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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宴會爭端昌誠拒娶 遠赴齊國麗涓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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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洛一聽,又護在麗涓身前:“長公主,這話過重,無有憑證可莫要血口噴人。”

“本宮若是有證據,你家主子早就在京西洗頸就戮了,還輪得到你在本宮面前大呼小叫?”麗溫冷笑著,“有沒有做過自己心裏清楚,從此之後你我各過各的,再不相幹!他日本宮必以昌誠人頭祭奠在信伯!”

麗溫轉身,廣袖在空氣中發出清脆的聲音:“不送!”

麗涓一句話沒說,由鶯洛扶著出了長公主府、回了王宮。鶯洛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但她堅信公主是真善美的好女子,平時都是默默忍氣吞聲,對嚇人也好,怎麽會是長公主口中那個心機深沈的女人呢?

麗涓卻無法反駁麗溫說的每一句話,因為她的話每一句都是對的。昌誠覺得和她在一起是找到了虞國的突破口,自己和昌誠在一起,又何嘗不是?她頻繁在宮外約會,宮裏真的一點風聲都沒有?這自然是不可能的。這件事沒有鬧大,唯一的原因,就是這一切都是紅家的陰謀,在信伯過於耀眼,對於朝中任何一個武將來說,都不是好事。長公主過於得到恩寵,其她公主就跟廢物一樣,紅家養人,向來不養閑人。她是在鴻夫人面前不得寵,但並不意味著鴻夫人就不喜歡她、她就沒有用。她的作用,就是聽從紅家的話,在適當的時機,以不經意的方式,同昌誠說出李越澤的致命弱點。

只是……

麗涓將頭上戴著的蝴蝶三珠釵取了下來,她和昌誠註定就是對手。四年前孫國之戰是,四年後齊虞和親也是。

麗溫能知道的事情,昌誠身為處於政治中心的人,不可能不明白。回到齊國之後他越想越不對勁,細思極恐,他確定當初的那個麗涓就不簡單,盡管心中還是對她有眷戀,但是卻無論如何都不希望她嫁來齊國。但是這種懷疑又怎麽跟面前的姜鶴軒說,難道告訴他,他未來的妻子當初和他有染嗎?昌誠猶豫再三,還是沒敢說出口,他想,麗涓估計也是吃準了他不敢說吧!

翌日昌誠朝見姬懷少,姬懷少設宴款待,一派和諧間並未有什麽表示。那虞國歌舞挑不起昌誠的興趣,他多次看向姬懷少,想讓他確定和親之事,姬懷少只是假裝沒看見。昌誠暗恨,這虞國擺架子還擺上癮了,四年前讓他好事多磨,不得不劍走偏鋒,如今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現在還來。齊國那邊也是,就因為自己來過會京,就委任自己過來,自己也傻,居然就過來了。

酒過三巡,宮女推著一輛巨型桃花車來,桃花徐徐綻放,一個美人於花蕊之中翩翩起舞,身姿優美,面上遮著紅紗也擋不住她的動人心魄,眾人的眼睛都看直了去。昌誠望著那個女人,手上一用力,筷子斷了。頭上那支蝴蝶於飛三珠釵,除去是姬麗涓還能有哪個?盡管長高了、身量充足,但是也更漂亮了。聽說不久前紅家才因為謀反被誅,她如今便風姿綽約地站在這裏跳舞給大家看,擺明了就是定的她和親齊國。她還真是好手段!

姜鶴軒也被這美人迷了眼睛,他自然是知道這是虞國給他的正妻,他很滿意。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昌誠這麽大反應,看起來是生氣而不是被迷倒……姜鶴軒還是知道自己現在是喬裝打扮的仆人,沒有忘記自己的本分,替昌誠拾起筷子,換了一雙新的。昌誠也知道自己失態了,收回情緒,默默吃酒。

麗涓舞畢,暗自舒口氣。臨時告訴她要在齊國使臣面前跳舞,她都沒有好好準備,這支舞還是她排練好準備要跳給未來夫君的……也罷,反正去了齊國,也不準備跳了。正好他在,權當是一點彌補。

麗涓在眾人的掌聲和叫好聲中,麗涓款款上前,跪在地上:“兒臣叩見父王。”

姬懷少讓她起來,摸著胡子哈哈大笑:“好!”

姬懷少看著昌誠:“此乃吾女,王後所出,才貌雙全。若非汝國來求,斷不肯給也。”

昌誠立刻起身,出席跪拜於地:“那便請大王繼續珍藏公主,齊國只求和平安好。”

昌誠此話一出,全場都沈默了。姜鶴軒覺得這個公主挺好的,怎麽昌誠不願意?但是他不願意,必然有自己的道理。姬懷少黑著一張臉,他能把自己的嫡出女兒下嫁給齊國,齊國居然還不要,真把自己當天朝上國了是嗎?

趙含休看了一眼姬餘,姬餘沒有任何反應,反而是蕭淩點點頭,趙含休便自動出列,道:“齊國來求親,我大虞將公主奉上,齊國緣何無禮?”

昌誠立刻反駁:“我大齊誠心誠意、千裏迢迢來會京求娶嫡親公主給本國太子做正室,沒曾想虞國竟然以謀逆之女填充,將我大齊置於何處?”

昌誠知道這個也不奇怪,紅氏謀反的事情那麽轟動,估計天都都知道了。只是拿這個來反駁,說麗涓是罪女配不上姜鶴軒,這可是實打實打臉了。趙含休立刻上前,厲聲斥責:“放肆!公主乃王後嫡出,你說公主謀逆,是誣陷連大人謀反嗎?”

連浩宇立刻正襟危坐,身後的小廝看著就要沖出來的樣子。昌誠皺眉,虞國這是有備而來,如果他再爭論下去,很可能會被扣上一個誣陷的罪名在虞國就地正法。他死沒關系,太子不能出事,而且他不能讓這種女人去齊國。昌誠正要在說,身後傳出一聲咳嗽。眾人看去,姜鶴軒急忙跪在那裏磕頭:“奴才,奴才嗓子有異,奴才,奴才並非……”誠惶誠恐地結巴著的模樣讓大家都沒再註意他。

姬懷少揮揮手,算是免罪。一個上不了臺面的仆人罷了,跟他計較有失大國風範。昌誠知道,這是姜鶴軒叫他不要再鬧事的意思,是在保護他,不惜暴露自己。昌誠再如何不滿,也得作罷,默認下這門親事。昌誠並不知道,姜鶴軒這麽做還有一個隱藏的目的,便是因為姬麗涓,那個女子的美貌和楚楚可憐,讓他欲罷不能。

姬餘的臉上這才有了點表情。有趣,這個隨從竟然能左右昌誠的思想,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姜鶴軒,一個太子隱藏身份跑來,目的是什麽還不明顯嗎?怪只怪這個太子還是太嫩、估計和當年的姬省一樣,被人保護得太好,所以不是很了解人與人之間的小九九。姬餘心情好了起來,女孩子長得好看還是有用的嘛,在臺下隨便裝出要哭的樣子就能讓男人為了她糟蹋天下。

昌誠回了驛館生了一肚子氣,但是太子沒說話,他也不能說什麽,只能站在窗口,看著滿天的靜雲嘆氣。他想著,四年前被麗涓算計了一著,如今依舊敗在她手裏。只是,到了齊國,有她死的。昌誠拿出一直珍藏在身邊的另一支蝴蝶於飛三珠釵,這輩子是無法為她戴上了,她和他,註定是魚死網破。

很快,麗涓就帶著豐厚的陪嫁出發去齊國。在虞國的小型婚禮是由昌誠代為舉行的,姜鶴軒在心中直哀嘆,要是自己沒有隱藏身份,就能和佳人先成一次親了。昌誠木然地扶著麗涓走向香車,天知道他的內心有多激動,多想時間停在這一刻。麗涓搭著他的手,借著袖子的遮擋,指甲在他掌心撓著,讓他心緒有些不寧,他驀然握緊,讓她無法使壞,把她送上香車。車隊緩緩離開會京,走向北方。

姬餘看著車隊漸漸在視線裏消失,側首吩咐楊瑾瑜:“去告訴閻遠航,讓他提醒父王換了邊防的守衛。”

楊瑾瑜領命下去。姬餘看著眼中含淚的姬倉,伸手拍拍他的肩。這個場合不但不能哭,還得裝出很喜慶的模樣,這才是對兩國和親的囑咐。姬倉也知道這點,把眼淚硬生生憋回去。

走了好幾天,終於到了孫域,昌誠決定稍作休息,稍後穿越國界線到達孫地,然後再走很長的路程去齊國,從齊國邊界到都城淄博,還有好幾個月的路程。等正式成親,估計又是年末。

昌誠喝著水,行軍打仗對於他來說是家常便飯,只是她……昌誠禁不住用眼角餘光看了過去,而她正巧也在看他,他趕緊垂下眼瞼、掩飾他的心慌。麗涓一笑,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裝老成,這樣才好攻破嘛。麗涓接過姜鶴軒遞過來的水,還有這個,這麽大膽而明晃晃的註視,如果不是齊國太子姜鶴軒本人,還有誰有第二個膽子看太子妃?

至夜,麗涓賞月歸來,正要休息,發現自己枕下有什麽東西,她屏退左右,從枕頭下拿出一支釵子來,竟然潸然淚下。這是昌誠給她的,是對那份不該有的戀情的終結,也是對她的宣戰。好的,昌誠,她不會辜負他的期待,一定會讓他死在自己手裏。麗涓握緊了金釵。

回到虞國。

麗涓和親之後,姬懷少就挑了一個時機開了祖廟,將程花夕和張素佩的名字記入了族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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