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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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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許卉去接沈清辭回許家吃飯,許願已經回來了。

她肯跟賀學文走,無非是為了能夠挽回點什麽, 但是她失敗了。今天一整天, 賀學文都不見人影, 只是昨天的護士還來給她掛了一次水, 說讓她再掛兩天。順便還幫她買了快餐,說是賀總吩咐的。

賀學文都不來了, 她守著空屋子也沒什麽意思, 就跟護士說明天不要來了,她掛完水就回家。

一回家就聽到父母說說笑笑的, 嘴裏說著準女婿的事。準女婿?難道是許卉帶男朋友回來了?

她的心像油煎一樣,洗過澡就一頭鉆到房間裏蒙頭大睡,直睡到夕陽西下才醒過來, 翻出去年為了出席重要宴會買的高價裙子,盡力化了個有心機又不顯濃重的妝,這才出來見人。

許愛民粗線條,沒感覺, 傅春英卻明白次女怕又是起什麽鬼心思了,本想勒令她回去把衣服換了臉洗了,轉念一想, 試試沈清辭也好,便默許了她的可笑行為。

許卉一眼瞟過去就知道許願又來了,而傅春英和許愛民都一臉平常, 便知道家裏打的什麽主意,心中隱隱生怒。

如此無禮,打量著別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來古怪嗎?這個家她真的不想再回來了。

沈清辭與她心意想通,自然知道她生氣了,輕輕碰碰她手,示意她先忍忍,反正一頓飯的工夫,吃完他們就走。

許卉按捺住掀桌的沖動,淡淡笑著與許家人寒暄。

許願從沈清辭進來起,眼珠子就幾乎粘在他身上了。

沈清辭的真人比照片上看起來要帥一百倍,而且他提前畢業後因為工作的關系,穿著雖然休閑,比起照片上青蔥少年卻也成熟了不少。

許願喜歡的一直是成熟穩重型的男人,這點從她重生前對男性的偏好就能看出來,她看到沈清辭長得這樣出眾,嫉妒歸嫉妒,心裏卻是升不起一點性趣的。

不過性趣沒有沒關系,她可以惡心惡心許卉嘛!

眼神露骨地將沈清辭上下打量了一眼,嬌笑道:“姐,姐夫在哪裏高就啊?”

這個許愛民知道:“小沈還在念書,研究生,對吧?”

“哦。這樣啊。”許願的熱情下去了一半。

窮學生,長得帥有屁用啊!

她又瞥了瞥許卉和沈清辭身上穿的衣服,沒有LOGO,沒有大圖案,看著料子柔軟不挺括,也不知道哪裏的小牌子。

她忽然想到許卉以前都只推托在接觸,不太熟悉,不帶人回家,現在怎麽就帶回來了?難道是因為許卉的公司?

沈清辭是個皮相上佳的窮學生,傍誰不是傍?像許卉這樣的創業女青年,可不是比那些已婚鹹/濕富婆好多了!

這麽一想,所有事就通了。

她態度忽然就漫不經心起來,對沈清辭的眼神也諸多輕佻。

倒是看著許卉的目光裏多了幾分同情和幸災樂禍。

許卉被許願這給自己加戲的神經病給弄得煩死了,恨不得當場戳瞎了她,礙於要給父母面子,而且許小寶也在場,不能在未成年人面前樹立不好的榜樣,只能忍了又忍。

一頓飯好容易吃完,許卉恨不得立刻就走,不過在走之前,她想做件事。

“爸,媽,小寶的戶口辦下來了嗎?”

“沒呢。”許愛民說,“我們還沒想好小寶的大名。”

許卉輕輕一笑,沈清辭別開眼,他知道他的姑娘要出手了。

“大名確實要認真取,那爸,你去算過了嗎?”

許愛民點點頭:“算了,不過大師說小寶命格貴重,啥都不缺,取啥都行。”

許卉了然。

這才難取呢。

像他們農村裏,缺啥取啥,比如缺火,就起個煒啊,煜啊,缺個水呢,就起個波啊,濤啊,再加上排輩份,避在世直系長輩諱,也沒多少字供他們選用的。

像小寶這樣什麽都不缺,什麽都能取的,才是難壞人。

許卉說:“我看小寶挺聰明的,不如我給小寶起個名字吧,爸你看要是行就用,不行也當個參考。”

許愛民說:“說說看。”

許卉目光一凝:“才智出眾為俊,超越萬人曰傑。不如就叫俊傑吧。”

沈清辭忽然看了她一眼。

許俊傑?這不是……

“不行!”許願直接從座位上跳起來,被脂粉遮蓋的臉看不出面色,不過神色驚恐萬狀,十分駭然。

許小寶被嚇了一跳,埋頭縮進傅春英懷裏。

媽媽又發火了,好可怕。

許愛民也被唬了一跳,喝罵道:“要死啊你!一驚一乍的!叫什麽叫?俊傑這名字不是挺好嗎?”

傅春英也在咀嚼著這個名字。

“許俊傑,許俊傑……好,好名字!”

比起村裏的人起的什麽鐵柱啊,大龍啊,好聽多了,一聽就洋氣,像個城裏人。

許願死死盯著許卉:“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故意跟我作對!小寶是我的兒子,你憑什麽給他取名字!你算老幾!”

許卉素臉一沈:“我是你長姐!”

許願有苦說不出,只能繼續無理取鬧:“爸,媽,小寶不能叫這個名字,他的名字我已經取好了!我才是小寶的媽媽,他的名字應該讓我來取!”

許愛民厭煩地說:“你一個初中生,能取出什麽好名字?你姐姐可是華國第一學府的高材生,還是個女老總,文化水平肯定比你高。”

許願大聲叫:“反正不能叫這個名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它不吉利!”

許卉拉長聲音哦了一聲:“我起的名字不吉利呀。”

許愛民忙安撫大女兒:“哪能呢?你別聽你妹妹胡說。”

許願急中生智,把兒子的生父搬了出來:“我,我其實早就跟學文哥商量好了,小寶的名字叫,叫子豪!”

這個兒子是她的驕傲,子豪,名符其實。

許卉不吭聲。

到底賀學文才是孩子的生父,就算許願這是說謊,她也不能當場戳穿。

難不成人家孩子生身父母的事她都知道嗎?

她提那個名字,只不過想提醒一下許願,刺一下她,讓她乖一點,別太得寸進尺,並沒有想過真的讓小寶叫那個名字。

許愛民一聽是賀學文也同意的名字,楞了楞。

他們想把小寶戶口上在許家還要賀學文幫忙呢,不能枉顧人家的意見的,到底是孩子的生父嘛。

“許子豪,許……子豪。”傅春英又開始念叨,看這名字順口度怎麽樣,以及在腦中搜索一下,是否有直系親屬叫這個名字或是諧音比較相近的。

子豪這名字倒還好,親戚裏沒有用到的,也挺好聽,按理說也可以。

許愛民卻沈了臉。

因為許和子都是第三聲,在習慣中,兩個第三聲的字組成詞語時,是第一個字變音成第二音,第二個字念本音。

例如荏苒。兩個字都是第三聲,念起來就會變成“人苒”。

所以如果許小寶要叫許子豪的話,如果叫全名就會變成“徐子豪”。

這不等於給他改了姓嗎?

“子豪不行!”

“為什麽不行?子豪不是挺好聽的嘛!”

眼看父女二人就要爭起來了,許卉輕咳一聲:“爸,媽,小寶的名字,我也就是提個建議罷了,具體要叫什麽還是要跟父母商量著來。”

她重點點了父母二字,然後又聊了幾句,便跟二人告辭。

許願本來計劃著送他們出來,順便做點什麽說點什麽,此時也被孩子的命名權給綁住手腳,跟許愛民“據理力爭”去了,無暇他顧。

沈清辭系好安全帶,才說:“你這招真狠。釜底抽薪啊。”

把許願留在身邊的孩子起個上輩子存在的,這輩子被她殺死的未出世的弟弟的名字,簡直是在她心裏紮根針,動一動就疼的厲害。

許卉卻長嘆一口氣:“我也只能做點這樣的小事了。”

她沒有見過弟弟,按理說對這個未出世的弟弟沒有太多執念,許俊傑對她而言只是母親肚子裏來不及出生的一塊肉,但他在許願心裏是一個完整的大活人,會說會跳會思考的人,卻被她害死在母體內,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想想都覺得滲的慌。

沈清辭拍拍她手,柔聲說:“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許卉說:“現在就看賀總了。”

她有自信,只要許愛民真的找上了賀學文對峙也好,請他參謀意見也罷,依賀學文的脾氣,他不會讓許願如願以償的。

如果許願當場沒什麽反應,等他們走了,再跟許愛民說她和賀學文要商量一下孩子的名字,她想爸爸不會超過孩子親生父母用孩子的大姨起的名字的。

但許願偏偏爆發了,還為了不讓她得逞臨時起了個讓許愛民不滿意的名字,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本來許卉還沒什麽希望的,現在倒是有了三分把握。

不過這些都是雕蟲小技,就算得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沒什麽好高興的。

許卉很快就平覆了心情,載著沈清辭回到賓館。

車停了,他沒馬上下車,而是看著她:“上去坐坐?”

作者有話要說: 許俊傑吃著老冰棍走過來:“我侄子用我名字?這個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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