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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授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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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到手容易,如何長久才是重中之重。”袁簡笑道:“將軍別急,我還沒有說完,且聽我分析一下如今的形勢。”

袁簡頓了一下,劉曜馬上身子前傾,微微側過臉來,凝神聽著。

李春風見袁簡一本正經的樣子,知道他又要開始講他的歷史課大綱了,而劉曜卻把他奉若神明般的在認真聽,頓覺有點滑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剛剛被建威將軍推薦的李侍中又有什麽新想法了嗎?”袁簡沒好氣的沖李春風扔了一句:“要說你就說,不說就聽我說,別神經兮兮的想一出是一出。”

“好,好,你來!”李春風也不生氣,把手往前一伸,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袁簡不再理會他,清了清嗓子,對正在他倆之間望來看去的劉曜說道:“建威將軍這個官職,你應該把它當做你的墊腳石,起步梯,進而一步步爬升,取得劉淵的信任和喜愛才對。劉淵的兒子中沒有一個成氣候的,其四子劉聰更是一個頑劣陰暗,荒淫無道之人。如果劉淵一旦死去,這個劉聰如果即了位,那麽對於將軍來說,可真是個大福音。劉聰治國無能,正是你大顯身手,擴充勢力的好時機。再來說晉朝這面,經過諸王混亂奪權,你方唱罷我登場,恐怕戰禍還會繼續下去。經過這一亂再亂,晉朝恐怕氣數將盡,到時候所有的條件成熟,各方兵馬定會紛紛起來進攻晉朝,以從中分一杯羹。到那時,劉聰定會派大軍進攻洛陽,你便可立即響應,引兵入洛陽,以勝利者和征服者的姿態,將羊獻容收為己有。她也定會對你死心塌地,崇拜有加,豈不美哉?這一切都順理成章,難道不比你現在冒險獨闖洛陽,私自帶走羊獻容更好嗎?”

劉曜聽著聽著,臉色由一開始的沈靜變得冷峻,再而嚴肅,聽到最後竟至變為了驚恐。

袁簡的話音一落,劉曜霍的站起身來,後退幾步,手中緊握住匕首,啞聲問道:“你們何人,竟口出狂言亂語。你們身為晉人,卻想著外族滅晉。一開始我便看你二人穿著怪異,頭發全無,神色慌亂,以為是你二人橫遭劫難,心緒不定所致。不想後面仍然怪言怪語,說著完全不同於晉人的語言。你們說,你們到底何人?我劉曜對你二人無所保留,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想卻換來你二人的虛情假意。你們難道也是哪國派來晉朝刺探軍情的嗎?”

劉曜說完,又後退兩步,兩只眼睛左右掃在李春風和袁簡的臉上。場面一時寂靜,陷入了冷場。

李春風把雙手向下耷拉在雙膝上,也不緊張,因為大病初愈,說話還是有氣無力:“穿了一路下來,除了王莽,也就這個夥計,看出點門道來了。”

“別人未必沒看出來。”袁簡接過話說道:“也許只是沒點破而已,點破之前咱倆已經走了。”

“那現在怎麽辦?”李春風因為坐在地上,所以得邊仰頭看著劉曜邊說道:“咱倆這個時候走,讓他以為遇到了神仙,說不定你的話他也就信了。”

“不行,萬一把他也帶走了,就改寫歷史進程了。”袁簡連忙反對道。

劉曜楞呆呆的站在一旁,警惕的看著他倆你一言我一眼的交談,根本就沒再理會他,不由怒從心起,大聲喊道:“你二人這是說些什麽奇言怪語,如果我沒聽錯,似乎還有‘王莽’二字。竟然自顧自的說話,看來你們二人是全然沒把我放在眼裏啊?”

聽他這麽一喊,李春風和袁簡這才回過神來,想起原來劉曜還在一旁,不僅相視一望,都哈哈大笑起來。

劉曜越發火起,匕首亮出,搶身欲前。

袁簡沒想到劉曜會這樣,被嚇了一跳。李春風也噌的從地上蹦起來,跑到袁簡身後躲著,搖動雙手,慌張的說道:“慢著,慢著,幹嘛?”

“你們到底何人?難道世上真有未蔔先知的人嗎?我是不信的。那麽你們到底是誰?”劉曜停下腳步,但匕首依然亮在胸前,目光咄咄逼人。

“冷靜,冷靜。”袁簡邊說著邊慌不疊的擺手,雙腳卻在不由自主的後退,連帶著李春風也跟著他的腳步後移。

見劉曜不再逼上來,袁簡放緩聲調道:“你聽我說,不必沖動。你是我二人的救命恩人,我倆怎能恩將仇報呢?只能是想著怎樣幫你。幫你完成心願也好,幫你成就大業也好。是真心幫你,而不是害你的。”

“幫我?”劉曜滿腹狐疑,一臉不解的問道:“如何幫?”

“只要照著他方才告訴你的那樣去做就可以了。”李春風從袁簡的身後伸出腦袋,指了指袁簡的後背說道。

劉曜聽完,重重地甩了一下頭,大聲回答道:“他說的幾乎和江湖術士,占蔔搖卦所說的有何分別?完全是無稽之談。如果我照他說的去做,非死無葬身之地不可。”

李春風還是躲在袁簡身後,沖劉曜喊道:“你如果信,就能稱王稱帝;你若不信,才真正的會死無葬身之地呢。劉聰早晚分分鐘弄死你。”

“分分鐘?什麽分分鐘?”劉曜聽完更加煩躁起來,把手中的匕首上下掂量著。

袁簡回身推了李春風一把,小聲埋怨道:“你就別說些他聽不懂的了,那刀子又不長眼。”

李春風不服氣的推了回去,扯著嗓子喊道:“他這榆木腦袋比劉秀可差遠了,油鹽不浸的。你不去說他,怎麽反倒埋怨起我來了呢?”

“真讓你害死了!”袁簡邊罵他邊推他,然後還心有餘悸的瞟了一眼劉曜手中的匕首。李春風卻又不依不饒的搡了回來。

劉曜站在一邊,就這麽看著他倆,如孩童般的推來搡去,讓他就像一個在一旁看熱鬧的另一個孩童一樣。頓時火冒三丈,大聲制止道:“你倆這是在羞辱我嗎?方才說到王莽,這時又說起了劉秀。到底是你們一派胡言亂語還是我糊塗了?再這般糾纏不休,就像你們說的,休怪我手中刀子不長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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