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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度良夜有情人終成眷屬 論詭計夫婦倆劍走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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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餘朝著行著標準宮禮的黃嘉貞走去,寬大修長的手握住她同樣修長卻圓潤的手,惹得她睫波微動。姬餘將她輕輕拉近自己,嚴肅的語氣配合著溫柔的眼神讓黃嘉貞欲罷不能:“日後不許站在風口迎我,不許與我行禮,否則定當不饒!”

黃嘉貞無語地笑,這哪兒是生氣,分明是心疼她。黃嘉貞道:“大王對臣妾之好,臣妾沒齒難忘。但王宮之所以比黎明高貴,便是由於自身禮教森嚴、氣度不凡,若是為了臣妾廢了規矩,臣妾豈非紅顏禍水、要遭天下人恥笑?”

“誰敢恥笑你?”姬餘不屑一顧,“孤不屑沽名釣譽,亂世之奸雄乃是我之所求,你若是妖孽,正當與我般配!”

黃嘉貞還要再勸,姬餘便道:“毋庸贅言,再多嘴便先將你哥哥抓起來打幾十板子,看你還敢拒絕我之盛情。”

黃嘉貞莞爾,之前之所以拒絕姬餘,大概是礙於他的身份高貴,覺得自己配比不上吧?但是他對自己之心足夠讓自己免去所有驚惶,就算前方如履薄冰、坎坷艱難,她也不畏懼與他共墮深淵。

黃嘉貞牽著姬餘進入妲媚殿,從未仔細觀看過的景色映入眼簾。那是何等雅致溫暖,配黃嘉貞那滿腔柔和,恰到好處。黃嘉貞十分忐忑,這是她第一次侍寢,之前在閩郡,雖然十分親昵,偶爾紅香翠袖、執手相看,卻終究無有進一步的舉動。想來姬餘是真心顧及到她早已蕩然無存的名聲,想要盡自己的努力給她最大的顯耀。然而姬餘卻根本不急,他喚來仆人,將殿中裝扮一新,處處緋紅。黃嘉貞舉目四望,不得其意,遂將眼看姬餘。姬餘笑道:“你可知我在閩郡之時,多想將你拆骨入腹?你乃我目前唯一鐘情之女子,恨不能時時藏在身上。我強忍著留到今日,按照平常百姓人家的婚俗,草草布置一個道場給你,算是我沒能給你一個婚禮所彌補的愧疚。”

黃嘉貞下跪謝恩,淚滿盈眶:“大王對臣妾之深情,臣妾無以為報!此心此情奉獻與王,絕不退讓。縱然大王日後終是無情棄,臣妾亦不悔!”

姬餘一把抱起黃嘉貞:“罷了!我若敢對你無心,必遭天譴。”

黃嘉貞覺得此誓太毒,慌忙握住姬餘的嘴,惹得姬餘發笑。姬餘同黃嘉貞拜了天地,吃了喜酒,才步入洞房,一番恩愛雲雨、顛鸞倒鳳。彼及天明,陽光刺眼,黃嘉貞才逐步轉醒,一見艷陽高照,知道自己未能伺候姬餘更衣上朝,心中暗呼該死、急忙下來要去請罪,雪足才及地,便腰間酸痛、膝蓋無力、眼見就要摔地上去,卻被上朝歸來的姬餘接住,惹得雙雙紅了面頰。

姬餘抱著她回了床畔,輕聲責怪道:“我特地不喚醒你,就是顧及你初次疼痛,怕你難過。你倒是規矩。”

黃嘉貞滿腹委屈,才初次承寵便如此矯情,姬餘給她的寵愛是立足的根本,也是致命的毒藥。如今此事已然這樣,再後悔無益,日後自己多留個心眼子便是。縱然恩寵隆盛,姬餘也並未像其祖父王、忠王一般扶植外戚,也沒有像太上王一般培植草根勢力,姬餘的手段多的去,自己這般恩典,哥哥也不過謀了一個典客之職,再無上升空間,所以還是小心謹慎好。

且說鄭地,鄭侯姬會帶著母親坤太嬪到了鄭地,拿著姬餘的詔書讓鄭伯嫁女、立為正室侯妃夫人。鄭伯頓覺喜從天降,本想以長女許之,然鄭嘉莊不喜姬會形容委頓,故道:“老父不記女與田將軍之約耶?”鄭伯無奈,提出次女喜莊嫁之,婚前消息皆收著,待到成婚那日,掩著面紗,送入洞房。姬會吃的醉醺醺地,姐妹又長得相似。饒是鄭嘉莊膽大,姬會也認為她新婚羞澀,不是沒見過世面,故而***愉。等翌日起來,夫人伺候穿衣,才頓覺不同,掐著下巴瞧了半日:“你是何人?”

鄭喜莊滿面羞紅:“妾乃侯爺之妻、鄭氏二娘。”

姬會只道鄭伯欺他,拉著鄭喜莊去伯府上鬧,鄭伯道:“長女與田宇早有婚約,眾人皆知。王上詔書亦未稟明是要哪個女兒。下官含辛茹苦養大一女,不得寵愛還受如此糟踐,不如和離了你我同去會京叫王上評理!”

姬會見鄭伯越發要鬧,他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又無有實質性權力,故而換上笑臉:“岳丈說笑了,小婿酒水穿腸未醒,還望容諒。”遂好好回門,拉著鄭喜莊又回去,也不敢欺侮她,止不去她那裏,一個人在院子裏吃悶酒生氣了幾個月。

一日,屬臣李越潤陪伴左右,見姬會苦悶,不禁問:“新婚燕爾,何故煩憂?臣可能替大人分擔一二?”

姬會大倒苦水:“鄭伯王上利用文字,欺我愚鈍,這口悶氣,憋著難受。”

李越潤素知姬會野心,也知姬會無有才能。先前在宮中,姬會在他的指點下,利用姬餘龍陽之好的傳聞制造過些許麻煩,但是如今姬餘逼宮提前登基,使得他們原先做的一些準備全部白費。本來姬會當王就是為了強行奪得鄭大女士,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姬會焉能不氣?李越潤一向以自家兄長成為駙馬,戰死了還得到褒獎、光耀門楣暗中嫉妒,如今有此能立功之機遇,他豈能不行動?李越潤當即道:“侯爺不如反之。”

“放屁!”姬會拍桌大怒。

李越潤不以為然:“侯爺莫慌,王上防大人之心輕於防北侯之心,甚至將大人視為心腹。大人可憑借此風為助力、直上青雲!大人放心,王上安插三人已被臣鏟除,此間皆是心腹。”

姬會收起大怒的臉,問:“可真?”

李越潤作揖:“真!”

姬會出了一口氣,開始坐臥不規整:“如今姬餘如日中天,朝中有連浩宇、張子軒、田宇、秦奉、趙含休、薛斕、蕭淩等人為肱骨,而我偏居鄭地,處處受制於鄭伯,兵力尚且不能自保,如何能反?”

李越潤道:“這就要看侯妃了。”

“她?”姬會有些驚訝,“此話怎講?”

李越潤道:“鄭地雖屬鄭伯,實際卻是鄭大女士在管;時人莫不稱鄭地為:‘玩鬧戲耍生子忙,半百老頭求子亂;紅妝玉鎧戰郎勝,黎明只識鄭大娘’。雖說鄭大女士為人孤高,侯妃望塵莫及,但侯妃可以以我等為媒介,求得合謀。”

姬會懨懨地:“她如何與我等合謀?心心念念盼著嫁給田宇,嫁妝打了幾十份,巴不得與姬餘獻媚討好。”

李越潤反問一句:“王上可理會?田宇可答應?”

姬會的眼睛亮了起來。姬餘不喜歡除了他自己之外的其他勢力,也在暗中跟流星閣較勁,鄭嘉莊倒是想嫁給田宇之後就把流星閣交給田宇,讓他多一分政治資本、她清楚田宇這種笨蛋一定會把流星閣給姬餘,所以她不急著交代;但是姬餘不這麽想,他就覺得鄭嘉莊是窩藏反心,定要誅殺!而田宇那種人,和鄭嘉莊不過一面之緣,人家傾心而他認定的只有救命恩人之妹,再不高貴他也是要還這份恩的,哪裏還能喜歡強行拆散他們的鄭嘉莊?故而這都是鄭嘉莊的一廂情願,可以好好了利用。可是,利用之後呢?

姬會又縮了回去:“無有他法?”

李越潤搖搖頭:“侯爺看是想成就霸業,還是耽於兒女私情而無果……”

李越潤點到為止,姬會卻陷入沈思。是啊,自己是一個男人,一個人人眼中窩囊猥瑣的男人。縱然自己成為鄭侯,是自己爭取來的,可是誰又能瞧見呢?姐姐覺得他劍走偏鋒,母親不以為然,姬餘將他視為棋子,連自己所求都不肯幫助,鄭嘉莊更是寧願嫁給一個大字不識的莽夫都不肯跟他做妃子,讓他豈能不氣?他豈是無能?姬餘不在之時,大事都由他決斷,姬令不過執行而已,為何他不能稱帝?他就得活在姐姐和哥哥的光芒之下才能活命?他不甘!想來,對於鄭氏的執著,也不過是不甘之一,其實乖乖聽話的侯妃才更得他的意。

姬會長嘆:“你欲如何?”

李越潤滿意地點點頭。果然孺子可教,不是朽木。李越潤道:“如今之態,便是讓侯妃心甘情願為大人賣命,幫大人與屬下搭橋牽線,見到鄭大娘子,只要見面,屬下定有辦法讓鄭地全權歸屬大人!”

姬會思量再三,買了一件侯妃喜歡的卻不敢開口要的玉器來,又將前幾日因為侯妃不得寵而想爬床、自己嘚瑟的丫頭抓來當著侯妃的面打死給她樹威風。侯妃看著滿院子血有些不適應,姬會趕緊擁她入懷,哄著:“日後你這樣的場面還要見許多,身為侯妃,便該有侯妃的氣度,你已不是府中那個仰仗著長姐臉色茍活的庶女,你是侯妃,不可給我丟人。”

鄭喜莊未曾得過情愛,又不如姐姐果敢,早就一顆心都給了夫君,夫君如此說,她自然趨之若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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