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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 溶洞尋水虞國四子 蠻王橫死天下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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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剛因為李勝推測不準,白守了一夜,翌日自然怒氣沖沖,只是礙於他是楚國來的,不好發落,所以沒有當面撕逼,只是下了決心、多早晚找個由頭滅了他。

西夷這裏內亂將至,虞國這裏也軍心渙散。不為別的、正是沒水了。西夷地勢奇特,固然雨多,但是地面保不住水,全部滲到地底去了,就算挖井挖得再深,還是沒有水用。虞國人又不是少數民族,吃不慣那些野生動物和幹飯,所以日漸消瘦。大家急得不得了,正不知如何是好,阮福文晁道:“我知道有個地方有水,就是那裏兇險,平素西夷人都不去的。”

“有這種地方怎麽不早說?”田宇咋呼起來,“咱們虞國的水軍在沿海一帶可是赫赫有名的,不說全部,單丹霞軍便能造出懸棺!”

秦奉咳嗽一聲。

懸棺是虞國王室墓葬的主要形式,是由兩撥人組成:一撥人在懸崖頂上制造機械,將另一撥人隨水送過來的船棺,吊到已經開鑿好的墓洞裏去。這種制作方法只有虞國丹霞軍懂,因為丹霞軍就是虞國的墓軍,專事王室墓葬。

只是這種事情不適合讓所有人都知道,若是有人起了歹心,私下去找了丹霞軍中的不軌之人,那該如何是好?

然而田宇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還在興致勃勃:“小太子你快帶我去,看我不給大家取水回來。”

秦奉捂眼,真是敗給田宇了,怎麽這麽蠢啊?剛剛人家還擔心丹霞軍被歹人利用,現在田宇就上趕著說他會類似於丹霞軍的技術,他是不是想找死啊?

還好在場的人都是好人,都知道田宇是個嘴上沒遮攔的,所以都不太理他。

薛斕到底年輕氣盛,又和他們當初不在一起,還是出來說了一嘴巴:“水,我們肯定要的,只是要好好計劃一下。畢竟連當地人都說那裏兇險,我們這些外人再如何能耐,小心使得萬年船嘛。”

秦奉又在心裏呵呵了,田宇就是嘴巴愛說,還是一個服從組織紀律的好青年的,薛斕這麽一說反而見外。不過薛斕不是他們這一黨的人,不清楚是自然的。田宇心胸恁的寬大,也不會去睬他。

姬倉點點頭:“薛小將軍說的是,凡事還是有個理論好。這樣,文晁你將所知道都告訴我們。”

阮福文晁遂遵命娓娓道來:

原來那水不是在地面上,而是透過土層和巖石,徑直落入底下溶洞之中,成為暗河。既然是暗河,那麽洞中幽暗,必然形勢覆雜;水流湍急,更舔難度。若是再有猛獸,雪上加霜。

故而在討論之後,姬倉決定讓阮福文晁和秦奉帶人去探路——阮福文晁知道這裏的地形,而秦奉是個有名的書袋且知識淵博做事細致,所以兩個人組合算是最優選擇。阮福文晁和秦奉也不多留,當即點了二十個人去,走了一半發現不太對,怎麽裏頭有一個士兵張著上下兩排大白牙一直在亂笑,而且格外興奮,不太正常。阮福文晁是個狠的,當即走過去,拔出腰後的兩把腰刀一砍,那士兵的頭盔便碎成四瓣、連那士兵都披頭散發,站在那裏一楞一楞的不知所措。秦奉仔細瞧瞧那個士兵的臉,露出一抹笑意:“我當是發了癲癇呢,原來是田將軍。”

田宇滿臉委屈,你才發癲癇呢,你全家都發癲癇。

田宇撅嘴:“你們咋就只盯著我不放呢?還有一個人你能找出來不?”

秦奉指著田宇身後:“那個可不是?”

田宇回頭一看,十分驚奇:“你是如何知道的?”

秦奉笑道:“你二人,一個年少沈不住氣,看見田宇發瘋就忍不住搖頭嘆氣翻白眼,哪裏不能讓人認出來?還有一個呢,則是老大不莊重,都是大忌。”

田宇撇嘴:“你莊重了你不是到現在媳婦都沒娶上?我家婆娘可懷孕了呢,年後就給你們辦我家大胖小子的滿月宴,都把錢準備好!不是金銀細軟,我還不要呢。”

秦奉哭笑不得:“你幹脆連你和你夫人的婚禮一起補辦了得了,還能再撈一筆。”

田宇一拍手:“誒,你這倒是提醒我了,多謝多謝。”田宇作揖不停,讓秦奉無奈地扭頭,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秦奉不再廢話:“你倆怎麽來了?”

田宇嘻嘻笑道:“還不是因為想來看看,又不願意違背軍令嘛,所以就偷偷穿了士兵的衣服來了。想著只是查看水源,也不會有太多功夫耽誤,一會兒回去了不誤事還能開拓眼界。”

秦奉聽著咋覺得這麽不靠譜呢?他把詢問的眼神投向薛斕,薛斕輕輕點點頭,秦奉這才放心,有薛斕加持,他就不怕了,薛斕應該在走前有做部署,而且公子倉是知道的,否則就田宇一路這手舞足蹈的樣子早給捉出來打屁股了。

秦奉帶著二十人繼續行進,他們來到阮福文晁所說的溶洞,還沒走進就聽見裏面稀裏嘩啦好大的水聲,秦奉和文晁相視一笑,繼續進入。洞中黑暗,便點了火把,路面上全是水,沒過腳背的,十分冰冷,人只能加快行走,否則多片刻都覺得骨頭要酥掉。大家一路辛苦來到內部,看著眼前的分叉口,阮福文晁提議:“不如兵分兩路?”

秦奉搖搖頭:“不可,你也說了此處兇險,我們就在剛才走過的路上找找有沒有可以單獨接水的出水口,不要過於深入。山中古怪多,莫迷失了。”

阮福文晁點頭,大家遂折返回去,一路尋找,終於在某個石壁上找到了一個出水口,倒也大,水很多,所以大家做了標記,便原路返回了,翌日又帶士兵來,帶了好多水回去,總算是解決了水源問題,可是戰爭還是沒有結束,眼見士兵們都能講一兩句西夷話和南蠻話了,西夷那邊卻突然出事了:

原來中山國忽然出兵攻了西夷後方,西夷自顧不暇,慌忙撤軍,波剛在歸去途中被人暗箭射傷了一只眼,本來沒什麽事,可是那箭頭有毒,還是西方沒有的毒,十分怪異,波剛的眼睛開始逐漸腐爛,最後擴大到臉,然後是全身,在疼痛和哀嚎之中慘死,令人不寒而栗,屍體都不敢處理,直接火化掉了。並且王室還特地做了一場法事超度,可謂弄得西夷全國上下人心惶恐。

大家都紛紛猜測波剛的死因,這種不屬於西方和南方的毒,只能是來自於北方和東方。楚國和盟國總不會害她們,所以說一定是虞國動的手。姬倉也留意了這件事,派人去問了趙含休。回信的卻是姬仝——這事兒的確是趙含休做的,用的毒是他專門研制出來毒她們家耗子的,沒曾想對趙家的耗子沒什麽卵用反而一代一代的有了些許抗藥性,反而對西夷大元帥有很大的效用。最初趙含休射這一箭的時候也沒想著能死,就是想搞個突襲滅滅這個大塊頭的威風,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反而有了一件功勞。為了這個,趙含休得意得不得了,日日飲酒作樂,姬仝看著,覺得自己才是大臣,趙含休才是虞國公子。

姬倉好笑,這個奇葩趙含休還真是大臣中的一股清流,難怪大家對他又愛又恨的,本事倒是真的很本事,但咋就這麽好笑呢?

姬倉便也丟開不提,波剛大元帥死了,前線空虛,後方防守無力,國內人心混亂,正是攻擊的好時機。姬倉當即下令進攻,但是由於地勢的問題,搶了西夷幾座城池之後,巴國和蜀國的援軍就到了,所以便放棄繼續打。反正姬餘的意思本來也是打著玩,能搶西夷幾塊地皮已經很棒了。中山國這次第也撈了些地方,而且沒廢什麽人力物力,也沒損失什麽名聲,高高興興地將趙含休和姬仝護送回國,便去治理那些城市了。姬倉則帶領著軍隊要撤回虞國,姬餘派了姬仝從會京過來,帶著挑選好的虞國人到新城池來定居,目的就是為了虞化。然而在姬倉撤到南蠻首都之時,卻發生了大事、南蠻王阮福適惟死了!

關於阮福適惟的死因,其實很奇葩:阮福適惟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練武,常常舉重物來顯示他力氣大,這次第好死不死,非得在去鎬京朝見天子的時候誇下海口,說自己能舉起天子的鼎。天子哪裏樂意被人這麽挑釁啊?當即讓他去舉。阮福適惟興高采烈地去了,剛舉,還沒舉起來,就給鼎壓垮了,髕骨斷裂,內臟破損,一下子就沒了呼吸。你說人老了老了吧,不好好愛惜羽毛,跟著別人整什麽威風,落到這個下場也是自作自受。更可笑的是,當時天子的妹妹、似水帝姬在側陪宴,阮福適惟明顯是為老不尊,看人家帝姬貌美如花起了邪念想展示一下自己,若是帝姬有好感,就順便聯姻一下,也好穩固自己的統治,順便讓帝姬去治理自己亂七八糟的後宮。沒想到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美人笑滿懷。也是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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