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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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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烈日下,又巧遇風和日麗平風無浪, 軍訓就在這個當下, 開始折磨人了。

徐西端正軍姿,臉上的汗珠已經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頭暈暈的,嗓子眼發幹,都快要脫水了。

軍訓前, 商明東再三叮囑她, 多吃多喝水, 後來又送了些吃的讓她補補。

徐西每天都塗很厚的防曬,但小臉一天後, 也漸了黑。

教官很嚴厲,那份軍人的嚴肅,講話時鏗鏘有力, 不會因為你是女生或是什麽特殊情況, 就給大家放水。

起初還好, 後來的踢腿,一個姿勢保持一個小時, 女生不說了, 根本受不了, 男生都快受不住。

教官在前面喊話, 動一下,罰集體,誰要敢動, 那可是真真成了整個集體的罪人。

頭暈目眩,精神也不濟,腿還在打著哆嗦,心裏想到,商明東這種體育生,應該應對軍訓輕松些。

徐西第一次感覺,體育要是強項,她是不是就沒這麽吃力了。

她不知道商明東在哪,他們軍訓不在一起,也看不到人,徐西咬牙堅持,有同學因為炎熱脫水,暈倒送醫務室,休息好了回來繼續。

軍訓二十天,這才剛剛開始,就已經快生不如死。

食堂吃飯,徐西頭一次吃了兩碗米飯,商明東告訴她,體能跟不上軍訓就完蛋,她強迫自己多吃,晚上洗澡後倒床上就睡,腦子裏根本想不起其它的。

早上起來,雙腿跟綁了幾公斤的沙袋似的重,小腿肚子都打哆嗦。

商明東在電話裏教她如何緩解的方法,電話裏說著,她跟大家重覆,一個寢室裏,都跟做瑜伽似的,擺著各種姿勢。

安雅每天都照鏡子,說大家都黑了,只有徐西還好一些,雖然黑了,但不至於成碳。

徐西本來皮膚就白,黑了後也透著底子的白凈,防曬有空就補一次,效果是有的,但這樣炎日下暴曬,什麽防曬霜也白搭。

軍訓半個月,跟商明東一起吃過一次飯,然後就沒再見過面,直到軍訓結束。

一聲哨響,跟八年抗戰結束似的,每個人都放飛自我,回去洗澡,敷面膜,補水,擦美白,女生們都顧著自己的臉蛋,徐西也被傳染,恨不得一晚上敷兩片面膜。

睡了一個好覺,次日中午商明東就在樓下等她。

徐西吃力的爬下床,洗漱換衣服,小步下樓。

商明東坐在寢室前面的樹蔭下,看著挪著步子的徐西下來,慢悠悠蹭到他跟前。

唇角一挑:“再疼兩天就差不多了。”

徐西在他身旁坐下,“你沒事嗎?”

“對小爺來講,小意思。”

“第一次羨慕你這個體育生。”徐西捶著小腿。

“以後有時間,可以早起跑跑步。”商明東提議。

“我不喜歡運動。”她從來沒喜歡過任何一個體育項目,一直想著學游泳,卻也沒機會真正去學,她僅限於拿游泳圈,下淺水區。

“不喜歡就不喜歡,走,吃飯去。”

商明東拽著她胳膊把人拉起來,路上遇到男同學跟他打招呼,徐西問他:“你同學?”

“不是。”

“那你也認識?”

“體育社的,你沒報社團?”

“我沒任何長處,不知道報哪個。”

“美術?”

“算了。”

徐西從上學開始,對學習以外沒有任何東西感興趣,她思考很久,還是沒有想去的。

由於徐西課本知識好,也是特招生,人也文靜,選幹部的時候,無意間得了個學委的職位。

徐西打小就是班幹部,也沒什麽特別的感受,對於大家的信任和投票,有些小感動,畢竟都在不相熟的情況下,都不是很了解的情況下,這種信任讓她感受到了溫暖。

開會後的第一個假期,爸媽問她回不回去,她決定不回。

商明東無所謂,她不回,他就陪她。

徐西找出衣服,裝進手拎袋裏下了樓。

商明東說他的寢室什麽都有,讓她把衣服拿去洗。

她起初說沒關系,自己手洗也一樣,而且還有洗衣服的地方,商明東把她一頓數落,說那些是公用的,不讓她用。

徐西知道商明東大少爺脾氣上來,她也不跟他爭。

徐西第一次來男生宿舍,四樓往裏拐,第五間。

商明東拿出鑰匙開門,徐西跟他身後進去,目光一掃,跟自己宿舍完全不一樣。

“為什麽只有兩張床?”

“雙人間。”

徐西明白過來,商明東這宿舍跟家似的,還帶個小客廳。往裏一看,什麽東西都有,就差能開火了。

“我以為你跟我們一樣是四人間。”

“我想要單人間,學校沒有。”

“大少爺。”徐西瞥他。

商明東拍她腦袋一下:“是小爺,不是大少爺。”

“只有兩個人,真好呀。”徐西雀躍的房間裏打量。

“你要想,我替你安排。”

“不要,我挺喜歡現在的,大家都很友好,就是有些個人習慣不同而已,我會盡量讓自己磨合,接受一些自己原本不喜歡的。”

“你不用刻意接受和迎合不喜歡的東西,喜歡怎樣就怎樣,有小爺在,不用委屈自己。”

徐西被他說得,心裏挺美的,她抿著唇笑,目光轉向窗外,後面是學校池塘,還有荷葉飄在水上,這裏環境,還真是好啊。

“你室友呢?”

“出去忙了,洗衣機在洗手間,你把衣服洗了,一會出去吃飯。”

徐西把衣服扔進洗衣機裏,倒了洗衣液,轉頭看商明東:“你自己洗衣服嗎?”

“我不自己洗,你給我洗啊。”

“大少爺,我以為你不會洗。”

“你當我跟你一樣白癡,洗衣機都不會用。”

徐西臉一黑,隨手一抓,不管什麽,照著商明東就砸了過去。

手上滑滑的,東西扔出去,定睛一看,香皂。

商明東頭一偏,香皂就擦肩而過,他挑眉:“讓小爺撿肥皂,有何居心。”

徐西走過來,帶著水的手指在他腦門上推了下:“大少爺,連香皂都不能撿啊,你那腰恁金貴呢,不能彎一下。”

她說著,彎腰把香皂撿了起來,放回皂盒裏。

商明東手指碰了碰鼻子,咂了下舌。

徐西對這座城市很陌生,商明東倒完全不陌生,他曾經在這生活好多年,帶著徐西穿梭大街小巷,逛了風土人情,看了古往今來,吃了沒吃過的小吃,這個假期,也頗有收獲。

假期結束,開始正式上課,徐西對建築學打小便喜歡,參賽作品也拿了好名次,導員對她還挺看重。

同班有位交換生,英國人金發碧眼,人高馬大,一口蹩腳的中文,時常說得詞不達意。

他給自己取了個中文名字叫悠然,他說很休閑,這都什麽什麽呀,徐西被他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有時見他中文實在聽不下去,徐西就糾正他幾句,一來二往,兩人也常在一起聊天。

歐文對中文很癡迷,好像做為交換生,不是學建築而是為了學中文。

外國人學中文,就跟中國人學英文似的,常常標註一些譯字,看起來很滑稽。

歐文十分喜歡徐西,這個小巧文靜的中國姑娘。

而且人很善良,不是有多漂亮,但十分可愛,讓人不自覺就喜歡。

歐文常常約徐西一起去圖書館,然後抱著中國的古典小說跟她討論。歐文特別喜歡拿網上流行的企鵝簽名翻譯成英文,偶爾還會出一些難住她的,古詩詞翻譯。

徐西無奈,但好學,是好事。

商明東最近比較忙,跆拳道社中期要有比賽,他在訓練,徐西就跟方雯雯和歐文一起吃飯。

他們去了外面的小吃店,徐西想吃麻辣雲吞,歐文沒吃過,也要了一份。

徐西拿了花生露,歐文也拿了一瓶。

方雯雯早看出來了,徐西做什麽,歐文也做什麽。

“歐文,你怎麽不跟其它同學一起呀,總喜歡跟徐西一起。”

歐文的解釋,“其它的同學,我不是很喜歡交流,喜歡跟徐西一起聊天。”

徐西看向方雯雯,小聲道:“你問這個幹嘛,多不好啊,好像我們欺負留學生似的。”

“因為他有問題。”

方雯雯說完,看向歐文:“你喜歡徐西?”

歐文毫無掩飾,立馬點頭:“是的,我非常喜歡徐西。”

徐西臉頰一抽,這什麽個情況。

“你別亂說。”

“徐西,你也在這兒。”徐西剛說完歐文不要亂說,就聽到身後的聲音,一轉頭,宋子騫。

“哦,是啊,跟同學一起來吃飯。”

宋子騫點頭,看了眼她點的東西:“現在天熱,吃太多辣的容易上火。”

徐西聳肩,笑了下:“好久沒吃,想吃了。”

宋子騫停頓片刻,“能不能出來一下,跟你聊聊。”

徐西想了下,起身跟他走了出去。

“我看到商明東也來了。”出來後,宋子騫率先開口。

“他是跆拳道特招生。”

“你倆,談戀愛了?”宋子騫其實心裏還是很喜歡徐西,可能也是沒在一起,所以才會念念不忘吧。

徐西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商明東也沒說要談戀愛,只是,她答應商明東,跟宋子騫保持些距離,不管哪一點,她還是站在商明東這邊。

所以,她沒回答,但卻點了下頭。

宋子騫緊抿著唇,眉間一抹憂色,末了,開口道:“那就好,在這不比在立城,有人照顧總是好的,如果有需要可以打電話給我,或是發微信,我沒換號。”

徐西點頭,“好的,謝謝。”

徐西回來坐下,歐文的目光直盯著徐西,她被盯得很不自在:“幹嘛這樣看我。”

“他是你男朋友嗎?”

“我高中同學,他是學數控的。”

“哦,這簡直是太好了,徐西,做我女朋友,我非常喜歡你。”

徐西瞠目結舌,沒認識幾天,就被表白。

看著歐文熱情的目光,方雯雯捂著唇笑了起來。

徐西瞪她,方雯雯托腮:“歐文,徐西有一個跆拳道社的準男友,雖然現在還不是,但兩人早已情投意合,你沒有機會了。”

歐文仔細聽方雯雯的話,然後問她:“什麽是準男友?”

“基本上就是定了的那種。”

“上帝,好難理解的詞語。”歐文被基本上和定了搞暈。

徐西碰了下方雯雯,後者立馬閉嘴。

“我有喜歡的人。”徐西覺得委婉沒有用,他聽不懂,還是要說他能聽得懂,完全理解的簡單表達方式。

“我的天,看在上帝的份上,給我一個機會。”歐文這句聽得明白,徐西有喜歡的人了,什麽準男友,情投意合,他聽不懂。

徐西不知道說什麽,看著他的目光,還是搖了搖頭。

方雯雯忍不住的笑著,這個歐文,還真是豪放,剛認識沒多久就表白。

徐西表明自己有喜歡的人,也不喜歡他,但是歐文還是總跟在徐西身後,她走哪他跟哪。

他說一起學習,不懂問她,徐西這人很不懂拒絕,就隨了他。

只要他不再說喜歡她,她就能接受。

商明東聽說了有個留學生常跟徐西走一起,來建築系時,也看到這個喜歡“休閑”的英國人。

商明東把徐西肩膀一帶,扣在自己身邊,宣示主權。

徐西什麽也沒說,安靜又乖巧的站在他身旁。

歐文看到這一幕,一拍腦門,很是傷心。

“你別這樣,我不是不喜歡他麽。”徐西覺得商明東那挑釁的臉,很不友好。

“被惦記也不行,小爺的妞兒,只能在小爺眼裏。”商明東冷哼哼的,一副很不好惹的架式。

徐西咬唇:“誰是你的妞。”

“跟這個留學生混得腦子壞掉了。”

“你腦子才壞掉了。”徐西懟他,雖然毫無分量。

“走啦,正好下午都沒課,我們出去吃飯。”

兩人走到校外,打上車,去了一家餐廳,徐西出門幾乎不問去哪,凡事商明東都有安排,她就只管跟著就好。

去了一家當地菜館,徐西沒吃過,她看著菜譜,也不知道什麽好吃,問了服務員什麽特色,商明東說,特色沒有用,不見得你會喜歡,想吃特色,得去小吃街,那才叫正宗,到這裏,吃就得吃好吃的。

商明東點了幾個菜,要了主食。

服務員走後,商明東伸手敲著徐西面前的桌子:“離那個男的遠點,沒安好心。”

“又沒什麽,同班同學能離多遠。”徐西無語。

“沒安好心的,都離遠點。”

“那我也離你遠點。”徐西說著,唇角上揚著一抹笑。

商明東挑眉:“小爺告訴你,這可不一樣,我們系的同學,也跟一個留學生處了沒多久就分了。”

“為什麽,不合適為什麽要在一起。”這速度也太快了,開學才幾天。

“就好比,0.5的筆裝0.7的芯。”

徐西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是不合適,裝不進去。”

看她一臉單純無害的表情,商明東簡直要笑瘋,擡手照著她的腦門推了下,“你個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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