了,我兒子性子淡,有一個太太就足夠了。”

江流螢又是笑得前仰後合,繼而拿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瞧著床上一無所知的朝天:“真可憐,以後老師要你罰寫名字,你可就要斷手咯。”

喬顏說:“你真有經驗。”

江流螢又問:“聽起來,你們跟他家近來關系還不錯,孩子的名字都坐到一起商量了。”

喬顏說:“也就那樣,他跟奶奶是沒有什麽大矛盾的,段明潤一家……怎麽說呢,跟以前比是親熱了很多,明澤夫婦就不跟我們多啰嗦了。”

江流螢說:“人各有志,都懷著自己的小心思呢,不來往就不來往吧,反正也不吃他家的糧食。最近我看姜佳妮還挺得意,不知道又動什麽心思。”

提起她來,喬顏總有一些忐忑,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說起來也不管我的事,明過都讓我不要操心。”

兩個人只聊了一會兒,朝天就開始哼哼,有些鬧覺了。喬顏喜歡親力親為,能有空哄他,就不假別人之手。

這時候將他從床上抱起來,側坐到一邊的椅子上,江流螢跟著挪位置,手裏一把小折扇慢慢地搖。

朝天沒過一會兒就闔起眼,原本把玩媽媽頭發的小胖手垂下來,握成小小的一團支在嘴外,喬顏將之小心拿開來,裹上薄手套。

江流螢看得納悶,小聲問:“這是幹什麽的呀?”

喬顏朝她一笑,說:“怕他睡著了亂抓,把臉撓破了,套個手套就不會啦。”

江流螢說:“好聰明啊,也可愛,上面還畫著海綿寶寶呢……”她眼裏流露出一股濃濃的渴望,呢喃著:“真希望我也有這樣的一個寶寶,可惜是奢望。”

喬顏抓著朝天肉乎乎的腳往她胳膊上輕輕一砸:“不要胡說,好好調理,總會有的,再說現在科技這麽發達,也可以做試管啊。辦法總是有的,可你也要加緊速度給孩子找個王叔叔呀。你跟孔松怎麽樣了?”

江流螢失望到笑了:“什麽王叔叔,是正經爸爸好不好。我先生那一定是又帥氣又威武的,肯定不能是他呀,直男癌晚期,大男子主義,他還愛啃老呢,總之一無是處。”

什麽無情控訴,喬顏眼中,全是這位小女子癡嗔的撒嬌,她眼裏話裏分明都是濃濃的眷戀,又怎麽可能和她說的一樣要一刀兩斷呢?女人的話永遠都是要反過來聽的。

喬顏說:“好可憐,看來孔松這次真的要失戀了。”

江流螢心裏痛快:“不可能,在南非玩了一圈,早就有新的伴侶了。”

“那不一樣,花再紅,人再美,你江流螢只有一個。可惜怪就怪他沒眼光,這種人活該一輩子打光棍,老了都不知愛為何物。”

詛咒這樣嚴厲,江流螢卻心疼起來,說:“也不能這樣說他吧,他……他這個人,其實還是不錯的。”

“哪裏不錯?”

江流螢卻說不出來。她只知道他並不像電視劇裏假裝深情款款的主角一樣,只會說一些“我只愛你”、“我什麽都包容你”,這樣一聽就假的話。

她告訴他自己的過去,又坦白自己可能生不出孩子,他真正像是個成年人那樣,告訴她,他需要一段消化的時間。

然後在寒風蕭瑟的早上給她帶來熱乎乎的早飯,他表情認真地說我喜歡孩子,但我更想要有個我深愛的人在家等我。

我用這幾天時間,跟我父母談過你的事了,他們讓我滾,所以我滾過來了。

她眼裏含著熱淚,差一點點就要大雨壓境,可還是忍住了,關門前裝著冷酷地告訴他,我還沒決定好接受你。

孔松倒不覺得意外一樣,只是在門將要闔上時,遞進來那份早餐,說別人能為你做的我也能做,我還能比別人做得更好。

他於是每早都趕來送各種花式早餐,每天訂雙份的玫瑰,每一束上都由他親筆寫的卡片:我會等,等到你答應我……或者徹底拒絕我。

等過幾天,朝天病竈徹底解除,段明過領著這對母子把家還。醫院裏的條件盡管已做到極致,但回家的感覺終究不那麽一樣。

饒是朝天也察覺出這其中的差異,而人一開心就會激發出無限的潛能。

他那心事重重的老父親忽然發現自家兒子不再是個只會賣萌玩他老婆兇`器的登徒浪子,他居然會爬了,爬的時候還會搖腦袋了。

這一項重大發現讓段明過高興得夜裏都睡不安生,他半夜爬起來發朋友圈,實在迫不及待地向各位分享自己內心的喜悅。

朝天寶貝趴著搖頭晃腦的小視頻被上傳上去,底下還有一句蕩氣回腸的解說:這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小步,對於我們家來說卻是一大步。

江流螢看後表示非常失望,回覆道:我還以為你兒子會走了呢,嚇我一大跳。實話跟你說吧,兩個多月的孩子都會做這個,有些做得比你家還好呢。

段明過直接蹦起來,大半夜裏給江流螢打電話,兩個人劈裏啪啦吵了一架,最終以段明過微信拉黑江流螢,江流螢電話拉黑段明過為結果。

第二天一早,段明過把這事告訴喬顏的時候,把她整個樂壞了,說:“我覺得你們倆就像是孩子鬥氣,兩個人都是幼稚鬼。”

說話的時候,朝天在她懷裏蹦,小細嗓子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保姆正將奶瓶遞過來,她在向陽一面坐下來,往朝天眼睛上搭了塊帕子,餵他吃早飯。

段明過雙手插兜裏,倚在窗前看她,修長的影子一直踩到她腳底下。他聲音微啞,道:“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媽這次出院以後,我想接她到這裏來住。”

喬顏心中一顫,倒不是因為不遠的將來要和婆婆住,而是覺得這位父親、兒子似乎有著過分的敏感。她說:“這事我沒什麽意見,你說了算。”

段明過說:“這個家裏,你是女主人,我一個人說了不算。我為媽媽多說點好話,她這個人很柔順,不會跟人爭執,我想你們應該能相處得好。”

喬顏聽了心中不由一暖,略微擡頭看了看他,說:“我真的沒意見,家裏很大,你接她過來盡孝,是很好的一件事。我只是想問一問她的意思,她願意來嗎?”

段明過逆著光,整個人被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卻唯獨看不清臉。即便這樣,他忽然生出的戾氣還是直沖而來,讓人知道他很不高興。

“她當然願意。”

喬顏小聲:“真是那樣就最好了,可如果她不情願的話,我希望你能像尊重我一樣尊重她,畢竟各人都有各人喜歡的生活方式,我們不要輕易打攪。”

段明過一手抽出來,按到窗戶上,反問:“什麽是打攪,我是她兒子,她是我媽,她跟我住天經地義,難道我錯了嗎?還是你根本不想她來,所以找出一堆借口。”

喬顏一下沈默,留出時間給他,讓他知道自己的無理取鬧。朝天好像也對爸爸的話反感,斜著眼睛看過去,又不停推開奶瓶,展現出絕食的骨氣。

段明過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他一跺腳跟走過來,彎腰蹲在她面前,頂著她額頭說:“對不起,對不起,老婆……”

小時候讀故事,書上寫有個人脾氣不佳,為了抑制自己,每發一次脾氣就往院裏的樹上釘一根釘,每克制住一次脾氣就拔下一根釘,釘子後來一根不剩,卻留下滿樹的孔。

段明過那時候不以為然,因為知道自己沒人在意也沒人心疼,受到欺負就要還擊,被人教訓就要詛咒回去。遇到喜歡的人也還是一樣戒備,在被人傷害之前先傷害過去。

現在回想,仍舊一身冷汗,因為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就會覺醒,什麽時候就會發現他是一棵長壞了的、古怪又不成材的歪脖子樹。他害怕冷戰,也害怕她走,非要看到她再笑起來才稍稍心安。

喬顏將頭後仰,重新倚回椅子裏,問:“你知道你剛剛的話有多傷人吧,換一個人,早就已經跟你急了。說不定要大吵一架,再把孩子丟給你。”

段明過就跟被家長數落的孩子,緊張得抓耳撓腮,然後一只手捂住她嘴,不許她說,好像這樣就沒犯過錯一樣:“你不會的。”

喬顏冷哼:“因為我蠢。”

“因為你很愛我。”喬顏一怔,想反唇相譏道你別太得意了,便聽他說道:“我也很愛你,如果你走,我會很痛苦。”

喬顏腦中就像開過火車,嗚嗚嚕嚕響個不停,想不到為什麽一秒之前還在吵架,一秒之後就變成另類告白。

更想不到他怎麽會說這種肉麻的話,她臉忍不住發燙,連頭發尖都快燃燒,比在床上求他百次千次還不好意思。

朝天還是不肯乖乖喝奶,兩只手推著奶瓶直打架,喬顏沒來由的心底煩悶,索性將奶停了,又把孩子扔去段明過懷裏,說:“一點都不乖。”

段明過抱著張牙舞爪要摳他嘴的朝天苦笑:“你脾氣好,你脾氣好還對孩子撒氣,他才多大,你有什麽不滿朝我來。”

喬顏揉著頭發站起來,說:“你就知道疼你兒子,你朝我怎麽發火都可以,我對他有點意見你就不高興。你別以為真的吃定了我,我人在這兒,但心的自由的,我還是可以愛上其他人的。”

身後靜謐一分,忽然就被沈重的步子打斷。他三步兩步沖過來,很用力地掰過她,一張臉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聲音更是如緊湊的鼓點般聲聲震耳:“你要是敢愛上別人,我就殺了你,再殺了我自己。”

喬顏整個人都麻起來,覺得書裏霸道總裁的情節真實上演,其實並不那麽讓人舒服,她甚至很反感的:“段明過,你是不是瘋了?”

段明過隔著朝天擁抱她,話語嚴厲,吻卻是輕柔地落在她頸上:“你就認命吧,你這輩子只能是我段明過的老婆,我也只想要你這麽一個老婆。”

段明過隨即又向她公布一項決定,這次完全沒有征求她意見的意思:“我準備給朝天辦百日,順便向所有人介紹你。”

擺酒那天,著實來了不少人,段明過玩得來的朋友,商業上的夥伴,公司裏的要員,認識的,準備認識的……當然還有少不了的家人。

喬恒高考結束,終於紓尊降貴來到他小侄子的百日宴。因為是親家,於是被安排到和段家一席,跟段雨溪隔桌相望。

段雨溪一連挪了幾個位置,還是沒能和喬恒靠近多少。她只好去求喬顏,要她撤了段明澤一家的位置,以便自己跟“老同學”面對面接觸。

喬顏心知喬恒跟段雨溪一直不對付,就以各人座次都是安排好的這一借口,想叫段雨溪打消計劃:“撤位子簡單,你二叔他們來了坐哪呢?”

段雨溪很是意外的,抓著喬顏胳膊道:“小嬸嬸你不知道啊,二叔他們不會來的,因為……二嬸被警察叔叔帶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進入收尾階段了,準備好接受狂風暴雨的洗禮吧!

我今天把新坑名字改成《當時明月在》了,文案也寫了一個,哪位大爺喜歡就去收藏呀!

【文案】

時隔多年,董小姐再度歸來,

雲煥因此有兩大煩惱,

一是有關於他渣男的討論又一次要卷土重來,

二是董小姐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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